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元功!
伴隨著功法運轉,肉身就像是打開了某個竅穴,消化、吸收能力陡然暴漲。
原本煉化妖魔血肉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現今直接銳減近半。
“呼…”
待到妖魔血肉煉化干凈,朱居長吐一口濁氣,緩緩睜開雙眼:
“此界功法果真了得,七品武者手中就有這等妙法,上品高手又該有何等傳承?”
“若有三階以上的妖魔血肉可供煉化,修為進展當能超過至尊仙骨外溢的精元。”
“唔…”
“不太對啊!”
他眉頭微皺,面露不解。
“三階妖魔血肉內蘊精元極其恐怖,依照來時世界劃分,道基修士煉化都不虧,此界八品、七品武者的實力可遠不如道基修士。”
“此界天道,大幅度壓制了修行人的實力?”
朱居抬頭看向天空,若有所思。
鎮淵界本是一座‘妖魔監獄’,壓制內里存在的實力理所應當,尤其是對于肉身的壓制更是恐怖,畢竟妖魔主要是肉身強大。
結果。
此界因禍得福。
外界修士沾染道毒,幾乎盡數死絕,唯有此界傳承完好無損。
“嘩啦啦…”
異響從外面傳來。
“怎么了?”朱居皺眉問道:
“發生了什么事?”
“回少爺。”有人肅聲開口:
“似乎是南街出現動亂,外面多了些嘈雜聲,已經遣人前去詢問。”
“嗯。”朱居點頭,下意識看了眼家廟所在:
“可惜…”
如果有靜云道人坐鎮,就算城中出現動亂七品高手也能壓下。
奈何。
靜云道人明顯不愿意沾染是非,早幾日就已告辭離開,順便帶走了雙兒。
“進來!”
“快!”
沉思間,喝聲漸漸靠近。
“少爺,我們在后門抓住了朱…抓住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哦!”
朱居挑眉,房門打開看到抓住的人后他才明白為何護院言語遲疑。
“朱基!”
“你怎么跑出來了?”
朱基面色慘白,衣衫破破爛爛、身上滿是泥垢,若非熟人絕認不出他這位朱家曾經的小少爺。
面對朱居的詢問,他身體顫抖,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不說?”
朱居搖頭:
“那就送回大牢,逃獄之罪加上弒兄,當場打殺也沒人會說什么。”
“不要!”朱基跪地哭喊:
“不要…”
“我是來見娘親、見妹妹的,有人劫獄…我趁亂逃了出來。”
他終究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從大牢出來第一反應就是找親人。
先是去了窄衣巷,后來打聽到二房來了朱府,隨即偷偷靠近朱府。
恰逢朱府嚴巡,被逮了個正著。
“有人劫獄?”
朱居皺眉:
“牢里的人都跑出來了?”
“是。”朱基哭著點頭:
“大哥,我真沒有想過要害你,是你當時已經死了,我才逼不得已…”
“求求大哥放我一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被關在大牢的這些天,他每天都在扣算著斬首的日子,精神飽受折磨。
他只是個年輕人,剛剛開始享受世界帶來的美好,自然不想死。
“周姨娘、楠楠在后院。”朱居擺了擺手:
“讓他見一面,然后送進大牢。”
“不要!”朱基跪地不起:
“大哥!”
“大哥,你饒了我,你放我一馬!”
朱居面無表情。
“對了。”朱基想起一事,急急道:
“二叔朱辰也逃出來了,來的路上他還想讓我跟他一起對付你。”
“他要殺你!”
“是嗎。”朱居淡笑:
“就怕他沒有這個本事。”
“他…他恨你入骨,肯定回來的。”朱基面色變換,又道:
“我還知道朱辰背后另有靠山,那人對他保證過,只要你死了,他就是朱府下一代家主。”
“哦!”朱居緩緩坐直身體:
“那人是誰?”
“這…”朱基眼神閃爍:
“我不知道。”
“不過我知道怎么找到朱辰,找到他就能問出他背后那人是誰。”
朱居手摸下巴,若有所思。
頓了頓,他從身上摸出一塊碎銀子拋過去。
“就算見了周姨娘、楠楠又能如何?”
“你現在已經無法在太原府立足,拿上它離開這里,另尋地方生活去吧。”
碎銀子滾到腳邊,朱基面泛愕然,腦海里思緒萬千,最后盡數化作悲哭。
黑夜。
馬車停在長街正中。
拉扯的馬匹四蹄抖動,口中低聲悲鳴,卻又不敢亂動,像是懼怕著什么。
“彭!”
伴隨著一聲悶響。
堅固的車廂四分五裂,數道體型壯碩的身影從中行出。
“奶奶的,快把老子憋死了!”
一人開口,揮舞著手中狼牙棒,合身一撲撞向旁邊庭院的院門。
“轟!”
沉重的實木大門被他硬生生撞碎。
“哈哈…”
狼牙棒在手中揮舞,他哈哈大笑著撲向人群,霎時間血肉橫飛。
街上。
另外一人伸手把拉車的馬匹拉到自己面前,大口張開咬了過去。
“咔嚓!”
“噗…”
馬首被生生咬斷,脖頸處鮮血飛濺。
“妖怪!”
“妖怪啊!”
充滿恐懼的尖叫聲從庭院傳來,火把光暈晃動間,也顯出幾‘人’的真容。
接近三米的身高,滿是獠牙的巨口,身上濃密的毛發如同一根根鋼針…
它們,
赫然是一群能夠直立行走的野豬!
或者說,
豬妖!
類似的場景發現在太原府各處,十幾輛馬車把妖物帶到城池各處。
這些低等妖物雖然口中能言,卻缺乏理智,被肉味刺激當即兇性大發。
面對妖物強悍的肉身,入品之人也毫無抵抗之力,唯有八品才能抵擋一二。
普通人只能倉皇逃竄。
霎時間。
滿城皆亂。
朱府側院。
為防止某些緊急情況發生,這里被朱居用來安置護院的家人。
張護院一家四口,就獨占一處小院。
“張兄。”
朱辰不知何時出現在這里,朝著面色冷肅的張護院抱拳拱手:
“你我相識多年,也算知交。”
“眼見朱氏家業落在一個無知小兒之手,聽聞他還賣了墨玉染布配方,如此下去家業衰敗難以避免,在下不忍家族產業凋零,懇請張兄幫我把他拿下,待在下成為家主,北街那兩個店鋪都歸張兄所有。”
“如何?”
張護院面容緊繃,手中握緊長刀,眼神來回變換。
“這樣…”朱辰背負雙手,見狀話鋒一轉,慢聲道:
“我知道家兄對你恩重,我也不強求張兄對朱居動手,等下朱某動手的時候你找個借口不在,朱某就承張兄你這個人情如何?”
“事成之后,北街的店鋪還是你的!”
“張兄啊!”
他嘆了口氣,道:
“你每年雖然能從朱家得到不少銀兩,但終究都是無根之源,唯有自己的產業才能傳于后輩。”
“…”張護院回頭看了眼透過門縫看來的娘三,深吸一口氣,悶聲道:
“抱歉!”
“張某能有今日,全靠朱老爺相助,大恩難報,絕不會背叛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