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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洗練

  地宮,靈池旁,四團靈泉之氣浮動。

  吳家、朱家和長生觀出局,剩下入內的便是劉霄聞、柳白元、空劍門啟溫和段家的段平度。

  那靈泉清氣在池中散著明光,四人圍著各有所想。

  ‘朱家和長生觀的人,怎地不見了?’

  劉霄聞心里有些猜測,這兩家的人是眾人里修為和底蘊最為深厚的,應當早早就到了,占據一道清氣才是。那長生觀的少年道士,更是已經預定好了座次,怎會不見。

  聯系到他之前身上產生的異變,劉霄聞已經隱隱猜測到某些關竅,只覺此間之事并不如表面這般簡單。

  其余幾人也是眼神閃動,各有所思。

  只有段家的后輩,那段平度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毫不在意地走上前去,直接將那最為濃厚的一道清氣攝來,笑道:

  “一個個客氣什么,現在正好一人一道,先說好了,我要這道最為濃厚的。”

  那最為濃厚的一道清氣分明是長生觀為其嫡傳準備的,這段平度似乎完全未將這事放在心上。

  他生得不甚好看,個子有些矮小,但氣息沉穩,手中祭起一道散著溫潤之光的小鼎來。

  陣盤,雖然只是胎息上品,但上面至少篆刻了九道法陣,氣息攝人。

  以他們胎息境界的實力,發揮不出煉氣法器的威力,這等篆刻陣法,稍一催動,就能起用的陣器可是十分利害。

  在場的其余三人都對這小鼎有些忌憚,更不愿引人注目。

  搶了本屬于長生觀的東西,后面可不是好交代的,便由這段平度去了。

  四人各擇一地,便準備開始洗練。

  這天賜福明寶泉是古代齊國帝室賞賜臣子,親善仙家的寶物,能清性度業,化去惡瘴,鞏固根基。

  劉霄聞將其一點點引入體內,只覺一股清涼之氣升起,融入到他的根骨血脈之中。

  一道道污穢之氣自他體內散出,往日殺妖積攢下的穢氣悉數消散。他只覺心神空明,對于觀中所傳呼吸法有了更深的領悟,那道上啟明光從原本的一絲逐漸凝成一縷。

  他的修為穩穩停在了胎息中期圓滿,根基之中原本的虛浮之處被一一補足,只覺精氣神已至巔峰。

  其余三人也將將洗練完畢,顯然收獲都不小,那段平度更是一舉從胎息中期突破到胎息后期。

  在場的雖然都是少年人,但在家族、宗門中自小耳濡目染,對當下的局勢也有幾分猜測,只有那段平度一副有所依仗般的模樣,就這樣搶了長生觀預定的機緣。

  幾人洗練完畢,便等著陣法將其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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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船上,習明臉色鐵青,幾欲動手,而朱家來的人也臉色不善,只當是那長生觀的弟子害了自家后輩,失了洗練之機。

  朱家來此的是位中年男子,名為朱元蘊。

  這人和許玄同輩,生的與朱虞城肖像,應當是其子嗣,修為達到了煉氣七重,氣勢和那習明道人不相上下。

  “習明道友,這可是你長生觀安排的事,先是借陳家之名召集我等,又以勢壓人,讓我等攜后輩來此,助你開啟這地宮。”

  “最大的好處你們提前占了,鬧出這事來,讓我親子受傷,可有什么解釋。”

  朱元蘊神色不忿,顯然也有些依仗,語氣冰冷,朱成錄受傷,失去洗練的機會,全是這蕭存思忽地瘋魔導致的。

  習明道人也十分不忿,他就蕭存思一個親傳弟子。這次是大巫指定,加之師門保證,有好處,無風險,這才讓他這弟子過來補缺,如今卻是折在了這里。

  觀中真人,他的師父,都不會在意蕭存思這個小小胎息弟子的死活,可是他在意。

  他只有這一個親傳弟子,當年帶回觀中,用心培養,本是他定好的真傳,如今卻遭人算計,受了那毒物。

  ‘一定有人使了手段,一定,那毒物本來已經要落到別人身上,忽然離開,找上了存思。’

  他師父修成仙基明神數,可查微明幽,合太乙之數,最能查看這等道統糾葛,氣數變化,卻算不出來到底是何人動的手腳。

  入了地宮,齊國遺地,蜀國血裔,大巫神通三者糾纏,神識不可查,天眼不可見。觀中除了真人,也只有他師父能推算幾分,卻不想根本抓不到一點痕跡。

  “你等,好膽,竟敢背地里動手腳。”習明怒極,沉聲呵斥。

  在場眾人并不知那地宮里發生何事,見長生觀的弟子失去神智,只當是在里面遇難了,當下都沉默了,唯有那朱元蘊神色不善,語氣低沉道:

  “習明道友,我看膽大的是你長生觀才對。”

  “這是什么地方?就敢亂來,到時若是重來,筑基種子不夠,沒人補缺,是你們來擔責?”

  朱元蘊看過他親子朱成錄的傷勢,面有慍色,發絲微微飄起,手上黃蒙之光閃動,周邊的器具如遭重壓,碎了一地。

  “朱元蘊,你如此輕慢我觀,真當你父能突破紫府了?”

  那習明背上法劍震動不已,青袍鼓蕩,好似有狂風起。

  “如今外人不能直接插手原上之事,有望筑基的,都登了名,不到筑基,你又能如何?”

  “仗著真人威勢,算計我等后輩,當原上的諸家都是蠢貨嗎?”

  朱元蘊語調輕松,神色有些譏諷。

  “道友,請。”

  習明長呼一氣,拔劍出鞘,臉上古井無波,怒氣盡數內斂。

  朱元蘊此時也收起輕佻之色,兩人駕風離船,立于那平湖之上,擺開架勢,要做過一場。

  許玄此時就站在眾人身后,神色變化,同周邊眾人一致,并不顯出什么異樣來。

  湖上二人都是煉氣七重的修為,但那習明道人在功法、法器上都要壓過朱元蘊一線。

  朱元蘊手持一古樸石斧,動作大開大合,揮砍之下,蒙蒙的元磁之光閃動,牽引湖水涌動,波濤四起。

  他性子本就暴烈,看這些仙宗之人,越發厭惡,周身重壓如獄,將身下的湖水擠到一旁。

  那習明道人持一銀白長劍,上紋風霜白雪,手中掐訣,便有十二道金元之氣涌現,自天而落,若箭雨一般。他揮劍若點將,一一將那元磁之光挑飛,劍身震顫若龍吟。

  到底是習明修為和道行都高些,兩人戰了數十回合,朱元蘊便就有些抵擋不住,只能收斂了那元磁法光,匯聚到身上,專心防起那金元箭雨,身上留下不少傷處。

  長生觀并未制止那習明道人的舉動,一時氣氛有些壓抑,湖水激蕩,不知地宮中的幾名少年人何時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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