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的小蟲子品種諸多,但充當合格咒術媒介的咒蟲少見。
普通蚊蟲飛蛾別說影響到虎育,哪怕鉆入虎育耳朵鼻孔等處都會被體溫燙死,要么則是懾于兇獸氣息不敢靠近。
這和修士氣息可以拒退蚊蟲鼠蟻沒什么區別,兇獸們同樣可以拒退一般的小蟲子。
張學舟在遮掩重卡車的蔓藤下發現了這些夜行的蜘蛛,這些蜘蛛甚至沒有避諱他修士的氣息,反而將他當成了撞到蜘蛛網的獵物飛撲了過來。
張學舟捏了捏蜘蛛們黑色的堅硬軀體,不免嘖嘖稱奇。
這種蜘蛛遠不如他養在青巖法杖中的金蟲子,但拿來做臨時施術的咒術媒介沒半點問題。
哪怕他抓握著這些小蜘蛛已經有一段時間,這些小東西依舊沒有絲毫收斂,要么在亂爬,要么在他掌心亂咬,壓根就不知道畏懼是何物。
“凝!”
他念了一聲,掌心法力溢出,不斷煉化著這些小東西。
“挺厲害的!”
虛爐看著張學舟掌心中的蜘蛛。
他只覺張學舟掌心中一股能量不斷纏繞,這些小蜘蛛在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隨著張學舟心隨意動的指揮,這些蜘蛛一會兒橫排,一會兒豎排,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仿若最聽話的士兵在按要求行進。
能瞬間馴服蜘蛛,這或許也意味著可以針對其他生靈。
只要想想張學舟在火焰中口吐蓮花的能力,虛爐一顆心就忽上忽下,只覺張學舟同樣擁有侵蝕其他生物體的能耐。
不說遠了,至少張學舟針對他沒有問題。
虛爐有幾分尬笑贊嘆,任一生則是微微點了點頭。
任一生見過張學舟操控蒼蠅,但張學舟很早以前就不玩這一套了,說這種能耐和陰物尋蹤術一樣欠缺使用場合,修煉數年也難有發揮的余地。
虛爐很羨慕張學舟的術,任一生則沒有絲毫羨慕之心。
廣而博顯然不如專而精,人的精力有限,時間也有限,一招鮮吃遍天才是正道。
不斷踏向高處,任一生也越來越如履薄冰。
他小口小口嚼碎著那些硬如磚頭的餅干,又灌入一口水,盡可能補充著自己體能。
“我也能吃嗎?”
虛爐舔了舔嘴唇,看向了任一生。
這讓任一生聳聳肩,隨后遞了一塊高壓縮餅干過去。
“有點硬,慢慢嚼”任一生道。
“古怪的味道!”
虛爐接過餅干嚼了嚼,而后皺著眉頭咽了下去。
他看著慢慢咀嚼的任一生,又看了看基地的火晶石,伸手取了一枚火晶石放入嘴里咀嚼了一下,而后一口吐了出來。
“這些都是你平常吃的?”
張學舟看著虛爐,而后伸手指向基地中諸多逸散靈氣的火晶石。
等到虛爐點點頭,張學舟只覺虛爐等生靈的強并非沒有道理,這種資源基礎的培養下怎么都不會太差,哪怕一方圣地之主的待遇也不過如此。
“這都是過去了”虛爐道:“我身體構造與此前不一樣,沒法再直接吸食這些靈晶!”
“靈晶么?”
張學舟深深吸了一口氣,炙熱又帶著濃郁靈氣的氣息不斷在他身體中運轉。
他只覺腦海中浮過什么念頭,但一時又有些抓不住。
相較于虛爐,他顯然沒這么多忌諱。
張學舟這些年接觸的靈氣類型有不少,雖說有部分特殊靈氣曾經讓身體不適應,但那都是過去式了。
尤其是避火決的存在讓他身體并不懼怕炙熱氣息所帶來的弊端,并不會像虛爐這樣難于承受。
任一生的臉色同樣紅腫,但只要稍微學習避火決,那必然能在這種地方如魚得水。
雖說不能像虛爐過往那樣直接啃火晶,承受火晶逸散的靈氣則沒半分問題。
若能將下方踏腳的鐘乳型秦蒙秘石在這片空間分割,這兒的環境不會遜于張學舟過往所踏入的陰陽秘地環境。
如果不是因為虎育要扒蛇窟,這片基地完全可以打造成一個小型的修煉圣地。
張學舟略有惋惜,但他手中祭練的瞌睡蟲則是沒停過。
在這種環境中釋放低消耗的術法,他哪怕是持續釋放二十四小時都不會產生任何消耗,甚至于他被定魁損傷的身體還在不斷更新修復健康化。
“昨天挖過這里!”
“我有點難受!”
“大少別急,只要虎魂成型,到時帶三千虎魂前來挖掘就簡單多了!”
“太難了,這個區域的生靈幾乎沒有開化過,完全屬于廢人,想育養成虎魂的難度太高了!”
“再怎么廢在虎魂殿修行百年…”
躲在虛爐這片虛空石小基地中并非沒有風險。
但眾人的運氣較好,虎育和金毛獅子的記性顯然不佳,將他們挖掘大藥留下的痕跡當成了自己挖掘過的跡象,從而選了另外的地方進行挖掘。
雙方相隔只有一米遠,但雙方擦肩而過。
欠缺了定魁,又疏忽了這片可挖掘的區域,虎育幾乎是如瞎子一般在蛇窟中亂碰亂撞碰運氣。
這甚至差點讓張學舟放棄搬家想法,但他搖擺的態度很快就轉了回來。
相較于將希望寄托在虎育身上避免被發現,這遠不如自己掌握主控權。
近乎兩天時間的祭練,張學舟覺得手中的瞌睡蟲已經到了自身控制極限。
“可以放心搬了!”
他出蛇窟放了瞌睡蟲,讓心神不寧的虎育沉浸于睡眠中,返回蛇窟后不免招呼眾人有人出人有力出力。
涉及虛爐存放在基地的火種、火晶、大藥、甚至這顆重達數噸的秦蒙秘石都在張學舟等人的考慮范圍內。
“我身體太差了!”
蛇窟中,虛爐惋嘆了一聲,他人身的形態消退,顯出了三米高的兇獸軀體。
雖說虛爐感慨,但虛爐兇獸軀體的力量不差。
張學舟利用化石術削去了秦蒙秘石外圍多余的石殼層,虛爐和任一生將近兩噸的秦蒙秘石在蛇窟中推了出去。
他依舊快速飛縱穿梭,盡可能將大藥等輕便之物搬離。
觸地運輸的秦蒙秘石會帶來極為明顯的痕跡,張學舟等人也是能搬多少搬多少,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將能拿的拿走,至于蛇窟此后是什么情況則沒法管。
近兩噸的秦蒙秘石從懸崖上墜落,搬運時的沉悶聲音讓張學舟都有幾分心驚,唯恐祭練兩天的瞌睡蟲控制不住虎育。
“誰?”
“吼”
他的心驚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隨著一聲粗狂的虎嘯,張學舟等人眼睛猛然瞪大。
眾人以往嫌棄黃道仙的基因作物破壞性太強,繁殖增長的速度也太離譜,此時則是恨不得周邊都是這些帶刺的厚葉植物遮擋。
“我去引一引虎育,你們開著重卡車前去港口!”
張學舟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只覺必須用飛縱術遛一遛虎育,從而才能給任一生創造撤離的機會。
還不等他付諸于行動,張學舟只聽虎育發出一陣陣色厲內荏咆哮叫喊。
他還沒有牽引虎育,虎育已經展動藍色光翼一般的翅膀橫空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