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的宅院內,姜巧巧得到消息后,便第一時間帶著小黑趕了回來。
將小黑放到昏迷不醒的姜云身上后,小黑身上,也散發出淡淡的熒光,姜云胸口和背部的傷口,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起來。
看到這一幕,玲瓏才微微松了一口氣,這一路趕回來,她始終提心吊膽,生怕姜云無法活著回到京城。
“公主殿下,你們在武靈府,究竟出了什么事?”許素問眼神中帶著困惑之色。
而一旁的姜巧巧,也有些擔憂,因為她從未見哥哥傷成這般模樣。
玲瓏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許姑娘,我先去一趟皇宮,如果真照你所說的這般,姜云醒了以后,就讓他好好待在國公府休息,短時間內,不要離開。”
說完以后,玲瓏便迅速離去。
走出鎮國公府后,玲瓏面色也是沉了下來,第一時間趕到皇宮,然后讓宮里的太監通報一聲,要見蕭宇政。
來到御書房門外后,得知消息的馮玉便打開御書房房門,迎了出來。
“公主殿下,您回來了?這一路您受累了。”馮玉臉上帶著笑容。
“我父皇呢。”玲瓏皺著眉毛,徑直朝御書房內走了進去。
馮玉見狀,嘴唇微微一動,本想攔著,可話到嘴邊,卻是咽了回去,趕忙跟了進去。
砰的一聲,御書房的門直接被玲瓏用力的推開,蕭宇政正有些焦頭爛額的坐在龍椅之上,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許許多多的奏折。
“玲瓏,你回來了?”蕭宇政聽到門被用力推開,眉毛本來微微皺起,可看到來人以后,微皺的眉毛消失,臉上則是浮現出笑容。
整個皇宮內外,加上蕭宇政的這些皇子在內,恐怕能夠做這樣事情的,也就只有玲瓏了。
畢竟玲瓏早些年在外吃了不少苦頭,蕭宇政也對她心生有幾分愧疚。
玲瓏直接拉了一張椅子,坐到蕭宇政的對面,皺眉起來:“父皇,姜云的事,怎么回事?”
“我聽說,您要嚴懲姜云?”
跟進來的馮玉見狀,低聲說道:“公主殿下,不是陛下要嚴懲姜云,你們在武靈府的事情發生以后,很快消息便傳回京城。”
“如此多錦衣衛動手,且還和朝廷大軍動了手,消息根本瞞不住。”
“并且,蕭景齊還傳來一封書信,質問陛下。”
“說姜云要殺一位皇子,讓陛下給一個說法。”
“許多文官得知有人竟想謀殺皇子,自然也是群情激奮,讓陛下給一個說法交代。”
“陛下也很難辦。”
“行了馮公公,您就別在這和稀泥了。”玲瓏擺了擺手,雙眼盯著蕭宇政問道:“父皇,姜云是接你的命令去殺的蕭景齊,如今出了事,你難不成要讓他背鍋?”
蕭宇政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指著桌上的文書,翻開一份遞到玲瓏面前:“你看看,這是王龍芝給朕傳來的信函。”
“西南三省的叛軍,已經全部被放出,而這三省之地,官府機構,上上下下,早就被亂軍殺得一干二凈。”
“如今王龍芝聲稱,要讓朕給他權利,代管三省軍政大權。”
玲瓏聞言,眉毛皺了起來:“這怎么可能,他本就有反叛之意,給他三省軍政大權,他能安好心嗎?”
“不給又能怎樣?”蕭宇政面色沉了下來:“他已經派兵,進駐三省之地。”
“朕讓他回京擔任兵部尚書的信函,全都讓他置之不理。”
“朕心里很清楚,王龍芝,包括蕭景齊那逆子,心懷不軌,可最起碼明面上,他們還未反叛,朕…”
玲瓏冷哼一聲,反問道:“所以,你想拿姜云給他們一個交代,讓他們晚一點反叛?是嗎?”
“父皇,你這樣做,不過是掩耳盜鈴,想用這個理由,多拖延一些時間罷了。”
“拖下去又有什么意義?”
蕭宇政聞言,則是忍不住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馮玉見狀,趕忙來到他身旁,輕輕給他拍著后背。
馮玉也趕緊提醒玲瓏說:“陛下也并無真要懲處姜云之意,否則的話,早就下令了。”
“只是陛下總不能承認是自己下令,讓姜云去殺六皇子殿下吧。”
“如今是那群文官咬著此事不放。”
“是哪個文官胡言亂語,本公主親自去找他!”玲瓏面色陰沉。
“朕心里有數,你先回去歇息,這事你就不要摻和了。”蕭宇政擺了擺手,臉色有些蒼白。
玲瓏見狀,深深皺眉,卻也不知該再說些什么,迅速轉身離開。
待玲瓏離開后,蕭宇政慢慢拿起捂嘴咳嗽的手帕,竟帶著血絲。
身旁的馮玉,臉色微微一變,沉聲說道:“陛下,您最近的身體狀況…”
“把楚方士的仙丹,給朕拿來。”
馮玉趕忙從后方的衣柜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盒,打開以后,里面擺放著一枚精致鮮紅的丹藥。
這丹藥可神奇無比,蕭宇政此前曾親自看那位楚方士煉丹過程。
這鮮紅丹藥,放在鍋爐中煉制,竟會化作晶瑩剔透的銀水,再是一番煉制,便會結成這毫無雜質,純紅丹丸。
據楚方士所言,煉制此丹,所講究的乃金木水火土。
柴木生火,火燒金鼎,紅砂化水。最后以土制木盒裝盛,待銀水冷卻,便會結丹。
他顫抖著手,接過這顆丹藥,放入口中,就著一口茶水,用力吞下。
片刻后,這才感覺渾身上下,舒服一些。
隨后他睜開雙眼,沉聲說道:“馮玉,你說,朕該如何處理姜云這件事?”
馮玉低著腦袋,低聲說道:“陛下,姜云畢竟是按您的吩咐前去武靈府,若是您真的因此嚴懲,恐怕會寒了錦衣衛上上下下的心。”
“至于文官那邊,想要個交代…”馮玉頓了頓,低聲在蕭宇政耳邊說道:“依奴才看,解鈴還須系鈴人。”
“這群文官想要交代,嚴懲姜云,那就讓姜云想辦法解決,給他們一個交代。”
蕭宇政聞言,沉默半響,說道:“玲瓏既然回來了,那姜云恐怕也已回來。”
“你代表朕,去看望他一番吧。”
“是。”
鎮國公府,昏迷七天七夜的姜云,總算是慢慢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后,姜云猛的坐起身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然后朝身邊看去。
“哥,你沒事了吧。”
姜巧巧抱著小黑,坐在床沿,關心的盯著姜云。
“這里是?”姜云朝四周看去,他昏過去最后的意識,便是記得自己的胸膛,被謝易風一劍刺穿,然后玲瓏帶著自己逃走。
“當然是鎮國公府,你是寧逸公主將你救回來的。”屋內的許素問此時剛好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她用打濕毛巾,給姜云擦了擦額頭:“你傷的很重,若不是寧逸公主,恐怕你沒法活著回來。”
“現在是什么情況?”姜云想到自己昏迷之前,還有大量錦衣衛被圍:“武靈府那邊的情況呢。”
聽著姜云的詢問,許素問搖了搖頭:“據說東鎮撫司的錦衣衛在那邊,傷亡慘重,具體詳情,我們還不清楚。”
“你也別擔心了,先好好休息休息。”
許素問有些欲言又止,看著姜云的模樣,若是告訴他,朝堂上下,此時正準備嚴懲于他,也不知道姜云會作何感想。
就在這時,突然間,屋外傳來腳步聲,來者是管家吳馳。
他敲了敲門。
姜巧巧開門后,吳馳看了一眼屋內,小聲的問道:“小姐,姑爺的傷勢怎樣?錦衣衛的李望信大人來了。”
“李大人來了?”
許素問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姜云。
“見見吧。”姜云深吸一口氣,慢慢從床上坐起身來。
李望信此時在鎮國公府下人的帶領下,沉著一張臉,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望信是得到消息,有北鎮撫司的錦衣衛,看到一個女子高手,抱著一個受傷的男人進入了鎮國公府。
他猜到應該是姜云回來了,這才第一時間趕來。
進入院中,姜云也剛好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從屋內走出。
看著李望信有些難看的表情,姜云說道:“素問,你帶巧巧先到別處坐坐,我和李大人聊聊天。”
“恩。”許素問有些擔憂的看了李望信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你這臭小子,傷得怎么樣?”李望信走上前來,圍著姜云轉了一圈,查看了一下姜云的身體狀況。
“李大人放心,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帶去的那些兄弟,傷亡如何?”
李望信面色一沉,深吸一口氣:“死了兩百多人,被王龍芝捉了一百人多人,只有四百多人逃了出來,其中不少都還負傷。”
說到這,李望信眼神閃過一絲殺機,沉聲說道:“錦衣衛多少年了,都沒有出現過如此重大的傷亡,王龍芝這家伙是在找死。”
說完這句話后,李望信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他帶著一件包裹,打開以后,里面有不少衣裳:“你換一身衣裳,跟我走,到我家里暫避一段時間。”
“朝堂之上,禮部尚書苗元星為首的一群文官,不知吃錯了什么藥,聲稱你襲擊六皇子,要讓陛下將你下獄嚴查。”
“啊?”姜云一臉黑人問號,自己襲擊六皇子。
可姜云聰慧無比,思索一番后,很快便大致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問道:“是蕭景齊暗中干的好事?”
李望信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可別小看了這群文官,這群家伙背后都有五大學宮的背景,更何況此事無論怎么算,都可謂證據確鑿。”
“若是讓他們發現你回了京城,必然會不斷上書陛下,請陛下嚴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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