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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得看滿朝文武的態度了

  眾多身穿黑甲的禁軍和錦衣衛,廝打在了一起,場面混亂至極。

  而蕭景慶也沒有想到,局面會瞬間發展成了這樣,他急忙大聲喊道:“都給我住手,住手!”

蕭景慶只是想逼迫姜云就范,并沒有真想帶著禁軍和  鎮西王啟程進京的消息,如同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千層浪。

  京中各大官署、書院、坊市,皆在議論此事。有人猜測鎮西王此行是為李慎之鳴冤,也有人認為他不過是例行朝覲,不敢輕舉妄動。但東鎮撫司內,氣氛卻愈發緊張。

  齊達站在案前,手中拿著一份密報,臉色沉凝。

  “鎮西王已啟程,三日后抵京。”他低聲念著,隨即抬眼看向趙遠,“你親自帶人,沿途監視,務必確保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之中。”

  趙遠拱手:“屬下明白。”

  齊達又轉頭看向姜云:“你去一趟禮部,查清楚沈元是否已與鎮西王有密信往來。若有的話,立刻截獲。”

  姜云點頭:“是。”

  待兩人離開后,齊達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望著天邊烏云密布,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他知道,真正的風暴,已經逼近。

  三日后,鎮西王的車駕緩緩駛入京城。

  街道兩旁,百姓紛紛駐足觀望,議論紛紛。

  “鎮西王回來了!”

  “聽說他是來為李大人鳴冤的吧?”

  “噓,別亂說,錦衣衛就在旁邊呢。”

  果然,街道兩側,早已布滿東鎮撫司的錦衣衛,個個神情肅穆,目光如鷹。

  鎮西王身披親王蟒袍,神色平靜,目光掃過街道,最終落在皇宮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他沒有立刻進宮,而是先回了自己的王府。

  剛一進門,便見一名身穿青衣的男子等候在廳中。

  “王爺。”男子拱手行禮,“屬下奉命而來,陛下請您即刻入宮。”

  鎮西王微微一笑:“倒真是迫不及待了。”

  他整理了下衣袍,隨即起身:“走吧。”

  御書房內,皇帝蕭玄早已等候多時。

  他坐在御案后,神色淡然,目光卻如刀鋒般凌厲。

  不多時,鎮西王步入殿中,單膝跪地,行禮道:“臣鎮西王蕭靖,叩見陛下。”

  皇帝緩緩抬眼,淡淡道:“起來吧。”

  鎮西王起身,目光與皇帝對視,神色不卑不亢。

  “王爺此番入京,可是為了李慎之之事?”皇帝率先開口,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鎮西王拱手道:“臣聽聞李大人被貶,心中不安,特來進言,望陛下三思。”

  皇帝冷笑:“三思?”

  他緩緩起身,踱步至窗前,望向遠處的京城,緩緩道:“李慎之謀逆,證據確鑿,朕已念其舊功,未予誅戮,已是仁至義盡。如今他已被貶為庶人,爾等卻仍要糾纏不休,難道是想逼朕收回成命?”

  鎮西王神色不變,沉聲道:“臣不敢。只是李大人一生為國盡忠,禮法之重,社稷之安,皆系于其身。如今驟然貶斥,士林嘩然,民心不穩,臣恐此舉會動搖國本。”

  皇帝緩緩轉身,目光如炬:“你這是在教朕如何治國?”

  鎮西王毫不退讓:“臣不敢。臣只是陳述事實。”

  皇帝沉默片刻,忽然輕笑:“好一個陳述事實。那你告訴朕,你此番入京,除了為李慎之鳴冤,還做了什么?”

  鎮西王神色微變。

  皇帝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輕輕一揚:“這是沈元寫給你的信,你可認得?”

  鎮西王目光一凝,隨即沉聲道:“臣與沈大人雖有舊交,但并無私密往來。”

  皇帝冷笑:“那你可知,沈元已暗中聯絡十余位老臣,意圖借‘禮法’之名,掀起輿論風暴,甚至聯合外藩,逼迫朕換儲?”

  鎮西王面色微沉,但依舊鎮定:“臣不知此事。”

  皇帝緩緩走近,聲音低沉而冷冽:“你若真不知,那朕倒要恭喜你,還能保住這王爵。”

  鎮西王沉默片刻,忽然道:“陛下,臣此番入京,并非為奪權,而是為社稷計。李大人雖有錯,但其忠心可昭日月。若陛下執意冷落忠良,恐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皇帝目光幽深:“你是在威脅朕?”

  鎮西王正色道:“臣不敢。”

  皇帝冷笑:“那你可知道,朕為何召你入京?”

  鎮西王抬頭,目光堅定:“臣愿聽陛下教誨。”

  皇帝緩緩轉身,走到御案前,緩緩寫下一道旨意,遞給馮玉:“傳旨,鎮西王蕭靖,忠誠可嘉,特賜御前議政之權,暫留京城。”

  馮玉一怔,隨即低頭接過旨意,迅速離去。

  皇帝轉頭看向鎮西王,淡淡道:“王爺,你既然想為李慎之說話,那朕便給你一個機會。朕要你親自去見他一面,告訴他,朕從未忘記他的恩情,也從未忘記他的忠心。但朕,也不會讓任何人動搖朕的江山。”

  鎮西王深深看了皇帝一眼,緩緩躬身:“臣,遵旨。”

  鎮西王離開御書房后,直奔李慎之府邸。

  府門前,依舊站著數名錦衣衛,神色冷漠。

  見鎮西王前來,他們并未阻攔,而是迅速讓開一條路。

  鎮西王緩步走入府中,來到正廳。

  李慎之早已等候多時,一身布衣,須發皆白,神情卻依舊從容。

  “王爺。”他緩緩起身,拱手行禮。

  鎮西王上前一步,扶住他:“李大人,不必多禮。”

  李慎之坐下,目光平靜地望著鎮西王:“王爺此番入京,可是為了老夫?”

  鎮西王點頭:“是。”

  李慎之微微一笑:“陛下召你入京,是想讓你勸我閉口?”

  鎮西王沉默片刻,緩緩道:“陛下說,他從未忘記您的恩情,也從未忘記您的忠心。但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動搖他的江山。”

  李慎之輕輕點頭:“陛下說得對。”

  鎮西王一怔:“大人…”

  李慎之緩緩道:“老夫一生,只為‘禮’字。可‘禮’之上,還有‘國’。若‘禮’能護國,那便是正道。若‘禮’反噬社稷,那便是禍根。”

  他抬頭,目光堅定:“老夫不愿做禍根。”

  鎮西王神色動容:“大人…”

  李慎之擺手:“王爺,你回去告訴陛下,老夫已無話可說。只愿他,能守住這江山社稷。”

  鎮西王久久不語,最終緩緩起身,深深一拜:“大人,臣告辭。”

  他轉身離去,腳步沉重。

  而李慎之,則靜靜坐在廳中,望著窗外的天光,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這場風暴,終于要過去了。

  三日后,皇帝下旨,宣布立太子之事,不再更改。

  沈元、周廷等人,被革職查辦,流放邊疆。

  鎮西王則被留在京城,封為“議政親王”,不得擅離。

  而李慎之,自此閉門不出,再未露面。

  東鎮撫司內,齊達站在窗前,望著遠方的皇宮,神色復雜。

  他知道,這場風暴雖已平息,但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因為,皇帝終究還是孤身一人,站在了權力的巔峰。

  而他,則成了那座孤峰下,唯一的守門人。

  鎮西王離開李慎之府邸后,天色已近黃昏。

  他回到王府,獨自坐在書房中,久久不語。燭火搖曳,映照著他臉上深深的倦意。他知道,自己已經站在了命運的岔路口。

  一邊是皇權,一邊是禮法。

  一邊是江山,一邊是道義。

  他雖為皇室宗親,卻也是一位統兵大將,深知軍中人心。若皇帝執意壓制士林,勢必引發動蕩。而若他選擇站在士林一方,那便是與皇權為敵。

  他緩緩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李慎之那雙平靜卻堅定的眼睛。

  “老夫不愿做禍根。”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心頭。

  他終于明白,李慎之并非不知局勢,而是早已看透了一切。他選擇沉默,不是因為軟弱,而是因為他知道,真正的忠臣,不是去挑戰皇權,而是去守護江山。

  他緩緩起身,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下一封信。

  信的內容,只有他自己知道。

  寫完后,他將信封好,交給親信:“送出去。”

  親信接過信,低頭應命,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東鎮撫司內,齊達正召集趙遠與姜云議事。

  “鎮西王今日去了李慎之府邸。”齊達緩緩開口,“他們談了許久,但內容無人知曉。”

  姜云皺眉:“會不會是李慎之在勸他退讓?”

  齊達搖頭:“不,李慎之不會做這種事。他若想勸,早在鎮西王進京前便已開口。如今他閉門不出,說明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趙遠低聲道:“那王爺呢?他會不會…”

  齊達目光深沉:“他若真想動,早就動了。可他沒有。這說明,他也在猶豫。”

  姜云沉吟片刻,道:“可問題是,沈元他們不會給他猶豫的時間。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下一步行動。”

  齊達點頭:“所以,我們必須先下手。”

  他看向趙遠:“你立刻派人,查清楚沈元等人是否已經聯絡了其他外藩。若有,立刻控制。”

  趙遠拱手:“屬下明白。”

  齊達又轉向姜云:“你去一趟御書房,向陛下稟報鎮西王今日的動向,并請示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姜云點頭:“是。”

  待兩人離開后,齊達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望著夜色下的京城,心中卻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翌日清晨,一封密信悄然送入東鎮撫司。

  信的內容,只有八個字:

  “請速查鎮西王府。”

  落款,是皇帝的親筆。

  齊達看完信,神色未變,但心中卻已明白,皇帝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立刻召集趙遠,下達命令:“封鎖鎮西王府,任何人不得進出。同時,徹查府中所有往來書信、密檔、賬冊。”

  趙遠一驚:“齊大人,這是要動鎮西王?”

  齊達冷冷道:“不是動他,而是逼他。”

  趙遠沉默片刻,最終拱手:“屬下明白。”

  他立刻帶人出發,直奔鎮西王府。

  而此時,鎮西王正坐在書房中,手中握著一封剛剛收到的密信。

  信上寫著:

  “王爺,沈元等人已聯絡北境大將軍,若三日內無動靜,便將聯合上書,逼迫陛下換儲。若王爺不愿動,屬下等人只能自行其事。”

  鎮西王看完信,緩緩閉上眼。

  他知道,他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與此同時,御書房內,皇帝蕭玄正靜靜翻閱著一份份奏章。

  馮玉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陛下。”馮玉低聲稟報,“東鎮撫司已封鎖鎮西王府,正在徹查府中往來書信。”

  皇帝淡淡道:“他可有反應?”

  馮玉搖頭:“鎮西王尚未出面,但府中已有動靜,屬下擔心…”

  皇帝冷笑:“他若真想動,就不會等到現在。”

  馮玉低頭:“奴才明白。”

  皇帝緩緩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京城,緩緩道:“朕要的,不是鎮西王死,而是他低頭。”

  馮玉一怔:“陛下是說…”

  皇帝淡淡道:“朕要他親手,斷了那些人的念想。”

  馮玉心中一凜,連忙應命而去。

  而皇帝,則靜靜地站在窗前,嘴角微微上揚。

  “你們想借‘禮’壓朕,那朕就讓你們看看,朕的江山,豈是你們能撼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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