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帝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睜眼便警惕了起來。
主要是周圍環境發生了變化。
要知道他此前所在的陵山莊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等床鋪、裝飾。
縉帝為了隱藏自己,自然不會大張旗鼓,因而只是找了一戶農家暫歇。
不過很快他就放松了下來,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好轉了。
顯然是用了某些寶藥治療,否則自行恢復根本就不可能到這個程度。
‘這前朝余孽,到底是怎么個想法。’縉帝心中頗有些古怪。
那書生,他認得對方。
其模樣簡直和那斡亦剌的太師朱世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僅姓朱,言行舉止之間對他的態度也能夠確定其身份。
而那朱世昌本是前朝末帝之孫,因縉太祖奪得天下,不得已退出中原。
這朱家玩的什么把戲,縉帝哪里能不知道,無非就是借雞生蛋。
他們一直想要復國,這本是人之常情,可他不理解的是這朱家小兒為何要救自己?
按理說殺了他不就了事。
‘這等隱患,待恢復之后,得盡快將這兩人鏟除才行。’縉帝心中有了決斷。
斬草必須除根,那女子確實不知道其身份,可這種事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至于說救駕?等對方死了,他不僅厚葬對方,更是大封特封,史書里也是大書特書。
保證讓他名留青史。
但活著不行。
“文康,文康”縉帝喊了一句。
只聽得門外傳來了動靜,一名婢女進來,恭敬的說道:“陛下,有何吩咐。”
另一名婢女則是疾步匆匆的離開前去通知。
縉帝見有人進來,當即說道:“水水.”
婢女見狀,趕忙去倒了熱茶遞給縉帝。
縉帝一口入肚,緩過勁來,這才問道:“你是哪家的婢子?”
“回稟陛下,是王節庵尚書府上的婢子。”婢女開口說道。
這讓縉帝的臉色一僵,他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他雖然心中翻騰,臉上的異色也只是一閃而過,被他迅速收斂了。
他正要說話,王節庵就疾步趕來,身旁還有那名朱姓書生和那名為鐘蕾的女子。
三人一來就行禮,那朱姓書生顯得不情不愿,卻也恭敬的行禮。
“微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王節庵一來就告罪,又說道:“聽得朱少俠所言,朝中有奸佞欲謀害陛下,不得已只能暫且將陛下安頓在微臣家中。”
說實話,在聽到王節庵這么說時,縉帝也是差點沒繃住。
這是真不知道他防的人是誰,是吧。
而且就這組合,他看的有點心慌。
奸佞權臣和前朝余孽湊在一起,然后還用救駕的名義把他安置在了家中。
怎么看都像是他性命和江山都保不住的樣子。
“文康呢。”縉帝徑直開口問道。
這讓王節庵眼中神采黯淡了三分,自己赤膽忠心,結果縉帝開口就尋那閹宦。
“文公公,他”王節庵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說。
不過鐘蕾卻先一步開口了:“這狗賊,被我殺了。”
這讓縉帝眼中浮現出了一絲冷意。
其實他在得知自己處于王節庵的府邸上時,就有了這個準備。
但真聽到這個結果又是另一回事。
“陛下息怒。”王節庵趕忙說道:“此事另有隱情,這位鐘蕾姑娘是.”
他當即將前因后果一說。
這讓縉帝心中復雜萬分,最終也只能說道:“那份賜死的圣旨,朕從未下過。”
“鐘卿忍辱負重二十年,是朕負了鐘卿啊。”這話說的感情深厚,一副重情重義的模樣。
“待朕回宮,必定追封鐘卿。”
他說的確實是真的。
縉帝沒下過旨,在文康假傳圣旨之前他也確實不知道鐘皓還活著。
其實是死是活對于縉帝來說也沒有什么差別。
而追封,也是真的。
給死人一個殊榮,根本就無所謂。
反正不過是個空頭罷了。
給活人要謹慎,給死人就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了。
“謝,陛下。”鐘蕾趕忙謝恩。
“三位愛卿請起。”縉帝當即說道:“既然如此,擺駕回宮吧。”
“可朝中奸佞”王節庵又問道。
“無妨,我自有決斷。”縉帝這話是為了試探王節庵,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是,陛下,我立刻去安排。”王節庵見縉帝這神態,沒有猶豫就直接應了下來。
這回答讓縉帝有些猝不及防,和他設想的完全不同。
不是應該千方百計的阻撓和推辭嗎?怎么就直接答應了。
‘難不成這王節庵真是忠臣?!!’縉帝腦子里忽然飄出了這么一個想法。
只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壓了下來:‘且再試上一試,若真是忠臣,此前對他的針對需要改為制衡,可用卻只能在關鍵時重用。’
“看出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嗎?”楚丹青問道。
郭銘則是搖搖頭:“有點,這倆人都是擰巴的性格。”
“不過縉帝對那個朱丹楓的態度好像有點奇怪,感激的同時還想要殺了他。”
“看得我莫名其妙的。”
楚丹青則是摸著下巴,然后說道:“姓朱,你說會不會是朱世昌的兒子。”
“楚兄,你覺得合理嗎?”郭銘是不怎么相信的:“那朱丹楓練的可是萬流朝海劍。”
“和鐘蕾同出一門,二人雖說師從不同,但這玄逸老祖可是縉朝人,傳藝的也都是縉朝人。”
“那朱世昌如何愿意把他這兒子送到這縉朝學藝?”
“如果真是,那他來縉朝做甚,又為什么要救縉帝。”
被郭銘這么一說,楚丹青也覺得有道理。
要是朱丹楓真是朱世昌的兒子,那可就太離譜了。
“也對。”楚丹青則是點點頭,然后說道:“你等我檢測一下吧。”
說著,楚丹青就通過樂園提供的檢測機會,遠程進行檢測。
檢測完成,目標對象并無異常 樂園的提醒立刻反饋過來。
“也沒有問題。”楚丹青當即說道:“不會真是那個玄逸老祖吧。”
“那等咱們解決了斡亦剌可汗,讓他們退兵后就去殺縉帝。”
楚丹青這么做,當然是為了平衡。
不管是縉帝還是斡亦剌可汗,要么都活著,要么都得死。
否則只要還有一個人活著,兩國的高端戰力就會失去平衡。
到時候強勢的另一方肯定會開啟入侵戰爭。
如果是兩國自行發動戰爭,那楚丹青不會去過多干涉。
可這一次是因為他殺了其中一個才導致這個平衡被破壞,那肯定得他負責了。
至于說這么做導致斡亦剌可汗無辜慘死.他其實也不算無辜。
他對于這位斡亦剌可汗的了解有限,但卻也知道對方的不擬人程度和縉帝差不了多少。
這兩人可以說是半斤八兩了。
殺了可能會有罪,但絕對值得。
“剩下的你就別殺了,主要目標還是把人趕回去。”楚丹青說道:“這倆戰爭門徒一摻和進來,兩國最少得恢復十年八年的。”
他這話是囑咐郭銘,免得他動起手來殺得太猛了。
“楚兄你放心,我心里有數。”郭銘他又不是殺人狂魔。
沒好處的事情他是不會干的。
之前是有寶箱,所以多死一個人,楚丹青就能多賺一分。
可這一次陣營競爭原住民不掉落寶箱,那他肯定不會多造殺孽。
“不過在此之前,楚兄你得跟堊龍知會一聲,提前通氣通氣。”郭銘也開口說道。
這要是對方直接變身為暴虐君王龍給自己來一下子,哪怕留手了也不好受。
楚丹青當即應下,然后聯系堊龍。
堊龍:我今天早上就沒跟著斡亦剌大軍了,路上找到了那名3階幻想圣徒的蹤跡,現在正在找他呢堊龍:到時候我找到了第一時間通知你,你記得盡快趕過來,我一個人勝算也就五五開無聲詩:好 楚丹青也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堊龍居然走了。
不過這也是個好消息,那名3階幻想圣徒對于楚丹青來說可是個大威脅。
盡快揪出來殺了也是件好事。
“放心動手,他去找那名3階幻想圣徒了,沒跟著斡亦剌大軍。”楚丹青說道。
郭銘聽到這話,心里也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接下來你看我的就好。”
說話時,他就取出了陰陽劍圖,目光看向了遠處烏泱泱趕來的斡亦剌大軍。
隨后十二元辰劍陣被他布置出來。
“你打算一個人單挑???”楚丹青覺得郭銘有點勇啊。
對面5階的少說也有20個,憑郭銘一個人還是力有不逮的。
“沒,只是先準備準備。”郭銘訕訕一笑:“這不還有大寶、大白還有大骨,再加上龍驤鸞儀和天元破陣營嘛。”
一個人肯定是搞不定的,但這么多人一起上那就不是問題了。
只要不是使徒或者其他陣營人員,郭銘還真就不怕。
“也行,你動靜搞大一點,咱們把人吸引過來也能省點事。”楚丹青說完,就讓大骨吟唱悲回風預備著。
等斡亦剌大軍靠近點就給他們先來一個下馬威。
要不是擔心傷亡太多,否則用的就是滿契文加極限蓄力的悲回風了。
那所有人都不用出手了,剩下還活著的直接嚇破膽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