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一臉懵逼地走出包廂,跟在杰瑪·法利身后,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略顯搖晃的走廊里穿行。
此時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為什么她要找我?
不好!
赫敏猛地反應過來,杰瑪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肯定是為了夏洛克!
并且只能是為了夏洛克!
想到這一點,赫敏心里頓時充滿了警惕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酸澀。
她該不會是專門來找我示威的吧?
想給自己說說昨天晚上他們見面的事情?
等等!
該不會是已經親上嘴子了吧!
就在赫敏胡思亂想的時候,杰瑪已經推開了一個空包廂的門,示意赫敏進去。
關上門的瞬間,車廂外的噪音仿佛被隔絕了一層。
這還是赫敏第一次和杰瑪單獨相處,如果是以前這種情況,將兩人聯系在一起的夏洛克肯定在場。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從車窗透進來的光線里緩緩舞動。
杰瑪轉身面對赫敏,這位即將離任的學生會主席臉上沒有了平日在人前的優雅疏離。
她的海藍色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盯著赫敏,甚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切。
哪怕隱隱對這個少女有些敵意,赫敏也不得不承認,杰瑪真的太漂亮了。
漂亮到她不離開,秋張就無法順利接過校花的榮譽。
漂亮到一旦她開口,就會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信服感。
漂亮到如果自己是一個男孩子,都會忍不住為之動心。
恐怕也只有夏洛克這種人才視若無睹。
“赫敏小姐。”
杰瑪開口,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海藍色的眼眸依舊牢牢鎖定著赫敏:
“我知道這很唐突,但我需要跟你談談——關于夏洛克。”
果然如北!
聽到杰瑪真的要談有關夏洛克的事情時,赫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夏洛克?他怎么了?”
這是終于要跟自己宣戰了嗎?
還是臨行之前最后的下馬威?
他們昨天究竟在有求必應屋發生了什么?
就在赫敏又一次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杰瑪則是輕輕地吸了口氣,仿佛在斟酌最恰當的詞句。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夏洛克不是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那種人。
尤其是當遇到謎題的時候,好奇心會驅使他的冒險精神壓過自我保護本能。”
杰瑪的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關切,還有一種仿佛交付重任的沉重感:
“你知道他的特質,他長于觀察和解析,卻不擅長表達脆弱。
有的時候,他甚至會將自己置于險境而不自知,只為了去觀察那個過程的細節。”
赫敏點了點頭,這點她深有體會。
夏洛克近乎癡迷的觀察癖和對解謎的執著,確實常常讓他做出一些在旁人看來非常魯莽的事情。
這也是分院帽為什么會把他分到格蘭芬多,而不是拉文克勞的原因。
就是因為他雖然有著讓赫敏都為之欽佩的智慧,但更無可替代的卻是骨子里的冒險精神。
單就這一點而言,赫敏倒是跟夏洛克有著相同的地方。
畢竟分院帽同樣也是為了把她放到格蘭芬多還是拉文克勞猶豫了很長時間。
不過赫敏很有自知之明,夏洛克是擁有大智慧的人,自己最多只能算是一點小聰明。
但是當聽到杰瑪的后半句話,赫敏卻搖起頭來:
“脆弱這個單詞用到他的身上恐怕不合適吧?”
杰瑪笑了:“任何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夏洛克·福爾摩斯同樣也不例外。”
“夏洛克是特別的。”赫敏依舊堅持這一點。
杰瑪聞言不由輕笑一聲,“這大概就是我們的不同之處——不過我今天特意叫你出來,并不是為了說這個。”
她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
“從離開這列火車的那一刻算起,我就算正式離開霍格沃茨了。
接下來的四年,我無法像以前那樣隨時關注著他。
即使可以通過寫信來溝通,有些事也可能鞭長莫及,或者被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赫敏聞言頓時眉頭一皺。
好好好,反正你要離開了,索性也不裝了是吧?
連“無法像以前那樣隨時關注他”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
杰瑪也是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銳利地看向赫敏:
“但你不一樣。”
“我們不一樣?”
“對,你是他最親密的伙伴之一,你和他在一個學院,幾乎每天都在一起。
你聰明、勇敢、敏銳…并且非常關心他。”
杰瑪的話語精準地擊中了赫敏內心。
自從把夏洛克當成那個能拯救自己的英雄開始,赫敏就再也無法否認自己對他那份特別的情感。
“你們之間的獨特聯系是我無法企及的。”
杰瑪的聲音放得更低了些,帶著一種近乎托付的意味:
“你們是伙伴、是朋友,也是彼此重要的支撐,在他的心目中,你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所以,赫敏,我請求你…”
她上前一步,緊緊握住赫敏雙手,海藍色的雙眼是前所未有的坦誠與急迫: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請替我看好他。”
赫敏完全愣住了。
在杰瑪開口之前,她想過無數種可能。
也許會委婉警告她離夏洛克遠點,也許是高調宣告她對夏洛克的所有權,也許是…
但唯獨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發起一場近乎托孤般的委托。
要知道,這可是杰瑪·法利啊!
就連同樣身為女性的赫敏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簡直可以說是完美無瑕。
哪怕是斯萊特林這個可能的扣分項,都沒有辦法掩蓋她的光芒。
可就是這樣一個時刻胸有成竹、不動聲色,能以一己之力壓制住那群小蛇的她,此刻竟以一種幾乎有些脆弱的姿態,請求自己保護夏洛克?
還有,保護夏洛克這種事情…
明明自己才一直是被保護的那個好嗎?
杰瑪似乎看穿了赫敏的震驚,微微自嘲地笑了笑:
“是的,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怪異。
但我必須確保有人能在必要的時候拉住他,提醒他。
甚至在他犯傻的時候給他一拳——如果那能讓他清醒點的話。”
她的目光再次變得無比認真和懇切:
“他是個天才,赫敏,但他也是最不懂得珍惜自己這份天賦的人。
他需要身邊有像你這樣——清醒、理智并且足夠強硬的人。
我已經無法再扮演這個角色了,至少不是以這種近在咫尺的方式。”
說到這里,杰瑪松開握住赫敏的手,從長袍口袋里取出一個用蠟封好的信封,遞向赫敏。
“這是…”
赫敏并沒有接手,而是有些不解地看向杰瑪。
杰瑪鄭重地說道:
“這里面包含了這三年我觀察到的關于夏洛克的特定弱點傾向和行為模式分析。
還有某些我認為他需要警惕的危險信號,尤其是在研究某些過知識,或者在涉及特定人物事件時可能出現的盲點。
從某種程度上講,可能比他自己意識到的還要多。
記住,不要讓他知道你有這個。
或者說,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在你認為他正在走向一條極其危險的道路,而他卻聽不進任何勸告的時候,也許這些能幫你理解他的邏輯盲區,或者提供某種干預的思路。”
赫敏悚然動容。
她萬萬沒想到,杰瑪竟然為了夏洛克做到了這種程度!
難怪她剛剛會說夏洛克也有脆弱的時候。
“你…一直在觀察他?”
“不錯,這正是我和你之間最大的差別——千萬不要覺得我很厲害,其實這恰恰是我的功利之處。
我從一開始接觸他的時候,就抱著一種不純潔的目的——拜托,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杰瑪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那個時候的他只有11歲而已,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要向那樣一個小男孩下手,哪怕他的思想和行為比絕大多數成年人更要成熟。”
“意思是現在他14歲,你就可以下手了嗎?”
“我指的動機不純,是看中了他的天賦和能力,想要跟這種有能力的人結交。”
杰瑪無視了赫敏的提問,繼續說道,“但是在相處的過程中,我漸漸淪陷了。
他所擁有的魅力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正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漸漸摒棄了一開始的功利。
但是這份研究他的習慣卻保留了下來,希望我不在他身旁的日子里,這些能夠幫助到你。”
赫敏終于接過了信封。
這個信封輕飄飄的,里面似乎只有薄薄的幾頁紙,卻給赫敏的感覺卻是沉重無比。
這份突如其來的信任和責任,讓她感到一種巨大的壓力,甚至摻雜著某種被認可的復雜情緒。
杰瑪·法利,這個她一直潛意識里視為情敵的對象,竟然親手將自己守護夏洛克的秘密武器交給了她?
這感覺不像示威,反而像一種沉重的權力移交。
“你…”
赫敏艱難地開口,聲音有些干澀,“為什么是我?為什么相信我能做到?”
杰瑪露出了一個極淡、卻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笑容。
“因為你不僅僅只是喜歡他那么簡單,親愛的赫敏。”
這句話一旦說出來,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讓赫敏的心猛地一跳,臉頰瞬間發燙。
竟、竟然說出來了!
她竟然就這么說出來了?
杰瑪似乎無意深究這點,接著說道:
“你足夠聰明去理解他的復雜,足夠堅定去對抗他的固執,也足夠在乎他,愿意為了阻止他做傻事而付諸行動。
最重要的是,你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不客氣地說,如果我跟你們是同齡人,絕對不會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杰瑪,你…”
話說到這種程度,相當于是直接亮牌了。
“可惜,我不是。
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他能有個像你這樣的人看著點,我會安心得多。”
杰瑪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深沉的疲憊和放手的釋然,“請答應我,赫敏。”
看著杰瑪那雙寫滿認真與托付的眼睛,赫敏內心的那點別扭和嫉妒在這一刻奇異地被消解了不少。
她感受到了杰瑪話語中的真摯和分量。
這絕非兒戲,更像是一個即將遠行的人對心中最重要的牽掛所能做出的最后努力。
赫敏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同樣堅定,她緊緊握住了那枚信封。
“我會盡我所能,”
她承諾道,聲音恢復了力量,“我會看好他。”
不過她并沒有說“替你”。
彼此心照不宣。
杰瑪的臉上終于綻開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那笑容里帶著感激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感傷。
“謝謝你,赫敏。我相信能夠做到。”
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赫敏的肩膀:
“保重。”
“等等!”
眼看杰瑪就要離開,赫敏連忙叫住了她。
杰瑪頓足,有些好奇地望著赫敏。
“昨天晚上,你應該是跟他在有求必應屋吧?”
“看來你并沒有問他?”
“如果他想告訴我,自己會說的。”
“傻姑娘!”
杰瑪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如果你還像這樣踟躕不前,會把那個家伙丟掉的!”
她的話一下子就讓赫敏提高了警惕,她看著杰瑪那雙海藍色的雙眸,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
“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
那個被你們稱為‘瘋姑娘’的女孩子,跟他可是意外的契合呢!”
“你是說盧娜?”
赫敏先是一怔,隨即搖頭道,“不可能,盧娜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是啊,她的確是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可是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都是論跡不論心的。
能夠一左一右陪伴在他身旁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能夠跟她無障礙交流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親愛的赫敏,愛情可沒有先來后到之分。
你可千萬不要有‘明明是我先來的’這種幼稚的想法。
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不是他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再加上我有自己的原則,恐怕他早就被我…”
“別說了!”
赫敏羞紅了臉,“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再給你上一課吧,傻姑娘。”
說完這句話,杰瑪臉上漾著一抹復雜難辨的笑容。
那笑容里混雜著洞察一切的狡黠、一種近乎過來人的促狹,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
在赫敏還沉浸在驚訝和對盧娜話題的警惕中時,杰瑪已經動了。
她的動作迅捷得如同昨天剪下夏洛克頭發時那般精準麻利,卻又帶著截然不同的意味。
在搖晃的車廂里,她腳下似乎比平日里更為輕盈。
杰瑪向前邁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赫敏·格蘭杰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無論是后退、質問,還是格擋。
杰瑪的雙臂已經如同一個祝福,或者一個無聲的宣告,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個過程快得只在一息之間。
緊接著,就在赫敏那雙瞪圓了的、滿是不解與驚愕的棕色眼眸注視下,杰瑪微微側頭,將自己溫暖柔軟的唇印在了赫敏的左邊臉頰上。
赫敏: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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