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馬車在張遠的帳篷前方停了下來。
護衛的騎士們齊齊下馬,其中一人正是巴扎德。
這位呼蘭部族的武士向張遠點了點頭,然后大步上前,在馬車旁邊單膝跪下。
然后交叉雙臂橫在身前。
下一刻,車簾掀開,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踩著巴扎德的雙臂走了下來。
一襲華麗的長裙,掩蓋不住她婀娜曼妙的身姿,雖然看不到真容,但一對燦若星辰般的雙眸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最重要的是,這位女子舉手投足之間顯露出的氣質,完全能夠說明她的高貴身份。
只見她提著裙擺,向張遠盈盈行禮道:“烏蘭圖雅,見過張遠閣下。”
張遠回了一禮:“你好。”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巴扎德。
結果后者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張遠的眼神。
那呼蘭貴女烏蘭圖雅微微一笑道:“張遠閣下,烏蘭圖雅冒昧拜訪,還請見諒。”
張遠略一沉吟,說道:“坐下說吧。”
他自顧自地在篝火旁重新坐了下來,而烏蘭圖雅這邊的馬車上又下來兩名俏麗的侍女,以最快的速度在他對面鋪下毛毯。
張遠白天在集市上見過類似的坐毯,沒有這條的精美華麗,也需要幾十兩銀子。
烏蘭圖雅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一對星眸凝視張遠,帶著好奇和天真。
但張遠不覺得,這位呼蘭貴女是天真無知的少女。
對方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
這位烏蘭圖雅肯定是位大美人,她的美麗是薄薄的面紗所無法掩蓋的,氣質之佳更是少見,而且蘊含著一絲神秘的力量。
與此同時,烏蘭圖雅又像是非常的虛弱,生命之火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張遠壓下內心的一絲異樣,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不覺得這位呼蘭貴女突然過來拜訪自己,是沒有目的的。
烏蘭圖雅輕抬柔荑,優雅地做了個手勢。
旁邊的兩名侍女,以及巴扎德等護衛騎士,紛紛后退拉開了距離。
烏蘭圖雅點點頭說道:“張遠閣下,我確實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肯定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吧?”
張遠笑笑道:“但是我這個人不喜歡麻煩,這次來納措達,僅僅只是想要見識一下賽古特大會而已。”
烏蘭圖雅呼吸一滯。
她顯然沒想到張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原先想好的說辭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但烏蘭圖雅畢竟不是普通的女子。
她微笑道:“張遠閣下,您就不想知道,我愿意支付的酬勞嗎?”
酬勞嗎?
張遠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地回答道:“說說看。”
烏蘭圖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手。
一位騎士立刻大步走了過來,將手里提著的金屬箱子放在了烏蘭圖雅的前面。
然后再躬身退下。
這只箱子顯然是由黃金打造的,箱體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散發出迷人的光澤。
不禁讓人產生強烈的好奇——里面裝的又是什么寶貝!
而答案很快揭曉。
烏蘭圖雅伸手掀起了箱蓋 只見這只黃金箱子里面,赫然擺放著一顆烏黑的石頭。
雖然這顆石頭看著很不起眼,但張遠一眼就認出,它也是一顆天外神鐵!
除了尺寸之外,跟扎木合送給自己的那顆幾乎一模一樣。
最重要的是,張遠在剎那間感知到了赤血刀的悸動。
這把蟄伏于丹田之內的神兵,向他傳遞出強烈無比的吞噬渴念!
張遠都無語了。
扎木合的那顆天外神鐵,雖然經過赤血刀的不斷消磨,依然還沒有融掉外殼。
取出真正的菁華部位。
現在又出現一顆大上幾倍的,它吃得消嗎?
然而張遠的想法,無法代替赤血刀的本能——這把神兵擁有著饕餮般的胃口!
“這是什么?”
用極大的毅力,壓下神兵對自身情緒的影響,張遠不動聲色地問道:“一塊石頭?”
如果他暴露了情緒,勢必會讓自己在這場談判中陷入被動。
烏蘭圖雅并沒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她解釋道:“張遠閣下,這是一塊天外神鐵…”
原來在三年之前,一顆碩大的流星墜向呼蘭草原,還未落地就在空中爆炸解體。
最后落在地上的,就是一顆顆大小不等的黑色隕石。
這些隕石質地堅硬無比,就算是用玄兵都能傷分毫,部族里的大薩滿經過鑒定,將其稱之為天外神鐵,相信是天神的恩賜。
因此部落高層想方設法,將散落在草原上的隕石收集起來。
只是就算是部落里最出色的匠師,也無法煉制這些天外神鐵,甚至連融化都做不到。
“兩個月,曾有一位天人來到我們部落。”
烏蘭圖雅最后說道:“用了十車鹽、十車精鐵和十車絲綢,換走了一塊天外神鐵,但那塊神鐵僅有我這塊的一半大小!”
天人!
張遠沒想到居然還有天人跑到這塞外之地來,還換走了一塊天外神鐵?
他沉聲問道:“那你想要換什么?”
原本張遠不想跟對方產生交際,因為感覺這位呼蘭貴女的身上可能有著很大的麻煩。
但現在張遠的想法變了——她給的實在太多。
這塊天外神鐵,張遠勢在必得!
烏蘭圖雅頓時眼睛一亮,立刻豎起一根纖纖玉指:“我需要一朵血蘭。”
“血蘭?”
張遠疑惑:“那是什么?”
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也沒有在任何典籍里面看過。
而經過烏蘭圖雅的解釋,張遠才知道血蘭是一種花,一種生長于暴風谷里的奇花!
暴風谷距離納措達有三百多里,位于崇山峻嶺的深處。
那里還是呼蘭部族的禁地,嚴禁部族子民靠近。
因為幾百年來,進入暴風古的人能活著回來的,僅僅只有三個!
其中一個發現了血蘭的存在。
并且采摘了一朵。
而烏蘭圖雅恰恰需要一朵血蘭,治療自己的先天之疾。
她并沒有隱瞞這個秘密,很坦然地告訴了張遠。
“大薩滿曾經對我說過,如果我的病不能徹底治愈,那最多只能再活三年!”
“現在已經過去快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