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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麓云煉法九玄關,山河故人訪天元

  感興趣?

  看著少白冥君那一副期待的神情,江生卻是神情淡然心如止水。

  乍一聽聞萬年前不周神界四尊神主殞落,還恰好是水火風雷這四條大道的神主隕落,江生的確有瞬息的悸動。

  但下一息,江生就恢復了淡然。

  不疾不徐的品了口茶,江生緩緩說道:“冥君此番卻是找錯人了,雖說此事聽起來美妙,但此事無異于賭。”

  “探尋他人洞府,其收獲與否,非是五五,而是一九開,有九成可能是無功而返,而且還是深入他人之界,在他人眼皮子底下篡取遺澤。”

  “貧道生性不愛賭,也無意去賭。”

  不周界,乃是同盤封界一樣的神道大界。

  雖說神道大千足足有七座,但少白冥君有句話說的不錯,神道稱得上實力強勁底蘊雄厚的,也就不周與盤封了。

  不提盤封,不周界那執掌金木水火土風雷這七條大道的七位神主,號稱七祖,共掌不周神庭,威名可是廣傳諸天萬界的。

  若是萬年之前水火風雷四位神主真的隕落,四尊純陽寂滅的動靜,怎么可能瞞得過諸天萬界?

  一如先前陽濟道君隕落和九尾大圣隕落,煌煌大日顯化諸天萬界,廣照諸天,萬族有感,大日寂,混沌悲,血雨漫虛空,萬界震顫。

  這等動靜,各方圣地的純陽存在稍微感知一下,便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而江生可是從來沒在蓬萊道藏閣里看到過有關不周界四尊神主隕落的消息,少白冥君這個消息,是從哪來的?

  雖說近萬年來不曾聽聞不周界的消息,但少白冥君一上來說出這種惑人心神的大事,未免有些來得太輕易,太突兀了。

  真有這等好事,真有那探囊取物般便可獲得的好東西,少白冥君不想著一人獨享,會拉上江生?

  瞬息間,江生心中閃過無數想法,倒不是江生想得多,而是人心本性如此。

  若是江生有這等機緣,都不一定會與他人分享,更別提是這等不明不白的人了,說來少白冥君與江生關系并不親密,說句道友都算是牽扯了,也就是個形同陌路的關系,少白冥君為何會這么大方的把消息告訴江生?

  “冥君,貧道無意參與外界紛擾。”

  “君不見連這天元界之事,貧道都是冷眼旁觀么?”

  “冥君能將這等天大機緣告訴貧道,貧道感激不盡,既然如此,貧道也不瞞冥君。”

  “句容界一行,貧道損傷頗重,道果受損,真靈被傷,如今只能在這麓山之上茍延殘喘,多謝冥君厚愛,外出之事,便免了。”

  江生說得神情淡然,少白冥君聽得嘴角直抽抽。

  哪個道果受損真靈受傷的煉虛真君能弄出那么大的聲勢來?

  百年前竭兩山之靈脈煉法鑄器,那等驚天動地的聲勢,還有那斂而不發的鋒芒,若真有人覺得靈淵受傷了,正在煉器無法分心他顧就貿然上前,怕不是會被當場斬殺。

  眼下說自己只能在麓山茍延殘喘,這話搪塞誰呢?!

  然而即便少白冥君心知肚明,但面上還是只能強笑:“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真君養傷了。”

  “不過真君,在下所言可并非虛假,若是真君回心轉意,盡可來苓羅海尋在下。”

  說罷,少白冥君轉身離去,江生目送少白冥君離開,隨即吩咐值守弟子:“本座要煉法行功,若再有來者,莫要讓其打擾。”

  言罷江生便封閉云宮。

  根據九尾大圣的天狐密箓參演來的九重法,對江生來言極其有用,若是利用好了,可助江生更早一步破境合體。

  九關重,淬煉的可不僅僅是人之九關穴竅。

  亦是淬精氣神,鍛虛象形,煉形意神。

  謂之三元三玄而上法,三三之演,是為九關。

  云宮之中,江生摒棄外念,重新鍛造祭煉的青萍劍高懸識海之中震懾一切外邪妄念,翻開自己鐫刻的湘竹簡,江生再度刻下隨筆。

  “正所謂破虛洞真是為玄,陰虛陽實假煉真。”

  “九關之法,玄而上真。”

  “淬精氣神,鍛虛象形,煉形意神,可得太乙。”

  “是之,氣與精合,性真生命。”

  “謂之,清與濁洽,形意化神。”

  “得之,無相無影,虛者象機。”

  “過三元三煉,渡三災而過五難,證三花聚頂而五氣朝元。”

  “三五之合元化一,上真九重竅通玄,謂之,大道可圖,純陽可期。”

  “九關之法,乃生參句容東華尊主之密箓而悟,參法百載,演道一朝,得悟瞬息,是為祖師之佑,天地之合。”

  “然生昔年三渡三災,鍛錘真靈本性,祭煉道果神通,性命真遠非常人可及,或是比擬先天神圣之在;而弟子眾人,無生之歷練,亦無生之造化,當慎之又慎,須得再三觀演,方可傳授后人。”

  鄭重無比的在湘竹簡上記錄下這段話,江生開始以九關法來再度錘煉己身。

  一煉肉身,二淬神魂,三鍛道果,再合命真。

  江生破境煉虛時,渡得是四九天劫;而混沌虛洞中,歷得是三玄煉神劫。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尋常劫數,亦非常人可渡。

  四九天劫淬煉了江生的肉身真靈,演化洞真之道果。

  三玄煉神劫再淬精氣神,催生頭頂三花。

  以如今江生肉身神魂之堅韌,道果之靈真,破境合體可謂前路一片坦途。

  但江生自己感覺還不夠!

  江生見過青霄玉明真君的本事,青霄玉明真君被譽為蓬萊下一位純陽,隱隱為蓬萊八代真傳后的各代真傳魁首,其天資才情江生欽佩無比。

  而如今諸天萬界都傳,江生是繼青霄玉明真君之后蓬萊道宗第二個純陽苗子。

  若是外人這么說,也就罷了,偏偏宗門內部似乎也都這么認可,一眾祖師對自己青睞有加,便是各位師叔師伯也是極其看好自己,但江生自己卻是清楚,眼下的他,不會是青霄玉明真君的對手的。

  洞真道果,可以支持自己以煉虛初期匹敵煉虛中期乃至煉虛后期,但絕對無法橫跨一個大境界去對敵,尤其是面對青霄玉明真君那等存在。

  能越階對敵已經是了不起了,若真能越境對敵,那江生便真要考慮考慮自己是不是某位純陽的轉世身了。

  若要真有匹敵青霄玉明真君的本事,非得破境合體不可。

  只消破境合體,哪怕只是合體初期,哪怕只渡過五難之一,江生也有底氣橫行諸天,無懼大乘之下的一切存在。

  而短時間內想要完成自身累積,破境合體,九關法便是重中之重。

  麓云仙宮之中,江生屏息凝神,功法運轉,法力逆流而淬煉九關而破玄。

  江生有充足的時間,充足的耐性來淬煉自身,只消幾百年功夫,把這些年月的積累悉數煉化,江生便能踏入煉虛后期,乃至煉虛極境。

  麓云氣海金光燦,天輝朗照仙蘊然。

  道宮參法忘虛機,山中修行不記年。

  修行中人,常覺光陰流逝如白駒過隙,眨眼便已是滄海桑田。

  上三境之存在,煉法一次千年不過爾爾,世事變遷亦不過過眼云煙。

  江生此番在麓山煉法,竟是真的安心修煉了百多年。

  百多年光陰,江生鍛肉身而淬神魂,煉道果而塑真靈,體內仙源點點累積,修為道行肉眼可見的提升著。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或許開元道君破關出來那日,江生也能順順利利抵達煉虛后期,盡顯三花聚頂之威。

  只是修行了這百多年歲月,江生感覺九關法的參演也已經到了一段瓶頸期,是時候需要喘口氣,修身養性一下了。

  所謂修行,從不是枯坐苦修,行功參法要得,陶冶情操要得,論道切磋要得,出游歷心亦不可缺。

  幾者合一,是為修行,否則一味逞兇斗法,或是閉門造車,皆是外道,難見純陽。

  煉法百余年的江生靜下來,索性繪繪山水,再鐫刻些許符箓,權當做靜心養性。

  如此年余光景過去,自覺可再度煉法之時,卻是又有人找上門來。

  而這一次,不是少白冥君,而是山河界故人。

  麓云天宮金華燦,祥光瑞靄襯青煙。

  座座山水屏風畫壁間,池水清瀲,蓮花搖曳。

  幾案橫陳,香爐焚煙。

  江生烹茶待客,看向面前的山河界故人。

  “先前聽聞,妖君得五行大圣之命前出大荒界,眼下妖君歸來,見妖君氣運如蓋,顯然是馬到功成。”

  “貧道先為妖君道喜了。”

  說罷,江生把一盞茶送到孔真面前。

  頭戴五光玲瓏冠,身著祥云雀羽服的孔真卻沒有江生說得那般馬到功成的喜意,反而那俊美的臉上,眉宇之間帶著一些愁意。

  接過茶水,孔真嘆了一聲:“此番前來,說到底是有事要勞煩真君出手。”

  “我也知曉真君如今坐鎮棲云,若有辦法,我是絕計不會來求真君的。”

  “如今,是的確束手無策。”

  江生輕笑一聲:“妖君此言重了,山河玄門固然是一家,但山河界,妖靈精怪,仙鬼神佛,說到底不都是山河生靈,都是故人?”

  “何況妖君昔年與我共抗盤封,同仇敵愾,這并肩作戰的情誼,山河道家不會忘,我亦不會忘。”

  “今日妖君既然來了,便莫說求字,直言便可。”

  孔真是妖族,但孔真是山河大界的妖族。

  昔年山河大界,北方有妖族,西方有佛門,非完全屬于道家,各方互相掣肘,互相為難,但盤封界打來時,各家依舊是齊心協力,共抗外敵,而恒沙界也跟著過來時,妖族和佛門也沒想著拋棄道家。

  不提其他,各家并肩作戰的情誼,是真實不虛的。

  江生雖說性情清冷,但非無情之人,任何人和事都是分遠近親疏的。

  少白冥君來,江生可以漠然以待,但孔真這位昔年故人來了,還是以這般模樣,甚至用上了一個求字,江生又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孔真再度嘆了口氣:“不瞞真君,金瓊出事了。”

  金瓊出事了?!

  江生眉頭微皺,金瓊的本事江生還是知道的,怎么說也是昔年的妖族天驕,如今的天妖存在,以金瓊的本事,碰到打不過的,跑總是行的,怎么出事的?

  孔真說道:“先前我奉我族老祖,五行大圣之命,前往大荒界,訪各羽族,西荒山的金翅大鵬一族,北冥海的鯤鵬一族,俱是在拜訪名單之上。”

  “按理說,此番外出,我必然不會是孤身前往,我意邀金瓊同行,也算是讓其加深下和大荒界金翅大鵬一族的聯系。”

  “可金瓊告訴我,她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不周界萬年之前遭受重創,如今積重難返,七位神主三位被囚,四位隕落,眼下群龍無首,正是尋找機緣的好時機。”

  “她想要去尋一尋那位持掌風之大道的神主隕落后的遺澤,也想邀我一起去,說是風雷水火四位神主都隕落了,金木土三位神主也被囚,前去尋一番機緣,也需對我的五行大道也有利。”

  “只是祖命在身,我須得以山河妖族大計為主,加之這個消息來得過于蹊蹺,我著實覺得有些不對勁之處,便勸說金瓊安心等待一些時日,等我回來再說。”

  “可是沒想到”

  江生接過話頭:“可是沒想到,妖君你出訪大荒界,金瓊她按捺不住,自己先行去了不周界?”

  孔真點了點頭,神情有些無奈:“真君所言無錯,金瓊她也不與我說一聲就去了不周界,我知她性情高傲,不愿屈居人下,可山河妖族如今的情況擺在這里,山河妖族若不能齊心協力便是任人魚肉,我又怎可能害她?”

  “唉,我自大荒界歸來后,得知金瓊去了不周界我就知道事情不對,我還特意去妖皇殿看過,發現金瓊的命盞燈火果然黯弱”

  “我原本想去不周界探查一番,可老祖推演后告訴我,此事非我一人之力可行,因此我便來請真君,希望真君與我同往。”

  江生眉頭微皺,不周界,怎么又是不周界?

  百年前少白冥君說不周界四位神主隕落,正是大好機會,如今金瓊又說不周界四位神主隕落,三位神主被囚.

  這些消息都是從哪來的?

  江生正思索著,忽得殿門之外有弟子稟報:“真君,青華道宗玄一真君前來拜訪。”

  江生當即起身:“請。”

  片刻后,玄一進入殿內,看到孔真也在后,不由得一愣,隨即看向江生。

  江生說道:“孔真妖君是有事來找我,玄一道兄,你此番前來?”

  玄一說道:“靈淵,此番我是來請你出山的。”

  “玄心被困不周界,之前給我傳來求援消息,我特意請祖師算了一卦,說不周界危機重重,非我一人可行。”

  “思來想去,我也只能來找你了。”

  聞言,孔真愕然,而江生眸中閃過一絲精芒:

  又是,不周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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