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巢學了定星術,張學舟學了定人術和定穴術,他對星象缺乏研究。
但張學舟聽過七星連珠,這是與世界相鄰最近的巨星成排,相互牽引力與排斥力發生了改變,也引導了微妙的改變。
譬如古史記載的大旱年,小冰河期、大型潮汐等變化都有這種星象的影子。
這種變化并非一朝一夕的立刻改變,而是涉及數年甚至數十年的累積,而后才有可能爆發。
仿若溫水煮青蛙一般的變動讓人難于覺察變化,但只要拿十余年前后進行對比,那種變化一目了然。
“我看過一些相關!”
新帝在探查時,張學舟講述了自己的理解。
新帝點頭應下,示意太史令不僅僅負責紀錄帝王言行與朝廷大事,同樣負責觀測天象。
他和張學舟沒有觀測到七星連珠,太史令們必然能看到這種天象變化。
雖說此事沒有得到太史令的確定,但仙人們嘴里的話大概有九分真實,也讓新帝心中有幾分沉重。
“先帝曾說大禹鑄造九鼎鎮華夏九州,從而守護九州風調雨順”新帝道:“若能尋得九鼎牽引祭祀,那或許能削減災難!”
“九鼎…”
張學舟微有幾分遲疑。
他知道兩處區域藏著巨鼎,泰山區域的巨鼎難于進入查探,而驪山地宮的巨鼎有主人,難于被人輕易動用。
如果天災橫行,無當圣母或許會網開一面,但當下不曾被驗證,這種事哪能勸得動。
而只要大漢朝廷沾邊驪山地宮,那片秘境或許就不屬于無當圣母了。
張學舟在這種事情上無疑不會亂開口。
“九鼎鑄造于數千年前,這樁事已經成了傳說”新帝俯首繼續查探道:“后來則是有了氣運學,各地諸侯修得運術鎮壓一地氣運,周王朝還曾分封了八百諸侯鎮壓天下,災有沒有鎮住難于判定,諸侯王相互攻伐數百年的事倒成了事實,也引得大秦王朝引以為戒,從而禁令非皇室相關成員不得修行運術!”
“后來呢?”張學舟問道。
“周王朝封諸侯王地域小,而我們大漢王朝分封的諸侯自成一國”新帝站起身道:“后來就到了我們大漢王朝綿延的諸侯之亂!”
“看來還得改一改!”
“很快了!”
新帝在氣運學上研究有限,并沒有高祖皇帝所敘氣運臨朝風調雨順的概念,但新帝會參考歷史帶來的教訓。
如果天災難免,他所能做到的是降低人禍,利用自己所擁有的能力和權力進行調整。
仙庭逃難的行為給予新帝極為準確的信息,朝廷不需要將過多心思用于提防仙庭對大臣的蠱惑,諸多事不會再磕磕絆絆,也能讓他做事更為大膽一些。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腳步不斷前移。
氣血鼓蕩于軀體中,他對著張學舟招了招手,而后用力朝著前方一踏。
地磁元光蕩起一片如同靜電的浮光,新帝踏步在前如同打開了一個窟窿,隨著新帝躍下又漸漸融合。
“這次會不會掉到仙庭那邊?”
七星連珠的時間并非只有一時三刻,也沒可能持續數天數夜,此時想征調人手前來幾乎不可能。
能牽引仙庭秘地動蕩確實是一件大殺器,新帝親自上陣,顯然是試圖了解其中一切相關。
張學舟看著新帝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高天之上,最終也是跟著一腳踏出。
地磁元光在他身上震蕩出一圈圈漣漪,隨后又滑了出去。
高天之上的赑風傷不到張學舟,地磁元光對他的影響確實不算大,如果不忌諱寶物被損毀,他直接穿梭地磁元光層沒任何問題。
跟在新帝后方一躍而下,灰蒙蒙的天色映入眼中,隨后是漫天不曾消散的灰塵,而后則是迎接了一塊嶙峋的怪石。
目光掃過怪石上的劍痕和兩頭棲息的陰物時,張學舟很清楚這一躍又躍回了泰山府君道場秘地。
“可惜我能力有限,難于探查玉皇頂這片區域的隱秘!”
怪石之下,新帝持劍嘆息了一聲。
新帝博覽群書,但他修行的是劍術,而這類區域需要擅陣法、星象等方面的人才進行研究。
“東方朔,你是否查探出了秘地動蕩的隱秘?”
張學舟在三步外的落地聲音傳來,新帝回頭問了一句。
“這應該是七星連珠帶來的偶發現象,我們想要重復的難度很高,只能有備而來再做盤算”張學舟道。
“仙庭追查燭九陰,他是不是有能力做到這種事?”新帝問道。
“應該有可能,否則沒必要往燭九陰頭上查!”
“燭九陰到底有什么來頭,哪怕仙庭誤判他惹出這種秘地動蕩傾覆的大事,那個老仙人也只是警告與巡查,并沒有提及誅殺燭九陰!”
“他們壽命悠久,過往存在的關聯非我等簡單就能猜測!”
稀里糊涂墜落了一次,又小心翼翼查探了一次欠缺收獲,新帝已經不打算再次重來。
他和張學舟說了數聲,顯然很可惜這樁不曾深入抓取的機緣。
但他今天所獲信息帶來的價值已經足夠,而他的引劍術也有進一步推動,還拿了仙庭的牌子,索求不得也沒有過于失望。
“如果能引動燭九陰前來泰山,那就有前去仙庭的正當理由了!”
在探討燭九陰時,新帝還取出了玉牌,顯然是渴望以正當理由通達仙庭,從而摸清楚仙庭的狀況。
“有道理”張學舟點頭道:“能前去仙庭查看是一樁好事!”
“燭九陰不難引誘,我們將來必然能找到機會!”
新帝興致勃勃開口。
作為老對手,新帝等人和燭九陰碰撞的次數不算少,甚至于當下依舊還有糾纏。
如果能進行算計,這或許能達成一箭雙雕的效果。
但新帝心中不免也有幾分沉甸甸,老仙人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太強,而對方飛縱較之流星更快,一身本領堪稱超凡脫俗。
這意味著他行事時需要掌握分寸,免得圖窮匕見時難于招架。
他心中隱約能猜測對方可能的身份,也確定只有這種傳聞中的大修士才能給予他這種類似道君甚至超出道君的壓迫感。
過往的他只能仰望,如今的他則是有了出劍的資格。
雖說出劍敗亡的概率有九成九,但他總歸是有了出劍的資格。
而且他還有不斷修行向上的能力。
人窮極一生所能達到的水準有限,元始天尊也不能超出人類的范疇。
或許他有可能一輩子不如修行千年的元始天尊,但他會很接近元始天尊所在的層次,從而讓對方難于承受代價。
心中多了衡量做事的標準,應對各方矛盾便會輕松簡單。
新帝只覺大難不死后的氣運如火如荼,修行運術確實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