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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鑰匙

  “隋王容稟,”

  李瑜一聽到要給他來五杖,趕忙道:

  “卑職乃淮安郡王四世孫,父禛,承襲梁郡公,曾任職門下省,符和議貴,請隋王明察。”

  楊釗一聽這話,心中冷笑,你也太小看隋王了,你的這層關系在他這算個屁,他能因此就饒了你?

  他的父親李禛,跟李齊物是堂兄弟,都是李神通一脈,隸屬于嶺南流亡回歸的宗室,以前在門下省地位還可以,給事中,正五品。

  但是呢,已經死了。

  眾所周知,你爸爸再牛逼,如果死了,你也牛逼不起來了。

  “噢?”李琩抬手攔住蓋明書,沉吟片刻后:

  “既屬宗屬,減杖三。”

  “謝隋王!”

  李瑜頓時心花怒放,減少三下,承受的痛苦固然少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壓了楊釗一頭,我挨兩下就可以,你得挨五下,我贏了。

  楊釗嘴角一抽,沒什么好說的了,他反正是不好意思說我是貴妃堂兄,尤其是在李琩面前。

  再說了,說了也未必有用,他屬外戚,人家屬宗室,外戚比不了宗室。

  就這樣,蓋明書取來大棒,給了楊釗五下,給了李瑜兩下,都是放水,壓根沒怎么用力。

  但是楊釗裝作很慘的樣子,哀嚎了好一陣,李瑜看在眼中,心里那叫一個痛快,他還以為隋王是故意輕罰他而重懲楊釗。

  “你還呆在這干什么?”李琩斜眼看向李瑜。

  李瑜趕忙揖手:“卑職告退。”

  等到走廊上再沒有其他人,李琩這才在一旁坐下,望著一臉痛苦的楊釗道:

  “別裝了,人都走了。”

  楊釗四處張望一番,這才揖手感謝道:

  “隋王高抬貴手,卑職銘記于心。”

  李琩呵呵一笑:

  “你現在什么處境,心里沒數?這種時候能忍則忍,不要輕易與人紛爭,你倒好,圣人上晌剛走,你下晌就跟人打起來了,也就是遇到了我,若是換成他人,你今天不好過了。”

  楊釗嘆息一聲,道:“卑職經驗尚淺,不通刑律,以至于失手鑄成大錯,如今惶惶不可終日,這種滋味,實難道哉。”

  李琩抬了抬手,示意蓋明書等人走遠一些,隨后道:

  “蔣岑舉的案子,結果如何?”

  楊釗嘴唇一動,故意裝作猶豫的樣子。

  他奉旨承辦這件案子,最后的結果,圣人卻沒有對外聲張,屬于保密事件,如今李琩問起來,他不能不說,因為圣人不在京師的日子,他得靠人家罩著他。

  再者說,李林甫說不定已經告訴人家了,但是他還是要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給李琩一種這種事我本不該說的,但既然是你問,那我就勉為其難偷偷告訴你。

  “請隋王為卑職保密,一旦漏泄,卑職擔不起這個罪過,”楊釗道。

  李琩裝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道:

  “放心,我會保密的,說吧。”

  “蔣少卿供述,他是受慶王指使的,”楊釗小心翼翼道。

  李琩頓時表現出一副震驚的樣子。

  跟楊釗這種人打交道,比較難,既要對方覺得自己不是那么好騙的,還要讓對方覺得,你能騙的了我,這個尺度得把握好。

  因為李琩如果表現的非常聰明,楊釗就會提防他,言語之中不近其實,免得被李琩窺破他的想法和行為,但是呢,也不能表現的太傻,否則這小子會一直誆他。

  說到底,楊釗壓根不是中樞級的料,小心眼、小心思、小聰明,這套技能在中樞撐不了多久的。

  怪不得歷史上他一上臺,安祿山就反了,能力有限,鎮不住局面啊。

  “竟是這樣?”李琩驚訝道:

  “怪不得這件案子無疾而終,也難怪圣人會將四王帶走,原來如此”

  楊釗又道:

  “正因圣人知曉隋王是被污蔑的,所以才留您坐鎮京師,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你做的很好,這是你的功勞,”李琩點頭道:

  “若非你堪破此案,本王還不知要受多少冤枉。”

  楊釗趕忙道:“份屬本職,不敢居功,能為隋王洗刷清白,是卑職的榮幸。”

  實際上,他就是邀功呢,楊玉瑤走之前,給他提過醒,讓他多與隋王接觸,有隋王做保,別人就會有所顧忌,所以他也接受了妻子的提議,讓妻子頻繁的出入隋王宅,討好巴結。

  他的意思是,我眼下四面楚歌,都是因為幫你洗刷冤屈啊,你可不能不管我。

  李琩聽出了這層意思,但卻故意岔開話題,問起來剛才打架的事情,兩人又聊了一陣后,李琩便離開了。

因為他從楊釗口中得知,李瑜今晚值夜班  大唐特別注重官員禮儀,尤其是在皇城上班的。

  武則天時期有個官員叫做張衡,本是令史小吏出身,后來混到了三品,有一次下班回家,路過一個燒餅攤,買了一個燒餅邊走邊吃,結果被御史臺看到,直接告了一狀:張衡身居顯位,不遵禮儀,當街食餅。

  然后,張衡就被貶官了。

  這個例子多少有些冤枉,吃個燒餅嘛,多大點事,估摸著是牽扯進了政治斗爭。

  還有一個更作死的例子,大名鼎鼎的許敬宗,他本來是嘲笑歐陽詢長的丑,因而放聲大笑,看起來似乎也沒什么,但是他是在長孫皇后的葬禮上笑出來的,這不純純作死嗎?依然是御史臺告的狀,直接貶官。

  后來還有一個叫劉軻的,是因為有氣管炎,動不動就呵的一聲,吐痰,然后因行止不檢被貶官。

  所以說,楊釗和李瑜在門下省的門口打架,李琩處罰的都算輕的。

  禮儀缺失的官員大有人在,但被當做典型拎出來的,其實并不多,畢竟御史臺的咬人,也是分時候,分場合,分對象。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可大可小,落到李適之手里,這事就大,落在李琩手里,這事就小。

  既然李琩已經處罰了,那么別人就不便再處罰了。

  李琩先是回了一趟左衛,捏了幾團面疙瘩,然后看似漫無目的的溜溜達達,便來到了軍器監。

  今晚這里值夜班的官吏,有二十七人,李琩進來之后,便以查勤的名義,調出值班名單,然后一一對照著查驗這些人是否在老老實實值夜。

  嘿,你還別說,一個都不少。

  其實李琩沒有這個權力,查驗點卯出勤,是御史臺的事情,但是呢,他當下的權利非常模糊,似乎什么都能管。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李琩自然又見到了李瑜,于是順帶詢問了對方的傷勢。

  李瑜沒有楊釗那么狡猾,而是感激李琩沒有動真格的,輕拿輕放,屁股上一點事都沒有。

  “去你的公房看看,”李琩看似隨口道。

  李瑜似乎頗為榮幸,趕忙道:“隋王請,卑職在前帶路。”

  走過幾條巷子,李琩來到了一個小院,院子很小,門也很矮小,墻卻很高,東西北三面各坐落著幾間公房,不少都上了鎖。

  “這間是做什么用的?”李琩隨手一指道。

  李瑜提著燈籠,解釋道:“回隋王,西側三間,皆為材革出納之賬,工徒眾寡之役本,大概就是打造軍械之原材出納檔案,以及用工之祿賦。”

  李琩點了點頭,這不是我關心的東西,于是他又指向北面:

  “那邊呢?”

  李瑜答道:“存納印璽符寶,以及各庫鎖匙。”

  得,就這個了,而且還開著門呢。

  李琩笑道:“你就是在這里值夜?”

  “回隋王,是的,”李瑜道。

  李琩直接跨步向前:“瞧瞧去。”

  “小心腳下,”李瑜提著燈籠,引領著李琩進入北屋。

  李琩進來之后,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四處亂看亂翻,眼神沒有錯過屋內的任何一處細節。

  這間北屋,左右各有兩個隔間,中間是辦公的地方,右邊是值夜的地方,左邊是存放符寶印璽的地方。

  李琩都一一轉了一遍,他發現,有一串鑰匙掛在墻上,而左側的存儲室,架上的匣子全部都是上鎖的,鎖的大小,剛好符合墻上那串鑰匙的大小。

  于是他已經開始在腦子里盤算著,怎么支開李瑜,好方便他做一個臨時的模具。

  正巧這時候,他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而李瑜也聽到了。

  李琩趁機道:“夜食吃的太早,你這里有沒有什么充饑之物?”

  “卑職這里沒有,不過我可以去問問廚房,”李瑜道。

  每個衙門,都有獨立的廚房。

  李琩點了點頭:“最好是胡餅,充饑。”

  “隋王稍待,卑職這就去,”李瑜不疑有他,匆匆去了,也是啊,誰能想到一個親王,在惦記他們軍器監府庫的鑰匙呢?

  李琩立即令武慶守在外面,然后他便從墻上取來鑰匙進入左側藏室。

  架子上陳列著數十個匣子,里面存放著的東西都不一樣,但是李琩是見過世面的,知道哪種匣子是存放印璽的,哪種是存放鑰匙的,尤其是武庫的鑰匙特別大,那么存放用的匣子肯定小不了。

  于是他盯上其中幾個長條形的匣子,過去一一嘗試開鎖。

  打開其中一個之后,李琩一眼就認出這是武庫的鑰匙,因為他親眼見過大小,于是趕忙從懷里取出面團,將鑰匙壓在上面。

  大唐的鑰匙,沒有后世那么復雜,但在當下,應算是全球最頂尖工藝了,體現了鍛造、焊接、冶煉水平。

  不過在大唐擁有鎖的家庭也特別少,貧民家里防盜都是門栓,壓根沒有鎖,防盜主要靠人,不是靠鎖,武庫也如此,主要是靠守衛。

  如果讓后世的開鎖匠穿越過來,一根鐵絲他能撬開大唐所有的鎖,但李琩沒有那個本事。

  他不敢耽擱太久,做了三個模具之后,便趕緊鎖好匣子,將鑰匙放回原處,然后坐在正房,耐心的等待著。

  等了還沒有五分鐘,李瑜便回來了,手里捧著五個胡餅。

而李琩也非常悠閑的與其攀談起來,因為面團做模具,徹底干了之后更為清晰,他不用著急,反正已經得手了  圣人一走,長安明顯放松下來,這就好比你的老板出差,日常在辦公室也自由了很多。

  李適之在新豐縣迎駕之后,便回轉長安,因為新豐縣已經沒什么好查的了,他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面。

  王忠嗣被貶經過新豐驛,李適之都沒有去看過他,因為他怕沾染上,明擺著對方是因為這批軍械才出的問題,可見圣人心里已經有答案了。

  在新豐縣迎駕的時候,他找機會見過高力士,高力士也暗示他了,這件案子拖一拖時間,就可以定案了,至于怎么個定案法,讓李適之自己琢磨。

  李適之瞬間秒懂,找幾個有關衙門的官員,定個失察之罪,結案就完事了,已經不能深究了,因為圣人那里已經有答案了,你要是揪著不放,查出來的結果與圣人那里有出入?以誰的為準呢?

  所以啊,稀里糊涂交差就完事了。

  不論太原軍器監那邊傳來什么結果,都改變不了李適之已經擬定好的罪臣名單,有時候當官風險就是這么大,你很可能死的不明不白,但是歸根結底,都可以將他歸咎為一個因素:政治斗爭。

  回到長安后的李適之,第一時間開始聯絡各個官員,他要跟李林甫唱對臺。

  韋堅完蛋,接下來肯定輪到他,所以他不得不以攻為守,提前反擊。

  因為蔣岑舉的事情,當下對李林甫不滿的人有很多,雖然不少人清楚,楊釗膽肥,是因為貴妃撐腰,但是楊釗同時也是李林甫的狗腿,大家也是知道的。

  不敢針對貴妃,那自然就要針對李林甫。

  于是李適之回來之后的短短五天,偃月堂議事的官員少了一半,李適之自己坐鎮中書門下,主持另一個朝會。

  不要小看這個朝會,論紙面上的實力,是完全壓過偃月堂的。

  中書省蕭華、崔琳壓陣,門下省兩名給事中:源洧、張埱。

  尚書省,刑部尚書崔翹、工部尚書韓擇木,尚書左丞吏部侍郎盧奐,尚書右丞刑禮房朝集使韋濟等等等等。

  別看他們紙面實力壓過偃月堂,但并不能代表他們能比得上那邊,別的不說,蓋印簽押的權力在李林甫手里呢,他們這邊吵吵叭火議論出來的東西,人家不給你批,你也沒招。

  任何決策,到最后都要經過偃月堂,李林甫看都不會看一眼,直接全盤否認,只按照自己議定的政策去掌舵大唐。

  你們也想架空我?沒有我的簽字,你們能干成什么?

  李琩是昨天開始參加偃月堂議事的,這里已經空曠了很多,坐席少了,也不擁擠了,而且大多是李林甫的擁躉,所以氣氛也很輕松。

  “裴寬奏請減免范陽一年賦稅,用以資助李齊物穩定河北,門下省已經批了,右相怎么看?”嚴挺之將一份公文遞給李岫,由李岫轉呈李林甫。

  陳希烈皺眉道:“他沒這個膽子吧?挪用國賦?誰給他的權利?”

  嚴挺之道:“是暫時挪用,裴寬的意思是,等到李齊物來年還給他,他再給朝廷補回來。”

  “放特么的屁!”陳希烈罵道,瞧見沒,他也失禮儀了,暴粗口了,御史大夫王鉷就在這呢,但肯定是不敢管的。

  大佬罵人也說臟話,不說臟話怎么罵人?

  對于那份公文,李林甫看都沒看一眼,冷笑道:

  “挑撥離間,他們也只能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了。”

  眼下這種時候,李林甫不可能減免任何地方的賦稅,因為財政沒錢,而裴寬此番奏請,明著是幫李齊物緩解局面,實際上,是想挑起李齊物與李林甫之間的矛盾。

  因為他們知道李林甫不會答應,而李齊物得不到幫助,有可能心生不滿。

  事實上,朝廷給予李齊物的優待已經太多了,河南尹都給你了,你還想要什么?但是呢,人心嘛,總是不會滿足的,說到底,李齊物不是李林甫的人,而是裴耀卿、高力士、嚴挺之黨羽。

  李齊物當下,只會關心自己,因為圣人放話了,年底之前整改不回來,讓他跳黃河。

  裴敦復笑道:“既然裴寬樂于助人,干脆右相便準許,讓他將今年范陽留州的一部分租賦撥給李齊物。”

  留州的錢,就等于是裴寬自己可以全權支配的財賦,主要用于范陽當地,他是不會割肉的。

  “好主意,”蕭炅附和笑道。

  李琩卻是聽的皺眉,不對呀,裴敦復跟裴寬哪來的矛盾?你們是一家人,可是今天怎么感覺你對他意見不小呢?

  原因很簡單,當下李齊物因為河南尹的事情欠了裴敦復一個大大的人情,而裴寬此舉,也是在交好李齊物,這牽扯到一種復雜的人情關系。

  大概就是,這個人跟我交好,你憑什么插手進來?我不愿意看到你倆關系好。

  自打裴耀卿退下去之后,這倆姓裴的算是沒人能約束了。

  李林甫搖頭笑道:“浪費紙,你就算這樣發文,裴寬也不會遵照,反倒會各種訴苦,范陽不跟朝廷要錢,老夫便已經謝天謝地了。”

  王鉷點頭道:

  “李齊物那邊,還是要安撫的,時間確實緊迫了些,年底之間要將弊端盡數扭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屆時朝廷要錢,他交不上來,圣人肯定會怪罪,裴寬此番挑撥,其實還是很高明的。”

  李齊物當下坐鎮洛陽,掌管永濟渠以及半個河北,權利非常大,幾乎就是第二個韋堅了,但是他這個位置跟韋堅一樣,都很特殊。

  特殊就特殊在,辦成了,位置還是你的,辦不成,隨時滾犢子,而基哥是給他設定了期限的。

  所以李齊物當下也是想方設法搞錢,走私偷稅的該抓抓,該殺殺,漕運衙門貪腐的,他也在盡力搜查拿贓,但凡關稅不全的,必須在洛陽都給我補齊了,否則扣貨抓人。

  因為要趕期限,所以他的舉措有些激進,直接導致河北南部以及洛陽周邊怨聲載道。

  告狀的人,比以前不減反增。

  所以裴寬允諾的支援,實在是正中他的下懷,因為他現在在洛陽,也不敢下藥太猛,免得引發騷亂,裴寬調撥給他的錢是借,等他穩住局面,再還給人家,然后裴寬再還給朝廷。

  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互幫互助,但是朝廷可不愿意,你們倆擱那邊給我算小賬呢?國賦是你們說挪用就能挪用的?

  吏部侍郎苗晉卿:“范陽還是用錯人了,裴寬不合適啊。”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神色一動,看向李林甫。

  沒錯,很多人都看出,裴寬隨著裴耀卿退出,已經開始脫離右相府的掌控,這對李林甫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況李林甫這邊,確實掌握了裴寬私下與李適之有勾結的情況,長此以往,范陽將徹底脫離他的控制。

  李琩聽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意識到,安祿山要起勢了,而且無法阻擋。

  他現在必須擁護李林甫,兩人已經綁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然他不愿意看到安祿山冒頭,但是仔細想想,安史之亂歸根結底,是河北的問題,就算不是安祿山,換成其他人,恐怕依然避免不了那場毀滅大唐的戰亂。

  而李林甫確實已經打算對裴寬動手了。

  裴寬在范陽,李齊物在河北,任由這兩人勾連起來,再加上長安有李適之,我特么說不定還真會被架空。

  政治斗爭,是黨爭,是派系之爭,是地盤之爭,李林甫絕對不允許失去范陽這個地盤。

  “批!本相就給他批了又如何?”

  李林甫拿起那份公文,打開,簽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蓋上了中書門下之印。

  要對付裴寬,就不能惹了李齊物,所以這筆錢,李林甫打算忍痛割讓,并且派人送往興慶宮請圣人御覽,明著告訴圣人,裴寬在交好李齊物。

  這樣一來,圣人就會覺得,朕將洛陽都交給李齊物了,你出手幫忙算怎么一回事?

  朕給的優待不夠?還是朕給的期限太少了?你這么做,是覺得朕在逼迫李齊物?朕做惡人,你做好人?

  拿國庫的錢,交你的人情是吧?

  李琩不免在心中叫絕,因為這樣一來,首先就會讓裴寬在基哥心里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算是為接下來對付裴寬拋磚引玉了。

  不得不說,玩政治,還得是你哥奴啊。

大熊貓文學    家父李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