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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能幫就幫

  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裴耀卿既然占了兵部尚書,他們老裴家必然希望能夠接班的,還是自己人,因為只有自己人,才會給你謀福利。

  如果說大唐是一塊蛋糕,那么門閥,就是分蛋糕的人,我能多吃一塊,絕不肯少吃一塊。

  裴敦復的年齡,正是沖擊臺省主官的黃金時期,這個年齡若是上去,身體也有保障的話,距離宰相便是一步之遙。

  沒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身體,談什么都是白搭。

  而裴敦復的身體非常好。

  “圣人都詢問過了?”李林甫朝著裴敦復問道。

  裴敦復微笑道:“一應事宜,盡皆奏報,圣人很滿意,剛離宮,便過來了,右相清瘦不少,國事都壓在您老身上,不容易啊。”

  李岫借著話茬冷笑道:“有些人卻認為很容易,巴不得取而代之,真要給他了,怕不是會弄的一團糟。”

  早些時候,偃月堂議事,還頗為嚴肅一些,大家說話議論還留有余地,但是如今,派系已然分明,沖突加劇,這里已經動不動便會上演劍拔弩張的唇槍舌戰了。

  “沒有誰想要取而代之,大家各有各的差事,都是為圣人做事,”李適之淡淡道:

  “右相辛勞,我們能分擔的,自然會盡力分擔一些。”

  王忠嗣正要開口,卻被李林甫搶先一步:

  “好了,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我們繼續議事,想吵架的,去外面吵去。”

  當大家以為要開始議論政務的時候,誰知道李林甫竟然令人取來一堆檢舉的文書,質問韋堅道:

  “這里有一百七十四戶的關中良籍,檢舉韋京尹興修運河,損壞大量冢墓,陰宅事大,乃亡者安息之地,你沒有很好的善后,讓人家鬧到了本相這里,今天,你得想一個穩妥的法子出來,解決掉這個問題。”

  開挖運河,必然會侵占土地,自然無法避免侵占別人的陰宅福位,古人遵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也就是說,對待死去的親人要像對待活著的親人那樣。

  李林甫口中的這一百七十戶良籍,都屬于有背景的,沒背景的,墓地被國家級工程侵占,也只能認栽,不敢告狀。

  但是有背景的不一樣,說明人家實力雄厚,那么一般這樣的人,是非常看重祖宗陰宅的。

  我們不能一味的將陰宅視為墓地,它應該是財產。

  首先,要看風水吧?本來是一福蔭之地,造福子孫后代,你挖運河壞了我的風水,我們家族從此走背運,而且墓中有大量的陪葬品也遭到損壞,這個損失,你不賠不行。

  中國古代甚至有傾家蕩產修墓地的,很多人家本來是富庶之家,辦一次喪事就回到解放前了。

  即使在后世,任何工程侵占墓地,也是要做出合理補償的,但是韋堅沒有。

  因為他沒有錢補償。

  要知道關中這一段運河周邊,那可是埋葬著不少牛逼人物,因為這里從秦始皇開始,便長期擔任中華政治中心的角色,埋在這周圍的,能不顯貴嗎?

  秦始皇陵都在這條線上。

  說句不好聽的,需要賠償的數額,擱給戶部都得頭疼,別說韋堅了。

  韋堅心知李林甫在找茬,微笑道:

  “這些事宜,我正在處理,不勞右相掛心。”

  度支郎中宋遙立即笑道:“說的好,韋京尹若能處理妥當,那是最好不過。”

  說罷,宋遙看向李林甫:

  “這些案卷可移交大理寺,等到韋京尹處理好了,由大理寺撤銷。”

  他這番話,看似是幫韋堅開脫,實則用心險惡。

  度支司,是整個戶部權力第二大的司,掌支度國用、租賦少多之數,物產豐約之宜,水陸道路之利,每歲計其所出而支其所用。

  也就是說,這個部門是大唐的財政部加中央銀行。

  而權力最大的戶部司,則是民政bu、國家稅務總局、商務bu,公安bu(戶籍)。

  韋堅的運河工程,沒跟戶部要錢,如今出了事,戶部也不希望他開口要錢,所以宋遙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自己拉的屎自己擦。

  李林甫笑了笑,示意大理寺的官員將案卷搬走,并令御史臺負責監督。

  他知道韋堅補不上這個窟窿,而且會越拖越大,今天之所以提出來,是告訴所有人,我發現了問題,想要處理問題,但是韋堅說,你別管,我自己處理。

  那么出了事,全都是韋堅的責任,等于提前將一條罪名給韋堅準備好了。

  王忠嗣聽到了這里,也是皺眉看向韋堅,心想這小子真特么能抗事啊,這么大的壓力,你扛得住嗎?

  這時候,裴敦復突然道:

  “東都的水陸轉運事宜,我已奏請圣人,由李齊物接手,圣人讓我找右相商量一下。”

  這話一出,在座的很多人臉色變了,面面相覷。

  因為裴敦復這是在變向的告訴別人,東都尹這個職位,準確點叫做河南尹,他打算交由李齊物接手。

  李齊物求之不得啊,因為他現在在河北的工作非常艱難,如果能接手河南尹,是可以分攤壓力的,因為河南運河一線,在和雇范圍之內,也就是說,雇傭河工,朝廷會給他撥款。

  而他有分配權,可以將河南的一些款項撥給河北,以解燃眉之急。

  安頓好河北,他才能穩定民心,催繳賦稅,否則人心思危,是不會心甘情愿納稅的。

  那么這樣的安排,無疑是動了韋堅的蛋糕,裴敦復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韋堅完全聽明白了,聞言大怒,指著裴敦復罵道:

  “奸賊!竟然敢拿東都去補李齊物的爛賬?我是水陸轉運使,你不經過我,以妖言蠱惑圣人,等著,我這便去面圣。”

  說罷,韋堅一腳踢翻面前的長幾,怒氣沖沖的去了。

  裴敦復面無表情。

  這一招太狠了,等于是掐在了韋堅的七寸。

  當下的水陸轉運,韋堅管著從揚州經洛陽到長安這條線,也就是最大的生命線,包括黃河、通濟渠、廣通渠。

  而李齊物是幽州至洛陽的永濟渠。

  他們倆基本等同于交通部、水利部正副bu長。

  河南尹兼任的水陸轉運,其實就一小塊地方,主要是三部分,洛陽倉、洛河碼頭、滎陽板渚碼頭。

  洛陽倉是整個大唐,最大的糧食儲備基地,擁有四座超級大糧倉,含嘉倉、回洛倉、興洛倉、黎陽倉。

  而洛河碼頭,是黃河上面最大的貨物集中地,板渚碼頭是大唐最大的轉運碼頭。

  這是中心樞紐所在,如果李齊物接手,必然拿洛陽補河北,等于是斷了韋堅的后路,如果再玩的狠一些,能掐斷韋堅負責的漕運線路,迫使朝廷換掉韋堅。

  “這么搞不合適的,”盧奐沉聲道。

  他意識到,雙方的沖突已經上升了一個層面,拿國家大事,百姓生計在斗法。

  李齊物該不該接手,盧奐認為不該,即使他知道李齊物必然會拆東墻補西墻,而河北又是他的老家,情理上他是認可的。

  圣人雖然沒有答應,而是讓李林甫決斷,事實上已經與答應沒有區別了,因為李林甫肯定愿意這么干。

  但是這么一搞,一旦導致漕運混亂,那可是關乎國家安危的大事。

  李適之也是怒視裴敦復,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敦復反問道:

  “怎么?難道我還錯了?你們是想將李齊物逼死在河北?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崔翹臉色難看道:

  “是他自己無能,沒有誰在逼他,河北的賦稅自從他一上任,跌了近一半,朝廷屢屢問責,此人卻屢次敷衍,若是將東都漕運交付給他,闖出禍了,你脫不了干系。”

  在他們看來,李齊物這一行為,類似于一個欠了銀行很多錢的欠債人,如今資金鏈快要斷了,于是又借了一筆更大的,用來維持局面。

  那么這么做,其實也不是完全錯誤的,如果他能合理的使用新的貸款,盤活整個局勢,其實是有利的,河北漕運是欣欣向榮的優質企業,值得這筆貸款。

  但因為貸款數額過大,所以在座的大臣們,非常反對。

  當官的都是自掃門前雪,保證在自己的職權范圍內不出錯,裴敦復若沒有交權,他是絕對不會幫助李齊物的,因為他也怕李齊物還不上,牽連他。

  但是交了權,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你還不了,也跟我沒關系。

  面對十余人的輪番指責,裴敦復拍案而起:

  “哼!逼反了河北,擔責的恐怕不是我,而是在座的各位,河北重稅之地,朝廷要懷柔以待,去歲清淤,動用大量勞工人力,沒有和雇托底,導致避役成風,逃役者舉村外遷,李齊物已經是難上加難了,逼死了他,換一個人,就能維持局面了?”

  李適之頓時大怒:“反了天了,敢在這里咆哮,給我滾出去!”

  “呵呵左相似乎沒有這個資格,”裴敦復冷笑道:

  “我是從三品,你是正三品,相差無幾,都為圣人敕授,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出去?”

  李適之愣住了,這特么來了一個刺頭,若說背后無人指使,他絕對不信。

  河南尹,敢跟我叫板了?

  李林甫嘴角微動,對于裴敦復的表現非常滿意。

他答應過對方,只要你肯出力,我一定全力幫你謀劃,很顯然,裴敦復非常賣力  吃過晌午飯之后,裴敦復便離開右相府。

  因為他的那番發言,今天的偃月堂什么事情也議不成了,都在討論這件事,幾方派系爭論的不可開交,李適之也上頭了,劈頭蓋臉的罵他。

  裴耀卿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先躲躲,不然李適之說不定真會動手。

  他昨晚進京,照例住進了皇城的賓館,等候圣人召見,今日面圣之后,又去了右相府,所以還沒有來記得見到自己的媳婦。

  而他不著急先去隋王宅,而是就近去了平康坊的裴府,拜見族叔裴光庭的媳婦,武落庭。

  巧不巧的,媳婦和李琩竟然也在。

  “早就在這等你了,猜到你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拜謁夫人,本以為會在黃昏,沒曾想來的這么早,”

  武明堂見到丈夫,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與往常一樣。

  他們倆的夫妻關系,非常特殊,屬于是政治聯合體,而且兩人并沒有共同兒女。

  裴寬先是與李琩和武落庭見禮之后,才于武明堂身旁坐下,隨后道:

  “李適之已經失去理智了,我再不走,他恐會動粗,偃月堂眼下還在爭吵之中,這件事情確實動了韋堅根本,他已經入宮了。”

  武落庭笑道:“我猜圣人恐會被韋堅說動,斷了李齊物接手河南尹的可能。”

  裴敦復哈哈一笑:“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右相吩咐的,我已經照辦,李齊物有沒有本事接手,得看他后面的人。”

  李琩坐在對面皺眉道:“他后面的人,與你后面的人,難道不是一樣的?”

  他和裴敦復很早之前就認識,裴敦復算是他的表姐夫,所以彼此之間說話很隨意。

  裴敦復愣道:“十八郎的意思,右相也有意讓李齊物借洛陽補河北?不至于吧?”

  李琩笑道:“右相當然不會有這個想法,但是他要扶你上去,需要借助別人幫忙,又或者說,至少不能讓人家反對,所以需要適當妥協,李齊物就是籌碼之一,他是嚴挺之的人,與高將軍、裴公也是關系匪淺,李齊物眼下在河北捉襟見肘,必然求助長安,希望長安這邊有人能幫他解決當下的難題,右相也是借機賣個人情。”

  張九齡、裴耀卿、高力士、吳懷實、嚴挺之、呂令皓、李齊物,這是一個利益團體,雖然當下臨近解散,但以往的人情還是在的,他們共同參與過很多事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人,分不開的。

  李齊物倒了血霉,上任之前壓根不知道河北會這么難搞,要是知道的話,他打死也不去,如今騎虎難下,長安這邊隔三岔五便發文問責,他頭都大了,怎么可能不設法應對。

  畢竟在河北任上若是被貶謫,再起來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李琩會說,李齊物和裴敦復后面都是同樣的人,裴耀卿嘛。

  “那么十八郎覺得,韋堅是否會說服圣人?”武明堂問道。

  李琩點頭道:“肯定會的,右相心里也清楚,水陸轉運事宜,圣人不會允許有人拖韋堅的后腿,但是裴尹這么一攪和,韋堅等于跟裴公、嚴公,甚至高將軍,有了利益沖突,樹敵更多,未來的長安,韋堅將會是日子過的最難的一個,等到運河修成,很多人會跟他算總賬,但是在此之前,沒人會動他,也不好動。”

  裴敦復皺眉道:“我今天在偃月堂,最多也就一個時辰,但是有些人的表現,讓我覺得很意外,比如韓擇木,王鉷、源洧,還有裴冕,他們也在駁斥我,今天挨得罵,比我這輩子挨的都多,我臉上現在還有一層口水。”

  武落庭笑了笑,看向李琩道:

  “哥奴跟我提及過,王鉷此人忘恩負義,如今已經不好約束了,只是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要現出原形,恐怕他在背后與韋堅有什么交易。”

  李琩道:“這個人野心極大,并不滿足于戶部侍郎,如今身上有華清宮使、長春宮使、戶口色役使多個使職,權柄已經非常大了,而且近來行事低調,多半是在觀望形勢。”

  “除了王鉷,剩下的都跟慶王他們有些關系,”武明堂朝丈夫道:

  “長安眼下的水深得很,各路牛鬼蛇神,已經逐漸浮出水面了,圣人已經知曉和霑入京,昨日已經派人召入宮中,至今還沒有回來,他會在圣人那里幫你說話。”

  薛和霑的身份是非常特殊的,太平公主的孫子,李隆基的侄子,外加人家的父親薛崇簡,是基哥的天子元從之一,當年是出過力的。

  但是基哥呢,沒有安頓好人家的兒子,這是有一份愧疚在的。

  古代歷代皇朝,都是家天下,是人治而不是法治,家天下就涉及到利益分配的問題,如果基哥不能善待薛和霑,就等于利益分配不公,做為大家長的他,不能干這事。

  而薛和霑當下說話的分量可不小,之所以有在基哥面前幫人說話的資格,是因為他代表著的是洛陽老武家。

  也就是說,武家支持裴敦復接班裴耀卿。

  這又是一次利益分配,而且牽扯到了裴、武兩家。

  裴敦復聞言點了點頭:“我也不能拖得太久,半月之內事情定不了,我就還得回洛陽,等到入夜,我再去一趟右相府,探探他的口風。”

  “王忠嗣這邊,我準備了一份厚禮,你明日以賀禮的名義送過去,吃人的嘴短,拿人手軟,”武明堂道:

  “如果王忠嗣少說幾句話,對我們都是有好處的。”

  眼下李林甫他們都希望王忠嗣閉嘴,這個人在圣人那里影響太大了,那么讓他閉嘴的方式其實不是送禮,而是給他找事干。

  李林甫已經吩咐很多大臣,輪流去王忠嗣府上道賀,去了別著急走,賴在那跟他喝酒,灌醉了最好,要保證王忠嗣每晚都有應酬,這樣一來,晚上喝,白天蒙,他就沒有余力干別的事情了。

  今晚受邀去大將軍府的,就是盛王李琦。

  所以王忠嗣也早早離開偃月堂,返家等候,別的人他可以不等,這個得等。

  而李琦呢,知道自己灌不醉王忠嗣,所以將他的狐朋狗友都叫上了,王忠嗣雖然反感那些人,但是李琦帶來的,他也只能是熱情接待了。

  結果可想而知,早早就不行了。

  興慶宮,韋堅心滿意足的告退離開,他剛走,屏風后面的薛和霑便出來了。

  皇帝是最會籠絡人的,他讓薛和霑躲在屏風后偷聽,會給人一種朕非常信任你的感覺,這叫施恩。

  而他對很多人都這么做過,目的就是讓這些人對他死心塌地。

  “你爭我搶,你搶我奪,沒一個讓朕省心的,”李隆基多少有些不耐煩了,朝薛和霑道:

  “子修(薛和霑字)覺得,他們是在爭什么?”

  薛和霑揖手道:

  “在臣看來,明里的博弈,都有其背后的目的,裴尹不愿擔責,但是呢,又不忍進河北出亂子,所以才會奏請圣人,將東都轉運交給李齊物,讓他緩口氣,河北的漕運若是亂了,洛陽必然受損,這是出于大局考慮,裴公近來身體不佳,已漸呈老態,恐怕裴尹入京,是有心接手兵部尚書。”

  你倒還算老實,高力士眉角一動,瞥了一眼薛和霑道:

  “裴敦復入京所圖,你不知道?”

  薛和霑道:“回高將軍,不知道,這樣的大事,即使是至親,裴尹也不會輕易告知于我,我只不過是私下揣測罷了。”

  “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你的揣測,有幾成可能?”李隆基問道。

  薛和霑道:“至少七成,裴尹在洛陽,一直謀劃入京事宜,其實無可厚非,既然已經是河南尹,想要那么更進一步,也是人之常情。”

  “是個實誠的孩子,”高力士點了點頭,朝基哥道:

  “據老奴推測,應該就是如此了。”

  李隆基皺眉道:“裴耀卿這么快就不行了?蕭嵩還嚷嚷著讓朕繼續用他呢,裴耀卿今年壽庚幾何?”

  “六十一了,”高力士道。

  李隆基冷哼一聲:

  “朕又沒讓他干什么重活,竟還不如蕭嵩,派太醫署的人去,給他治病。”

  這句話,基本等同于否定了裴敦復接班的可能性,薛和霑這個時候,就不能再幫著說話了,否則用意太明顯。

  他的態度,剛才已經表達了,就是那句“想要更進一步,也是人之常情”。

  裴耀卿的水平,明顯是遠超裴敦復的,在李隆基看來,人用老了更順手,何況兵部尚書是不干事的,不叫管理層,而是決斷者。

  大事小事又不讓你操心,只是讓你做決定而已,能有多累?

  李林甫累,是因為舉國大事都得由他決斷,如果只是中書省的事情,他也累不到哪去。

  基哥心里清楚的很,這幫人在拿運河的事情斗法,所以他干脆就從韋堅這里掐斷,所有人維持原樣,一個不動。

  所以韋堅樂呵呵的走了。

  但是高力士心里非常不爽,因為李齊物求到他頭上,而他也跟李林甫打過招呼了。

  他的招呼很簡單,就四個字:能幫就幫。

  這四個字不能從表面理解,而是應理解為:你覺得我的面子有多大,就幫到什么程度。

大熊貓文學    家父李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