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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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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如水。

  滄浪江上波濤舒緩,映出鱗鱗月光。

  自打回了松河府舊地,孟淵只見了三小姐一面,也未去細究城中變化,未與陳守拙問政,甚至都沒抽空去指點指點鐵牛和張蛟。

  除了會一會舊友,便是與聶青青纏綿床榻。

  這倒并非是孟淵貪戀男女之情,而是知道未來之路艱辛,下一步可能就要面對此生最大的兇險了。

  胡倩在前引路,香菱鉆到她衣襟中細看究竟,還不時給出評價。

  這胡倩似長高了些,胸前更顯出幾分規模,她嘰嘰喳喳,說什么明月姑娘不知去了何處,然后又說沖虛觀四子爛泥扶不上墻,整天只知混吃混喝。

  “小騸匠,你跟大媳婦發了兩天騷,咱去我老家看一看豬大嬸的孩子吧!”香菱從胡倩衣襟中露出個腦袋,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獨孤同學也回來了,他說不敢來城里,就去我老家睡大覺了。”

  “明天咱們就去。”孟淵自然同意,也確實懷念去年老鱉坑詩社三人吟詩作對的暢快風景。

  “我也要去!”胡倩連忙道。

  三人說著閑話,一道入了山門,過了層層守衛,便又來到應如是的居處。

  這會兒天已大黑,值守之人已經從鐵牛換了傅翠。

  夜間山中清涼,院子的桐樹上掛了一盞燈籠,卻沒點亮。不過月色清明,應如是身著素色長袍,身周有淡淡香氣。

  院中也不見旁人,尋梅不見,明月也不在這里。

  應如是頭發披在腦后,該是出浴不久,香菱本還想攬些活兒干,卻被胡倩提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孟淵,與應如是相對而坐。

  “怎么不讓獨孤亢也見我?”應如是手攏袖中,笑著看向孟淵。

  “他一向膽子小。”孟淵是實話實說,那獨孤亢一直很怕應如是,或是說很怕那些比他能耐高、眼界高的人。

  當然,解開屏是例外,因為獨孤亢覺得解開屏沒架子,還會引人向善。

  應如是笑了笑,果然不再多問,反而一直盯著孟淵看,道:“我聽胡倩說,這兩日你見了故交后,便沉迷床榻。”

  她很是好奇,問:“青青還沒懷上孩子?”

  孟淵和聶青青從去年就已經在聶延年的眼皮子底下開始了,到了神京后也沒停,可聶青青還是沒動靜。

  之前在蘭若寺時,孟淵還曾向玄機子問道,老道長為孟淵把脈,卻說不用著急,乃是時機未到,兼且孟淵進益太快之故。

  后來孟淵還厚顏無恥的請小尼姑素問把脈問診,人家也沒沒事,不必著急。

  在香積之國時,孟淵和明月貪婪,日夜不休,但是明月事后都用玉液逼了出來。

  “三小姐有什么好法子?”孟淵好奇來問。

  “陰陽之道罷了。”應如是乃是道門子弟,修的是道家之術,“回頭讓趙靜聲尋幾本師兄的藏書給你,按著上面來就是。”

  “多謝三小姐!”孟淵真誠垂首。

  應如是見孟淵這個模樣,她也微微點頭,“子嗣事關重大,不過你年輕,不必如此著急。”

  孟淵應了下來,見應如是不愿多談,就岔開了話,道:“我聽說獨孤熒在外交通義軍,她是三小姐的人?”

  應如是微微搖頭,道:“她與我只是志同道合,心意一致,她只為她自己做事。”

  “她如今在何方?何時回來?”孟淵與獨孤熒數次狼狽為奸,還挺想見一見這個愛著紅斗篷的嬌小女子的。

  “不知道。”應如是搖頭。

  “那三小姐深夜相召,不知何事?”孟淵問。

  “王二來了信,讓你早些往神京去。”應如是取出一封信,遞給孟淵。

  夜色清明,孟淵接過信來看,確是王二字跡,其中也沒多說什么,只說她心氣不足,想要尋一武人赴京斬妖,若是李唯真能去最好,若是不然,就讓孟淵去。

  這信里雖然沒有明說,但其實就是讓去神京殺青光子。若李唯真去,那想來不難;可若換了孟淵,便如李唯真殺無生羅漢一般,事成后世間就能再添一三品武人。

  若是不成,那也不必多說。

  “你怎么看?”應如是笑著問。

  “不入絕境,不得真經。”孟淵意志堅定,斬釘截鐵。

  自入武道以來,孟淵就一直在跟青光子打交道,可到了如今,卻還未能一見,實屬遺憾。

  如今到了四品境界,前仇舊恨,諸般不自在,諸般不自由,正該一刀斬開天地,誅殺碩鼠而成道。

  “好!”應如是見孟淵信心不失,反而斗志昂揚,便撫掌一贊。

  “三小姐可有話教我?”孟淵問。

  “古來就有傳言,說三品武人出,天下必然生亂。亂在何方?非是亂起三品武人,而是天下不靖,世道不寧,而武人有越階殺敵的傳統,如此之下,才有了武人破境的天時和地利,乃至人合。非是亂象叢生之時需要三品武人,而是亂象叢生之間催生了三品武人。”應如是這時出了聲,緩緩道:“這而三品武人要么開一時天地,要么致使亂象更甚,乃至生靈涂炭。”

  “三小姐是說,李唯真應天而生,該他斬妖除魔?”孟淵問。

  “李唯真是武道天才,跟尋常武人不一樣。”應如是微微搖頭,“李唯真懷道骨,讓他斬妖除魔則可,若是做更多的事,他并無此心。”

  說到這里,應如是看向孟淵,目光灼灼,夜色中也可見無盡的期待,“我和熒姑娘,還有更多人,乃至天下,都在等一個新的三品武人,一個如本朝太祖一般,匡扶天下,掃清孽障,再造太平之人。”

  “三小姐覺得這人是我?”孟淵問。

  “不知道,但你是我能見到最合適的。”應如是面上帶著微微笑,“堅毅不群,萬里赴域外手刃仇敵。又兼進境極快,懷悲憫之心,我覺得你可以。”

  應如是指了指天上明月,道:“李唯真一戰成名,天下之人無不傳頌其名號。你若是能與他一般,在神京斬殺光明圣王,儒釋道三家必然垂首,自在佛也不敢稍動。到時你振臂一呼,天下景從。”

  “三小姐如今在松河府做的事,就是在為這件事做準備?”孟淵笑著問。

  “正是。”應如是微微點頭,“如今松河府內外之勢已成,到時你若不成,那自然休提。若是成勢,那這里全都是你的基業。”

  應如是輕輕拂袖,“林宴所言不錯,我能集聚這許多人,卻難長久,日后還要生亂。需得有一中流砥柱,一個值得諸人長久效力之人。”

  她輕輕站起身,往屋中走去,道:“聶青青的肚子不是一直沒動靜么?我來安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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