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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六章 蘆城的人先來了

  日游神和夜游神是城隍麾下大將,在陰間也是要登名造冊的。

  它們自然持有陰間衙司授予的“官器”。

  這“勾銷筆”便是其中之一。

  皇明民間有傳說,此寶脫胎于“陰律司”崔判官的判官筆。

  但實際上兩者的作用并不相同。

  夜游神的勾銷筆,主要有三個用處。

  第一個是賞善罰惡,稽查人間奸惡事,將行為人的“功德”勾銷。

  多大的惡事,勾銷多少功德。

  第二個是打開陽間和陰間的“聯系”。

  將巡游途中的各種游魂、陰鬼、惡煞、兇靈等等之物,直接送去陰間。

  第三個則是,如果太過于罪大惡極,就直接將這道魂魄徹底從世界上勾銷掉。

  就是所謂的“魂飛魄散”。

  總的來說,這件陰司官器的功能較多,但威力在詭異時代之前,并不算是特別強大。

  那個時候城隍體系本身,就是整個天庭——陰司構架中,最基礎的一環。

  跟遍布皇明鄉野的土地廟并稱。

  有些小地方甚至會將兩者合一。

  但是到了如今這年月,陰間權柄大增,這“勾銷筆”在陽間的能力就非常強悍了。

  許源和喜叔等人都在認真研究,這究竟是不是“勾銷筆”,畢竟喜叔也只是猜測。

  而鐘蝶和老鄭,卻是看都不看這筆一眼。

  許源的注意力全在“勾銷筆”上,原本封著這支筆的那鐵筒,就被丟在了旁邊的地上。

  老鄭剛才排在了鐘蝶后面,現在卻是敏捷的好似攀崖靈猴一般,第一時間“噌”一下竄上來,一把搶到了一半的鐵筒。

  拿在手里仔仔細細的觀察研究起來。

  鐘蝶沒想到這家伙一把年紀了,居然從自己這樣一個小姑娘手里搶東西!

  被老鄭搶走了一半,就只能拿著另外一半也仔細研究起來。

  嘴里抱怨著:“本姑娘還是高估了匠修的下限…”

  周雷子咧嘴就笑了:“這話說得,連你自己也罵了進…”

  狄有志趕緊捂住這夯貨的臭嘴。

  你可別再說了,人家是馮四先生的學生,大姓出身,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嗎?

  “呸呸呸!”周雷子扯開老上司的手,怒罵道:“你剛才撒尿沒洗手!”

  大福在一邊做出惡心心的樣子,學著周雷子:“呸呸呸!”

  老鄭和鐘蝶很快就各自有了結論:“這是一件非常高明的匠物。”

  “奇思妙想、制作精良。水準并不算很高,但設計者的水準…”

  鐘蝶想了想之后,給出了一個違心的評價:“只是略遜于我的老師。”

  但實際上,鐘蝶覺得,設計者的水準并不遜色于馮四先生。

  也就是說,設計這鐵筒匠物的那一位,也是一位上三流匠修!

  鐘蝶至少嘴上是不愿意承認,外人比自己老師強。

  兩人飛快的探討起,這件匠物的料子搭配中的“君臣相輔”,諸多精妙的煉造手法,以及天馬行空的煉造思路。

  雖然并不能完全領悟其中的精妙,但這種互相討論,也讓兩人受益匪淺。

  然后兩人一起開始總結:

  “這東西用的各種料子,本身的水準并不高,也不算特別珍貴。但是組合煉成了這件匠物,卻達到了驚人的效果。”

  “這東西的作用是,在鐵筒內部,形成一個絕對和外界隔絕的空間。”

  “而且匠物本身的水準雖然不高,但是格外的堅固。足以保證遭遇強大的外力沖擊,這匠物也不會變形、破損,以確保內部的這個絕對獨立的空間不會被外界的任何力量侵入。”

  兩位匠修你說一句,我接一句,思路非常同頻。

  最后又幾乎是同時發出了一個疑問:“可是做這么一件高明、卻用途單一的匠物,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

  周雷子和狄有志在一旁面面相覷:

  你倆剛才說起這件匠物的各種原理,那么復雜的事情,你們都分析的明明白白——我倆一句話也沒聽懂!

  可到了最后,這個最簡單的問題,你倆都想不明白?

  許源走了過來,手中拿著那只“勾銷筆”,回答他們的疑問:“就是為了保住這支筆。”

  正是因為有了這鐵筒,這支“勾銷筆”才能夠一直完好的保存到現在。

  這支筆極可能是偽村邪祟,還是鬼差的時候,從陰間帶過來的。

  但如果偽村邪祟帶在身邊,亦或是經常和偽村邪祟、甚至是別的邪祟接觸。

  甚至是不和邪祟們接觸,只是在這世間放著,都可能會詭變了。

  失去了陰司官器的身份,而變成一頭強大的物品類邪祟!

  這也是許源現在最大的困惑:偽村邪祟為什么要想方設法的保持這支“勾銷筆”的純粹性?

  它已經詭變了,如果勾銷筆也詭變了,它就擁有了一件強大的武器。

  而根據兩個匠修剛才的討論,至少要馮四先生那種級別的匠修,才能煉造出這支鐵筒。

  又是什么人出手,幫偽村邪祟煉造了這匠物?!

  那樣一位強大的匠修,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許源原本以為,賈宗道索引出來的某些陰謀,目標是占城。

  可現在看來…區區占城,不配成為這種級數的陰謀的主要目標!

  許源感覺脊背發涼,難道一不小心,又牽扯到了什么大事件中?!

  但好在這次,占城中有幾個“大高個”!

  馮四先生、妙妍真人、槿兮小姐,監正大人一脈的幾位重要人物都在占城。

  天塌了由他們先頂著。

  這一次…應該不會像之前在山合縣時,堂堂指揮大人坐鎮,結果卻要靠自己和扶董天王邪祟死戰,力挽狂瀾吧?

  許源在心中小小的蛐蛐了一下自己的老上司。

  但許源心中忽然仿佛有一根琴弦,被無意中波動了,蕩起了一片連綿不絕的漣漪:

  馮四先生、妙妍真人、槿兮小姐他們都是監正大人一脈的重要人物——這種人怎么會同時出現在了占城這種、在南交趾都算是偏遠的地方?!

  許源回憶了一下:這一切的緣起都是槿兮小姐,而槿兮小姐真的只是因為想要模仿“詭異神捕”,追蹤那只邪祟才來到南交趾的嗎?

  許源暗中瞥了一眼槿兮小姐。

  她正夾著雙臂,手掌外翻,跟在大福后面,學著大福的樣子,一歪一扭的走著類似的鴨子步。

  大福轉身來看到槿兮小姐竟然在學自己,伸著脖子嘎嘎朝她叫,抗議!

  “咯咯咯…”槿兮小姐自己笑的前仰后跌,又摸出來一些點心喂給大福:“好大福,我不學你了,咱倆還是要好的。”

  許源暗自搖頭:至少槿兮小姐自以為是追著那邪祟來了南交趾。

  至于說妙妍真人和馮四先生…可就不好說了。

  許源心目中,那位遠在北都的“監正大人”,形象便立刻變得高大幽遠起來。

  許大人這一番心思涌動,身邊人毫無察覺。

  老鄭和鐘蝶得到了許大人的“答案”,也沒有進一步的疑問,一起點頭:“說得對。”

  周雷子和狄有志捂著嘴,互相說著悄悄話:“匠修都是這樣。”

  “說起匠修的技術頭頭是道,思如泉涌。”

  “遇到生活中的其他事情,遲鈍的像大福。”

  而鐘蝶和她師兄,屬于較為另類的。

  他們會在兩種狀態中切換。

  他們是大姓子弟,自幼耳濡目染,對人情世故并非一竅不通。

  但如果開始討論匠修的技術,就會非常順暢的進入匠修的狀態。

  什么時候才能切換出來…那就不好說了。

  許源對兩人伸出手:“拿來。”

  老鄭和鐘蝶都是死死的攥著半截鐵筒。

  “能送給我們嗎?”

  “不行的話我們花錢買。”

  “花多少錢都行。”

  “你開個價。”

  是真舍不得還給許大人啊。

  老鄭恨不得把自己的命賣給許大人,換取這半截鐵筒。

  可惜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是韋家的。

  鐘蝶恨不得…算了,家里已有婚約,不能這么亂搞。

  許源仍舊是毫不客氣的伸著手:“還來。”

  但許大人也并非不近人情:“如果將來本大人不需要這東西了,可以借給你們研究幾年。”

  兩人戀戀不舍,卻懷著期望:“真的?你可要記得自己的承諾。”

  “本官一向說話算數。”

  許源從他們手里扯過了兩只鐵筒,將勾銷筆重新裝了進去。

  而后,許源本想跟喜叔“前輩您判斷錯了,這不是什么勾銷筆”。

  最后還是沒說。

  今日在場的人太多了。

  尤其是韋晉淵幾個。

  根本不用指望他們能夠幫忙保密。

  所以自己手中有一支“疑似”勾銷筆的事情,一定會泄露出去的。

  自己說不是,人家也不會信。

  “先回村子。”許源說道。

  眾人返回平泉村,大福嘎嘎叫了幾聲,它身邊的那一群水鳥,就跟在它身邊一起走了。

  水鳥啾啾歡鳴,終于從良了。

  大福給的許諾極高:跟著我,以后就有吃不完的魚。

  雁群又從樹梢上飛了起來。

  在天空上盤旋,一聲聲的長鳴。

  控訴負心漢,在外面玩也就罷了,還要把人領回來!

  大福昂著頭,對著天空嘎嘎喊叫。

  一再強調你們才是大婦,云云。

  許源有些頭疼,看來在家里挖個水塘已經不夠了,還得給這些大雁們準備住處。

  而且…不能比水塘小,不然怎么顯得出“大婦”的地位?

  以后啊,這家里怕是不得消停,每天各種鳥叫吵鬧。

  本大人連個情投意合的姑娘都無有,自己的寵物卻已經妻妾成群了。

  回到了村子外,時辰也差不多了,許源正準備啟程去偽村出現的位置,小路上,卻有三個人縱馬疾馳而來。

  身上穿的也是祛穢司的官服。

  他們速度不減,到了許源眾人面前,忽然一提韁繩,駿馬嘶鳴人立而起。

  原地轉了幾圈,才落地停住了。

  許源等人不由得皺眉。

  三人為首的是一個錐子臉、細長眼的女人,約么二十多歲,穿著祛穢司巡檢的官服,身后一男一女都是普通的校尉。

  “許掌律?”女巡檢在馬上看著許源,出聲問道。

  許源反問:“閣下又是何人?看著面生。”

  交趾南署的巡檢、掌律,許源基本都見過,這些人不大可能是麻老大人派來的。

  女巡檢翻身下馬,身手還是很敏捷的。

  她對許源一抱拳:“在下蘆城陳通掌律麾下,巡檢董代云。”

  蘆城?許源心中微動。

  “董巡檢此來,所為何事?”

  “我們去了占城署,得知許大人在此,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有件大事要同大人商議。”

  董代云的神情有些冷肅,瞥了旁邊的眾人一眼,再說道:“還請許大人摒退左右,此事機密,不可讓閑雜人等知道。”

  韋晉淵嘿的一聲笑了出來。

  董代云立刻怒目而視。

  許源便指著韋晉淵說道:“這位是內閣輔臣韋士奇大人的公子,韋晉淵。另外四位,都是他的隨從。”

  而后專門介紹了一下喜叔:“這位前輩,乃是四流法修。”

  董代云神情大變。

  剛才倨傲、憤怒的樣子蕩然無存。

  “呃…”她支吾了了幾聲,最后還是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解釋道:“小女子并不知道公子的身份,多有冒犯,還請公子恕罪。”

  說著,她竟是對韋晉淵做了一個萬福。

  許源險些笑出了聲。

  剛才這位女巡檢,在自己面前,可以表現的“英姿颯爽”。

  對自己是抱拳的。

  現在面對韋晉淵,竟然“扭捏”起來!

  韋晉淵理都懶得理她。

  董代云有些尷尬,但又自顧自的解釋:“既然是內閣輔臣的家人,自然不算是閑雜人等,而且這位前輩高達四流,乃是我們此次任務的絕大助力。”

  她便又向槿兮小姐等人望去。

  槿兮小姐天生麗質,她就很不喜歡。

  但她不敢輕易開口。

  想到韋晉淵的身份,就懷疑這么漂亮的女子,多半是和這位貴公子有關系。

  她內心非常厭惡這一類的女人。

  因為她從未受到過任何貴公子的青睞,但皇明的普通男子喜歡她,她又覺得對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如果韋晉淵身邊沒有這個女子,董代云覺得自己有機會!

  “請問這位小姐…”董代云很謹慎詢問:“是韋公子的家眷?”

  韋晉淵頓時覺得董代云順眼了不少。

  但未十冷冷說道:“休得胡言亂語!我家小姐冰清玉潔!”

  董代云便瞥了一眼許源:不是韋晉淵的那就是許源的。

  據說此人是出來辦案的,卻還帶著女眷?

  哼哼,也不過時打著辦案的名頭,花著公家的錢,帶著女眷出來游玩罷了。

  也可能是為了專門討好韋晉淵。

  董代云的頂頭上司,蘆城掌律陳通,今年三十四歲。

  在祛穢司南交趾方面,一直是有“年輕有為”的聲譽。

  董代云來見許源,縱馬疾馳直至面前,破顯得不夠尊重,原因也就可想而知了。

  董代云見許源攀附韋士奇大人公子,就又猜測許源能有今日成就,便是因為背后有靠山支持。

  董代云分外嫉妒:我為何攀附不上?

  既然不是韋晉淵公子的家眷,董代云也就不用客氣,冷冷道:

  “這幾位…還請回避一下。”

  她趕人趕上癮了。

  然后發現,對方竟然又是根本不理會自己。

  便又覺得受到了“羞辱”。

  董代云把臉往下一拉:“幾位,難道還要本官親自動手趕人嗎?”

  許源剛才主動介紹了韋晉淵,現在卻緘默了。

  韋晉淵是囂張公子哥,你跟別人說他爹是誰,他會很高興。

  但槿兮小姐身份敏感,許源不會輕易泄露。

  槿兮小姐仍舊是不搭理她,跟大福玩的很開心。

  未十冷笑一聲:“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董代云滿面寒霜,已經把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正要在說話的時候,許源不能不攔著了。

  再不攔著,那就是故意縱容董代云冒犯槿兮小姐。

  “董巡檢。”許源忽然開口,肅聲道:“這幾位身份非同小可,而且在本次案件中,也提供了關鍵的幫助,他們不是閑雜人等!”

  “真的嗎?”董代云冷笑一聲,帶著明顯的質疑。

  許源的眼睛瞇了起來,身上寒意升起。

  這個董代云如此的愚蠢,她在陳通手下,是怎么升到了巡檢的?

  可惜此時許源身邊,沒有向青懷也沒有嚴老,沒有人能告訴他,董代云是陳通的小姨子。

  而陳通在蘆城是出了名的懼內。

  懼內雖然不是什么好名聲,但在皇明也很常見。

  兩百多年前,皇明大將戚虎懼內那是出了名的。

  既然董代云不識好歹,許源也就不必再給留她什么臉面了。

  “本官說是那就是!你區區一個蘆城巡檢,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敢來質疑本官的話?!”

  董代云在蘆城,什么時候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當即勃然大怒…按在佩刀上的手用力握緊了!

  卻忽然,就見董代云來的路上,咚咚咚的傳來一陣沉重而密集的腳步聲。

  灰塵飛騰。

  “大人!”紀霜秋的聲音從灰霧中傳來:“這女人來衙門里找您,就態度蠻橫,十分的倨傲!

  我們商量了一下,老夫人讓我跟小八來給您報個信!”

  她跟郎小八,仗著武修強悍的體魄,一路狂奔而來。

  終究還是比董代云慢了一步。

  許源冷冷道:“的確蠻橫倨傲!”

  紀霜秋大怒:“潑婦安敢冒犯我家大人!”

  說著,便毫不客氣的一拳轟了出去!

  許源這次出來,故意將紀霜秋和郎小八留在衙門里修煉,是因為紀霜秋快要晉升了。

  妙妍真人贈與的《天星墜》非常關鍵。

  郎小八在武修上的天賦,比起紀霜秋差遠了。

  郎小八靠著機緣巧合,僥幸比紀霜秋提前一步小成了這門武密。

  但紀霜秋小成之后,卻是有更多的感悟,觸摸到了升流的門檻。

  昨日,紀霜秋正是成為武修七流。

  這一拳轟出來,隔著一丈多遠,便是一記“天星墜”。

  董代云半年前,勉強成了七流,才晉升為巡檢。

  但論起打架,董代云絕不是紀霜秋的對手。

  這一道武密的水準極高,速度真的是快若流星,力道也真的如隕星墜地。

  董代云在蘆城的時候橫行霸道習慣了,面對許源還有那么一點點的收斂。

  但她絕想不到,區區一個檢校,竟敢對自己出手!

  只是一愣的功夫,“天星墜”就已經到了面前,再想躲閃就來不及了。

  嗖——

  “天星墜”重重的轟在了董代云的胸口上,將她捶的凌空向后飛了一丈,重重落地又滑出去一丈多!

  紀霜秋架著膀子,拎著兩只銅錘般的拳頭,咚咚咚的又朝董代云追去。

  許源沉著臉不說話。

  紀霜秋再一步跨到了董代云身前,拳頭已經高高揚起——

  董代云面如土色,也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還是被嚇得,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

  “夠了!”

  許源這才開口,喝了一聲。

  紀霜秋的拳頭打到一半停了下來。

  距離董代云的錐子臉,不過半尺的距離。

  強悍的拳風將董代云的頭發吹得向后飄去。

  “陳通的手下不知禮數,咱們占城可不能跟他們一樣。”許源似乎很兇惡的瞪了紀霜秋一眼:“滾回來!”

  “是!”紀霜秋乖乖退下。

  許源甚至連個表面的、讓紀霜秋的道歉都沒有。

  槿兮小姐似乎還在跟大福玩,卻是悄悄瞥了這邊一眼,嘴角的弧度有些壓不住。

  許源背著手,走到了董代云身邊,冷聲問道:“陳通讓你來,究竟有什么事,快說!”

  董代云驚魂仆定,懷恨在心!

  但挨了打、就老實了。

  終于明白這陽世間,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她姐夫、和她姐夫的手下一樣,處處讓著她。

  她決定不吃眼前虧。

  “蘆、蘆城那邊,我姐夫…經過了縝密的偵查…”她結結巴巴,說這話,就吐出一口血來:“…終于發現了,當年滯留濁間的那批陰差的線索。”

  “我姐夫推測,當年的蘆城城隍已經詭變!”

  “它往陽間、陰間,都送出了奸細,似乎是在謀劃一場巨大的陰謀。”

  “咱們陽間,這個陰謀可能涉及到蘆城、占城、蓮城等處。”

  “姐夫派我來,命…希望你們聽從調度,由他來統一指揮,誅滅陰差邪祟,拯救三城百姓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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