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元星很快便被眾多錦衣衛一擁而上,給死死的摁倒在地,苗元星大聲喊道:“都放開我,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大周!”
“我要見陛下!”
姜云卻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苗大人,騙別人行,可別將自己給騙了,你的行為再怎么美化,那都是謀害陛下,是誅九族的大罪。”
說到這,他慢慢蹲到被摁倒在地的苗元星的面前:“你們這伙人,無非是陛下大肆徹查貪腐,你們唯恐被陛下發現,這才先下手為強。”
“真要為了大周,你能做出這等貪污腐敗之事?”
姜云可沒有被苗元星表現出的模樣給哄騙,很快便起身揮手:“將苗府的人,都捉捕,姓苗之人,全部關進詔獄,其他下人丫鬟,捉捕后送去京兆府衙門關押。”
沒辦法,今天要捉的人,詔獄可關押不下,不太重要的人,只能是暫由京兆府看守了。
很快,苗府內便是一通雞飛狗跳,這些人,對苗元星所做的事,當然并不知情。
看到錦衣衛前來捉人,還準備拿著苗元星禮部尚書的身份壓人。
可聽說苗元星涉嫌下毒謀害陛下后,都傻眼了,特別是許多苗家子弟,本來仗著苗元星的身份地位,享受著榮華富貴,一下子要變成階下囚,恐怕還得問斬。
家中的子弟,女眷,一個個哭成淚人。
錦衣衛抄家,這樣的場景也見得多了,并且很快,便在苗府內,搜出不少房屋地契,真金白銀,都足有三萬兩。
姜云也重點帶著人搜著苗元星的書房,很快便在書房內,發現了許多密信,以及收受賄賂的賬本。
別說苗元星犯下試圖毒殺陛下的大罪,光是他貪腐的這些金額,都足夠腦袋掉地好幾次了。
同樣的場景,也在許多京城大臣的家中發生。
磅礴大雨的夜幕下,一批批的錦衣衛,迅速行走在京城的各條街道上,冒著大雨,押著許許多多的罪犯回衙門。
很快,錦衣衛滿城捉人的消息也散開,夜里,許多大臣心中,也都惴惴不安。
畢竟大多數人,并不清楚錦衣衛是因為何事深夜捉人,萬一是因為貪腐呢。
京城內這些官員,又有幾人是干凈的?
姜云帶隊捉了苗元星,回到府衙,剛好工部的唐以之尚書也被捉回。
今天東鎮撫司,可是熱鬧,一口氣將尤廣成所提供的名單之人,全部捉回。
其中,苗元星和唐以之兩位正二品的大員自然不必多說,其他的官員,從二品也有兩人。
正三品四人,從四品六人,正五品四人…
正好十八個人。
其涵蓋的各個部門廣泛,當然,全是文官。
將這十八人通通逮捕歸案后,姜云也讓齊達盡快展開審訊,看是否還有同黨沒有被挖出。
與此同時,書房外,蕭景知不知上哪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趕來了東鎮撫司,他來到姜云的書房外后,敲門入內。
“姜老弟,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蕭景知的臉色不似此前那般輕松,反而是臉色嚴肅難看。
姜云看蕭景知前來,沉默片刻后說道:“大皇子殿下怎么又來了?”
“你將苗尚書和唐尚書等人捉了,我自然得來問問。”蕭景知皺著眉毛,錦衣衛如此大的動作,他當然是第一時間知曉了此事。
姜云沉默了一會,隨后才說道:“苗元星和唐以之涉嫌謀反,已經被捕。”
很快,姜云簡單的將大致事情說出。
聽到這,蕭景知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知曉這二人被捉,第一時間趕來,便是想嘗試能否救出這二人。
其中苗元星自然不用多說,他是支持自己成為太子的鐵桿之人。
而唐以之,也是蕭景知想辦法讓他繼任的工部尚書。
二人對他以后能否成為太子,繼承皇位,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倆出事,蕭景知自然是要出面想辦法…
這兩個王八蛋該不會是瘋了吧,刺殺父皇。
“這兩個混蛋,死不足惜!他們怎敢這樣做。”蕭景知猛的一拍桌子,臉色漲紅。
姜云見狀,忍不住提醒道:“大皇子殿下有空的話,還是先進一趟宮,見見陛下吧,你和這二人走得近…別讓陛下誤會了什么。”
聞言,蕭景知的心更是一沉,是啊,若是父皇認為自己和這件事有關的話,就全完了。
蕭景知也顧不得那么多,冒著大雨,趕緊出了東鎮撫司,朝著皇宮方向趕去。
姜云看著蕭景知的背影,也是微微搖了搖頭。
大雨之中,蕭景知孤身一人,很快便趕到了皇城之外,想要進宮見父皇。
可卻被禁軍給攔下。
“大皇子殿下,上面下了命令,尋常人等,不能隨意進出皇宮。”
蕭景知聞言,沉聲訓斥道:“我是尋常人等嗎?”
“你上司是誰,去通報一聲,讓他過來見我!”
很快,一道人影便緩緩出現。
“大哥,您這半夜,怎么來了此地。”蕭景慶的身影,很快便出現在了此地。
蕭景慶穿著禁軍副統領的鎧甲,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快步走來。
隨后還訓斥了一句攔著蕭景知的禁軍士兵:“誰讓你們攔著我大哥的?”
禁軍士兵低著頭,恭敬說道:“副統領,是您下令,無論任何人,進出皇宮,都得您點頭才行。”
蕭景慶聞言,倒是對蕭景知說道:“大哥,您有所不知,宮里最近出了點事情,特殊時期,還請見諒,只不過,父皇都已經睡下了,您真要有什么事,不妨等明日上午,再來見父皇?”
“我現在就要進宮。”蕭景知深吸一口氣,知道茲事重大。
蕭景慶見狀,也不好再攔著了,抬手讓禁軍士兵讓開,并且說道:“那我去通知父皇一聲,說大哥您現在有事要見他?”
蕭景知依舊是搖頭:“不必了,父皇既然已經睡下休息,我便去御書房外候著。”
說完,蕭景知便快步來到御書房外,竟就這樣跪在了御書房外,馮玉聽聞后,派遣太監過來給大皇子殿下撐傘。
卻讓蕭景知訓退,就這樣淋著大雨,跪在雨中,紋絲不動。
遠處跟來的蕭景慶看到這一幕,微微瞇起眼睛,皺眉起來,暗道,看樣子,自己之前倒是低估了這位大哥啊。
次日清晨,外面的雨水已經停下,一抹陽光照過,馮玉端著一盆熱水,進入了蕭宇政的寢宮。
蕭宇政睡醒后,伸了個懶腰,緩緩問道:“姜云的案子辦得怎么樣了?”
“昨天夜里,倒是捉了不少人,待會姜大人應該就會來宮里給陛下匯報情況。”馮玉恭敬說道,頓了頓,他又說:“另外,昨天夜里,大皇子殿下來了,陛下已經睡下,便沒有來打擾陛下。”
“反而是跪在御書房外,誰勸也不起來。”
“昨天大雨磅礴,陛下您看奴才是否給大皇子殿下送一碗姜湯過去?免得生了傷寒。”
蕭宇政聞言,眉毛皺起,并未回這句話,只是說道:“朕去看看。”
蕭景知的雙腿,此時已經跪得有些麻木,人也有些恍惚。
很快,他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一看,正是身穿龍袍的蕭宇政,以及陪伴在旁的馮玉。
沒想到蕭宇政路過時,卻壓根沒看蕭景知一眼,直接走入了御書房內。
馮玉倒是停下,伸手攙扶著蕭景知:“大皇子殿下,您先起來,進御書房內喝口姜湯,免得著了涼。”
“父皇還未讓我起身。”蕭景知聞言,搖了搖頭。
沒想到御書房內傳來蕭宇政的聲音:“在外跪著演給誰看呢?滾進來。”
聽到蕭宇政的話,蕭景知這才松了口氣,馮玉攙扶著慢慢站起,可雙腿已經麻木,起身時差點踉蹌倒地。
得虧馮玉在旁扶著,這才能勉強站穩。
馮玉攙扶下,進入御書房后,蕭景知便再次跪下,匍匐在地上說道:“父皇,兒臣和苗元星,唐以之等逆賊,沒有任何關系。”
“只是平日里,偶爾會和他們兩人交流一些儒家心得。”
蕭宇政坐在龍椅上,眼神不滿的說道:“沒有任何關系?你當朕不知道你和苗元星私下,每月都會在你府上見上四五次面?”
聽到這,蕭景知心里咯噔一聲…
他倒是沒有想到蕭宇政竟然連這事都清楚。
蕭宇政目光盯著他,緩緩說道:“你既然說你們沒有關系,那你說說看,你和這謀逆的反賊,每月見四五次,是干什么?”
“喝茶?”
蕭景知渾身顫抖,匍匐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兒臣真,真不知道這賊人如此大膽,竟敢暗中給父皇您下毒。”
“我和他見面,也是討論周國的一些政務之事…”
蕭宇政面色冰冷,沉聲說道:“你只是皇子,什么時候,輪到你和禮部尚書討論政務之事了?”
“你成太子了嗎?便如此著急?”
蕭景知不敢作答,屋內的馮玉,眼神也看向別處,這件事,的確已經觸及到了蕭宇政的底線。
蕭宇政落座后,喝著茶,對馮玉說道:“去詢問姜云,案件調查得如何了。”
“是。”馮玉點了點頭。
很快,得到通知的姜云,便馬不停蹄的趕來御書房外。
姜云的手中,還拿著厚厚一迭的口供,資料。
也不怪那些文官大臣平日里如此痛恨詔獄,詔獄的手段,這群文官大臣,是真扛不住。
稍微動點刑罰手段,他們便立馬招供了。
看著這些人的口供,姜云也是有些觸目驚心…
首先是這十八人貪污的數目之龐大,簡直令人心驚,十八人,這些年貪墨的總數,粗略估算,恐怕足有一百五十多萬白銀。
并且,為了少受苦楚,這群文官,也是瘋了一般的咬人,不管真假,但凡是聽說誰有貪污腐敗,都統統說出。
貪污腐敗的名單上,又多出了五十多人,而且官職都不低。
另外,審訊為何要謀害陛下時,這群人的口供倒都大同小異。
一來,陛下近些日子,大肆屠殺貪官,令他們感到害怕。
二來,陛下遲遲不立大皇子蕭景知為太子,有違儒家傳統的立嫡規矩,所以他們便謀劃,毒殺蕭宇政后,便聯絡眾多大臣,一起推舉大皇子蕭景知繼位。
在沒有留下圣旨的情況下,立嫡長子繼位,也是符合常理之事。
走進御書房后,姜云恭恭敬敬的向蕭宇政行禮,目光也掃了一眼屋內,正匍匐跪在地上的蕭景知。
姜云迅速收回目光,說道:“稟報陛下,根據卑職查案,共有十八名官員參與了這起謀反大案。”
“昨天夜里,十八人,包括家眷,全部順利捉捕,收押進了詔獄之中,并且經過連夜審訊,這些人都承認了罪行。”
“這是卑職審訊出來的口供。”
姜云恭恭敬敬的將這份口供遞了過去,蕭宇政接過口供,便慢慢的看了起來。
越看,他的臉色也越是難看。
因為苗元星,唐以之等官員,有些話可不太好聽,譬如什么蕭宇政本身就得位不正,奪了太子的皇位,如今也依舊不愿立嫡長子,有違祖宗宗法等…
其次,則是上面關于準備毒殺自己后,推舉蕭景知登基的事情。
每一件,都讓蕭宇政的肺都快被氣炸了般。
“逆子,你自己看!”蕭宇政將面前的口供,丟到了蕭景知面前:“你給朕解釋解釋,這就是你說的,和這群逆賊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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