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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同道中人

  在曾安民與老爹交談了幾句話之后,便將所有事情都說清。

  誤會解除。

  “既然是辦案,便進來吧,安時宜就在里面。”

  老爹將目光看向一旁的窗邊。

  顯然,在這種地方碰到兒子。

  縱然再厚的面皮也多少有些遭不住。

  “好。”

  曾安民其實還想問問老爹來這兒是干嘛的。

  又覺得有些多此一舉,便沒有開口。

  “時宜姑娘?”

  來到屏風之外,曾安民整理了一下衣衫,面容也變的端正。

  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官味兒。

  “嘩~”

  旁邊豎簾晃動,一道身影緩緩走了出來,恰一出現,便頓覺莫名的花香傳來,芬芳馥郁,讓人忍不住對這香味陶醉。

  再看她的身上,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美不勝收,猶如仙女下凡。

  那張臉更是寫滿清純,如同初戀一般,竟下意識讓人對其提不起一絲欲望。

  不愧是清倌人,果然會包裝自己。

  樓下的那些恨不得一個比一個穿著暴露,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賣肉的。

  “見過官人。”

  安時宜抿著嘴唇,儀態舉止極為端莊。

  曾安民淡然點頭。

  “勿需緊張,本官問幾句話便走。”

  曾安民聲音穩重,動作極有章法,且在見到安時宜后,目光仍然嚴肅。

  安時宜眨了眨眼睛,極認真的看著曾安民:

  “官人請問。”

  聲音舒緩,若溪流涓涓。

  “我且問你,三月之前,也就八月十七,那金太平的公子沈君可曾來尋過你?”

  曾安民面容嚴肅。

  金太平號稱江南第一船商。

  沈君在這皮肉生意場也是極為出名的消費大佬。

  “沈君…”

  安時宜的娥眉輕輕蹙起,眸中陷入回憶。

  片刻之后,安時宜緩緩抬頭,點頭確定道:

  “是來過,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卯時末來的,來的極為匆忙。”

  曾安民目光輕輕閃爍著精光,直直的盯著安時宜看了一會兒問道:

  “為何記得如此清楚?”

  三個月前的事情,連時辰都記的如此清楚,極為可疑。

  有點像串供…

  安時宜垂下頭:“奴當時還在夢中,匆忙被云娘叫起,沈公子有些急不可耐…”

  說到這里,她抿了抿嘴唇,聲音如若蚊蟲:“故記的清楚些。”

  聽聞整個經過的曾安民露出恍然之色。

  哦哦哦!

  那沒事兒了。

  急不可耐,因為剛被調戲過。

  沈君不過十七歲.......

  再加上又是酒后,血氣方剛也屬正常。

  那這對上了。

  曾安民老臉一紅,他清咳一聲,剛要開口再問,眼神卻凝住。

  良久之后,他面色嚴肅:

  “在本官來此之前,可有人向你詢問過沈君之事?”

  “沒有。”安時宜茫然抬頭,多了句嘴:

  “可是沈公子犯了什么罪過?”

  曾安民并未回答,而是瞇著眼睛,腦海中回憶著懸鏡司右典吏許云峰那張臉。

  這個許云峰,有問題。

  很明顯,這個案子許云峰沒有查過。

  若是查過的話,他怎么可能不來教坊司中找安時宜詢問?

  曾安民的眉頭凝成一團。

  “官人?”

  安時宜抬頭,從額頭上的發絲縫隙偷偷觀察曾安民。

  曾安民瞥眼過去,剛好與之對視。

  安時宜如同受到驚嚇一般,趕緊垂首,像個做錯事的女孩子。

  “嗯,我已經知曉。”

  曾安民緩緩點頭,已經沒必要再問那么多。

  現在他幾乎已經排除了沈君殺嬸的嫌疑。

  將更多的注意力轉移到那右典吏許云峰身上。

  剛轉回身,便看到旁邊老爹已經有些不耐的臉色。

  “那便不打擾您的雅興了。”

  曾安民對著老爹挑了挑眉。

  老爹:…

  “您玩盡興,玩開心。”

  曾安民呲著大牙笑的極為曖昧。

  出門之后,還親手幫老爹將門給關好。

  門關上之后。

  房間之中變的極為安靜。

  老爹面無表情。

  看安時宜的目光閃爍著淡淡的精芒。

  “大人可還有要問的?”

  安時宜面容恭敬無比。

  老爹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淡淡道:“…”

  ………

  出了門后,曾安民轉過身,他看向已經呆滯了半晌的大春。

  “走啊。”曾安民皺眉,推了推大春,便帶頭往下走:

  “想什么呢?”

  大春依舊是睿智的目光憨憨問道:

  “少爺,老爺…你們跟那娘們…在里面做什么呢?”

  what?!!

  曾安民怎么也沒想到大春的腦洞居然如此離譜。

  下一刻,他臉色漲紅,甚至跳了起來,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大春的腦門上!

  “啪!”

  這小子頭還挺硬,曾安民壓下那止不住跳躍的眼皮道:

  “別瞎說,哪就有我爹了?!里面那個不是。”

  “哦…”

  大春眨了眨眼,隨后便要去將門推開,嘟囔道:“我看錯了??”

  “趕緊走!”曾安民拉著大春衣袖朝樓下走去。

  懸鏡司。

  曾安民下馬,緩步朝著衙門之中走去。

  他垂著眼皮,丹鳳眼之中,似在思考者什么。

  “啾!!!”

  一道破空之聲陡然在不遠處響起。

  曾安民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便看到一支利箭,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飛向身邊的靶場去。

  “啪!!!”

  利箭正中靶心,箭羽還在頻頻顫抖。

  好箭法!

  曾安民話還沒說,便見那個靶子轟然破碎!

  這他娘是槍吧?!!

  曾安民已經有些呆滯,前世他只在巴雷特上見過這種威力!

  這是人能射出來的箭??

  “指揮使好箭法!!!”

  不遠處,懸鏡司指揮使王得利,正一臉得意的嘿嘿笑著,他將自己的胸膛拍的咣咣作響:

  “這算什么!我若使全力,這一箭下去,別說靶子,就連靶子后面那墻都得炸!”

  “特娘的!笑什么?!信不信老子射你婆娘被窩里!”

  曾安民聽到這話,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怪不得老爹不喜歡這種粗鄙武夫。

  “咦?曾少爺?!辦完案子回來了?”

  王得利發現了曾安民,一路小跑過來,咧嘴跟他套著近乎。

  曾安民對其也沒有什么惡感,只是露出微笑道:

  “有個案子,去教坊司找時宜花魁打聽了些線索。”

  “時宜花魁?”

  王得利聽到這話,眼前一亮,咧嘴笑的極其夸張:

  “兩年前我有幸弄過她一次,嘖嘖,那個嫩啊!!”

  果然是武夫,側重點居然都不在案子上。

  曾安民嘴角抽搐。

  那你跟我爹也算是同道中人啊!

大熊貓文學    家父儒圣,系統非逼我做粗鄙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