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
壁爐里的火焰如同跳動的精靈,在磚石砌成的爐膛中歡快舞動。
溫暖的橘紅色光芒層層迭迭地灑在堆積如山的羊皮卷、燙金書籍和布滿歲月痕跡的古老魔法器物上。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雪松與舊紙張混合的清香,在暖光中靜靜流淌。
校長鄧布利多身體微微前傾,手肘輕搭在扶手椅的扶手上,正一絲不茍地傾聽著夏洛克對自己的老同僚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分析。
一雙明亮的藍色眼睛在半月形鏡片后閃爍著專注的光芒,眼角的皺紋因認真而微微舒展。
棲息在衣架上的鳳凰福克斯抖了抖華麗的金色羽毛,歪著小巧的腦袋,黑曜石般的圓眼睛好奇地在夏洛克和鄧布利多之間來回轉動。
長長的尾羽偶爾輕輕掃過棲木,發出細碎的聲響。
掛在墻壁上的歷任校長肖像畫因為這一次沒有被鄧布利多要求離開,也跟福克斯一樣,屏息凝視著室內的兩人。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正在侃侃而談的夏洛克身上。
就連最嚴肅的菲尼亞斯奈杰勒斯都收起了挑剔的神情。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所有行動邏輯,無論是對人才的投資、對教職的選擇、對人脈的經營,還是面對危險時那幾乎可稱為狼狽的潰逃,都服務于這個終極目標——穩。
毫無疑問,他才是一個真正的斯萊特林,是那種很典型的精英主義,而非純血主義。
他將精明、自保、和僅限于安全的范圍內的野心演繹到了極致。
只是這份穩之哲學構建的并不完整,因為其中缺乏了關鍵的一環——為了維持穩定的勇氣和魄力。
所以當伏地魔帶來的絕對風暴面前,這個目標注定會土崩瓦解。
可惜的是,直到現在,他依舊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依舊在試圖逃避。
可笑的是,他現在連你的探查都逃不了,更不必說是躲在暗處的伏地魔。
可悲的是,偏偏你現在還需要我的幫助,從這樣一個人的身上找到關鍵信息。”
聽完夏洛克對于斯拉格霍恩的分析,鄧布利多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銀白色的長眉毛微微揚起,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取下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鏡。
用魔杖纖細的杖尖在鏡片上輕輕一點,鏡片瞬間變得潔凈透亮。
“夏洛克,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甚至都要懷疑,你才是那個跟霍拉斯認識了六十多年的人,而不是我。”
鄧布利多的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嘆。
他用指尖輕輕摩挲著光滑的鏡架邊緣,重新戴上眼鏡,眼中閃爍著贊許的光芒。
“不必這樣說,校長先生,我不過是基于你的陳述做出總結罷了,這實在是不值一提。”
“那么,你已經做好幫助我找出那個秘密的準備了嗎?”
“不,這還遠遠不夠。”
夏洛克搖了搖頭,灰色的眼眸中透著嚴謹: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剛剛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基于你對這位教授的描述做出的總結。
但是只聽你一個人的說法終究還是有些片面,我需要更多的樣本。
順便問一句,除了那位利用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湯姆·里德爾之外,你還知道斯拉格霍恩俱樂部的其他成員嗎?”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隨即就報出了一連串名字:
“安布羅修·弗魯姆,他是蜜蜂公爵糖果店的老板。
埃弗里,神圣純血二十八族成員,后來成為了食死徒。
巴納巴斯·古費,預言家日報主編。
德克·克萊斯維爾,魔法部妖精聯絡處官員。
格維諾格·瓊斯,他是赫利黑德哈比魁地奇隊隊長。
對于這些人,夏洛克并不熟悉,但還是記下了他們的名字。
這也充分證明了鄧布利多剛才對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描述,他的門生遍布天下,在魔法世界各行各業。
但是說到最后的時候,鄧布利多卻說出了幾個意外之外,情理之中的名字:
“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哈利的母親莉莉,他們在魔藥學上的天賦非常高,當時深受霍拉斯喜愛。
馬爾福的父親盧修斯、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他們的天賦雖不及西弗勒斯和莉莉,但是他們所在的家族也讓霍拉斯另眼相看。
還有占卜學教授西比爾,她是先知預言家卡珊德拉·特里勞尼的曾孫女。”
“雷古勒斯?”
夏洛克敏感地注意到了這個名字。
“對,雷古勒斯·布萊克,我想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小天狼星的親弟弟,曾經是伏地魔的崇拜者,16歲加入食死徒,備受父母的喜愛。
后來意識到伏地魔并不是他想象中那種人,所以想要退出這個組織,可惜的是已經太遲了。
最終是伏地魔,或是其他其他食死徒殺死了他——不過這一切都源自于小天狼星的敘述。”
“對,就是他。”
鄧布利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上有很許多組織,在加入的時候往往只需要是一個念頭。
但是想要退出,卻是要花費需要整整一生,甚至還未必能夠退出。
由伏地魔一手成立的食死徒就是這樣。”
夏洛克有些意外地看了鄧布利多一眼。
他一眼就看出鄧布利多說的不是雷古勒斯,或者說,不僅僅只是雷古勒斯。
很有趣,這位校長身上的秘密,大概是整個霍格沃茨的人里最多的了吧?
“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樣本名單。”
沉默片刻以后,夏洛克開口,他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上了行動的決心。
“涵蓋了不同家族背景、不同性情,甚至后來截然不同的選擇路徑。
很理想,甚至比我想象的更理想。”
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眸中閃爍著理解的光芒,他輕輕頷首: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品味…或者說,他投資未來的眼光,確實相當獨到。
這些人,無論是好是壞,都曾在或仍在各自的領域留下深刻的印記。”
鳳凰福克斯似乎感應到氣氛的變化,發出一聲悅耳的低鳴,金紅相間的尾羽優雅地擺動了一下。
畫框里的老校長們又開始了習慣性地低語或假裝嚴肅的沉思,但目光仍若有若無地投向即將離開的夏洛克。
“感謝你提供線索,鄧布利多校長。”
夏洛克說著站起身來:“信息的準確性將直接決定我能否破解斯拉格霍恩教授心中那個關鍵的秘密。
我需要還原一個更真實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不僅僅是通過你的記憶濾鏡。
那么…晚安。”
鄧布利多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夏洛克竟然會主動提出離開。
但依舊還是站起身來,“晚安,祝你好運,夏洛克。”
等到夏洛克離開以后,辦公室重新安靜下來。
鄧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鏡后的目光深邃悠遠。
他指尖再次輕輕拂過鏡架邊緣,低聲自語道:
“樣本分析、精準判斷,夏洛克尋找真相的方式,恐怕會讓霍拉斯本人也感到無比意外吧?”
校長肖像畫中的菲尼亞斯·奈杰勒斯發出一聲不滿的嗤鼻,嘟囔著:
“哼,弄得像什么正經八百的調查似的…鄧布利多,我看不出那男孩怎么能比你更合適。”
旁邊的其他幾位老校長交換著饒有興趣的眼神。
“我也不指望你能看出來,菲尼亞斯。”
鄧布利多平靜地回答。
福克斯歪著頭,又發出一聲悅耳的低鳴。
到了第二天,夏洛克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的小伙伴們。
“什、什么?”
“魂器,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把自己的靈魂儲存進其他容器,光是想想就覺得十分可怕!”
哈利、赫敏、羅恩三人分別就這件事情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在夏洛克看來,這都是正確的廢話。
“那么,你有什么頭緒嗎,真的還要去找其他人嗎?”
“對,鄧布利多給出的信息已經足夠我對斯拉格霍恩這個人做出判斷了。
不過就像我對他說的那樣,這只是他的一家之言。
要想一次性成功,準備工作就需要做得更加扎實一些。”
“我不明白。”
事到如今,這句話都已經快要成為羅恩的口頭禪了。
他時不時就會冒出這么一句出來。
“為什么非要一次性成功呢?就算一次不能從那位鼻涕蟲教授…”
“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是鼻涕蟲教授!”
赫敏不滿地說道。
“其實聽上去并沒有太大區別…”
羅恩聳了聳肩,對于赫敏的糾正不以為意,“我是說,就算第一次不能從他的身上找到真相,多試幾次不好嗎?”
“恐怕…不行。”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開口的人竟然是哈利而非赫敏。
“按照夏洛克的分析,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顯然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
鄧布利多校長僅僅只是問了他一句,他就立刻辭職了。
所以如果不能一次問出事情的真相,恐怕他就又要跑了。
到時候再想找到他的話就不容易了。
我說的對吧,夏洛克?”
盡管哈利嘗試著說完了自己的分析,但是他卻并不自信,所以在說完以后又問了夏洛克一句。
“非常精彩,哈利!”
夏洛克微笑著拍了拍自己好友的肩膀:
“我說得沒錯吧,演繹法也是會互相傳染的,現在你越來越多次開始嘗試用它來分析問題了。”
“也就是說,我的推斷——”
“完全正確!
正是基于這個原因,我才需要更多的樣本信息,在第一次跟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見面的時候就找到真相。
況且現在我們的時間還沒有緊迫到需要馬上就要去見他的地步。”
聽到夏洛克對哈利的贊揚,羅恩一臉無所謂。
身旁已經有一個具備超常智慧的夏洛克,還有一個行走的百科全書赫敏。
就算再多一個偶爾能靈機一動的哈利,對他而言也沒什么區別。
但是赫敏的眼神卻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哈利一眼,隨即說道:
“夏洛克,我記得你應該能夠搞到禁書區教授的簽字吧?”
哈利和羅恩聞言都嚇了一跳:“赫敏,你想干什么?”
赫敏沒有回答,只是目光炯炯地盯著夏洛克。
夏洛克微微一笑,隨即從懷里取出羽毛筆和羊皮紙。
隨即直接在上邊簽上了菲利烏斯·弗利維這個名字,然后把它塞進了赫敏手里。
“啊,這沒問題嗎?”
哈利和羅恩驚訝地看著夏洛克的操作,這就是赫敏說的方法?
這、這未免也太過簡單粗暴了吧?
只有赫敏仔細地看了又看,隨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簡直一模一樣。”
說完這句話以后,她拿起這張紙小心折起來收好,轉身就跑。
哈利和羅恩面面相覷。
“魂器…顯然是一種非常高深的魔法,看來赫敏是打算去禁書區翻一翻?
可是她以前明明最反對這種投機取巧的做法啊!”
“她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羅恩小聲嗶嗶,“證明自己比你對夏洛克的幫助更大。”
哈利:(()ゞ→→
不是哥們。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你的對手是杰瑪,甚至可能是盧娜,但絕不會是我啊!
對于哈利而言,他的確是想幫夏洛克做點兒什么。
可惜現在的他實在是有心無力。
格蘭芬多跟拉文克勞的比賽在即,他一點兒時間都抽不出來。
這段時間哈利擁有一把火弩箭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所以就導致每次哈利去訓練的時候,總有人跑過來圍觀。
對于拉文克勞,伍德倒不認為他們會像斯萊特林那樣派奸細過來探查戰術。
事實上斯萊特林也沒有這樣做過,上次的事情純粹就是伍德自己的主觀臆想。
可無論如何,對于這么多人來圍觀他們的訓練依舊還是有些惱火。
于是他干脆又一次走了霍琦女士的后門,然后邀請她來監督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訓練。
在有一位老師在場的情況下,除了格蘭芬多魁地奇的隊員之外,其他人再也沒有辦法進入球場了。
這讓伍德十分開心,這次后門總算是沒有白走。
不他很快又尷尬起來。
因為霍琦女士雖然阻止了其他人,但她自己卻成為了球隊訓練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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