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我親愛的哈利。
從你開始記事起算起,恐怕也只有面對攝魂怪的這幾次,才讓你聽到了父母的聲音吧?
所以你依舊期待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所以在施展守護神咒的時候并沒有竭盡全力。”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聽到夏洛克的話后,哈利猛地站起身來。
他雙手緊緊握拳,一臉震驚地看著夏洛克。
又、又被看出來了?
奇怪,我為什么要說“又”?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著我。”
夏洛克雙手合十支住下巴,微微向后一靠,耿直地說道:
“你應該很清楚,看出這一點對我而言輕而易舉。
或許你僅僅只是在潛意識里存在這樣的想法,就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但我要指出的是,如果你繼續像現在這樣,哪怕只是隱約期待再次聽見父母的聲音,就永遠不可能變出一個像樣的守護神。”
聽到夏洛克的話,哈利頹然地坐了下來。
他沉默了。
騙哥們可以,但不能把自己騙了。
更何況,他的哥們兒并非等閑之輩,根本騙不過去!
在被夏洛克指出這一點以后,他連自己都騙不過去了。
然而夏洛克的耿直還在繼續,他看著哈利,毫不留情地說道:
“他們死了,你的父親詹姆·波特,母親莉莉·波特在十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我的朋友,反復聽他們的聲音并不能使他們復活。
你現在所做的事情,相當于是以另一種形式沉迷于厄里斯魔鏡。”
哈利:(;Д`)
夏洛克說的很不客氣,哈利卻生不起氣來。
因為他很清楚夏洛克說得很對,并且好友是發自真心的為自己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我知道了,下次練習的時候我會注意的。”
“那樣最好,我們回宿舍休息吧。”
哈利點了點頭,剛剛站起身來,夏洛克突然又問道:
“第二次面對攝魂怪的時候你沒有昏過去,你想到了什么高興的事情?”
哈利聽到這個問題,不禁臉上一紅。
注意到哈利的表情,夏洛克奇道:“是第一次騎飛天掃帚的時刻嗎?”
他記得很清楚,哈利非常興奮地和他分享了他當時的心情——無拘無束、飄飄欲仙,仿佛一切盡在自己掌握。
哈利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是我第一次練習時回憶的事情。”
“也就是說飛上天空的愉快感覺對你而言還不夠強烈,那應該是格蘭芬多贏得學院杯冠軍賽時的情形嗎?”
哈利搖了搖頭。
“不是嗎,這倒有趣,莫非是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個巫師,要離開德思禮家去霍格沃茨上學的那一刻了吧!”
看到夏洛克信心滿滿的模樣,哈利又搖了搖頭。
“那就是我們替小天狼星洗刷冤屈,讓他重獲自由的事情?”
“還不是?讓我想想,那應該是你得到火弩箭的那個時刻了,你甚至曾經產生過想要搬空自己金庫來購買它的想法!”
“這也不是嗎,嗯…我想那應該是跟秋小姐…”
“那個…夏洛克。”
眼看夏洛克猜了好幾次都沒能猜對,哈利終究還是忍不住小聲說出了答案:
“我剛剛回想起的是我們第一次在火車上見面的情形,當時你幫我把皮箱抬上了踏板,還對我笑了…”
夏洛克聞言,一臉意外地看著哈利。
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把頭扭到一旁。
這個夏洛克是真的沒能推斷出來。
跟哈利初見面的時候,他是抱著通過接近救世主,以便更快了解魔法世界的心思。
換言之,就是有些功利心的。
但他卻沒想到,在哈利心目中最愉快的時刻,竟然就是跟自己的第一次見面。
這一刻,哈利驚訝地發現夏洛克那雙向來明亮而堅強的雙眼竟然有點濕潤,那堅定的嘴唇也有些顫抖。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夏洛克露出這樣的表情。
雖然以前就有過猜測,但是這一刻卻讓哈利真正意識到,夏洛克那看似表面冰冷面龐下隱藏著的多么深厚的友情。
對于哈利而言,這是僅有的一次機會,使得他看到夏洛克不但有著偉大的頭腦,而且同樣有著偉大的心靈。
自己把跟夏洛克第一次見面作為心目中最愉快的時刻,能夠看到夏洛克真情流露也就知足了。
不過夏洛克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庸庸碌碌,眼中只有繁華街肆。
與夏洛克·福爾摩斯同行,你卻能夠看到戰場。”
夏洛克很快就恢復了平時那副堅定的模樣,并且大笑起來:
“你的過去我不愿過問,那是你事情。
你的未來我希望參與,這是我的榮幸。
感謝你的信任,我親愛的哈利——好了,該說的事情已經全部說完了,我們也該去休息了。”
哈利感受到了好友內心那份誠摯的友誼,重重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夏洛克每天早上繼續帶著哈利和納威打拳擊劍。
在第二個周四到來之前,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比賽即將打響。
兩個學院的隊伍從一開學就在拼命練習,在比賽之前,秋·張還是抽出時間專程找到了哈利。
“哈利,我會竭盡全力贏下這場比賽。”
秋·張先是堅定地說了一句,隨即又面色微紅地說道:
“戴維斯已經找過我了——因為在跟斯萊特林的比賽之后,就是拉文克勞對格蘭芬多,他擔心我會因為你的關系不能發揮全力…”
“他怎么能夠這樣!”
哈利氣憤地說道,“他怎么能認為你會這么做!你根本不是這種人!”
看著哈利這副模樣,秋·張笑了,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其實還有一句話她沒有告訴哈利。
那就是戴維斯不但讓她不要對哈利手下留情,同時還暗示她,可以運用一些特殊手段,讓哈利在比賽中對拉文克勞也是是同為找球手的自己放水。
當然,這種暗示很隱晦。
秋·張假裝自己沒有理解,不去搭茬,戴維斯也是無可奈何。
她開心地望著哈利,兩個眼睛變成了彎彎的月亮,為他對自己的信任感覺到了發自真心的開心。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樣說——所以我也要對你說,下一場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比賽,你不許對我手下留情!”
哈利點了點頭,“我會的!”
兩人就斯萊特林的陣容又聊了一會兒,秋·張冷不防開口說道:
“哈利,其實有件事情我從開學的時候就想問你,只是最近忙著訓練,一直沒有時間。”
“什么事情?”哈利好奇地看向秋·張,他知道這肯定不是有關于魁地奇的問題。
“你在寒假的時候,是不是請夏洛克他們去了你和小天狼星的新家?”
問完這句話,秋·張目不轉睛地盯著哈利。
“對啊!”
哈利并沒意識到什么不對,誠實地說道,“我邀請了夏洛克、赫敏,還有羅恩他們一家…”
話音未落,秋·張立刻問道,“那為什么不邀請我?”
“哈?”
“是因為我還不算你的朋友嗎?”
秋·張用一種有些幽怨的口吻說道:
“你知道嗎,金妮小姐當時在火車上說起小天狼星祖父和梅林爵士團一級勛章的時候,我有多驚訝嗎?
我能從她和羅恩的交談里聽出來,你們這個寒假有好幾天都在一起…”
“啊,這個…”
哈利這時也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說道:
“那個,秋,其實我已經想好了——等到下次的時候,就要請你一起過去呢…”
“為什么一定是下次?”
眼看秋·張步步緊逼,哈利的額頭不由冒出了冷汗。
什么情況?
在他的印象里秋·張一向很溫柔啊,怎么突然有了這么強的壓迫感?
好在他自我感覺這件事情并不算理虧,于是繼續老老實實說道:
“因為新家實在是太亂了,我想著把它徹底收拾整齊以后再請你過去…”
“那么金妮小姐為什么這次就去了呢?”
“我其實只邀請了羅恩,因為韋斯萊先生一家都來了,所以她才一起過來了。”
哈利說完這句話,突然就感覺到秋·張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就消失了。
他暗暗松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不過她到了那兒以后,的確是幫了不少忙。
等到夏洛克和赫敏離開以后,他們一家又住了幾天。
韋斯萊夫人帶著他們幫我們打掃衛生…
秋,你怎么了?”
哈利愕然發現,秋·張身上剛剛消失的緊迫感竟然又回來了!
“我也可以跟父母一起過去,我也可以幫忙打掃衛生!”
這一次,秋·張的口吻已經不是幽怨,而是埋怨了。
哈利:()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夏洛克,你在哪里,快點來幫幫我!
“夏洛克,這里就是有求必應屋。”
霍格沃茨城堡八樓,畫著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巨大掛毯面前。
夏洛克和杰瑪并肩而立,空氣中似乎殘留著圣誕假期的輕松與杰瑪信中的輕快。
“我原本還以為你會更早來找我呢!”
杰瑪笑吟吟地望著已經快要長到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如是說道。
“急也不急于一時。”
夏洛克的目光掃過巨毯對面那堵看似平凡的白墻:
“剛剛開學,總是有一些事情要做,現在的重點在于需要清晰定義我們的需求。”
杰瑪饒有興趣地看著夏洛克:“說得很有道理,那么你需要一個怎樣的場所呢?”
“一個足夠隱蔽,并且適合我們進行討論的空間,基礎需求就滿足了,可以嗎?”
“當然”,杰瑪微微頷首,“那么接下來按我說的做就好——連續三次走過這段墻,全神貫注地想象你所需要的場景。”
兩人依言而行。
他們并肩走到白墻一端的窗戶處向后轉,再走到另一端一人高的花瓶處再折回。
腳步踩著古老的石磚上,在空曠的走廊里發出輕微回響。
當第三次轉身完成以后,杰瑪輕聲開口提醒:“夏洛克。”
掛毯對面那原本潔白的墻壁上,一扇光滑的門無聲無息地浮現出來。
夏洛克看向杰瑪,后者微笑著對他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他也不猶豫,握住光滑的銅把手,直接拉開眼前突然出現的門。
隨著門扉開啟,一股溫暖干燥、帶著松木燃燒香氣的空氣迎面撲來,取代了走廊的冷意和石塵味。
眼前的房間并非夏洛克腦中單純設想的,類似于隱蔽巖洞般僅供秘密交談的簡陋空間。
夏洛克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它的格局和布置還融合了杰瑪的無聲期望。
房間比想象中的更加寬敞。
主體是一個下沉式的圓形空間,中央是一個鑲嵌在地板里的卵石環繞的石制火塘,躍動的橘紅火焰正驅散著寒意。
杰瑪寫給夏洛克信中那句“愿爐火驅散倫敦的寒氣”也仿佛在此刻具象化了。
墻壁并非城堡常見的粗糙石壁,而是被紅色的天鵝絨帷幔覆蓋。
上面低調地繡著銀色藤蔓暗紋,柔和卻絕對有效地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滿足了夏洛克最核心的隱蔽性需求。
書架沿著弧形墻壁巧妙地嵌入帷幔之下,占據了大半圈位置。
這些書架并非學校圖書館那種高聳擁擠的樣式,而是高度適中,分層清晰,上面擺滿了書籍。
夏洛克一眼掃過,就看到了諸如《古如尼文譯注》《犯罪心理學》《高級魔藥制作》《罕見魔法生物圖鑒》等名字。
另一些層架則陳列著精巧的水晶瓶、地球儀、坩堝,夏洛克甚至還看到了一架造型別致的小型黃銅天文望遠鏡。
房間一隅安靜地立著一個胡桃木的酒柜,柜頂陳列著一瓶瓶色澤深邃的酒瓶。
夏洛克認出其中一瓶羅馬尼亞白蘭地的標簽。
又是一樣杰瑪曾經在信中提到的對象被實體化了。
房間另一側還擺放著一張寬大的檀木書桌。
桌面異常整潔,只有一套墨水瓶和羽毛筆擺放得整整齊齊,旁邊是幾摞等待整理的羊皮紙卷宗,其中包括小天狼星和彼得事件的相關內容。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靠近火塘邊、被設計得格外舒適的座位。
兩張寬大柔軟的高背絨面沙發椅正對著火塘,兩張椅子中間是一個鋪著紅色地毯、擺放著茶具的矮幾。
壁爐架上擺著一個插著生機勃勃的白色風信子的細頸玻璃花瓶。
“覺得這兒怎么樣?”
杰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她跟在夏洛克身后走進來,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那扇門隨即隱去,與覆蓋著帷幔的墻壁融為一體,不留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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