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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王老虎

  “啊啊啊啊…”

  王文怒目圓瞪的嘶吼著,借著身高的優勢,不管不顧的瘋狂的揮拳直刺,劈頭蓋臉的壓著五短身材的彭英亂砸:“給爺死、給爺死…”2

  一雙拳頭揮出了殘影,低沉而強勁的氣爆聲連成了片。

  彭英奮力的反擊、招架,可仍是被他的拳砸得不住后退,根本就穩不住身形。

  而他打在王文身上的拳頭,都好似泥牛入海,莫說是打傷王文了,就是想將他震退兩步,都難之又難。

  要知道,化勁卸力、化力、借力打力,可不是沒有毫無消耗的!

  雖然正常情況下,這種消耗并不大,但王文的手兒多重?

  哪怕是四兩撥千斤,這上百拳挨下來,也積少成多、聚沙成塔了!

  再這么打下去,他就算不被王文活活打死,也得被王文活活熬死…

  面對這么塊難啃的硬骨頭,彭英的心頭其實已經萌生了幾分退意。

  可架打到這個地步,他就是想退,也得先問問王文同不同意!

  否則,他轉身一泄力的那彈指間的功夫,就足夠王文活活打死他了。

  如此,彭英也只能把心一橫,跟王文拼一拼誰先熬不住…

  他也是真不相信,他一個化勁,會耗不過一個暗勁!

  彭英進退兩難。

  壓著他打的王文同樣也是騎虎難下。

  他都已經不清楚自己到底砸中這只花臉貓多少拳,心頭納悶著就算這廝是塊鐵錠,也他娘的該被錘紅了,怎么這廝還能挺住?

  偏生,架打到這個地步,他也不敢松懈攻勢,叫這只花臉貓騰出手來反擊,他疑心三重鐵布衫,極大可能頂不住這廝的全力輸出。

  于是乎,他也只能咬緊后槽牙,使出吃奶的勁兒拼命的揮拳、揮拳,搏一把誰能耗到最后!

  好似一場酣暢淋漓的拳擊比賽!

  王文越打越上頭,越打心頭的雜念越少,打得發髻崩開、長發亂舞,打得全身紅溫、汗液飛濺!

  彭英被他兇猛的氣勢刺激得紅了雙眼,同樣舍棄了腳底抹油的小心思,一門心思與他死磕到底…

  二人的怒吼聲漸漸停息,越打越快、越打越兇!

  到最后,二人都舍棄了閃避防守,就這么你來我往的揮拳互毆,那一只只沙包的拳頭砸在胸膛上的悶響,就像是牛皮大鼓!

  仿佛兩頭猛獸相互撕咬角斗般的大動靜,莫說遠處圍觀的看客們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連樓頂上觀戰的黃興德都聚精會神得忘記眨眼。

  這種大場面,連他都沒怎么見過。

  不是說他沒見過比他更強的高手交手。

  而是他極少見過這種明明是兩個習武之人,卻像地痞流氓街頭斗毆一樣直來直去的撕打…

  此時此刻,王文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專注…連前世參加中考他都不曾如此專注過!

  專注得天與地消失,周遭的一切人和物都虛化,耳邊的所有雜音都自動屏蔽…只剩下眼前的彭英!

  連四肢百骸的疼痛與疲憊,都似乎化作了腎上腺素的助燃劑和催化劑,不停地催促著他…

  快一點,再快一點!1

  重一點,再重一點!1

  他幾欲發狂,可又似乎有一層無形的枷鎖束縛著,令他無法沖破理智、始終保持著清醒。

  這種明明呼之欲出、卻死活都出不來的不上不下感,折磨得他幾欲吐血,只能轉而繼續拼命的壓榨所有力量…

  再快一點、再重一點啊魂淡!

  直到,他滿耳都是自己那哮喘般的沉重、急促呼吸聲。

  直到,他雙眼灼熱,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光。

  他終于沖破了那一層枷鎖,那一層法律、道德、文化、素質、修養等等無形之物交織成的枷鎖,釋放出了心底那頭名為恐怖直立猿的野獸!2

基因鎖開!驚世智慧  這一剎那,王文心底泛開了王二虎那缺心眼沒心沒肺的大笑聲,于是乎他也張開了咬出血的血盆大口,歇斯底里的大笑…

  無數沉渣,在大笑聲中泛起、翻涌。

  這些沉渣中,有少年的王二虎,在夕陽中站樁、演練黑虎拳的挺拔身影。

  也有只在王文腦海中流轉過的那些,他在竹林中、瀑布下磨礪黑虎拳、六合大槍的矯健身姿。

  甚至還有捺山村那一聲威震山林的虎嘯聲。

  當心底的笑聲,與他口中的笑聲重合之時,他那兩只攻勢已然開始放緩的拳頭,也再度速度暴漲、力道暴增。

  并且整個人都多了一股攝人的莫名氣勢。

  如果說,一開始壓著彭英打的王文是猛,后來打上頭的王文是狂…

  那么此刻的王文,就是兇!1

  如人面對猛虎,聞聲膽顫、望而生畏的那種兇!

  這一刻的王文,不是一個人在戰斗!3

  “砰砰砰…”

  原本雙方都已接近力竭,此刻一方的氣勢陡然攀升,勢均力敵的互毆局勢頓時就被打破,王文一連三拳強行砸翻彭英的拳架,錘在了彭英的胸膛。

  磅礴的力道,錘得彭英眼前一黑,就仿佛從一場漫長的美夢中清醒過來一樣,眼神一下子就清明了,也瞬間就感知到了自己幾近油盡燈枯的狀態,隨之而來便是巨大的恐慌…

  他經歷太多爭斗了,那股好勇斗狠的血性,已經燃燒太多太多了。

  拳怕少壯,怕的從來都不只是筋骨與力量…

  “等等、等等…”

  他拼命的后退,一邊后退一邊護住上身肝膽俱傷的高聲疾呼:“我與你義父相交…”1

  “嘭。”

  王文咧著大嘴無聲狂笑著一招黑虎掏心,打斷了他的高呼,砸得他雙腿離地,后背弓起。

  “咚。”

  一記砸肘隨踵而至,砸在彭英的后背心,當場將其砸得面朝下重重的趴在了地面上。

  彭英奮力掙扎著翻身,弓身雙臂護住胸口和頭顱,聲嘶力竭的高呼道:“饒我性命…啊啊啊…”

  “砰砰砰砰…”

  王文跨在他身上,躬身不斷出拳,兩只拳頭如同打樁機一樣,交錯出片片殘影。

  彭英的慘叫聲迅速戛然而止,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無力的癱軟在地,眼瞅著出氣兒多、進氣兒少。

  王文側身拉開拳架,全身筋肉隆起。

  “嘭。”

  拳頭撼在彭英胸膛上,胸腔崩塌!

  前一秒還氣若游絲的彭英雙眼暴突,目光死死盯著王文猙獰的面容,瞳孔迅速散開。

  王文喘息著慢慢起身,俯視著他輕聲道:“咱倆的賬,算清了!”

  揚州城從此只有一頭老虎,那就是他王老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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