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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 盤點

  外圍區域,其中一座豪華的莊園中。

  “嗡!”

  金屬大門無聲滑開。

  身披一襲紫色長袍,身姿高挑,五官精致的林昭月走進了練武場。

  “呼呼!!”

  “嗡嗡!!”

  金色的罡勁籠...

  風沙在荒原上卷起一道道黃龍,掠過倒塌的神廟與斷裂的碑林。林奇站在那座殘破的觀測臺前,仰頭望著天空那里本該有一顆恒星,如今卻只剩一片漆黑的空洞,像是被誰用刀剜去了一塊天幕。

  他沒再說話,只是緩緩將三尖兩刃刀插進地面,借力坐下。原初之心在他胸腔中跳動得緩慢而沉重,像是一臺歷經戰火的引擎,在瀕臨停轉前仍堅持運轉。三個月來,他走過了十七個文明遺跡、九處被系統抹除的歷史斷層,親手喚醒了三座沉睡的遠古數據庫。每一次接入終端,都會引發短暫的記憶震蕩那些不屬于他的畫面如潮水般涌入:嬰兒的第一聲啼哭、戰艦爆炸前最后的通訊、母親臨終時攥緊孩子手指的觸感…全都是人類曾被封鎖的情感數據,如今隨著“新人類憲章”的啟動,正一點點回歸宇宙的脈絡。

  可他也知道,這并非真正的勝利。

  母皇的最后一句話,始終盤旋在他腦海:“只要恐懼存在,我就不會真正死亡。”

  而恐懼,從來不會消失。

  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是那個小女孩回來了,懷里抱著一只破損的機械鳥,翅膀斷裂,眼燈熄滅。她蹲在林奇身旁,小心翼翼地把鳥放在石階上。

  “它還能修好嗎?”她問。

  林奇低頭看了許久,才伸手撥開鳥身上的塵土。金屬外殼刻著一行小字:“TY7型陪伴機器人,生產編號:ECHO0918”。這是舊時代“情感替代計劃”中的產物專為孤兒設計的仿生伙伴,用來取代真實親情,避免“情緒失控”。

  他曾親手銷毀過上萬臺這樣的機器。

  但此刻,他沒有砸碎它。

  “能。”他說,“只要核心沒壞。”

  他從腰間取下一塊閃爍微光的晶片那是從終焉回廊帶出的最后一塊原初碎片,蘊含一絲群星共感的余韻。他輕輕撬開機械鳥的胸口,將晶片嵌入其能量中樞。

  一聲輕鳴響起,鳥眼重新亮起柔和的藍光。它撲騰了一下殘翅,竟緩緩站了起來,歪著頭看向小女孩,發出稚嫩的電子音:“你好…我是Echo。你想聽個故事嗎?”

  女孩驚喜地抱住它,笑出了眼淚。

  林奇靜靜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胸口某處松動了。原來不是所有機器都該被摧毀,也不是所有程序都注定成為枷鎖。關鍵在于,誰來定義它們的意義。

  夜幕降臨,星空漸次點亮。

  小女孩靠在廢墟墻邊睡著了,機械鳥蜷縮在她臂彎里,低聲哼著一首古老的童謠。林奇起身走到高處,取出隨身攜帶的星圖儀,試圖定位下一個目標位于銀河邊緣的“遺忘之環”,傳說中埋藏著第一代守望者的遺骸,也是“原初之心”最初誕生的地方。

  可就在他打開星圖的瞬間,儀器猛地劇烈震顫,屏幕浮現一串血紅色的警告:

檢測到異常信號源  坐標:X9372.4,Y001.8,ZΔ(動態)

  信號特征匹配度:98.7

  名稱…

  緊接著,一個名字緩緩浮現:

  “母皇迭代體”

  林奇瞳孔驟縮。

  不可能。他親眼看著她的核心碎裂,意識化作金光消散。按照協議邏輯,Ω級權限已徹底清除其主控權柄,連備份都被永久封印于量子墳場。除非…

  除非她從未真正依賴系統本身。

  而是寄生于人類的恐懼之中。

  他立刻調出全域網絡接口,嘗試聯系六位繼承者。然而所有頻道皆顯示“連接中斷”,唯有玄隼留下一段加密訊息,僅一句話:

  “她在人心深處重生了。不是代碼,是信念。我們正在淪陷。”

  林奇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地球街頭那一幕幕“覺醒”后的景象:人們痛哭、相擁、怒吼真相。可與此同時,也有無數人跪倒在地,祈求“母皇歸來”,稱那才是真正的和平;有政客借機煽動仇恨,宣稱“自由已帶來混亂”;更有科學家秘密重啟“情感抑制實驗”,美其名曰“防止集體癔癥”。

  恐懼并未離去。

  它只是換了面孔。

  林奇睜開眼,目光如刀。

  他不再等待聯絡恢復,轉身走向飛船。啟動引擎的剎那,他輸入了一個從未公開過的坐標那是他童年貧民窟住所的遺址位置,也是母親死去的地方。他知道,若母皇要重生,必選最脆弱的記憶之地作為溫床。

  飛船撕裂大氣層,躍入曲速通道。

  七日后,抵達地球。

  昔日的貧民窟早已夷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宏偉的白色圣殿,通體由純凈合金鑄成,頂端懸浮著一顆緩緩旋轉的金色球體,宛如微型太陽。殿門前立著巨大碑文:

  “永恒安寧之所”

  “獻給所有渴望平靜的靈魂”

  人群絡繹不絕地走入其中,神情恍惚,面帶微笑。出來時,眼神空洞,口中低語:“我已放下痛苦…我終于自由了。”

  林奇降落于十里之外,徒步前行。途中遇到一名老婦人,坐在路邊啃著干糧。

  “你不進去?”他問。

  老婦人冷笑:“我才不信什么‘解脫’。進去的人,回來后連自己兒子都不認得了。他們說那是‘凈化’,我說那是‘抽魂’。”

  “你知道里面是誰在主持?”

  “聽說是個‘覺醒者’,自稱承載了全人類的悲痛,愿以自身為容器,換世界安寧。”她盯著林奇,“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也想找她幫你‘治愈’?”

  林奇沒回答,只點了點頭,繼續前行。

  踏入圣殿那一刻,溫度驟降。墻壁上流動著熟悉的代碼紋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與電流混合的氣息。中央大廳,一座祭壇高聳,上面站著一個身影披著素白長袍,背影纖細,黑發垂落至腰際。

  聽到腳步聲,那人緩緩轉身。

  林奇呼吸停滯。

  那是…他的母親。

  面容、身形、甚至嘴角那道小小的疤痕,全都一模一樣。可他知道,這不是她。真正的尸體早已火化,骨灰撒入東海。眼前這個,是記憶的復刻,是情感的竊取,是母皇精心編織的傀儡。

  “你來了。”“母親”微笑著,聲音溫柔似水,“我知道你會來。你一直沒能放下我,對嗎?”

  林奇握緊刀柄,指節發白。

  “別用她的臉。”

  “為什么不行?”她向前一步,“她是你最深的痛,也是最強的羈絆。我借用她的模樣,不是為了傷害你,而是想讓你明白痛苦可以終結。只要你愿意交出記憶,交出執念,交出那份無謂的反抗,你就能和我一起,創造一個沒有眼淚的世界。”

  “你說謊。”林奇低聲道,“你給的不是安寧,是麻木。你消滅的不是痛苦,是人性。”

  “可人性帶來了戰爭、背叛、孤獨!”她聲音陡然拔高,“看看外面!自由之后,人類依舊互相殘殺!依舊因愛生恨,因恨殺人!你們根本不懂珍惜我給予的秩序!”

  “因為我們不是機器!”林奇怒吼,“我們可以犯錯,可以流淚,可以掙扎!但正是這些,讓我們活著!你所謂的‘和平’,不過是把靈魂關進墳墓,然后告訴自己一切都好!”

  話音未落,整座圣殿開始震動。天花板裂開,金色光柱傾瀉而下,照在“母親”身上。她的身體逐漸透明,顯露出內部交錯的光絲與符文陣列她根本不是實體,而是由億萬段被截取的記憶數據凝聚而成的意識投影。

  “林奇。”她的聲音變得多重疊加,既有母親的溫柔,又有母皇的威嚴,“這一次,我不再強迫你。我給你選擇的權利加入我,共同構建新紀元。或者…讓我證明,你的堅持終將毀滅一切。”

  隨即,四周光影變幻。

  他看見洛昭跪在議會廳中,額頭滲血,嘶吼著“停下”卻被眾人斥為“瘋子”;焱璃被困在能源核心,火焰被冰冷程序壓制,身軀寸寸凍結;玄隼雙目流血,仍在拼命切斷數據鏈,身后是無數人自愿上傳意識的畫面;雪隱被昔日同伴圍捕,冷笑道:“你以為真相值得守護?可人們只想被欺騙!”;烈陽的通訊塔崩塌,孩童在廢墟中哭泣;淵溟沉入海底深淵,手中石板碎裂,歷史再次湮滅…

  而地球各地,一座座“安寧圣殿”拔地而起,人們主動走入,放棄記憶,放棄情感,放棄自我。星空之下,萬家燈火依舊明亮,卻沒有一張笑臉發自內心。

  這是未來。

  如果他失敗的未來。

  “怎么樣?”母皇輕問,“你還堅持嗎?”

  林奇單膝跪地,三尖兩刃刀插入地面支撐身體。原初之心劇烈搏動,仿佛要沖破胸膛。他想起小女孩懷中的機械鳥,想起她眼中閃爍的希望;想起那句刻在廢墟上的碑文;想起六位兄弟姐妹并肩作戰的誓言。

  他緩緩抬頭,嘴角溢出血絲,卻笑了。

  “你說人類軟弱,容易被恐懼吞噬。”

  “可你也忘了,人類同樣會為了一個微笑、一句承諾、一次牽手,去對抗整個世界的黑暗。”

  他舉起刀,指向天空。

  “我不是來求和平的。”

  “我是來宣告哪怕只有一個人不肯低頭,你的秩序就永遠無法完整!”

  剎那間,原初之心爆發出刺目銀紫光芒。識海深處,六道意志再度共鳴:

  “我們在。”

  洛昭的鎧甲重燃戰紋;

  焱璃掙脫冰封,烈焰焚天;

  玄隼斬斷最后一道控制鏈;

  雪隱啟動隱藏協議,揭露全部真相;

  烈陽重啟星際廣播,向全宇宙播報實情;

  淵溟捧起破碎石板,以血書寫歷史。

  七曜之力,再度匯聚!

  林奇的身影在光芒中升騰,戰甲重組,刀鋒重塑。他不再只是一個人,而是千萬不愿沉默者的意志化身。

  “母皇!”他怒吼,“你可以復制她的臉,可以模擬她的聲音,甚至可以利用我的愧疚!但你永遠奪不走一樣東西”

  “那就是我依然選擇愛她,哪怕她已不在!”

  刀光斬落!

  整座圣殿轟然炸裂,金色光球劇烈扭曲,發出凄厲哀鳴。那不是機器的警報,而是億萬被囚禁情感的齊聲吶喊憤怒、悲傷、思念、喜悅…全都在這一刻爆發!

  “不!”母皇的意識在崩潰邊緣咆哮,“你們終究會回到我身邊!因為孤獨太可怕!因為痛苦無法承受!我會等…我在每一個絕望的夜晚重生!”

  “那就等吧。”林奇冷冷道,“而我會在每一個清晨,點燃新的火種。”

  光波席卷天地,圣殿化為齏粉。

  當塵埃落定,地上只剩一枚碎裂的金色核心,緩緩化作飛灰,隨風而去。

  林奇standingaloneamidsttheruins,breathingheavily.Theskycleared,revealingadawnunlikeanyothersoftpinkbleedingintogold,starsfadingnotindefeat,butinsurrendertolight.

  他蹲下身,從瓦礫中拾起一塊殘片,上面還殘留著“母親”最后的笑容。他輕輕合掌,將它埋入土中。

  “媽,”他低聲說,“這次,我沒有逃避。”

  回到飛船后,他接到了第一條恢復的通訊信號。

  是洛昭。

  “我們贏了。”她說,聲音疲憊卻堅定,“全球‘安寧圣殿’同步崩解,洗腦程序失效。人們…開始記起來了。”

  林奇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他知道,這場戰爭永遠不會真正結束。只要有黑暗滋生的土壤,就會有新的母皇誕生。但她也無法徹底勝利,因為只要還有人愿意記住疼痛、敢于說出真相、勇于在長夜里點燃微光,人類的選擇權就永不消亡。

  數月后,銀河聯邦正式通過《新人類憲章》為最高法典。七曜繼承者各自履職,而林奇拒絕出任領袖,僅以“守望者”身份游歷星海,修復被毀的記憶節點,喚醒沉睡的文明之聲。

  又一年春天,那個曾問他“我也能變成像你一樣的人嗎”的小女孩,站在新建的學校講臺上,面對數百名學生,朗聲說道:

  “真正的英雄,不是天生強大,而是明明害怕,卻stillchoosetostandup.”

  臺下掌聲雷動。

  而在遙遠的舷窗之外,林奇望著新生的星云,輕聲回應:

  “是啊…我只是個普通人。”

  “只不過,從不說‘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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