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蕩先生回了最高的石室中,便跪下來道:“請陛下責罰。”
古尸女帝冷哼一聲:“你對這些狐朋狗友,還真是大方!”
“我對他們多大方,就對陛下多專情。”
“哼。”
這件事情,就這么揭過了。
許源若是向古尸女帝求取《化龍法》,古尸女帝必定以此拿捏許源,逼他做出些成果,才一部分一部分的賞賜給他。
許源才會暗中求飄蕩先生幫忙。
飄蕩先生這次是真的幫了大忙。
許源這次鬼巫山之行,大費周章又付出了許多代價,收獲卻只有一部《化龍法》。
但許源也十分滿意。
世子妃所知的化龍法部分,只能修到四流。
但對于許源來說已經足夠了。
和田靖分別,許源返回占城。
悄然和郎小八將身份換了回來。
而后郎小八就報告:“大人,高大人前幾天被世子妃請走,到現在都沒回來。”
許源微頷首:“知道了。”
許大人料到了,高萬麗回來的會比自己晚一些。
自己對鬼巫山很熟悉,而高萬麗掉進了河里,不知會飄到哪里,肯定比自己慢。
而后許大人去看望了一下王嬸和后娘。
林晚墨還在閉關。
還在為許大人煉造另外那件匠物。
王嬸看到許源安全回來,悄悄松了口氣,也沒問阿源究竟做什么去了。
郎小八和大人一起來的,悄悄將心臟還給了王嬸。
許源陪著王嬸說了會話,便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這次鬼巫山之行也是頗為耗費心神,許源精神上有些疲憊。
睡了一覺起來后,許源便開始鉆研《化龍法》。
這法和一般法修的法大不相同。
因為它是將整個生命,轉化為了另外一種生命形態。
而龍的生命形態,比人高出了許多個層次。
許源將《化龍法》細細研讀了好幾遍,也是感慨:若單純從修煉的角度來看,《化龍法》稱得上一聲“難比登天”!
從入門開始,每一步都是一次生命形態的轉變。
可以說只要入門,就已經不能算是“人”這種生命了。
其中難度就可想而知了。
皇明有許多修煉《化龍法》的家族,他們能夠不斷地修煉有成,不是因為他們的子弟都是天才。
而是因為運河龍王除了賜下《化龍法》之外,還有詳細的修煉細則。
詳細到每一步該如何去做,升水準的時候又要如何應對。
便是連每一步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情況,都給出了解決方案。
家族要為子弟們的修煉,做足大量的準備。
可以說每一個修煉化龍法的子弟,都是家里用人力物力,硬生生堆出來的。
即便如此,也還有許多失敗者。
許源現在還不能算是真正修煉了《化龍法》。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許源并不想變成那種不人不龍的怪物。
便是最后修到了一流水準,就算是真龍了嗎?
世子妃的這大半部《化龍法》中沒有答案。
而許源是持懷疑態度的。
但是《化龍法》的水準不能提上去,就沒辦法幫助家里。
許源仔細研讀《化龍法》,便是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
倒是真有一個想法:將伏重九的龍珠,和皮龍結合。
自己的意識沉入皮龍中。
以皮龍這個“替身”來修煉化龍法!
似乎是非常契合,但若是失敗了,珍貴的皮龍替身也就毀了。
伏重九的龍珠也毀了。
還要消耗掉許多珍貴材料,自不必多說。
所以許源沒有貿然行動,一直在思考、推演。
到了第二天,許源先把《化龍法》的事情放下,將苗炎和郎小八喊來:“之前讓你們滲透漕幫和漁幫的事情,做得如何了?”
許源曾吩咐苗炎,讓他在漕幫中安插幾個眼線。
苗炎立刻道:“已經混進去四個人了,其中一個人,已經成了漕幫中一個小頭目。”
許大人頷首:“好,本官有些事情要你們去做。”
答應古尸女帝的事情,許源不會太努力,但也要表現出一些“正在推進”的姿態。
而且許源早就想收拾漁幫了。
這幫家伙竟敢豢養邪祟販賣!
當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許源吩咐了一番,郎小八和苗炎就去做事了。
許源這邊,看了一下今日并不禁夜行,便安靜等到了傍晚。
而高萬麗還沒有回來…
入夜,許源出現在了小西廟老集。
沒有閑逛,直奔張老押的店鋪。
張老押正坐在店里,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品著茶、抽著煙。
身邊還坐了幾頭詭異。
他新雇了個店伙計,卻是個機靈的雙面小鬼。
正臉是猙獰的青苗獠牙,背臉卻是個滑稽笑面,很像是戲劇里面的“白臉”,但更加滑稽些。
因為是開門做生意,便常以背臉見人。
張老押也是頗有手段的人物。
他在老集上重新出現,便有些邪祟來尋釁,想要霸占了這一處產業。
化為了陰兵的張老押沒什么畏懼,幾個回合下來,他這鋪子不但沒有被搶走,反而是張老押又多了老集上西頭的一座小院。
改一改,也能新開一家小店。
這院子張老押從未跟許源提起過。
張老押不改商人本性,就覺得這是我憑本事掙來的,里邊沒有許源的份兒。
卻刻意地不去想,他本身就是許大人的陰兵。
便是置辦下富可敵國的產業,又能有什么用呢?
張老押現在是陰兵,陽世間的許多東西再也無法享受。
但他偏偏欲望爆發。
有點像是…太監沒了那東西之后,對于權勢、財富等的欲望就會忽然膨脹。
張老押能抽煙,便不計價錢,買來了最昂貴的煙草。
而茶也是老集上能買到的最好的。
他不能喝,但是能聞香味。
這些錢,當然都算在了鋪子運營的成本中。
張老押平時就在鋪子里泡茶抽煙,周圍幾家店鋪的老板,無事的時候,便會來蹭些煙和茶。
他鋪子里,倒是經常挺熱鬧,詭氣很旺。
今日便也是如此,他正跟幾個詭友抽著煙閑談,忽然見到許大人進來,趕忙起身來,給幾個邪祟使眼色,快走。
邪祟們往地上一鉆,就消失了。
許源掃了一眼桌上的煙和茶,并未說什么,只是道:“跟我到后面來。”
張老押吩咐雙面小鬼照看生意,就立刻跟著許源到了后面的廂房里。
許源開門見山問道:“店里可有龍屬的料子?”
張老押一愣,下意識想要問你要這一類的料子做什么,卻被許源的眼神逼了一下,便把問話咽了回去。
“沒有,我們進貨得靠您啊。”張老押說道。
店里有什么料子,您心知肚明啊。
許源便又問:“這老集上能買到嗎?”
張老押想了想:“聽說陰陽齋前段時間剛進了批貨,我去問問。”
“我等你。”
張老押就去了。
許源一聽是陰陽齋就不想出面。
上次把對方得罪狠了,陰陽蚺想必不大樂意見到自己。
張老押動作很快,不片刻就回來了,道:“還真有一件,是一頭已經生了龍角的老龜的殼子。”
“買下來。”
那老龜已經是五流邪祟,這料子不便宜,但許源發話了,張老押只好去買下來,錢花的他一陣肉痛。
許源撿了幾種這段時間收獲的,自己用不上的料子和匠物,一并給了張老押:“放在店里賣。”
有了新貨,張老押精神一振:“好咧。”
許源便拿著那龜殼出了小西廟老集。
找到了一件龍屬的料子,但許源還沒有下定決心,用皮龍來修煉《化龍法》。
回到署衙后,許源睡了半夜,天亮起來,又拿出《化龍法》仔細鉆研。
一晃就到了中午,許源出來吃飯,問了一嘴:“高萬麗回來了嗎?”
“還沒有。”
許源心里泛起了嘀咕,高萬麗不會死在鬼巫山里了吧?
你好歹也是堂堂六流!
她水準擺在這里,許源才放心讓她自己回來。
她要真死在鬼巫山里,田靖那場戲就白演了。
到了半下午,于云航忽然來報告:“大人,高副掌律回來了。不過…”
于云航忍著笑,欲言又止。
“怎么了,說呀。”
“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似乎是…沒臉見人啊。”于云航很沒口德的說道。
許源悄悄松了口氣。
高萬麗回來了便好。
她要是真的回不來…也就沒有人將殺死世子妃的兇手,乃是銅棺崖邪祟的消息,傳回湘王府了。
湘王府就不會派人報仇,去找古尸女帝的麻煩,進而讓古尸女帝無暇顧及自己。
也沒人告訴伏家,偷練化龍法的并不是他許大人…
許源便出來去找高萬麗,準備虛假的關心一下,其實是想搞清楚她為何回來的這么晚。
高萬麗整個人陰沉沉的。
衣服裹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帷帽,帽檐周圍一圈垂下黑紗,而不是常見的白紗。
白紗擋不住臉,旁人隱約還能看見。
高萬麗氣悶之極。
她掉進河里,被那些冤魂厲鬼啃噬,傷疤遍布全身,也包括了臉上。
一張臉全毀了。
本來就不漂亮,現在更沒法看了。
她在鬼巫山中兜兜轉轉幾天,迷路了好幾次。
這中間被邪祟襲擊的次數都記不清了。
那些邪祟并非都是貪食血肉的,手段是稀奇古怪。
高萬麗的魂魄,被一條從半空中垂下來的怪舌,永久的舔走了一塊。
而高萬麗自始至終都沒搞明白,那怪舌是從哪兒來的!
憑空出現在半空,然后又縮回了虛無中!
她的兩只腳,被一頭穿著鮮艷華美壽衣的猴子,變成了兩只豬腳。
她的身體也染上了一種古怪的癆病。
好不容易才從山里出來,找到了官道上,攔住一只車隊,想搭車回占城。
結果把車隊嚇得奪路而逃。
“山里的邪祟下來了,快跑——”
高萬麗怒火沖天,取出一只小小鐵皮青蛙匠物,擰緊發條丟出去。
鐵皮青蛙一蹦十幾丈,追上那車隊,張開口來——這張口便在半空中映射出一張五丈大口!
鐵齒森森!
咔嚓一口將一輛車和車上的人全部咬成了兩半。
鮮血噴濺。
那些倒霉的商人,被咬斷了身體,便如被腰斬了一般,痛苦的凄厲慘叫,一時間卻沒有馬上死去。
鐵皮青蛙圖滅了這個車隊,高萬麗才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很滿意的將鐵皮青蛙收回來。
這玩意兒是她當年接觸到的,第一件西洋造物,她非常喜歡。
也是她成了匠修之后,親手煉造的第一件匠物。
覺得比皇明所有舊匠的匠物都好!
鐵皮青蛙鼻孔一直在吸,將所有人被殺后的冤魂,吸入了自己體內。
這是鐵皮青蛙的“使用代價”。
而后,高萬麗挑了一匹馬,騎上了返回占城。
她沒敢直接回署衙,而是先去找了自己的手下,先洗浴一番,換上了衣服,把全身包的嚴嚴實。
而后寫了一封密信,讓手下火速送出去之后,這才回了衙門里。
那密信當然是向上報告,世子妃和十七叔之死。
高萬麗一定要全力坐實:兇手便是藏在鬼巫山中,正是那偷練了化龍法的賊子。
因為如果不能讓湘王府和伏家相信這一點,那么她身上的嫌疑就會飆升。
一大幫人一起進入鬼巫山,卻只有你一個活著回來了?
你的實力可能不足以殺死世子妃和十七叔,但誰知你是不是和山中的邪祟勾結了?
甚至你背后的高家支持你了!
高萬麗當然不知道,這恰恰是許大人想要造成的局面。
“高大人…”許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高萬麗正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怔怔的出神。
這一次的事情…太大了呀!
高萬麗總覺得自己怕是不那么容易洗清嫌疑。
現在她甚至沒有心情去仇恨許源了。
滿腦子想得都是鬼巫山的事情。
“許大人請進吧。”
許源進來,看到高萬麗的樣子,也是險些沒忍住笑出來。
“高大人不聲不響的失蹤幾天,總要給衙門里一個交代吧?”
高萬麗心情極差,結果這許狗上來就責問自己。
高萬麗當場就想罵回去,關你屁事!
但又一想…自己如今處境艱難,算了,不要再樹敵了。
高萬麗沉聲說道:“世子妃相招,命我陪同…有些秘密不方便說,許大人不必再追問了,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許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已經看明白這女人為何回來的這么晚了。
雖然身上裹得嚴嚴實實,但有些傷勢還是藏不住的。
高萬麗雖然是六流,可是這種大姓世家的子弟,從小養尊處優,從未獨自進入過任何化外之地。
孤身在鬼巫山中,吃了許多苦啊。
吃得好、下次再多吃點。
許大人出門的時候邁著八字步,開開心心的回去繼續鉆研《化龍法》去了。
但傅景瑜找了過來,懇切的勸誡許大人:“衙門里的公文,你應該親自過目,不能全都讓我幫你處理。”
傅景瑜本應在南城巡值房,但這段時間都被許源抓到署里。
所有的公文、案卷,全都塞給他處理。
許大人的大印,也放在他那里。
傅景瑜來處理這些公務,許源非常放心。
并自認為,這是人盡其才,乃是高明的御下之道。
許源從諫如流,表示你說的有道理,但本官不打算改正。
傅景瑜對此實在無可奈何。
打發走了傅景瑜,許源又將自己用皮龍修煉化龍法的方案,反復推演了幾遍。
“有七成的把握…”許源斟酌著:“時間不等人,半年時間提升到五流,并非易事!”
于是便做下了決定,這個險是要冒的。
這世上又有什么事情沒有風險呢?
況且便是失敗了,損失了皮龍和伏重九的龍珠,雖然十分可惜,但畢竟只是外物,于自身安危無礙。
但許源沒有馬上行動。
世子妃死了,這么大的事情湘王府和伏家必定會馬上有所反應。
而用皮龍修煉《化龍法》,需要閉關。
多久才能出關許源也不能確定。
如果湘王府的人來調查世子妃之死,自己卻閉關了——有些可疑啊。
世子妃死亡,也就意味著又有一份《化龍法》丟失。
湘王府的人必然會懷疑:你是不是修煉化龍法呢?
許源也并沒有等太久,第二天上午,朱展雷就來了。
他是一個人便裝偷偷跑來的,跟許大人通風報信:“出大事了,我來知會你一聲。”
“世子妃死在了鬼巫山中!”
“運河衙門里已經炸了鍋,不光咱們占城,羅城那邊也受了牽連。”
“我三姐也帶人過來,協助調查這樁大案。”
“苗禹一大早就被喊去了碼頭上,我也得趕快過去。”
朱展雷說完就趕緊走了。
許源并不意外,但是表面上假裝不知道。
在衙門里按部就班的上值,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功夫,郎小八便來報告:“大人,高萬麗被人叫走了。”
許源點點頭,拉住郎小八道:“漁幫那邊的事情,暫停一下,碼頭上最近…太亂。”
“屬下明白,我這就去通知苗炎。”
到了下午的時候,各種消息傳來。
運河衙門交趾河監,親自從順化城趕來。
帶來了整整四個營的河道兵!
山河司交趾指揮親自趕來,帶來了包括朱展眉在內,掌律、巡檢等九人。
另有校尉五百!
涉事的占城河監、高萬麗,都被反復訊問。
就連高萬麗手下的盧先生、江先生等,也沒有逃過,直接被下了大獄。
許源表面不在意,暗中卻密切關注碼頭上的形勢發展。
結果兩個時辰后,天快黑了,向青懷從羅城風塵仆仆而來。
一進占城署,向青懷便將許源拉進值房,關上門沉聲道:“指揮大人命我專門趕來,想要問你一句:世子妃的事情,于你有關嗎?”
許源苦笑一下,攤手道:“怎么可能!世子妃死在了鬼巫山里,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衙門里,連高萬麗都可以給我作證!”
許源故意神色一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壓低聲音道:“那兩次刺殺,是世子妃下的手?”
向青懷連連擺手:“并非如此。你那兩次刺殺…”向青懷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道:“反正你心里有數就成,我們也沒有證據,而且你多半也抓不到什么切實的證據。”
麻天壽也猜測是世子妃下的手。
占城就這么大,城內城外各方勢力也是有數的。
能連續兩次,派出那么多強修刺殺許源…除了突然來到占城的世子妃,還能有誰?
這幾乎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但你沒有證據,要是敢胡說,就是誹謗啊。
麻天壽知道許源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所以聽說世子妃死了,嚇了一跳趕緊讓向青懷來詢問許源。
是真擔心許源暗中下手。
本來想讓嚴老來,但老人家年紀實在大了,就換了向青懷。
向青懷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許源指著外面:“你去隨便找個人問問,我一直在署里,兢兢業業的辦公。”
向青懷就擺了下手:“不是你就好。指揮大人讓我來,還有一個原因,運河衙門那邊已經跟老大人通過氣了,這次讓我們全力配合山河司。”
許源一瞪眼:“我們配合他們?憑什么?”
向青懷嘆了口氣:“事情太大了啊,指揮大人的意思是,這個時候咱們要低調,運河衙門那邊讓干什么,咱們就干什么,別給他們無端生事的借口。
上邊…”向青懷往上指了指:“很有幾位大人震怒,據說連陛下都知道了此事。”
許源點頭:“那行吧,咱們低調。”
“最遲明日,運河衙門那邊,便會召你過去,我陪著你。”
正說著呢,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叫嚷聲:“誒誒誒,你這鵝怎么如此之兇!”
許源從窗戶往外一看,院子里大福正張開翅膀,追著朱展雷猛啄。
朱展雷抱著頭捂著臉,卻露出了屁股,被大福狠狠啄了一口。
“嗷——”朱展雷一聲慘叫,一頭撞開門摔了進來。
許源趕緊攔住后面的大福:“好了好了,他不敢吃你的。”
大福極為記仇。
朱展雷疼的齜牙咧嘴:“不吃、不吃,以后絕不敢再胡說了。”
大福趾高氣揚,嘎嘎叫了一聲走了。
許源招呼朱展雷:“你怎么又來了,快坐。”
朱展雷屁股剛一沾凳子,就又是“嗷”的一聲跳了起來。
太疼了。
許源和向青懷都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朱展雷。
“大福可是啄到了你的…”
朱展雷矢口否認:“絕沒有!你這鵝不對勁,怎么會這么疼呢。”
他用手摸了一下屁股上被啄的地方,立刻又疼的齜牙咧嘴。
“你幫我看看,是不是腫了。”他轉過身去。
許源和向青懷一起擺手轉過臉去:“絕不看!”
朱展雷的屁股上,衣服被啄出來一個窟窿。
朱展雷暗罵了一聲,轉身來:“罷了,我不坐了,有些消息來告訴你,說完我就走。
運河衙門那邊本來下午就想喊你過去,結果卻查出來世子妃兩次派人刺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