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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刺殺

  等朱居趕到的時候,言景福正與一位體型彪悍的‘老者’相談甚歡。

  申虎!

  猛虎武館館主。

  “抱歉!”

  朱居拱手致歉:

  “有事耽擱,朱某來晚了。”

  “哈哈…”申虎已經年過五十,但從相貌上看竟沒有絲毫老態,此即大笑相迎:

  “朱老弟客氣了,是我們來的匆忙,沒能提前告知。”

  “坐!”

  “快坐!”

  “朱公子。”言景福起身介紹:

  “申館主七歲習武,不足三十就已進階淬體,最近十年更是打遍越城無敵手,我等習武之人無不敬仰。”

  “久仰!”

  “言館主過譽了!”

  除了言景福、申虎,場中還有一人。

  “這位是猛虎武館的韓克韓兄,走鏢多年,一手暗器可謂越城一絕。”

  “言館主客氣了。”

  猛虎武館能有今日名聲,全靠申虎、韓克一文一武師兄弟二人造就。

  申虎武力強,韓克善經營。

  武館一條街以猛虎武館招收的弟子最多,更是經營著鏢局、押運等生意,勢頭可謂蒸蒸日上。

  “也是被逼無奈。”

  幾人坐下,韓克嘆道:

  “武館弟子太多,都想在我們這里找個出路,加之現今世道混亂,各商行走貨需人押運,也就順水推舟做起了走鏢生意。”

  “都是些刀口舔血的買賣,比不得二位,輕輕松松就能把錢給掙了。”

  “不能這么說。”言景福正色搖頭:

  “猛虎武館養活那么多人,可謂積德行善,越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一番恭維,讓申虎、韓克兩人面上笑意更濃。

  “聽說朱公子想建布行?”

  “是。”

  朱居點頭。

  布莊、布行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布莊只是賣布,指的是一家門面、一姓生意。

  布行則是紡織、燙染、裁切、繡莊等諸家門面的集合,是一個行當。

  越城只有一個行業能聚集諸多商家。

  魚行!

  因為靠海,所以造船、捕魚、腌曬、售賣等全都聚集在碼頭附近,被稱作北城漁行,那里也是漕幫的基本盤,不容其他人染指。

  “這可不容易。”

  韓克輕捋胡須,眼神閃爍:

  “以萬彩布莊的名聲,自可吸引大量織廠、成衣、布販聚集,但想要做成布行,絕非輕而易舉的事。”

  “事在人為。”朱居笑了笑:

  “況且此事還早,只是有這么一個計劃,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

  “當然有興趣。”申虎大笑:

  “不過想要做成布行,不僅需要地方,更需要衙門那邊放開口子才行。”

  “這點…”

  “趙家、吳家更有辦法,他們應該找過朱老弟了吧?”

  朱居揉了揉眉頭。

  “是。”

  他輕嘆一聲:

  “世家豪門的做派,朱某不是很喜歡。”

  “他們做事一直都是如此。”申虎微瞇雙眼,心有同感點了點頭:

  “要么壓倒你,要么被你壓倒,從來不會坐下來和和氣氣商量著辦事。”

  “所以…”朱居開口:

  “我更愿意找申館主合作。”

  背景?

  能在越城這種地方做大做強,誰人沒有些關系,猛虎武館也不例外。

  “哈哈…”申虎大笑:

  “朱老弟敞亮!”

  “新知府方大人早年與猛虎武館有些淵源,倒是未必不能開這個口。”

  “就怕有人從中作梗!”

  他看向朱居,眼神深邃。

  “不怕!”

  朱居面色不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朱某也是一介武人,輕易低頭不合本性。”

  “說起來…”

  “久聞申館主大名,今日得見可不能放過請教的機會。”

  “好說,好說。”提及武功,申虎興致更高,若非地方狹小甚至要當場演練一二。

  他竟然是一位武癡。

  這也很正常。

  氣血武道進展緩慢,武館的功夫更是上不了臺面,修煉個十幾二十年,可能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若非天賦異稟或者嗜武成癡,很難有所成就。

  申虎就屬后者。

  猛虎武館傳承的法門并不比言氏拳館強多少,靠著武館傳承成為越城第一高手,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申館主。”

  朱居適時問道:

  “聽聞淬體之法另有不同,不知真假?”

  “是真的。”提及此事,申虎面上的興奮悄然一黯,嘆了口氣道:

  “可惜,此等法門太過罕有,多為各大宗門秘傳,我等難以一觀。”

  “不然…”

  “申某未必不能更進一步!”

  他一臉遺憾,拍了拍桌子,端起面前的酒杯連灌數杯才停下動作。

  “一點辦法都沒有?”朱居皺眉:

  “坊間就沒有絲毫流傳?”

  “淬體武師本就少見,這等法門大多束之高閣,從未聽聞流傳在外的。”申虎搖頭,他淬體二十多年,豈會沒想過辦法:

  “真正頂尖的傳承,在幾大武學圣地、朝廷大內,非從小培養之人不得傳授。”

  “哦!”

  “城中倒是有一份傳承,雖然比不得金輪寺、五行宗,應該也不差。”

  “在哪?”朱居雙眼一亮。

  “吳家。”申虎道:

  “吳家祖上是位列九卿的顯貴,更是出過大將軍,所以有一門傳承。”

  吳家?

  朱居皺眉。

  吳家是比早些年沒落,但終究底蘊深厚,現今依舊有著數位族人在朝為官。

  得罪吳家,意味著將面對朝廷的報復。

  “能不能…”

  “別想了!”

  申虎當然知道朱居是何想法,搖頭道:

  “我當年也曾登門求取過傳承,奈何吳家根本不松口,多少錢也不行。”

  “朱老弟倒是有些希望,以你的年齡入贅吳家,過個十年二十年興許就有機會了。”

  “哈哈…”

  說完他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朱居輕嘆。

  等到酒宴結束,天色已暗。

  申虎打著酒嗝走出酒樓,見朱居即將登上馬車,上前一步開口道:

  “夜色已深,朱老弟路上多多保重。”

  朱居眼神微動,看向申虎,隨即輕輕點頭。

  “嘎吱…嘎吱…”

  車輪轉動,壓著夯實的地面緩慢前行。

  夜色、海風吹拂,言秀心駕著車,言景福、藍奇勝騎馬跟在左右。

  從酒樓到武館距離不遠,且都是主街,通常而言不會遇到什么危險。

  但意外,

  總是出乎意料。

  “嗡…”

  類似弓弦震顫的聲音響起,一道烏光劃過黑暗朝著車廂所在激射。

  “小心!”

  “秀心快讓開!”

  “彭!”

  言秀心下意識側首,就見一根兒臂粗細的勁弩擦著她的面頰,貫入身后車廂。

  巨大的力量轟然爆發,實木打造的車廂當場碎裂。

  “朱公子!”

  幾人下意識驚呼,待看清情況才稍稍送了口氣。

  朱居站在車架邊緣,皺眉看向身側看病長槍的勁弩,面色陰沉鐵青。

  勁弩!

  而且是守城用的勁弩!

  這等東西若是命中身體的話,就算以他的體質,不死也要當場重創。

  “走!”

  “不要在大道,去小路。”

  守城勁弩的威力大則大矣,卻難以快速連發,更只能在高處尋找目標,一旦被墻壁擋住就失去作用。

  “駕!”

  言秀心快速回神,猛拉韁繩,馬匹嘶叫一聲拉著兩人沖向一旁窄道。

  “小心!”

  “那邊有人!”

  藍奇勝策馬跟上,半途拔出隨身長刀,迎上從黑暗中沖出的幾人。

  “爾等是誰?”

  言景福此時也已酒醒,大聲吼道:

  “竟敢在城中截殺,眼里還有王法嗎?”

  “哼!”

  黑暗中有人冷哼:

  “一年最少上萬兩銀子的買賣,豈是你們幾個小小的武館能吃下的?”

  “貪心不足蛇吞象,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上!”

  “唰!”

  幾十道寒芒當空交錯,飛鏢、甩手箭、梅花針、鐵鴛鴦一眾暗器襲來。

  “小心!”

  “吁…”

  “噗噗!”

  霎時間,車仰馬翻,幾人雖然避開來襲的暗器,卻也被逼下馬來陷入重圍。

  言景福打眼一掃,心頭就是一沉。

  一共七個黑衣人,而且都是練家子。

  “秀心。”

  他低聲喝道:

  “快帶朱公子離開。”

  說著單手在腰間一抹,一柄軟劍探出,身形一縱朝著幾人沖了過去。

  鐵線劍法!

  言家傳承武藝,除了用來授徒開館的鐵線拳,還有禁止外傳的劍法。

  軟劍可剛、可柔,與鐵線拳相仿,但借助兵器之利,殺傷力猛增。

  “哼!”

  七人中一人手持兩柄短刀迎上,刀光爍爍,于呼吸間連砍十余記。

  “叮叮當當…”

  刀劍相撞,火星四濺。

  言景福面色大變。

  他已經使出壓箱底的功夫,竟然連七人中的一人都拿不下,甚至還略處下風。

  “啊!”

  藍奇勝緊追其后,也與一人戰在一起,他的刀法大開大闔,看上去倒是頗為占優。

  這才兩人,其他人尚未動手,反倒是不疾不徐阻住幾人了的退路。

  “姓朱的,人貴有自知之明,吃不下的東西就應該老老實實放下。”

  黑衣人中,一人手提長槍逼近:

  “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們找過我談生意?”朱居掃眼幾人,慢聲道:

  “真是抱歉的很,最近這幾日找我的人實在太多,能否給個提示?”

  “不用了。”對方搖頭:

  “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好好把握,我們此來,只為送你上路。”

  “嗡…”

  他手腕一抖,一抹寒芒乍現,槍尖瞬間跨過數米距離直奔朱居面門。

  “小心!”

  言秀心驚呼,下意識揮劍攔截。

  “叮…”

  對方長槍只是一抖,她手中軟劍就吃力不住飛出,整個人更是踉蹌后退。

  好強!

  這人要比爹爹強很多。

  掃飛言秀心,對黑衣人來說就像是掃飛一只蚊子,長槍一晃再次刺來。

  槍尖輕顫,已是鎖死朱居的任何動作,殺招藏于其中直沖心口所在。

  避開?

  很難!

  既然如此…

  朱居微瞇雙眼,體內凝練似貢的氣血蜂擁而動,皮肉、筋骨深處更是悄然迸發出一股剛猛勁力。

  那就不避!

  “當…”

  槍尖正中心口,隨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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