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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玄人王,傳我道章,助我辟紫府,登臨‘道術高功’

  將信件逐字逐句,研讀完畢之后。

  季修仔細思索了其上內容,反手將那一側所謂的‘黑市面具’,拿起端詳。

  這是一張以特殊材質鍛造,通體幽冷,卻薄如蟬翼的玄黑面具,頂端額生兩角,宛若‘龍首’。

  江陰底下的黑市,相傳涵蓋了一切‘地下交易’。

  解釋不清來歷,不能拿在明面上售賣的物件,都可以通過其中的‘銷金窟’,拍賣周轉出去。

  而能進入‘黑市’之人,往往都會帶上一張面具,以‘十二生肖’為序列打造,就算是練氣大家,也看不透彼此的身份,安全系數拉滿。

  但這一張面具,往往價值不菲,稀少無比,即使偶爾流傳到市面上,也被一些權貴、亦或者有身份的人執掌。

  尋常人見都沒見過。

  結果姜璃隨手,便給自己留了一張。

  將這契合‘十二生肖’之‘龍首’模樣的面具戴上。

  頃刻間,季修仿佛看到了一張縮小版的‘虛幻江陰地圖’,在他的眼眸中顯現。

  道館街、府衙、武院、大行、北滄侯府.

  一道道江陰府標志性的建筑,在這虛幻地圖上,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這面具,竟然還有這等功效。”

  撫摸著冰涼的棱角,季修心中暗想著。

  這就好像隨時隨地攜帶了一張‘全息地圖’一樣,呼之即來,招之即去,方便的很。

  而在其中,東面碼頭的一角,赫然有‘黑市入口’四個虛幻字跡,浮于其上,叫季修暗暗咂舌:

  “就這么光明正大,便將進入黑市的入口位置,直接顯現在了上面,根本不怕有心懷叵測之輩,趁機進入搗鬼?”

  “確實財大氣粗。”

  不過也可以理解。

  按照季修如今對于‘黑市’這個神秘勢力的理解。

  江陰底下的這個入口,更像是一種分舵,不過只是這個龐然大物,在這一府的支脈而已。

  它就好似一張大網,聽說百年前全盛時期,近乎將整個大玄都罩了住,甚至通過‘界門’,滲透到了其他外道天宇!

  雖然最近幾十年低調收斂,聽聞勢力收縮蟄伏了許多,但依舊不容小覷。

  光是這‘江陰黑市’近幾十年,便先有甲子前襲殺真宗道子,叫武圣發怒都未動搖地位,后又有三陽門三尊龍虎巔峰舉宗打入,卻落得個徹底敗落的下場。

  前車之鑒如此之多,卻依舊安然無恙,自然是因為腰桿子硬,不怕牛鬼蛇神。

  哪怕是府衙、駐軍大營,也只是追剿那些接了懸賞的‘捉刀人’,但從來沒將目標盯上過這座‘龐然大物’,便可見一斑。

  將這張‘黑市面具’帶上,季修按照地圖索引,抵達了‘黑市入口’。

  那是一處極為偏壤,已經廢棄的腳落,無人問津。

  但當攜帶著這張面具靠近之后,那廢棄的荒涼角落,竟從無到有生出一道一人高的漩渦大門,當著季修的面,便緩緩打開!

  叫他心中,頓時暗自驚訝:

  “這應當就是黑市的入口了”

  “果真神異!”

  季修心中揣測的同時,隨即一步跨過。

  頃刻間,便仿佛置身入了另外一方天地一般。

  隨著眼前的視線,開始飛速變得暗無天日。

  季修目之所及,只有一道極為龐大,金碧輝煌的官邸。

  那官邸立于一道‘巨大拱門’背后,上提名‘銷金窟’三個大字。

  而此時.

  他正屹立于那拱門之前。

  同時,耳畔有淡笑之音回響:

  “這入口乃是締造黑市的大人物,參照‘界門’與‘洞天’的構造,從而設計的,只有持有特殊的信物,才能跨入。”

  “在下便是這江陰黑市主‘石毅’,奉那位的命,等候小友多時了。”

  “請隨我來。”

  聽到聲音,季修倏忽轉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畔竟出現了道全身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貌的身影。

  江陰黑市主!

  這個名頭可不得了。

甲子前‘三陽門’三大龍虎覆滅,曾經親自壓下了襲殺真宗道子的手筆,等等可謂震驚了整個江陰府的大事件  據悉,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可以說,這是貨真價實的三大院首級人物,甚至.更高!

  但現在,竟然就這么在這里候著自己?

  哪怕心中已經揣測到了姜璃身份非凡。

  但這一刻,季修不由更加深了內心的念頭,同時不敢托大,應了聲后,便隨著眼前這位‘黑市主’,跨過拱門,入了銷金窟中。

  “在你來時,那位就囑咐過了,小友是她少有能聊得來,同行過一段旅程的人。”

  “因此,若是日后有什么想要殺的人,不方便做的事情”

  “都可以掛在這‘銷金窟’里,我自會懸賞‘天罡地煞’捉刀人,前去處理。”

  黑市主石毅帶著季修,一邊介紹著銷金窟的各項設施,一邊帶著他走入了最深處,在那扇門前止步駐足:

  “后面我就不進去了。”

  “那位大人,正在里面等你,小友。”

  石毅語氣和善。

  聞言,季修也沒有猶豫,當即推門。

  只聽‘吱呀’一聲.

  隨著門扉張開。

  有一張他從未見過的‘面容’,眉如遠山,聽到動靜,垂眸向他望來。

  卻見————

  那女子被一身朦朧青氣籠罩,氤氳飄渺,氣度清冷出塵,叫人一眼難忘,仿若天生地養,剛剛塑成,鐘靈毓秀。

  季修明明從未見過這張臉。

但不知為何,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于是不自覺的,便多看了兩眼,同時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未宣之于口  旁邊一道不咸不淡的言語,便隨即傳遞而出,語氣毫無情緒波動:

  “這就是君上所說,未來或許有一絲機會,能夠媲美‘初代十祖’的小子?”

  “君上未免言過其實了。”

  “連練氣大家都還未修成,三限、寶體都未轟開日后的門檻,何止一道兩道。”

  “他連踏入‘雛龍碑’都做不到,哪里能叫我等在此,紆尊降貴等候于他?”

  “眼下您剛舍棄了那即將崩潰的凡胎,以天材‘青天白藕’塑了副身子,正是需要閉關調理的時候。”

  “耽擱時間在這里,不太值當。”

  季修扭頭一看,還沒見到身形,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團宛如實質般的攝人烈芒,猶如煌煌大日,不可直視。

  叫他根本看不清晰,這發聲之人的面貌。

  但這言語,無疑更加證明了那女子的身份,正是姜璃!

  而還不待他張開口.

  女子淡淡的聲音,已經響起:

  “哦?”

  “等他如果不值的話,那孤是不是還要繼續沉寂下去,在那玉佩一隅之地,就此茍延殘喘?”

  “不指望他,若是指望你們,恐怕那時候孤的‘精、氣、神’三盞明燈,都得熄滅殆盡,到時候留下的,不過是一地殘渣而已。”

  姜璃忽得一聲冷嗤,將那眸光綻放烈芒,不知修為高低深淺的人物,直接壓服下去。

  而面對女子的叱咄。

  那人竟直接沉默,連一句反駁都沒有。

  同時兩人的對話,也叫季修心中的漣漪越泛越大。

  對于姜璃的身份,也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君上,孤  這一個又一個的稱謂,哪里能是尋常之人,可以隨意自稱的?

  季修不由得想起了那‘玄君六章秘錄’的玄君二字,同時喉嚨干澀,語氣不由帶著幾分試探:

  “姜姑娘,你是.”

  “大玄的血裔封王?”

  聞言,姜璃轉頭向季修望來,眼底深處含著一縷笑意:

  “不如你猜猜看?”

  倒是那季修完全看不見、望不到的人物,聽到之后冷哼了一聲:

  “封王?”

  “小子,你有點見識太淺薄了。”

  “這位今日要在這見你,便說明她對你足夠信任,所以不怕叫你知曉。”

  “要知道,你連‘練氣大家’都未抵達,便做到了一件許多‘封號武道’都沒資格的事情。”

  封號武道,都沒資格?

  季修的心臟狠狠‘揪’了下。

此刻,他看向改頭換面,即使在笑,但卻依舊有股子莫名貴氣的女子  罕見的沉默了。

  “站在你面前的,便是一百年前,第九位大玄帝君——姜璃。”

  “也是迄今為止,最后一位得到大玄祖脈認可,有資格繼承九朝正統,擁有‘代天巡狩’權柄,鎮壓萬道界門,護持疆域的人王!”

  那人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而季修.也聯想到了這一點。

  但說實話。

  作為經歷了兩世宿慧的人,什么樣離譜的發展,他其實都能接受。

  季修此刻表情微僵,還是有些繃不住了。

  你跟他說,自己在一個叫做‘安寧縣’的窮鄉僻壤,在冬天雪地里隨便撿到的一個人,

  竟是典籍里傳聞,大玄百年前那位統合宇內,力伐眾天的女人王!?

  這委實有些太玄幻了些。

  可當真真正正發生在季修面前時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那么話又說回來。

能站在這女人王身旁,自己都無法窺探到他面容的存在  又是哪個‘位極人臣’的老古董!?

  難怪用鼻孔看人,叫人不爽。

  季修心中腹誹著,同時也已經麻木了。

  論我撿到的女俠,竟是大玄末代女人王!

  連這樁事都能發生,那么今日他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只不過,話又說回來.

  如果他記憶沒有出現紕漏的話,這位女人王當年,好像是被手底下人給背刺了,最后分崩離析。

那要是這么講的話  眼下她重新回來,不得直接掀翻這個世道啊?

  而似乎是看出了季修所想,姜璃笑意吟吟:

  “本來沒想跟你講的,但誰叫你是個天才呢。”

  “姐姐如今家徒四壁,舉目四顧全是奸臣,知根知底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唉,能拉攏的自然是要拉攏一二的。”

  季修聽完這話沒什么感覺。

  但一側的那尊存在,卻已是臉色一黑,總覺得是在暗戳自己,可又沒有理由和反駁的角度。

  畢竟如今裂土封疆,號稱‘諸侯’的也有他一份。

  雖然是聽調不聽宣吧,但到底也沾了點。

  可再怎么講,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實力!

  也不會比不上一個連‘練氣大家’都還沒成的小子吧?

  帝君對他竟如此看重?

  活了這么多年,罕見有些納悶的他,正琢磨著緣由。

  而下一刻,他便明白了幾分。

  “我若能成封號,未來有機會能幫上些忙,我自然愿意站在你這邊。”

  “不管你是大玄帝君,還是姜璃。”

  隨著姜璃略帶調笑的言語落下,季修想了想,當即開口。

  末了之后,復又補了一句:

  “我是認真的。”

  一路走來,姜璃在安寧時幫他頗多,光是‘召靈顯圣大將’神念奪舍一事,若是沒她,便會頗為棘手。

  而季修一向不欠債。

  此言一出,那尊存在眼神頓時奇異。

  這話說出來,委實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不知為何,從這少年表情上,饒是以他的閱歷,都看不出絲毫作偽。

  這就有意思了。

也就是說  這小子是真覺得自己會有那么一天,而不是單純為了討好這位帝君?

  姜璃笑容不變,似乎早就確信,季修會這樣講:

  “哦?”

  “季修,孤先前是和你開玩笑的。”

  “但你要這么講.”

  “那孤就要和你認真些了。”

  “你可知道,孤的敵人都是些什么?”

  她的笑容,稍稍淡了幾分,帶上了些許壓迫:

  “一百年的時間。”

  “玄庭內部,封王血裔,號稱‘九龍爭鼎’,一個個背靠外道,心懷叵測,不外乎四個大字,爭當皇帝。”

  “結果迄今為止,能爭大鼎,叫神器更迭、祖脈認可的,卻是一個也無,叫那真正寶位空懸至今,幾度更換偽帝也無濟于事,呵。”

  “他們這些年做了什么?”

  “叫外界十八路諸侯自立一州藩鎮,裂土封疆,聽調不聽宣;”

  “讓十方天柱、九大巨室,地位高得空前絕后,爭相拉攏;”

  “還與列仙、凈土休戰,叫他方天宇道統,通過‘界門’滲透踏入大玄疆域,傳道授業。”

  “所做的一切,只為取代孤‘代天巡狩’之權柄,登上那張帝位。”

  “在這漫長的時間里,我的肉身、神魄、道果,全數都被分離鎮壓,曾經的勢力更是已分崩離析。”

  “你那流派背后的‘刀道祖庭’,當年就是支持孤的。”

  “如今什么下場,你也見到了。”

  “一方天柱尚且如此,更何況你一人?”

  “會身死道消的。”

  她輕聲道。

  封王、諸侯、天柱、巨室、外道!

  這一個個詞匯落下,就仿若有千鈞之重。

  哪怕是姜璃旁邊那位修為深厚的存在,聞言也不禁緘默了。

  “債多不壓身,大不了先欠著唄,怕什么。”

  季修笑了。

  “你這一句一句的,太重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不過按我的性子”

  搓了搓手,季修略作沉吟,半開玩笑:

  “如果再有一個冰天雪地的夜晚,若是復辟失敗的女帝陛下癱倒在雪地里,哪怕需要冒著風險,我應該還是會拉上一把的吧?”

  “畢竟就算拋開身份不談”

  季修凝望著姜璃這張渾然天成的絕美容顏,撫掌贊嘆:

  “這樣姿容的女郎,豈能有不救的道理?”

  姜璃愣了下。

  她身旁那個神秘存在,更愣住了。

  這小子.

  剛剛在說什么!?

  他敢調侃這位帝君!?

  要知道,這位當年可是最不茍言笑的,雖然現在經歷大變,性子大改,頗為散漫,但.

  可還沒等這位揣測完。

  便看到姜璃眼眸垂下,盯著季修看了半晌,突得眉角一彎,展顏一笑:

  “小子。”

  “這樣調侃孤”

  “普天之下,你是第一個。”

  她輕抬下頜,鳳眸狹長,瞪了他一眼:

  “要是在以前,你定是吃不了兜著走,天涯海角,孤都得逮著你,讓你知曉什么叫‘大刑’!”

  “不過現在.”

  “孤改變主意了。”

  姜璃笑的開懷:

  “你是‘刀道祖庭’的遺脈,那你若拋不掉這層身份,確實,與不與孤站在一起,都沒那么重要了。”

  “既然如此,孤便罰你,罰你.”

  “就這么一直走下去吧,走到盡頭,不要回頭。”

  “到了那時,你會成為比你這一脈初祖,都要偉大的人物。”

  “到時候,再來給孤幫忙。”

  “成不了,就別來。”

  “孤也不需要有人不明不白的為我妄死。”

  姜璃注視著季修,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說完之后,她從衣袖中探出指尖:

  “《玄君六章秘錄》,乃玄君研習六天,窺得‘仙、佛、神、圣、妖、魔’外道秘術,嘔心瀝血,遂創而成。”

  “孤之前傳了你第三章‘煉神’的上半篇,足夠你在練氣大家之境,抵御外域神祇用了。”

  “而如今,我觀你道藝已成,便將這第一章‘列仙’的上半篇,傳予你吧。”

  “畢竟總歸不能讓你說這么多話,哄姐姐開心,卻什么都撈不著不是?”

  “這上半篇的‘列仙章’,可作開辟紫府,突破‘道術高功’之用,在列仙道統的道功評級里,位列‘功、書、經、典、章’之最。”

  “去吧,用它鑄就最上乘的‘紫府’,寄入你的神魄,以此作指路明燈,叫你未來,武道昌隆!”

  一剎那,姜璃一指點出,似有無窮玄妙,盡入季修眉心。

  授箓主得‘道章級’根本道功,玄君六章秘錄——列仙章(上篇)!

  預支之后,可踏上開辟‘紫府’之途,晉升道術高功!

  一州藩鎮,滄都!

  這里,是整個滄北群英薈萃之地。

  雄踞一府的大行。

在這里的累世公卿面前  不過只是干著臟活累活的外門客卿、外派支脈而已。

  而在其中。

  最宏偉、最闊綽的那一座。

  便是位列‘一州藩鎮諸侯’的陳玄雀府邸!

  這一日。

  北滄侯簫平南鎮壓滄北一處‘界門妖禍’,一身風塵仆仆,披堅執銳,神甲未褪,便龍行虎步,前來述職!

  只是才進‘陳玄雀’府邸.便聽內衛言稱這位存在,今日有要事,要去見一位大人物,去了下面府城。

  對此,簫平南心中疑惑:

  “什么樣的大人物,能讓位列十八路諸侯之一的‘陳州主’,親自折節而往?”

  “莫非是玄京又有動作了.”

  不過對此,他也沒有過多猜想,轉頭就丟在了腦后,轉而想起了女兒簫明璃,虎眸頓時有些慚色:

  “算算時日,已有許久沒有見過明璃那孩子了,不過最近玉箓傳訊,說是有人繼承了‘搜山趕海’道箓,能夠穩定給她提供靈魚,填補虧空.”

  “雖仍是治標不治本,但總歸是個法子。”

  “總有一日。”

  “為父會尋到合適的天材,為你重塑根基,不靠任何人,成為那‘天柱級’勢力的天下行走!”

  簫平南喃喃道,隨即卸下兜鍪,松開了手,望向江陰府方向:

  “界門動蕩暫息,是該抽個時間,回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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