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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爪功

  朱居五指伸展,伴隨著體內氣血涌動,道道無形勁氣自指尖竄出。

  只是輕輕一劃,堅硬的實木桌案就多出五道深深的裂痕。

  若是落在人的身上,定然能輕松撕裂皮肉,乃至透體而入、刺穿臟腑器官。

  赤血神爪!

  作為赤血教的頂尖武技傳承,‘赤血神爪’自非泛泛,不僅招式玄妙,氣血搬運法門更是有其獨到之處,說是江湖第一爪功也不為過。

  此等繁復爪法,常人即使有武學根基,也要數月乃至年余才能入門。

  若是換做以前的朱居…

  怕是要好幾年才能修煉純熟。

  而今!

  不過十幾天的功夫,他就已經能運轉隨心,甚至把其中某些氣血搬運法門融入混元鐵手之中,以增其威力。

  能做到這種地步,一來是因為成就了歸藏后底蘊深厚、世間武學大都捻手即來,二來則是得了獨孤鳴的習武天賦。

  獨孤鳴年紀輕輕就已淬體有成,掌握多達幾十門武技,這等武學天賦放眼天下也不多見,再加上朱居原有的基礎…

  好吧,

  原有基礎再差,也非庸人一個,兩者疊加終究打破了原有的極限,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氣血狼煙,凝練如甲,謂之氣血罡勁…”

  朱居在屋內活動了一下筋骨,周身氣血激蕩,體外竟是匯成一層無形氣勁。

  氣血罡勁!

  赤血教有赤血神罡、五行拳有五行拳罡,純陽一氣訣自也有純陽罡氣。

  有著這層‘罡氣’護體,歸藏武宗才能不懼箭矢射殺、刀槍攢射。

  宗師!

  這才名副其實。

  “彭!”

  曲肘側擊,勁氣激蕩。

  “氣血武道有其玄妙之處,尤其在養身、淬體方面,要遠勝勁力,至于肉身孱弱、不善爆發,淬體境界已經開始彌補,歸藏宗師更是補齊這方面的缺陷。”

  “可惜…”

  搖了搖頭,朱居暗道:

  “只是比入勁強,與內氣高手相比,卻要遜色一籌。”

  “若是破限之后沒有其他的變化,屆時還是要走回此界武道上來。”2

  氣血武道上限太低,破限就已經是極致,而此界武道內氣卻非巔峰,后面還有先天煉氣士一說。

  “不過現在還為時過早,氣血武道當能輔助我修至內氣大成階段,頂尖傳承還能補足十三橫煉的不足。”

  “現在…”

  朱居默算了一下:

  “我的實力應該與初入內氣的人相差不大,實際戰力可能會更強,畢竟掌握了混元鐵手的三大殺招。”

  十三橫煉打下的肉身根基,加上歸藏境界的氣血武道,底蘊已經不亞初入內氣之人。

  而武技…

  武道第三境的混元鐵手,可是老爺子成就內氣外放時才達到。

  “少爺。”

  秦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藥鋪、林場送來了這個月的賬簿,您要不要看一下?”

  “放一邊吧。”朱居停下動作:

  “等有時間再看。”

  “是。”

  “秦伯,可按時服藥?”

  “有勞少爺關心。”秦伯面露笑意,滿臉褶皺微微展開,躬身回道:

  “一直都有按時服藥。”

  “那就好。”朱居點頭:

  “下個月姐姐的孩子過百日宴,到時我們一起去府城,再找位大夫給您仔細看看。”

  “少爺…”秦伯抬頭:

  “沒有這個必要,我的身體我最清楚,找人診治不過是浪費時間。”

  “就這么說定了。”朱居皺眉,不容回絕道:

  “秦伯安心靜養就是,藥鋪、林場的事不用太過理會,我們不差那點收入。”

  現如今布行已經走上正軌,單單每個月的分紅就有上千兩,確實已經看不上這邊的生意。

  “這…”秦伯遲疑了一下,方點了點頭:

  “是。”

  回到前院,就見馬洵在整理賬簿,他除了跟秦伯習武,也在學著讀書識字。

  不識字,武學同樣難成。

  “師父。”

  見秦伯回來,馬洵急忙迎上:

  “您慢點。”

  “我還沒到走路都要小心的地步。”秦伯翻了翻白眼,開口問道:

  “賬簿如何?”

  “藥房不溫不火,林場的收入又少了。”馬洵好奇問道:

  “師父,除了藥鋪、林場,少爺到底還有什么生意,府里一直都有進賬。”

  不止有進賬,收入還不菲。

  自從他拜了秦伯為師,在這朱府住下,就從沒見過少爺缺了銀兩。

  甚至就連他,都能時不時得到賞賜,日子比其他大院的管事還滋潤。

  如果只靠藥房、林場,他們的日子雖然也能過得下去,但肯定不怎么富裕。

  “不該問的就別問。”

  “是。”

  馬洵眼珠一轉,又道:

  “師父,剛才你走后那藥房管事劉游偷偷告訴我,說林場的丁主管想見少爺。”

  “丁犴?”秦伯皺眉:

  “他能有什么事?為什么不自己來說?”

  自從去年發現林場惡意壓低山民收購價格,林場管事就由袁沖改為丁犴。

  袁沖父子只負責護衛林場安全。

  丁犴作為管事負責收購殷桃木,而給錢的則是藥房,三方彼此制約。

  在秦伯看來,少爺的安排可謂完美無缺,御下之法絲毫不比老爺差。

  “唔…”

  略作沉思,秦伯轉身朝后院行去:

  “少爺。”

  無人回應。

  “唉!”

  秦伯輕嘆一聲,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也并未深究朱居的去向。

  “馬洵,準備驢車,跟我去一趟林場。”

  “是。”

  雨水剛過,又迎寒霜,道路因此變的泥濘不堪,馬洵操控著驢車搖搖晃晃前行。

  他正值活潑好動的年紀,一路上東張西望,不時逗趣甩動手中長鞭。

  “啪!”

  鞭聲清脆。

  秦伯蜷縮著身子躺在驢車上,隨著驢車的節奏搖晃,看向馬洵的眼神帶有艷羨。

  年輕真好…

  “咳咳!”

  “師父。”

  馬洵轉身看來,音帶擔憂:

  “您沒事吧?”

  “沒事。”秦伯緊了緊衣袖:

  “這點風寒不礙事。”

  “要我說,咱們就該牽府里的馬車,少爺不會怪罪的。”馬洵皺眉:

  “如果少爺知道,也肯定會讓您坐馬車,車廂遮風避雨也更穩當。”

  “尊卑有別。”秦伯垂眸:

  “少爺不會怪罪,做下人的卻不能去做,況且驢車一樣能夠上路。”

  “好吧!”馬洵嘆氣,操控著驢車轉入山道,眼眉隨即一挑:

  “有人去了上面?”

  “哦!”秦伯直起身,面色微變,騰身躍下馬車,朝著林場所在靠近。

  “啪!”

  “啊…”

  “我再也不敢了!”

  還未靠近,就聽到一連串的慘叫聲傳來。

  “住手!”

  秦伯沖入場中,朝著正揮舞長鞭的幾人怒斥:

  “你們在干什么?”

  “秦管事。”袁沖雙手交叉抱于胸前,眼眉挑動:

  “您老怎么有時間來這里?”

  “袁沖!”秦伯陰沉著臉喝道:

  “誰給你的權利鞭打丁犴,他是林場主管,你只是負責林場安全的護衛。”

  卻見林場主管丁犴,還有平時負責采購的幾人被按在地上,遭人鞭打。

  理論上,丁犴與袁沖屬于平級,就算有什么矛盾沖突,也該去找朱居來做出評判,不該擅自動用私刑。

  “秦管事。”袁沖笑了笑:

  “袁某負責守護林場安全,卻發現這丁犴私通外人,偷偷售賣殷桃木。”

  “作為林場護衛,發現這等事豈能不管?”

  “?”秦伯皺眉,垂首看向丁犴:

  “就算是如此,你也該告訴少爺,豈能私自用刑?”

  “秦老。”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位中年男子踱步靠近:

  “此事怨不得袁兄,是周某發現有人走私藥材,所以請他幫忙擒拿。”

  “這不過分吧?”

  “周業!”看清來人,秦伯眼神微變:

  “周捕頭也在這?”

  “是。”周業點頭:

  “因為事情緊急,未曾告知朱公子,是周某做的差了,過幾日定當登門賠罪。”

  秦伯沒有吭聲,自從年后剿滅黑虎幫,周家在樂平縣的地位就越來越高。

  周業更是升任總捕。

  “丁犴。”他垂首問道:

  “周捕頭所言可是真的?”

  “…”遍體鱗傷的丁犴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隨即垂首悶聲道:

  “是。”

  “呼…”秦伯深吸一口氣:

  “既如此,理應當罰。”

  “馬洵!”

  “我們走!”1

  他并未就此糾纏。3

這個秦伯看起來也不像是沒有心計的啊,他不是過來過問丁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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