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內部,姜云直接帶著齊達和朱贊宇前往北鎮撫司,完成交接整個錦衣衛的過程。
李望信自然也已經趕來,很快,大量南北鎮撫司千戶以上的高層,都被召集前來。
在北鎮撫司的大廳內,很快,李望信開口,宣布了自己這個位置,將由姜云接替之事。
聽完李望信的話后。
在場的眾多人,都面色一驚,其中南鎮撫司鎮撫使楊流年。
北鎮撫司鎮撫使周奕。
他們二人倒是沒有想到,姜云竟然會直接成了他倆的頂頭上司,不過幸好,姜云好歹是個熟人,總比直接空降過來一個領導要強。
不過很快,姜云的話,讓兩人心里一涼。
姜云看著面前眾多的千戶,以及楊流年,周奕二人,他上前一步,沉聲說道:“在下受陛下信任,代為指揮使,還希望大家未來多多支持本官的工作。”
“另外,北鎮撫司和南鎮撫司如今的鎮撫司,分別由齊達和朱贊宇擔任。”
說到這,姜云的目光看向楊流年,緩緩說道:“楊大人和周大人二位,升任錦衣衛指揮同知。”
指揮同知是從三品,算是指揮使的副手。
只不過這是兩個虛職,李望信執掌錦衣衛的過程中,并不設置。
但姜云總得考慮周奕和楊流年的感受,周奕不用多說,但楊流年身為姜云的老上司,對待姜云也算不薄。
倒也不能讓楊流年寒心。
楊流年聽到這個安排,眉毛微微皺了一下,他當然清楚這意味著什么,明升暗降。
雖說官職高了,但手中卻沒有了權力。
楊流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點頭,倒是沒有出言反對,反倒是周奕,此時眉毛皺著,上前一步,開口說道:“姜大人,北鎮撫司鎮撫使一職,無比重要,齊達能擔任得了嗎?”
“他才什么實力?”
楊流年不反對,是因為南鎮撫司鎮撫使,相比之下,本就權力不算太大。
只是負責監察錦衣衛內部。
但北鎮撫司不一樣啊,北鎮撫司監察百官,周奕心中當然有些不甘心。
周奕絲毫不給姜云面子,沉聲說道:“姜云,你初入錦衣衛時,本官便是千戶,你這剛上任,便奪我權,錦衣衛上上下下可都看著。”
“他齊達就算接了我的位置,能坐得穩嗎?”
姜云聽著周奕的話,眉毛微微皺了起來,目光瞥了一眼李望信。
李望信則背著手,笑盈盈的看了姜云一眼,并不打算出面幫姜云說話,這個眼神仿佛在告訴姜云,這事你得自己處理。
當然,李望信倒是會錯了姜云的意思。
姜云看他的這一眼,并不是想要請李望信出面幫忙。
恰恰相反,姜云是想看看李望信和周奕有沒有什么特殊關系。
若是有特殊關系,李大人你就開口,若是沒有,自己可要立威了。
今天剛剛上任指揮使,姜云哪能慣著周奕。
姜云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周奕的話,緩緩看向下面的千戶,開口問道:“周大人,瞧你說的,本官今日剛剛到任,凡事總得商量商議,對吧。”
“這樣,周奕大人所說有理,在場還有哪些千戶,認同周大人所言的,站出來。”
在場的千戶不少,很快,便有五個千戶快步上前一步,明顯是周奕的心腹。
“你們五位也支持周大人的話,是吧?”姜云掃了眾人一眼,隨后說道:“行,既然周大人不愿意擔任指揮同知。”
“那周大人,還有你們五人,從今天開始,不用留在錦衣衛了。”
聽到姜云的話,周奕和這五人的臉色微微一變,周奕急忙說道:“姜云,你在說什么,本官乃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員,就算你是指揮使,豈能一句話便免我的職?”
“對對對,明日我便給陛下呈一個奏折,走一個正式流程。”姜云微微點頭,看向五人:“你們分別叫什么名字。”
沒想到,這五人,眼神復雜,竟是悄悄,默不作聲的退回了人群之中。
廢話,錦衣衛千戶職權之大,在整個錦衣衛中,都算一號人物。
若是真讓踢出了錦衣衛隊伍,光他們擔任千戶時所得罪的仇家,就不知道有多少種辦法弄死他們。
“我要去見陛下!我要告你。”周奕指著姜云。
姜云倒是面色平靜,緩緩問道:“周大人想告我什么?告我給你升官?”
周奕一句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是啊。
雖說是明升暗降,但畢竟明面上,是要升他為指揮同知。
這事放哪去說,都是說不過的。
楊流年見狀,上前一步,咳嗽一聲,道:“姜大人,給楊某一個面子,周大人應該是聽聞升官,一時間太過高興,這才做出胡鬧之舉。”
“您大人有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
姜云對楊流年還是很尊重的,畢竟是老上司,且對自己不錯。
只是自己升為指揮使,下面的幾個鎮撫司,肯定要放上自己絕對信任的人掌控,這才安心。
否則,也不會動他的位置。
如今將他安排到虛職,本來就感覺有些過意不去,楊流年都開口說話了。
姜云也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楊流年的話:“既然楊大人開口了,周大人剛才的胡鬧之舉,我便當做沒發生過。”
“只不過。”
姜云掃了一眼在場的眾多千戶,緩緩說道:“本官并非善茬,你們都給本官記住了,若是以后做得好,本官便賞。”
“本官以前在東鎮撫司所作所為,大家都可以打聽打聽,本官從來不會讓下面的兄弟吃虧。”
“但若是敢對我陰奉陽違,就滾出錦衣衛,若是更嚴重的,家法伺候。”
“聽懂了嗎?”
很快,在場眾多千戶紛紛點頭起來。
“行了,散了吧。”姜云揮了揮手。
看著眾人散去,李望信淡淡一笑,對一旁的姜云說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的性格,竟會放過周奕一馬。”
“當然,你也別全怪這周奕,他對升官發財極為癡迷。”
“若不是楊大人開口,他留不下來。”姜云面色平靜的說道。
李望信很快把姜云帶到了衙門內,他原本的辦公書房之中,和姜云坐下后,李望信這才感慨的對姜云吩咐交代:“你如今已擔任指揮使職務,許多事情,我可得好生給你交代一番。”
“首先便是對這諸多官員的監察之事,北鎮撫司有一套成型的系統,你倒不用過多的操心。”
“只是,和外界所想不同的是,錦衣衛內部,不僅僅是監察,還負責許多事項,其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便是暗殺。”
“這周國頗大,暗中的魔教,邪教,數不勝數,甚至還有前朝余孽,都亡國三百多年,賊心不死,暗想復國。”
二人喝著茶,李望信將許多重要的事項都一一告知,姜云也認真的聽著。
說完這些以后,李望信又拿出一串鑰匙,說道:“北鎮撫司后面,同樣有著一座檔案室,東鎮撫司的檔案室所有資料,其實都算備份。”
“北鎮撫司的檔案室內,有著三百年來,所有收集而來的隱秘。”
李望信說完這些以后,倒是感覺肩膀上的擔子輕松了下來,笑道:“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還希望姜大人…”
“李大人嚴重了,我是您一手提拔的,以后若是有要辦的事,還請吩咐。”
李望信笑了笑,便起身離開,姜云親自將他送到了北鎮撫司的門外,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
隨后姜云這才一臉嚴肅,緩緩回頭朝整座北鎮撫司看去。
來不及感慨什么,很快,他便回到書房之中,將馮玉所給的那張字條打開。
字條上面寫著:北方向家三年前,得到過一份密寶,極為珍視,疑是天隕石。
北方向家。
姜云倒是想了起來,當初拓跋安義前往魔靈教,受到魔靈教極高規格對待,便是偽裝成了向家公子。
姜云很快便將齊達叫了過來。
齊達正在準備辦個升遷宴呢,升為北鎮撫司鎮撫使,這搞個升遷宴,不知道得收多少銀子呢。
只不過姜云將他叫來,升遷宴恐怕得延后了。
看完姜云所給的字條,齊達眉毛皺了皺,小聲問道:“大人這是想從向家手里,把天隕石搞過來?”
姜云點了點頭,說道:“這向家,你了解多少。”
“這,我馬上去查一查,咱們錦衣衛內的檔案,肯定有詳細情況。”
很快,齊達便從姜云這領了檔案室的鑰匙,迅速離去,姜云則喝茶等待起來。
沒過多久,齊達便迅速跑了回來,手中還拿著厚厚五本檔案。
每一本都極厚。
“大人,大人,查到了。”
進入屋內,齊達便趕緊喝了一口茶,這才繼續說道:“北方向家不是尋常富貴人家。”
“當然,明面對外,這向家就是個占地極為遼闊的富裕地主。”
“但事實上,這向家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歷經不知多少王朝。”
“其家族所在地,是北方燕州,整個燕州,將近一半的耕地,都在這向家手中,向家子弟,也超萬人。”
“咱們京城之中,都有不少產業是向家的。”
“當初太祖皇帝打天下時,都有向家出的一份力…”
姜云明白了,這向家這樣的世家大族,積攢了不知多少財富,每逢天下大亂,便會多方投注,不管誰當皇帝,他們向家都會屹立不倒。
經過千年發展,已成龐然大物。
難怪當初魔靈教想造反時,對拓跋安義這樣一個冒充的向家公子哥會如此客客氣氣的對待。
姜云眉毛也皺了起來,難怪馮玉只是將這個天隕石的消息告訴自己。
向家如此背景,即便是通幽衛,沒有皇帝陛下的點頭授意,恐怕也不敢直接從人家手中搶東西。
姜云沉思片刻后,對齊達說道:“明日你便啟程,去一趟燕州,旁敲側擊的問問,看能否從向家手中,拿到天隕石。”
“是。”齊達重重點頭,對姜云安排的事情,他當然上心無比。
“去吧,注意安全,若是不成,也不要和向家硬碰硬。”
在齊達離去后,姜云看著留下的那五本厚厚的向家資料,他閑來無事,也認真翻看起來。
不過這幾本資料內,并沒有太多有用的消息,大多記載的便是向家雞毛蒜皮的小事。
而且記錄的,基本上都算向家本家的信息。
看得累了,外面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姜云伸了個懶腰,便回了姜府。
姜府內,姜云升官的消息,自然早早的傳了回來。
姜府門外,管家云平川專門讓下人去買了許多鞭炮,在姜府門口放了足足半個時辰,用于慶賀自家老爺升官。
這可是正三品的大員。
姜府內,也做了滿滿一大桌的飯菜,等待著姜云回來。
回到姜府,客廳內,陶月蘭坐在上座。
“老爺回來了。”云平川在客廳外喊道。
陶月蘭看著姜云,心中也是欣喜,也暗道當初自己的眼光沒有錯,這么年輕,便升為正三品的大員,還被封了侯爵。
更是得先帝和現在皇帝陛下的賞識。
許素問則是趕忙說道:“快坐下吃飯吧,都等著你回來才能動筷呢。”
“你們先吃啊,等我做啥。”姜云笑著坐下。
很快,姜巧巧開心的給姜云夾了一個雞腿,她曾經做夢都希望哥哥當官。
如今成了正三品的高官,姜巧巧認真的算過,比他們南州府的知府老爺官職都高呢。
這還真是自家祖墳冒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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