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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江湖,素來如此

  很快,

  杜殺就帶著顧陌幾人到了鐵頭的鑄兵廬。

  如今,鐵頭的鑄兵廬已經換了位置,在云州六扇門總府旁邊,除了杜殺所說的專門配給鐵頭的護衛力量之外,距離總府也近,理論上來說,的確不太可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擄走。

  “那里有一個超一流高手,那邊三個一流高手…”

  杜殺向顧陌幾人介紹了這鑄兵廬的護衛力量。

  “有人能夠從這里帶走鐵頭,倒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屬實是讓我們無從查起,也想不通什么樣的手段可以做到這一步,我們現在只能往十三個鑄兵大師都失蹤的方向去考慮、調查。”杜殺說道。

  顧陌放開心神掃視了一下鑄兵廬之后,說道:“常規手段,的確是不太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鐵頭,還一點痕跡不留,但是,也不是毫無辦法,比如說,領域!”

  杜殺連忙說道:“這不可能,領域雖然很奇妙,但是,也就是能夠起到壓制作用,不可能不留痕跡帶走一個人,而且,鐵頭本身也是高手,不可能一點都不反抗。”

  顧陌輕笑道:“那,如果加上元神之力呢?”

  杜殺疑惑道:“什么是元神之力?”

  顧陌想了想,解釋道:“就是飛升境的力量,元神之力附著在領域上,已經可以算是自成一界了,用點精神手段弄暈鐵頭,然后大搖大擺的把人帶走,除非是你們六扇門的兩位宗師在這里或許能夠察覺到一點異常,其他人,一點感應都不會有!”

  杜殺臉色凝重,道:“顧大俠,這世間安有這樣的手段,豈不是如同仙神之法了?”

  “飛升境,在傳說中不就是得道成仙的境界嗎?”顧陌說道。

  杜殺問道:“那…有這樣手段的人多嗎?”

  顧陌搖頭,道:“如果很多的話,世間早就亂了,這么說吧,蘇千秋都做不到。”

  此話一出,

  杜殺以及幾個六扇門捕快都用一種很奇特的目光看著顧陌,杜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說道:“那…顧大俠,您這豈不是就是在說您自己?”

  顧陌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

  如今天下武評榜,他是天下第一,而蘇千秋是天下第二,既然蘇千秋做不到,就意味著只剩下他這個天下第一能夠做到了,畢竟,這世間知道十三禁忌是真的,知道有不出世老怪物的人極少。

  “這世間不止我一個人能夠做到,”顧陌說道:“具體有哪些人我也不知道,但我就已經遇到過好幾個能夠做到這個手段的了。

  如果鐵頭真是被這種人擄走的,那你們查現場肯定是查不出任何痕跡的。不過,我也無法確定是不是這樣的人擄走的鐵頭,說不定是有其他高明的作案手段也不一定。”

  杜殺點了點頭,道:“目前來說,唯一的破案方向,就是十三個鑄兵師都失蹤這個點,對方擄走的都是云州最有名的鑄兵師,意味著對方肯定是要打造兵器,而且不是一般的兵器,我們可以往這方面排查。”

  顧陌輕笑道:“查案,你們六扇門才是專業的,我就不多做外行指點內行的事了,這樣吧,我暫時就住在云城,你們有需要幫忙或者查到什么線索了就來告訴我。”

  杜殺拱手道:“有顧大俠坐鎮,那我們六扇門膽子都得大幾分了!”

  “主上。”

  就在這時候,紅衣突然開口道:“其實,奴婢這里還有一個尋找方向。”

  “說說看。”顧陌說道。

  杜殺幾人也望向了紅衣。

  紅衣緩緩從袖子里取出幾片龜甲,說道:“主上,我是練氣士,會一點推演之術,其實,我可以嘗試推演一下的。”

  顧陌這才猛然想起,身邊這個紅衣是個萬法通,作為上一代白玉京的最佳人間體,紅衣在幾百年的存在時光里所會的手段幾乎是囊括了所有修行之法,而且,可以說是樣樣精通。

  就比如這推演之法,雖然紅衣嘴上說得謙虛,但是,以顧陌的推測來看,紅衣的推演之術,至少也是天下前十的水準。

  當即,顧陌就吩咐道:“紅衣,你且試一試。”

  “只要沒有人隱藏天機,我應該是能夠推演到一點的。”

  一邊說著,紅衣雙手捧住龜甲,緩緩蹲下,輕輕將龜甲往地上一丟。

  那一瞬間,

  顧陌就看到了一縷縷規律運行的炁在紅衣身周彌漫出來。

  而紅衣則是死死的盯著龜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抬起頭,說道:“主上,奴婢從卦象上看到四點,一,您要找的人還活著。二,他短時間沒有危機。三,您今日寅時二刻往東走,會遇到一個穿白衣服的劍客會邀請你去他家,你且跟著他去便可。四,我看到了洪災。”

  顧陌輕笑了一下,

  又是這神神叨叨的卦象。

  去年在去往蓬萊島的途中,請天下第一相師姬無算卜了一卦,也是神神叨叨的,不過,最后,那姬無算說的事情卻都一一應驗了。

  當時,如果他忍住沒有與白玉京交手,還真就會在蓬萊島上堵到姜若虛。

  隨即,

  顧陌向杜殺拱手說道:“杜總捕,那就這樣吧,你們這邊繼續查,我這邊也去試試這卦象的指示,如果你們這邊找到了線索隨時派人來通知我,想來在這云城地界,你們要找我還是很容易的。”

  杜殺連忙道:“我這邊還想著為顧大俠您安排住宿之處…”

  “不用麻煩了。”

  “那就恕在下招待不周了。”

  很快,

  時間就到了寅時二刻。

  顧陌就帶著顧初冬和紅衣往東走,一直到走出城,一個穿白衣服的人都沒遇見。

  不過,倒也不奇怪。

  江湖話本里總愛寫白衣大俠,可現實中,真正跑江湖的人很少穿白衣——不論男女都如此。倒不是買不起白衣,而是江湖人風塵仆仆,風里來雨里去,白衣服稍不留神就臟了,誰有那個閑工夫整天換洗?

  所以,一般情況下,要么是有特定原因需要穿白衣,要么就純粹是為了耍帥。

  出了城之后,

  人越來越少,基本都是一些行腳商人,到了離城十七八里后,更是到達一處岔路口,沒有了正東方向的路了,一個是東南向,一個是東北向。

  顧陌便準備詢問紅衣走哪條道時,突然聽到后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快速逼近,然后從顧陌幾人旁邊飛馳而過,騎在馬背上的正是一個穿著白衣服、背著一把劍的人。

  但那人沒等顧陌幾人反應過來就直接掠過了。

  然后,突然又勒住韁繩停了下來,猛然回過頭,驚喜道:“顧兄,初冬妹子,你們怎么在這?”

  “沈大哥,這么巧!”

  顧初冬有些驚訝,因為這穿白衣服的劍客正是滄瀾劍宗的名俠沈白,宗師葉流云的親傳弟子,上一代掌門齊天樞的女婿。

  以前沈白是滄瀾劍宗二代弟子,如今,在齊天樞等老一輩退位之后,他的身份也抬高了,頂替了他師父的位置,成為新的執劍長老了。

  對于沈白會穿白衣服,顧陌倒是不覺得奇怪了。

  最初的沈白與大多數年輕人一樣,是為了揚名,為了更有辨識度,所以,刻意穿一身白衣服行走江湖,至于其中的艱辛便硬著頭皮吃了,每次出門都要帶一大包包袱,里面全是用來換的白衣服。

  每一次出席人多的場合時,都會先找個地方脫衣服換衣服,搞得跟賊一樣,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別人看到當場社死。

  后來,

  一身白衣、一把白色無垢劍就成了名俠沈白的標配,他出門在外時,關注他的人非常多,他代表著滄瀾劍宗的顏面。導致后來懊惱后悔,卻又無可奈何,不穿白衣都不行了。

  此時,

  官道上,沈白調轉馬頭返回,激動的跳下來,說道:“顧兄,初冬妹子,好久不見了…”一邊說著,他看了一眼紅衣,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但,還是很禮貌的沒有多看,詢問道:“這位是?”

  “朋友,紅衣。”顧陌說道。

  沈白連忙拱手,口稱“紅衣姑娘”。

  在顧初冬的介紹下,紅衣也向沈白見禮。

  隨后,沈白便問道:“顧兄,你們怎么在這里?”

  顧陌說道:“剛從長安城回來,四處溜達溜達。”

  沈白連忙道:“那怎么不去滄瀾劍宗?我岳父、師父他們可經常念叨你,唉,顧兄你一天到頭東奔西跑的,要想見你一面可太難了。

  咱們上次見面還是你們送那個叫小白的姑娘到滄瀾山,那一次我又回來得晚,都沒機會一起喝頓酒,現在正好,我這次剛辦完事情,回來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我家里有一壇百年老釀,從我岳父那偷來的,嘿嘿,顧兄,你現在去我家可就有口福了!”

  “好酒相邀,不可推辭。”

  當即,顧陌就翻身上馬。

  顧陌自然沒什么好猶豫的,紅衣的卦象已經應了,白衣劍客就是沈白無疑,那接下來就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沈白離開便可。

  滄瀾劍宗所在的滄瀾山距離云城不遠,也就一百里左右的路程。

  顧陌一行人當天在途中找了個驛站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中午便到了滄瀾山。

  滄瀾山,峰巒陡峭入云,壁立千仞。

  遠遠望去,一如既往的,山巔山腳仿佛各是一個季節,因為太高了,山巔上常年飛雪,積雪漫漫,山巔幾乎就是由冰川組成。

  顧陌刻意囑咐沈白不要聲張他來滄瀾山的消息,所以,一路上,倒是沒有出現之前來滄瀾劍宗時那樣人山人海的歡迎場面。

  一行人就這么平平淡淡的到了山上,進入了山腰的山門。

  但,剛一進入山門,沈白就眉頭一皺,因為他發現宗門內很有些不對勁,巡視的人比他印象里多了許多,明顯是一副有大事即將發生的樣子。

  當即,沈白就攔住幾個路過的弟子,問道:“執法殿的人怎么突然多了這么多?”

  被攔住的那個滄瀾劍宗弟子連忙躬身執禮,道:“啟稟沈長老,是因為青陽郡的東籬派掌門王東籬向咱們老掌門下了戰書,約定本月初九,來咱們滄瀾山與老掌門一戰,老掌門應戰了。

  這件事情如今已經開始傳出去了,這幾天應該陸陸續續有各派前來觀戰的人趕到了,所以,執法殿需要提前做準備,將在外弟子都召回了,以防備到時候各派混雜出亂子。”

  沈白疑惑道:“戰書是什么時候的事?”

  “快一個月了。”那弟子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沈白打發走了那個弟子,對顧陌說道:“沒想到我出去這一趟,竟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我這次是奉命去了一趟豐州,一直都在匆匆趕路,沒有固定在某個地方待上一段時間,所以沒收到宗門信件,回來這一路上又歸心似箭,竟然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顧陌詢問道:“這位王東籬是什么人?竟然敢來挑戰齊老掌門?”

  王東籬這個名字,顧陌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他對這件事情很疑惑,他可以確定,這人在乾國絕對不是很有名氣的人。

  因為乾國天榜前十以及八州各州天榜前一二名,顧陌也都有些印象,而云州天榜前十,顧陌全都認識,沒有王東籬這個名字。

  可對方敢來挑戰齊天樞,又得到齊天樞應戰,顯然不可能是嘩眾取寵之輩。

  要知道,雖然世人并沒有幾個知道齊天樞在搏命的手段,是擁有著能夠天下前十的實力的。但即便是不知道,齊天樞如今乾國第六高手的名頭卻是實實在在的。

  沈白解釋道:“顧兄,你這幾年很少在云州,所以不知道,這個王東籬是近幾年突然開始活躍的一位高手,以前,也是云州一個頗有名聲的高手,算是宗師之下第一梯隊的,創建的東籬派,在青陽郡那邊小有名聲。

  前幾年,青陽郡那邊四方劍派因為貓妖案告破被土崩瓦解,東籬派突然一改往日那不爭不搶的姿態,開始到處搶奪地盤,幾乎占據了四方劍派三成的地盤。

  東籬派就此開始發展,但也還算平和,直到去年,王東籬突然開始挑戰各路高手,短短數月之間,就頂替了云州天榜第十的宗師孟晴空的位置,成為了新的宗師。

  今年以來,這王東籬在云州風頭很盛,只是沒想到,他才剛得宗師之名這么點時間,竟然就敢來挑戰我岳父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有那個實力,還是一路走來被名利蒙蔽了。不過,真正讓我疑惑的是,我岳父竟然會應戰?”

  “這有什么奇怪的?”一旁的顧初冬問道。

  沈白輕笑道:“初冬妹子,你有所不知,自從五年前,在東平郡掀起的正魔大戰里,我岳父在那一次出手之后,這五年里他沒有一次公開出手過。

  他一直都說,他年紀大了,不想動手了,很想找機會慢慢的淡出江湖,退出天榜,若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他不可能會出手的。”

  顧初冬說道:“那他會不會是想借機戰敗,從此隱退?”

  “不可能,”沈白說道:“我岳父的劍,是很驕傲的,他可以被打敗從此隱退,可以被人遺忘而逐漸隱退,唯獨就是不可能假敗于他人之手,他是個很純粹的劍客,他不會侮辱自己的劍和真意!”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顧陌笑道。

  當即,幾人就向著山巔而去。

  風雪呼嘯,滄瀾山巔的寒意仿佛能凍結骨髓。

  沈白領著顧陌、顧初冬和紅衣,踏著厚厚的積雪,來到山巔,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座被雪掩埋的簡陋草廬。

  一老者正坐在草廬門前的連廊上,持著一根細長的魚竿垂釣。

  冰面被鑿開了一個小小的洞,魚線垂入幽暗的冰水中,雪花無聲地落在他的頭上,積了薄薄一層。此人正是滄瀾劍宗前掌門,前云州第一、現云州第二、乾國第六高手齊天樞。

  “岳父!”沈白快步上前,躬身道:“我回來了。”

  斗笠微微抬起,露出齊天樞那張有些蒼老的面孔。他目光掃過沈白,落在后面的顧陌等人身上,眼中掠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溫和的笑意:“咦,顧陌,初冬丫頭?你們也收到我要與人打架的消息了?”

  顧陌坐到齊天樞旁邊,說道:“那倒是也沒有,你跟人打架,對我來說也沒啥看頭,我需要千里迢迢跑來觀戰?”

  齊天樞撇了撇嘴,說道:“一點都不給我老人家留面子。”

  顧陌笑了笑,取過一根魚竿,說道:“你這地方釣魚,倒是別有一番意境。”他輕輕一甩魚鉤,也正好落在齊天樞鑿開的那個小小的冰洞,“只是,這滄瀾山巔的魚,是真不好釣。”

  “哈哈,”齊天樞爽朗一笑,聲音在風雪中顯得格外清越,“魚嘛,釣不釣得到,看緣分。坐在這里,聽聽風聲,看看雪落,心就靜了,我年紀大了,可不比你們年輕人,就是要頤養天年,安安靜靜。”

  顧陌撇了撇嘴,說道:“我如果沒有遠遠的就看到你那劍意都快按捺不住,我還真就信了你的話。”

  齊天樞“嘿嘿”一笑,道:“果然瞞不過你的眼睛,自蓬萊島歸來,我的劍道又往前走了半步,前段時間,蓮生大師來信,傳了我解除白玉京禁制的手段后,我就徹底的踏出了一整步。”

  顧陌微微頷首,道:“蓮生大師還是很講信用的。”

  齊天樞點了點頭,道:“白玉京在我們這些人元神里下禁制,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都快成心魔了,蓮生大師這不僅僅是幫我們解了禁制,更是解了魔障!”

  顧陌微微頷首,說道:“說說那個王東籬怎么回事吧,你怎么會應戰?”

  “王東籬…”齊天樞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悠遠的追憶,“他挑戰我的理由,很充分。”

  他目光緩緩抬起來,最終定格在遠處翻飛的鵝毛大雪上,緩緩開口道:“你們都知道,這滄瀾山,是我在六、七十年前從別人手里搶來的,那時候我才二十幾歲,年輕氣盛,做事情只憑一腔熱血,難免犯錯。”

  草廬內一片寂靜,只有爐火的噼啪聲和窗外風雪的呼嘯。

  “當年坐擁此山的,是在我之前被尊為云州第一高手的外號為‘云中君’的前輩,名叫王云深。”齊天樞緩緩道,每一個字都像落在冰面上的石子,“彼時我年少氣盛,劍道初成,一心想要挑戰最強的對手,揚名立萬。我登上這滄瀾之巔,向王云深前輩發起了挑戰。”

  “那一戰…”

  齊天樞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有對往昔崢嶸的緬懷,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愧色,“戰況極其激烈。王前輩的‘云海縹緲劍’出神入化,是我生平僅見。我們激斗了三天三夜,最終…我勝了半招。”

  “但那時候,我年輕氣盛,不懂得做事留一線的道理,我只覺得我贏了,我是勝者,他是敗者,就讓他交出了滄瀾山,也奪走了他云州第一的稱號,未曾給他留下面子。

  沒想到就那之后,他便一蹶不振,最后郁郁而終,含恨而歿。”

  顧陌皺了皺眉,道:“江湖爭斗,素來如此,你沒必要自責吧?”

  齊天樞擺了擺手,道:“沒有自責,只是回想那件事情,覺得還是太過于年輕氣盛了,那時候,我覺得我饒他一命已經是天大恩德了,沒想著應該照顧他的面子。

  現在想想,很是可惜,如果當時能夠稍微克制一點,或許,那樣一位前途無量的武道宗師也不會那樣英年早逝。”

  顧陌沒有在糾結于齊天樞說的理論,而是回歸正題,問道:“所以,王東籬是那個王云深的后人?”

  齊天樞點了點頭,道:“王東籬是王云深的嫡孫。他此次攜戰書而來,言辭鑿鑿,言明此山當歸故主,要為其祖父討回一個公道,重振‘云海縹緲’之名。戰書之上,字字泣血,句句含冤。”

  他看了看沈白,“他攜祖輩遺志,以血脈之名,堂堂正正向我挑戰,要奪回這滄瀾山。這份因果,這份執念…我如何能避?又如何能不應?”他看向顧陌,輕笑道:“如你所說,江湖,素來如此!”

  顧陌笑了笑,問道:“你應該打得贏吧?”

  齊天樞想了想,說道:“如果搏命,我肯定贏,但切磋比斗,就不一定了。”

  顧陌有些詫異,道:“不搏命,你也是乾國第六啊,不至于吧?”

  齊天樞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查過他的戰績,他的劍很怪,我不知道是怪還是快,因為目前為止,沒有人看到過他的劍,或者說,見過他劍的人都死了。

  但,他之前并不強,一年前突然就變了,就跟…鬼上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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