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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道統之爭

  天青觀,一間禪房內,玄道子正坐在里面給前來拜訪的兩位天師沏茶。

  如今的玄道子,面色紅潤,氣質也和此前大不相同,這段時間,他靜心在觀內苦修,總算是突破,達到了三品天師之境。

  “恭喜玄道子道友成為天師之境。”靈谷子接過對方遞來的茶水,笑容滿面的說道:“說起來,道友成了天師境,算是咱們道門一大幸事。”

  “咱們二位理應早就前來祝賀。”

  玄道子聞言,淡淡一笑,平靜的說道:“兩位太客氣了,不過是區區天師境,二位早已達成,就是不知二位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三家道觀平日里的關系,不說是魚死網破,但也算得上水火不容。

  互相之間是競爭關系。

  這兩人會一同前來,倒是讓玄道子感覺分外的詫異。

  聽了玄道子的詢問,二人對視一眼,還是靈谷子出言道:“道友最近聽說三清觀的事情了嗎?”

  “三清觀之事?”玄道子聞言,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倒不是惺惺作態,而是的確不清楚,他成為天師境后,心境有所變化,一直在觀內沉心靜氣,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靈谷子緩緩將最近三清觀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

  講完以后,靈谷子皺眉起來,道:“道友應該知道此事的嚴重性吧,這已經涉及道統之爭,我知道你和姜云那小子此前,頗有一些交情。”

  “可如今,道門正統受到威脅,若是讓姜云那所謂的邪門歪道,將咱們道門正統給搶走了,咱們即便是死了,又有什么臉面去見道祖,見道門的長輩?”

  玄道子沉默半響,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一本道德經,說道:“兩位可曾看過這本經書?”

  “這是?”

  玄道子平靜的說道:“三清道法的道德經,我此前曾去過三清觀,那里的小道士頗為熱情,贈予給我的。”

  “這道德經中的道法若是二位愿意鉆研,能夠從中收獲匪淺,姜云口中的三清道法,并非是我們所理解的旁門左道,而是一個淵博浩瀚的道法。”

  “并且,咱們道門的許多地方,也和三清道法,有相似之處。”

  “說不定…”

  說到這,玄道子的話停下了,有些不太好說下去。

  最開始,他懷疑三清道法,興許也是從道尊這一脈的道法演變出來。

  畢竟兩者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可潛心研究之下,卻發現,三清道法的內核,更加淵博,龐大。

  這絕對不是姜云能夠研究出來的,最起碼,也得是大圣至賢,才能辦到的事。

  其實,他甚至懷疑,自家道門的祖師爺道尊,說不定也是修煉的三清道法中的法門。

  當然,這是一個極其大逆不道的猜想,玄道子說到這里時,也就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免得被這兩位天師給怒懟。

  事實上,他正是潛心研究這本道德經后,這才順利突破至了天師境。

  “說不定什么?”靈谷子皺眉起來問道。

  玄道子微微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沒事,總之,我并不認為這三清道法是什么旁門左道。”

  “兩位道友,如今道門式微,咱們心里都很清楚,是因為以前道門的前輩,犯下過大錯。”

  “如兩位所說,陛下能對姜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其發展道門,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總歸都是道門中人,何苦互相傷害?”

  清陽子隨手便將玄道子遞來的道德經給狠狠摔在地上,怒斥:“玄道子,你難道是看姜云所寫的經文,看糊涂了?”

  “這是道統之爭,讓其發展?到時咱們恐怕反倒要成為旁門左道。”

  “你這樣做,對得起道尊嗎?你剛才的話,敢到道尊的神像面前說嗎?”

  玄道子手掐子午訣:“我剛才所言,完全是遵從內心所說,這三清道法,并非旁門,也非左道。”

  “若是二位一意孤行,貧道也沒辦法改變二位的想法,好自為之。”

  說完,玄道子便抬手將二人手中的茶給添滿,示意二人離開。

  清陽子和靈谷子對視一眼,紛紛從天青觀走出。

  來到對面的清風觀,清陽子沉聲說道:“你們那能出多少銀子?”

  靈谷子估算了一下:“最多擠出二萬兩白銀。”

  “好。”清陽子沉聲說道:“咱們清風觀這么多年積蓄,也不是白攢下的。”

  “咱們發展不了,三清觀也別想好過。”

  次日清晨,姜云倒是早早的便起床了,最近他倒是挺有干勁。

  在錦衣衛辦事,那是工作。

  升官發財,也是順帶的,畢竟如今自己也身居高位,封侯封爵。

  這官做多大才算大?如今已經挺滿意了。

  而發展道門,才是姜云真正喜歡和樂意做的事。

  許素問也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飯桌上,她不禁打趣的對姜巧巧說道:“你瞧瞧你哥,最近每天早出晚歸,臉上的笑容都壓不住。”

  “這整天往道觀跑,姜云,我說你當初咋就不讓巧巧去做道士,反而讓她到學宮讀書認字呢。”

  姜云低頭喝著粥,抬頭說:“巧巧不識字,看不懂經書…”

  聽到姜云的話,氣得姜巧巧狠狠的踩了姜云的腳一下,說道:“我也不喜歡當道士,我老師可說了,我頗適合儒道,很快就會教我修煉呢。”

  聽到這,姜云笑著點了點頭,隨后對許素問說:“素問,趕明你去一趟學宮,給巧巧的老師送點禮。”

  許素問白了姜云一眼,說道:“你忘了巧巧的老師是誰了?方亭治大儒啊。”

  “他對錢財可沒有任何興趣。”

  姜云頓了頓:“他總有家人,家人總有喜歡錢的吧,多送點,禮多人不怪。”

  “回頭我空閑下來,再親自去拜訪一下方大儒。”

  許素問隨后說道:“對了,曲無殤前輩最近搬回去了,是咱們招待不周?”

  姜云搖了搖頭,他回來后去東鎮撫司便看到了值班的曲無殤,解釋說道:“曲前輩傷好得差不多了,便回了東鎮撫司值班,天天喝酒,倒是瀟灑痛快一些。”

  就在一家人談話時,云平川快步走了進來,他身后,還跟著文辰。

  文辰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師父,不好了。”

  “怎么了?”姜云看到他的模樣,皺眉起來。

  文辰急忙說道:“咱們三清觀旁邊的宅子,昨天被人買了下來,剛才天還沒亮,便來了工匠,開始修起一座道觀,好似是清風觀的分觀。”

  姜云聽到這,略微琢磨了一下,淡淡的說道:“興許是清風觀的道士,看著咱們近些日子,修了不少三清觀,以為朝廷對道門的限制寬松了?”

  文辰著急說道:“若光是這事,我也犯不著如此著急,在咱們觀中學習的那上百名道士,有三十余人,今日清晨便寫了辭信,聲稱要離開三清觀。”

  “我抓住一個人,好說歹說,他才愿意說實話。”

  “清風觀偷偷聯系了他們的家人,讓他們到三清觀中做道士,并且愿意每月在咱們給的薪酬下,翻上一倍。”

  “這才大清早,就有三十人要離開,若是到了傍晚,這一百人,恐怕能留下的就沒多少了。”

  云平川聞言,不禁皺眉說道:“這群家伙,老爺的道觀給他們的薪酬已是不低,沒眼力勁的東西。”

  姜巧巧聞言,倒是很能理解,畢竟她是窮苦人家出身:“這也不怪人家,他們來做道士,本便是為了賺錢,人家給高一倍的薪酬,人家要離開也是應該的。”

  姜云贊揚的看了姜巧巧一眼,隨后搖頭說道:“巧巧,看待問題,不能光這般看。”

  “清風觀此時挖他們離開,真能用如此高的薪酬養著他們?”

  “他們就只是連秀才都考取不上的讀書人,沒有任何道法修為,薪酬錢兩,比清風觀的道士還要高上一截。”

  “這錢頂多也就拿一兩個月,清風觀就會將他們給趕走。”

  “云叔說他們沒有眼力勁,倒沒說錯。”姜云閉上雙眼,沉思起來,緩緩說道:“文辰,你有什么想法?”

  文辰一聽,便說道:“咱們帶著錦衣衛去找清風觀,打上去。”

  “大不了把事情鬧大。”

  “就算鬧到陛下那里,陛下是幫錦衣衛還是幫清風觀?”

  姜云笑了起來,面色平淡的說道:“所以你這小子,這辦法多笨,咱們打上門去,不就是自己理虧嗎?”

  “凡事咱們得講究道理,錦衣衛也是陛下的私軍,我怎能公報私仇呢?”

  文辰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想到師父竟然會如此有底線。

  隨后姜云面色冷了下來,緩緩說道:“你回東鎮撫司一趟,讓齊達去辦,先在京兆府的死囚名單里挑一個人,罪名最好和謀反有關。”

  “不管齊達用什么辦法,這謀反的死囚,得和清風觀搭上關系。”

  說完以后,姜云的眼神之中閃爍過了一絲堅定的眼神。

  姜云很清楚,此事已經涉及到道統之爭。

  古今中外,自古以來,道統之爭,都是你死我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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