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仲謙的效率倒是很快,畢竟是在錦衣衛內部能做到千戶的人,辦事能力都不會太差。
沒過多久,便有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歲左右,穿著寒酸的男人,從門外被花仲謙帶了進來。
“大人,此人名叫向玉虎,是咱們錦衣衛發展的外圍。”花仲謙隨后對身旁的向玉虎說道:“這位便是咱們錦衣衛指揮使大人。”
向玉虎身材略顯消瘦,聽聞此言,雙眼放著光,有些諂媚的看向姜云,恭恭敬敬道:“姜指揮使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向玉虎。”坐在桌子旁的姜云點了點頭,問:“你是向家人?”
“是。”向玉虎點頭起來。
看著對方穿著寒酸的模樣,姜云不禁皺眉起來,這燕州城,許多普通百姓都穿得不錯,這向家人,怎么反倒穿得如此寒酸。
一旁的花仲謙仿佛是猜到了姜云的想法,在一旁開口解釋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整個向家人數龐雜,向玉虎那一支,大概在兩百多年前,便從主家分了出來。”
“如今也是在向家下面,討生活。”
姜云沉聲說:“既然來了,便坐吧。”
隨后,姜云便拿出一張百兩銀票,放到桌上。
看到這么大一筆錢,向玉虎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別著急,我對向家普通的事情沒有興趣,你得說一些我感興趣的東西,這錢才能是你的。”
向玉虎聞言,臉上便浮現出深思之色,面露幾分為難:“姜大人,這…”
“雖說我也姓向,但兩百年前已經分家,要說什么機密,在下難以打探到。”
眼見姜云皺起眉毛,面露不滿之色,向玉虎趕緊補充說道:“但是我很清楚向家內部的結構,甚至包括什么地方關押人,我都知道。”
“這你都清楚?”
“向家大宅這些年來,雖是修修補補,但總體的情況,應該是沒太大變化。”
“我平日里,也會進向家,給其打雜。”
要說向家對這些落寞的同族子弟,倒是不錯。
雖說,府內招募的下人,都不會招向家同族的子弟,畢竟都是一個家族的,哪能將對方當做仆人。
但每年的春節等節假日,繁忙之際,會以‘請’的方式,讓向家一些落寞子弟,進入府內幫忙干些閑差。
活計不累,光春節幾天時間,便會給一兩白銀的報酬。
也算幫扶同族。
向玉虎雖說起來是錦衣衛的探子,實際上,也就是前不久讓齊達盯上的。
整個燕州城,都在向家的掌控之中,想要在里面安插一個釘子,并不是容易的事。
向玉虎好賭,早年間,父親實際上,也給他留下了一筆不菲的家業,但是讓他統統敗光,輸在了牌桌上。
后來生活困窘,只能舍下臉去向家幫工,只是向府管家,做完活計以后,還讓他們排隊領銀子,就跟給下人結錢的方式一樣,讓他頗為不爽。
剛好當時齊達找上門,聽說是給錦衣衛辦事,還給了他十兩白銀做定錢,他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他喘著粗氣,看著桌上的銀票,正頭腦風暴,不斷的想著腦子里面有什么東西,能讓面前這位大人物用上。
終于,他雙眼一閃說道:“我倒知道一個事,興許能對大人有幫助,這如今向家的家主,并無兒子,只有一個女兒,這些年,他為此事頗費心神。”
“按照向家的規矩,若無男丁,就得讓向輝弟弟一脈繼承…”
說完以后,他看著姜云,仿佛在問,這有沒有用。
一旁的花仲謙則是瞪了一眼:“向玉虎,你說這破事,誰不知道,姜大人能滿意嗎,你得說點…”
“有,有了。”
“但…”向玉虎說到這,脖子縮了縮,低聲道:“我還知道向輝一個秘密。”
“傳聞說,這向輝,不舉…”
“拖出去吧。”姜云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哎哎哎,別啊,姜大人。”向玉虎在被花仲謙拎著,準備丟出門外時,終于喊道:“我還知道一個向家的秘密,那是我祖上,還未分家時的事。”
姜云有些不耐煩:“最后一次機會了。”
被押回來后的向玉虎,摸了摸頭發,他也不確定這事靠不靠譜,自己也只是從父親口中聽聞過。
他深吸一口氣道:“大概兩百多年前,向家遇到過一場大難…”
花仲謙一聽,就要把他給拎出去:“我家大人是問你現在的向家,你扯什么兩百年前。”
“讓他繼續說。”姜云開口道。
向玉虎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當時的向家家主,不知為何,得罪了當時的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發了火,派遣了很多兵馬和高手前來咱們燕州城。”
“大有要將整個向家都毀掉的跡象。”
“可大戰在即時,突然出現了一位男子,當時我曾爺爺的爺爺,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呢。”
“只看到在場所有人都紛紛跪下,還稱那男子為,老祖宗。”
“然后那老祖宗出面,竟讓周國皇帝退了兵…”
“從那以后,無論向家做什么事情,朝廷官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聽到這,姜云心中一震,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可算解開了姜云心中的疑惑。
難怪這向家能夠千百年不滅,成為世家大族。
甚至于向家暗中投資反賊,蛇鼠兩窩,周國朝廷都視若無睹,當做沒有看見。
原來是這向家有一位老祖還活著?
“讓他出去。”
姜云擺了擺手,明顯在這向玉虎身上,再難問出什么東西來了。
當然,這一百兩銀票,也給了對方,這個消息,花一百兩銀票買到,可太值了。
“圣境?”一旁的玲瓏面容嚴肅,盯著姜云:“你怎么看。”
“恐怕是了。”姜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若只是一品境高手,朝廷那邊也是不缺,可不會懼了這向家。”
姜云的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敲著,忍不住說道:“搞清楚了這個,就好辦多了,最起碼清楚對方的底牌是什么。”
身旁的玲瓏有些驚訝問道:“你知道向家有圣境存在,還準備動手?”
姜云白了玲瓏一眼,隨后說道:“圣境在不在此地都還另說,你仔細想想,剛才那張玉虎所說。”
“兩百年前,向家有覆滅之災時,老祖宗才出現。”
“尋常小打小鬧,這圣境都要出面的話,這兩百年間,就不可能只出現過那一次了。”
姜云就不相信,向家這兩百年來,沒遇到過各種危機。
當然,保險起見,還是得先做個實驗。
想清楚這一點后,姜云心中也有了計策,不管如何,得想辦法先將齊達給搭救出來才是。
“花仲謙,咱們暗中趕到了多少人手?”
花仲謙恭敬的說道:“稟報指揮使大人,總共約兩千人。”
“通知燕州城府衙配合,派遣衙役過來一起,圍了向家宅邸。”
玲瓏在旁,小聲的說道:“姜云,咱們以什么理由去圍呢?”
“若真以對方捉了齊大人這個理由,可的確是齊大人想帶人進去偷走天隕石,然后被對方給發現了…這事咱們不占理。”花仲謙尷尬的說道。
姜云平靜的說道:“他們八進院的大宅子,不是已經僭越了嗎?就用這個理由,先圍了再說。”
向家大宅內部,異常龐大,是一座典型親王規格的府邸,甚至,尋常親王府,都遠不如他們奢華。
此刻,向家的主廳內,家主向輝正坐在上方。
向輝看起來四十歲出頭,正是精煉的年齡,眼神孔武有力,坐在上方,品著茶。
而一旁,向夜云正在旁邊:“父親,這姜指揮使倒是比咱們想象中的年輕,他揚言,天黑之前,若是不放人,便要對咱們向家不客氣。”
向輝臉色沉穩,放下手中的茶杯,沉聲說道:“這姜大人說這般大話,倒不怕閃了舌頭,天黑之前便讓咱們放人。”
“這是燕州城,不是他們京城。”
向夜云想了想,道:“父親,依我看,那姜云倒有些不同尋常,和以往接觸的官吏不同,好像…好像并不懼怕咱們向家。”
“那是他太年輕氣盛,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
話音還未落下,突然,門外一個管家快步走了進來:“族長,不好了,咱們外面來了許許多多的錦衣衛,已經將咱們向家給包圍起來了。”
向輝聞言面色一沉:“說好等到天黑呢,此人看樣子還言而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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