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看到那蟲潮的時候,便心生涼意,覺得沒什么勝利的機會了。
他快速沖刺,抓住了老狼以及老貓,觸碰到了生命之樹,把靈魂轉移過去。
“龜爺,保護好自己,敵方大軍來了!”
“撤退,不丟人!風緊扯呼!”
他吼了這一句,便以生命之樹為核心,激活了異空間。
這個異空間很大,畢竟生命之樹都快10米的高度了,直徑10米的肥皂泡一樣的結構,比以前大了數十倍,容納的空氣也更多。
因為生命之樹超快的恢復能力,這個小小的異空間,幾乎能永久持續下去。
這一大群金屬蟲子,以驚人的速度沖了過來。
不滅巨龜雖然心底里憤怒,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這么多蟲子的對手,連忙縮殼變成了一塊石頭,進入半休眠狀態。
“居然叫幫手,龜爺饒你一命。”
這黑色石頭的防御力驚人,表面雕文不斷流轉,就算是強烈的酸液也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緊接著,這些蟲子趕到目的地后,居然相互之間廝殺了起來!
帳篷被直接踩爛了,食物被洗劫干凈。
老狼臉盆里的水,自然也被搶劫一空。
就連它剛剛拉出來的屎、尿盆里的小便,也被某個蟲子給吃掉了。
老狼看到這一場景,用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發干的鼻子,似乎顯得有些局促。
它悲傷地嚎叫了一句:“嗷!”
再接下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只被陸遠射爆了水囊的蟲子,成為眾矢之的。
所有的昆蟲都對它發起了兇狠的攻擊。數百只超凡生物,各種稀奇古怪的能力全都招呼了上去,又是精神攻擊,又是毒液噴吐、又是酸液攻擊。
一根根吸管插入它的體內。
它瘋狂掙扎,但沒有任何意義。
那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了下去。
只是一分鐘的功夫,那只受傷了的沙漠螺旋之蟲,便成了一具空殼,就連腦漿都被徹底吸干。
蟲子大軍對著黑色石塊研究了一陣子,發現無處可以下手,終于戀戀不舍地離開。
一直到這時,陸遠才回過神來,心有戚戚地感嘆:“這片沙漠好瘋狂,3級的超凡生物就這樣死了?”
“這才五千多天啊,戰斗力已經通貨膨脹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用開拓者之眼,打量著這些稀奇古怪的蟲子,將它們的信息記在腦海當中。
“2級”、“3級”、“1級”…
這些怪物普遍有著非常厚實的甲殼,除了腹部、關節與復眼部位,勉強算是弱點,其他的地方毫無破綻,就連機槍掃射上去,都沒什么用。
最關鍵的是,它們全都長有極其尖銳的口器,這些口器會分泌出一種強烈的酸液。
常規的盔甲在這口器面前就像紙張一樣,一戳就破。
而且它們的移動速度極快,這些蟲子的身體構造完全適應了沙漠,簡直就是在沙子上飛行。
而不管是人類還是烏龜,在沙子上奔跑都顯得尤為艱難,和蟲子比起來,移動速度是兩個不同的水平。
“打個一兩只倒是馬馬虎虎,這數量多了根本頂不住啊…”陸遠唉聲嘆氣。
一個人的文明就是如此神奇。
有時候,連異象都能單挑!
但現在遇到一大群高戰力的蟲子,又感覺相當棘手。
好在這些蟲子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便四散而逃,隱藏到了沙漠的角角落落。
陸遠分析道:“它們應該是為水而來,剛剛我發了每個人10升水,又是洗澡,又是做棒冰的。”
“水蒸發的有點多,被它們聞到了,結果這些家伙一窩蜂涌了過來。”
“好在這些家伙沒有智慧,且彼此殺戮。”
“如果我遇到了一大群,只要用炸彈弄傷一只,其他的都會去瘋狂捕食,到時候我直接開溜就好…唉,大概也就這樣了。”
老貓點頭認同:“所以最關鍵的還是水,以后必須要小心一些了,拉出的尿得裝到汽油桶里,再用儲物空間收集起來。”
陸遠皺了皺眉頭,勉強認同:“行吧。”
老貓:“大便里也有水,也不能亂拉…最好也要用儲物空間收集起來。”
陸遠就覺得這辦法好變態。
儲物空間中全都是大便和小便,這是鬧哪樣?
老貓搖頭晃腦,繼續說道:“這里的生物都進化出這種本領了,你得做好沙漠足夠大,足夠干旱的心理準備。”
“而且,幾百只超凡生命,數量是不是太多了點?”
“比我們以前觀察到的超凡生命,加起來都要多了。有幾只三級的?”
“33只三級的,61只二級的,還有139只一級的蟲子。”陸遠回答道,“這么大的沙漠,不排除還有四級,甚至五級的昆蟲。”
理論上,五千多天的時間,戰力也不至于膨脹到如此地步。
要是按照這種速度膨脹下去,一萬年之后,超凡生命都能吊打文明了。
突然間,陸遠一拍腦袋,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一定有著某種緣由…才會出現這種現象。”
“最大的緣由是,遺跡!”
“天空之城,一定就在沙漠當中!!”
他愈發激動,大聲笑了起來。
是的,遺跡中的生命體,是遠遠強于正常的盤古大陸的,那是前一個紀元的遺留。
就如同美達文明的遺跡,一開始就有一棵大型食人花,還有天蝎、毒蜂王、巨蛇、母熊之類的超凡生命。
而天空之城所代表的文明,遠遠強于美達文明,周邊的生物更強,也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這下就連老貓都心動了起來。
“證據確實很充足。”
“戰友,你的堅持很有道理。”
不過,一個更大的麻煩擺在了眼前:他們這一行人,如何才能在茫茫然的沙漠中,在大量蟲子的圍剿下,尋找到天空之城呢?
就算把水資源隱藏地再好,一路上也必然會遭受襲擊。
這些蟲子可不友好啊。
陸遠可以贏一百次,一千次。
但這些蟲子普遍都會噴射毒液、酸液,而且隱匿在沙漠當中,不太好偵查。
他只要受傷一次,麻煩就很大…特別是老狼這個家伙,現在的戰力有些拖后腿了,被噴一口,不死也傷。
怎么才能規避風險呢?
這是一個很大的疑問。
過了半個小時,等到外界完全平靜下來后,陸遠解除了異空間。
先是習慣性的檢查了那一堆昆蟲的殼,看看有沒有垃圾可以撿。
很遺憾,被酸液腐蝕后,這些外殼就像報紙一樣,脆弱得可憐,摸一下就碎裂,顯然是沒什么價值了。
“唔…這兩根吸管倒是還行?”
他又“嘿”的一聲,把烏龜變成的黑色石頭搬運到了到了三輪車上。
推著三輪車,暫時遠離了這片可怖的大沙漠。
兩個小時后,黑色石頭的外殼,一塊塊剝落,不滅巨龜重新復活,只是體型又縮小了那么幾厘米。
多愁善感的烏龜,回想起剛剛的經歷,猛龜流淚:“天殺的蟲子,突然襲擊。痛死爺了,為什么受傷的總是龜?!”
老貓冷漠地說道:“伱再哭,水蒸氣大量蒸發,蟲子又要跑過來咬你!”
不滅巨龜連忙用爪子抹去眼淚,用舌頭舔得干干凈凈。
為了安慰這個肉盾,陸遠給了它一百顆小小的石榴:“龜爺真是戰力無雙,開了鎖血掛。”
“要是我們被叮上幾口,幾條命都丟掉了。”
那亮晶晶、紅潤潤的小果子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再加上陸遠這家伙說話又好聽,不滅巨龜很快就忘記了剛剛那一茬。
“兄弟,不是我埋汰,你被叮一口還真的會死…快拿個瓶子,快,我把毒液擠出來了!”
巨龜哼哧哼哧地嚎叫:“痛痛痛!”
在它的脖子處,裂開了一道傷口,渾濁粘稠的液體不斷往外流,怪惡心的。
陸遠立刻用一個玻璃瓶把這些液體接住,老半天才裝了大概一杯子的分量,其中還混搭著老龜的膿水。
一種強烈的唯心毒素:擁有獨特的溶解能力,不管是金屬還是骨頭都能溶解。(劣等級·天然奇物)
“也算是好東西了。”
就這樣吵吵鬧鬧間,大伙找了一塊荒地上的大石頭,在背陽面乘涼休息。
大家都顯得很憂愁。
現如今,最大的難題不是水,而是…如何在蟲子大軍的圍剿下,尋找到天空中之城。
一次失誤都不能有。
這個容錯率,顯然還是太低了。
“我仔細琢磨了一下,第一個方法是搞個熱氣球,飛到天上去。那些蟲子大部分都不會飛行,不至于來攻擊我們。”
他手頭有里澤人贈送的熱氣球,用發電機電解水,產生的氫氣能夠為熱氣球充氣。
“大概能飛到兩千米的高度。”
不過這個方案也有點小問題。
一方面是這鬼地方的沙塵暴有點大,沒辦法控制熱氣球的方向,只能隨風飄蕩。
另一方面是熱氣球中的氫氣會不斷流失,他們的能源和水都相當有限,到時候飛不起來掉進沙漠當中,他們一群人又要被蟲子圍攻。
陸遠很樂觀地說道:“這個方案也有好處,在兩千米的高度眺望遠方,視野會很大,說不定立刻能尋找到呢?”
“不妥當,真的不妥當。”
老貓搖了搖頭:“電解水需要消耗的燃油可不少,消耗的水資源也不少。”
“你不能指望沙塵暴,把你吹倒天空之城。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吧。”
“那就第二個方案,精神震懾。”陸遠在沙地上畫了一個圖案,“我的驢頭面具,蜘蛛盾牌,都有精神震懾的效果。”
“但究竟多有用,是個未知數。”
驢頭面具是損壞殘缺的,如果修好的話,威能不凡,震懾這些蟲子不成問題。
他很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當前的技術水準,確實沒辦法修好它,哪怕有靈感也很難。”
而蜘蛛盾牌嘛,那蜘蛛也就只有一級,這里的怪物都三級了。
指望蜘蛛的眼睛圖案震懾所有的怪物,顯然有些異想天開了。
老貓琢磨了片刻:“實在不行你把那一滴鬼的血液,拿出來震懾蟲子吧?”
陸遠咧了咧嘴,苦笑一聲。
萬一哪個不開眼的,把鬼的血液釋放出來,豈不就完蛋了?
“第三個辦法是借助雕文的力量,隱匿自己。”
“隱匿的雕文,代達羅斯的手冊中,剛好有相應的教程…”
“可是我連數學都還沒學好,在這里搗鼓雕文,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需要學習多久,才能學會最初步雕文?”
“你好像只能選擇這個辦法…”
說到這里,他臉色滄桑地看著蔚藍的天空。
如果把數學比作美麗的女孩,你必須要化身為舔狗,孜孜不倦地花費時間與精力。
而且還得有那么一點的天賦,才能窺見這宇宙中最高冷姑娘的一絲真容。
陸遠其實也知道“與其感慨路難行,不如馬上出發”的道理,但他打小就不是學霸,學習成績中等,一直在班里二十名左右徘徊,就是那種很平平無奇的學生。
讓一個天資平凡者,去學習那該死的數學知識,真的很痛苦!
他這一路上,其實也嘗試著認真學習,但總是被各種事情分心。
他不喜歡動腦子,特別是數學這玩意,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沒辦法用冥冥中的“感悟”,更不可能作弊。
否則,就算答案放在眼前,抄都會抄錯!
“我貪婪魔神,就不能對知識更加渴求一些嗎?!”陸遠捶胸頓足,試圖激發自己的貪婪之心。
“我貪婪知識!!”
“如果你對人類不滿意,就不要當人了。”老貓愉悅地說道,“當一棵蒼天大樹,閹割自己的欲望,老樹扎根,更適合學習。”
“為什么你看上去很高興?”陸遠不客氣道,“你在幸災樂禍?”
老貓道:“是你教我的,貓活著,就是為了折磨別人…”
食人花猛地一口,把這淫賤的貓給吃了進去。
陸遠義正言辭地糾正道:“只能我折磨你,不能你折磨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