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中離開后,姜云先是去了北鎮撫司,安排人前去給劉伯清傳去消息。
隨后便留在書房之中。
他的心情也有些復雜,也不知道此事最后的走向。
沒辦法,雙方實力差距實在是懸殊太大了,整個京城之中,無人能是那位向家老祖的對手。
很快,看到外面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姜云來到門口,心里暗道,希望曲前輩已經出城了吧。
隨后,便回了姜府。
“回來了。”許素問從客廳中走出,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咱們家里來了客人。”
聽到這,姜云目光朝客廳內看去,竟是劉伯清。
姜云眼神微微一變,隨后對許素問說道:“你再去廚房多做幾個菜,我陪劉先生吃點東西。”
“行。”許素問聞言,并未多問,很快便朝廚房方向走去,張羅起了飯菜。
姜云剛坐到劉伯清身旁,劉伯清便笑了笑,對姜云說道:“曲無殤已經被我送離京城,姜大人不用擔心。”
姜云聞言,這才重重松了一口氣,開口道:“辛苦劉先生了。”
“談不上什么辛苦,你我皆獲利之事。”說到這,劉伯清問道:“那位京城而來的圣人,究竟是什么情況?”
“向家老祖。”姜云說到這,緩緩給劉伯清將今日在御花園的談話,一一告知。
聽完姜云的話后,劉伯清眉毛微微皺起:“也就是人族,在世間還有六位圣人在行走?只是不愿參與進俗事之中。”
“恩。”姜云點了點頭。
劉伯清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他知道你知曉曲無殤的下落,多加小心吧,若實在沒辦法,也可以告訴對方曲無殤的下落,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緊之事。”
姜云點了點頭,劉伯清隨后說道:“另外,將曲無殤送到北方雪域躲藏之事,姜大人可絕不能再讓其他人知曉。”
“否則…”
突然間,二人四周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二位,既知曉曲無殤的下落,為何不一開始便如實相告?”
聽到這,姜云瞳孔微微一縮,暗道糟糕,圣人的神識,從皇宮肯定能延伸到此處。
可隨后,姜云詫異的看了劉伯清一眼,他知道劉伯清聰慧過人,怎么可能會想不到這一點?
這時,姜云才意識到,剛才劉伯清所提到的,是北方雪域。
可曲無殤是南下出海。
劉伯清在知曉姜云被那位圣人叫去見面后,便猜到,那位圣人的神識,肯定會關注著姜云的府邸。
二人的談話,自然也逃不過那位圣人的耳朵。
果然,很快,皇城方向,一道身影便極速飛身而來。
最終漂浮在了姜府的半空之上。
“你們二人出來回話。”向星云背著手,面色嚴肅。
姜云和劉伯清對視了一眼,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出客廳。
看姜云和劉伯清從屋內走出,向星云這才慢慢落在兩人身前。
“你們將曲無殤送出京城?往北方雪域而去了?”向星云面色平靜的問道。
“是。”姜云毫不猶豫的點頭。
向星云輕輕抬手,突然,地底的泥土,瞬間化作無數倒刺,瞬間逼近姜云。
姜云來不及躲,前后左右,全被這鋒利的泥土倒刺困住。
向星云步伐緩慢,走到姜云面前,盯著他的雙眼:“姜云,謊話,是騙不了圣人的,我能看穿你所說的,是真是假。”
劉伯清聞言,心中焦急,這家伙在詐姜云!
縱是圣人,也不可能讀取對方內心想法。
可劉伯清卻不便提醒,生怕真惹怒了對方,讓自己和姜云死在這里。
姜云猶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并非去北方。”
“是東海。”
姜云吞了口唾沫,認真的說道:“我尋到了進入傳說之中,蓬萊仙島的辦法,讓人將他送去東海,前往蓬萊仙境,躲避向圣人的追殺。”
“向圣人,在下受過曲前輩的恩惠,若不出手相助,豈不是無情無義之徒。”
“還望圣人諒解。”
向星云面色平靜,淡淡的說道:“真就如此?”
“當真。”姜云重重點頭。
向星云聞言一笑:“萬物蒼生,皆有命數,所以我并不喜殺人。”
“可是姜云,我的耐心,總歸是有極限的。”
“我最后再問你一遍,若是說謊,整個姜府之人,都要給你陪葬。”
“他,去了哪里。”
姜云:“去了仙島。”
向星云:“從什么方向去的?”
姜云硬著頭皮答道:“往東,從海鹽城出海。”
向星云能從姜云的眼神中,看出恐懼。
廢話,姜云如今可不是獨身一人,一家老小呢,他當然害怕這向星云出手。
終于,向星云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般,呵呵一笑:“姜云,你該慶幸來的是我,若是別人前來,光是白日你在皇宮欺瞞,你就已經沒了性命。”
向星云緩緩后退,隨后沖天而起,朝東邊的方向,急速而去。
待向星云離開后,困住姜云的這些泥土所形成的倒刺,才散落一地,姜云后背的衣裳,也被徹底浸濕。
額頭也流出汗水。
那股圣人的壓迫感,倒是漸漸消失無蹤。
“你也盡力了,接下來,便是聽天由命了,曲無殤是否有那個命數,能否活下來,就只看造化了。”劉伯清拍了拍姜云的肩膀。
姜云重重的點了點頭。
周國南方的津魚縣,此地盛產的津魚,乃是一種頗為肥美的魚類,此地也因此而得名。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整個縣城的人們,只有在禁海期,種一些簡單的作物,其他時候,都在海面上打漁。
一個小院,被孫小鵬,羅方,以及曲無殤給租下。
這小院頗為破舊。
“曲先生,距離仙境開啟,大概還有五天時間,這期間,咱們藏身在此便可。”孫小鵬笑呵呵的說道。
他們離開京城后,當然不可能緩慢的從官道上慢慢走。
直接施展法力,飛到了此地。
曲無殤坐在院子內,臉上帶著幾分憂愁,緩緩說道:“就是不知道姜小子在京城的情況怎么樣了。”
曲無殤擔心因為自己的事,導致姜云出事。
孫小鵬則呵呵一笑,說道:“行了,曲先生,咱們安安全全將你送回蓬萊,別的事情,咱們這距離京城如此遠,擔心也沒用。”
羅方則起身說道:“你和曲先生好好留在此地,我出門去聯系五天后出海的船。”
“得嘞,去吧。”
三人這五天時間,便安安靜靜的待在這間小院中,也盡量不外出離開此地。
五天后的清晨,三人穿著蓑衣,低著頭,朝著海邊碼頭的方向便迅速而去。
今日碼頭出海的船,可是不少,熱鬧非凡,許許多多的漁民,剛好要出海打魚。
“這就是你訂的船?”
孫小鵬看著眼前的小破船,眉毛皺了起來,忍不住吐槽:“一個大浪,不就得將咱們給掀翻咯?”
“此地的禁漁期剛過,許多漁民都要出海,能租到這艘船就不錯了。”羅方說道:“就這,我都是花了比平時三倍的價錢,人家才愿意租給咱們。”
“行行行,上船。”孫小鵬瞥了瞥嘴,很快便跳上漁船。
很快,他們駕駛的小船,便緩緩朝海外而去。
三人離開一個時辰左右,碼頭的人們正忙碌著呢,突然間,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來者正是向星云。
向星云沉著臉,他根據姜云所說,從京城一路追到海鹽城。
路上的行人,商隊,都讓他給搜過,根本就沒有曲無殤的蹤跡。
到了海鹽城后,更是禁漁期,根本沒有人出海。
最后,向星云也意識到,興許姜云那小子撒謊了?
或者是曲無殤逃亡途中,改變了方向?
索性,向星云沿著海邊碼頭,一個個的搜尋,搜查最近是否有人租下船只出海。
出海這種事,除了漁民外,平日里,是很少見的。
“此地,是何人管事?”向星云大聲說道,在場碼頭上,忙碌的工人,商人,漁民,卻沒一個要搭理他的。
向星云丟出一塊金錠。
很快,便有人湊了上來,眼巴巴的看著向星云手中的那塊金錠,吞著唾沫。
“只要誰能回答我的問題,令本尊滿意,這塊金子,就是誰的。”向星云頓了頓,這才問道:“最近,有人在此地租船嗎?”
“這位大人,商船都運著貨呢,誰會租給別人,就算是漁船,這禁漁期剛過,家家戶戶都出海打漁,誰會將漁船給租出去。”
“可不是么。”
聽到這,向星云皺眉起來,便要離開此地,前往下一個地點。
可沒想到,人群內,看到向星云要走,以及他手中的金錠。
“我知道,大人,我知道。”一個彎著腰的工人,趕忙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說道:“我家船被人給租出去了,原本我準備出海打漁,對方開了三倍的價錢,讓我將漁船租給他。”
“我這閑著沒事,便到碼頭來幫工。”
“他們幾個人,叫什么?什么時候出的海?”向星云聞言瞇起雙眼。
“一共三個人,叫什么,我還真不知道,出海得有一個時辰左右了吧。”
向星云聞言,隨手將這塊金錠丟給了對方,然后轉身,朝著海外的方向,便極速沖了出去。
碼頭內的眾人看著向星云沖天而起,皆是愣住了。
一個個面帶癡色。
“咱,咱們這是,遇到什么人了。”
與此同時,向星云飛在半空之上,朝海面看去,卻是深深皺眉起來。
今日出海的漁船實在是太多了。
他的目光不斷搜尋,但凡是停下船只打漁的,他便不再搭理,將主要精力,放在了正在朝海洋深處駛去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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