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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二百六十八章 泰山之躍

  “東方朔,你體會過千夫所指嗎?”

  “從來沒那么多人罵我!”

  “我被罵了,從古至今封禪的那些帝王和屬臣對著我痛斥了一遍又一遍!”

  “欸?”

  “我確實不夠資格來泰山封禪祭祀!”

  御天梭凌空飛出,穿過云海飄蕩于高空中。

  新帝面色凝重,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古時封禪者大多是帝王英明神武治理王朝四海升平,從而才有泰山封禪之舉。

  大漢王朝此時內患尚在,外憂未消,新帝的功績寥寥。

  參考古籍的標準,新帝確實不夠資格前來泰山祭祀。

  張學舟等人所見的運術長河中帝王或和善或冷酷,但新帝祭祀時所見的運術長河更像是一種格格不入,從而被祭祀天地烙印殘留的精神痕跡訓斥和排斥。

  封禪書記載了從古至今七十二位在泰山封禪的帝王,新帝也遭遇了七十二波不認同的打擊。

  “麒麟閣記載了秦皇登封泰山封禪,那份封禪書上似乎并沒有秦皇的印章!”

  新帝情緒有幾分低落,張學舟也只得幫新帝找了找同類。

  張學舟確實沒有從封禪書上看到秦皇嬴政的名字,也不見秦國大印,但這份封禪書偏偏又是從咸陽城中所獲。

  “秦皇應該也試過拿封禪書牽引,有可能同樣不認同這種方式”張學舟勸說道。

  “是了,秦朝的制度并未遵循古制,秦皇登封泰山時所使用的禮制和祭祀方式似乎都屬于獨制,秦皇不需要他們這些人承認,又湊入七十二賢帝其中!”

  新帝回神過來,口中不免喃喃低念。

  獲得曾經封禪者的祝福能錦上添花,但沒有這些曾經封禪者的承認,新帝也不會缺什么。

  帝王不來泰山祭祀并不會對自身有影響,若功績不足偏偏又祭祀引動了諸多帝王先賢,這便會遭遇曾經的帝王們祭祀烙印氣運沖擊,從而被咒以厄運。

  新帝也是親自接觸才得以認知,知曉自己搗運不成反而挨了一刀。

  他情緒有些低落,只覺有幾分不妙。

  但張學舟提及了秦皇,新帝也努力回想涉及秦皇祭祀相關。

  “泰山最高峰在哪兒?”

  思索諸多,新帝迅速開口詢問。

  “最高峰應該是玉皇頂!”

  “玉皇頂?”

  新帝心中一突,只覺這個名字極為不詳。

  但他隨后放下了念頭,又催促張學舟奔赴玉皇頂。

  “您想去玉皇頂二次祭祀嗎?”張學舟疑道:“這個事情不小,咱們也沒祭祀鼎,是不是先招呼一些人再說!”

  “鼎不重要”新帝擺手:“那都是外在,就像你煉丹不需要焚香凈衣,祭祀最重要的是人,而并非一尊爐子和香!”

  “呃!”

  “你也算是凝聚了運體,到時助我一臂之力,若引得王朝氣運一體也就罷了,若又引出了那些先賢,你到時幫我扛一扛,也罵一罵他們這些尸位素餐不懂變通者!”

  “行!”

  張學舟點點頭,又尋思著霍去病所牽引的運術長河景象,只覺難于理解新帝所面對的情況。

  霍去病撿了便宜,張學舟擦了邊,衛青挨打,新帝則是被輪流羞辱沾染了可能的厄運,至于其他人大多是運體成型時茫然難于適應,情況和寄生在左進身上的霸兒啵相似。

  在這場祭祀中,眾人的遭遇顯然是各有不同。

  新帝此時尋思模仿秦皇洗禮,從而褪去身上可能沾染的不祥,張學舟也是盡可能配合。

  云海中飛速穿梭,承接天門的玉皇頂映入眼中。

  這片地勢平坦的山嵐頂沒有樹木,只有一些雜草生存,像極了禿發者的頭頂。

  雜草沒有踩踏的痕跡,看得出近期沒有什么仙人通過天門穿梭下界,張學舟心中稍微寬松了一些。

  御天梭一蕩,他已經穩穩踩踏法寶落地。

  “這兒就是玉皇頂了!”張學舟指向道。

  “我知了!”

  新帝點頭回應了一聲,而后盤膝坐下。

  從初晨的陽光到太陽高照,云海之上的日照與山下全然不同。

  但云海席卷時猶如風雨狂打,坐在玉皇頂承受日照并非干爽與炎熱,而是冷風結合肉身散發的熱氣會導致流水不斷。

  張學舟甩了數次衣裳才保持了干燥,新帝盤膝下則已經呈現出了一灘積水。

  張學舟凝望著恒久轉動的太陽,只覺太陽的位置越來越向西。

  此前的祭祀不過一刻鐘,新帝此時已經端坐了近乎一天。

  張學舟等待得無聊,他不免在玉皇頂周邊四處瞎轉悠,看看承受了持藥草帝王祝福的自己是不是在探查藥材上獨具優勢。

  但張學舟最終有幾分失望。

  玉皇頂附近只有雜草,他挖了一種叫白茅草的根須,又折了一段嫩根嚼了一會兒。

  地域問題導致查找藥草顆粒無收很正常,張學舟失望的是自己在搜尋時并沒有感受到哪怕一點點特殊,而在試味時的辨別能力也沒有任何變化。

  “呔,原來你持著藥草只是做個樣子,我還以為你擅長采藥煉藥,從而能讓我拿一點點好處!”

  張學舟吐了一通牢騷話,只覺一時半會難于檢測自己到底承受了什么妙處。

  他感覺自己拿了好處,但又難于查證這種好處的方向。

  這就猶如一個人有某種天賦而不自知,缺乏發現便難于利用,這讓張學舟有幾分可惜。

  他在小乾坤袋中摸了摸丹藥,正要含一顆造化丹試試藥性,只見玉皇頂上坐著的新帝站起身來,隨后朝著下方一躍。

  “喂!”

  張學舟眼皮一跳,身體隨后一蕩追了過去。

  “怎么忽然間想跳崖了?”

  張學舟大呼一聲,張開雙臂宛如鳥兒一般滑翔的新帝沒有回應他,而只是維持身體不斷徐徐下墜。

  “從玉皇頂到谷底的落差至少有百丈,您想試本領也得換個地方,萬一你承受不住這種高度帶來的重力加速度,容易收不住腳摔傷,我就看過幾個不信邪的摔斷了腿腳!”

  張學舟邊飛邊吐槽,新帝則是一言不發,又不時亂舞手臂,甚至撥開了張學舟伸出的拉手。

  這讓張學舟嘆了一口氣,他也只得加速向下,準備在新帝跌落時推拉一把,免得對方摔傷了。

  動用飛縱術趕在前方率先落地,張學舟伸出了手。

  他朝著上方喝了一聲,只見云霧繚繞中并沒有人墜下。

  等了十余秒后,張學舟迅速發覺了事情不對勁。

  新帝人從玉皇頂躍下來了,但人沒有掉下來。

  張學舟飛速升空,甚至快速竄入新帝此前的落點,他巡查四方,只見四周除了云霧以外空無一人。

  仿若處于半空中,新帝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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