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多羅是梵教的第一位仙人,是三位元祖及其梵教眾神之下,第一位以修煉《吠陀經》成仙的人。
所以提多羅在梵教的地位是很高的,可以說是梵教仙人之首也不為過。
哪怕只論神通法力,提多羅在梵教一眾仙人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只是眼下的提多羅卻很頭疼,只因為他比濕婆都快了一步,在濕婆法旨下來前就把劉沉香父子給救了下來。
現在三位元祖法旨都很清楚,不許梵教任何人再插手劉沉香父子的事情。
而且穆盧甘被除去仙籍的事情也讓提多羅十分震驚,他身為第一個修煉《吠陀經》成仙的人,別人都說這是榮耀,可他知道這里面的艱辛。
修煉成仙不容易,用一部經書第一個修煉成仙的更不容易。
那穆盧甘是濕婆的兒子,尚且說除籍就除籍,那自己有什么靠山嗎?
說來也是有的,他的靠山就是梵教,是三位元祖,可三位元祖之一現在不也保不住自己兒子的仙籍?
提多羅來到前廳,看著自己找來的乳母正在給劉沉香喂奶,劉彥昌也快步上來見禮,提多羅臉上帶著微笑,朝劉彥昌投去一個和藹的笑容。
劉彥昌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卻不知提多羅離開后,馬上找來自己的大弟子亞納爾。
“亞納爾,這是我的手信,你馬上帶著它去找赤綾太尉。”提多羅說道。
亞納爾滿是驚訝,“老師,您不是剛從赤綾太尉手下把劉彥昌父子救出來嗎?怎么”
“不要多問。”提多羅說道:“快些去。”
亞納爾見老師如此鄭重,也不敢再多問,當即收起手信道:“老師,我這就去,只是那位赤綾太尉現在何處?”
提多羅伸手在亞納爾眉心一點,說道:“你就循著眼前這道青光走,便能找到赤綾太尉了,記住,赤綾太尉是天庭正神,不可對其無禮。”
亞納爾躬身拜道:“弟子明白了。”
此時的赤綾和哮天犬已經循著劉彥昌父子的氣味來到了哲明府,只是還未尋到提多羅的道場。
“那人本事不小。”赤綾看向了旁邊的哮天犬,說道:“比穆盧甘強多了。”
穆盧甘只會那一招,就是他的拳頭,但這次救走劉彥昌父子的人可不一樣,神通法術多種多樣,層出不窮。
而且他還抹掉了劉彥昌父子大部分氣息,這讓哮天犬一時間也無法確切鎖定他們的蹤跡。
荒郊野外,不見人煙,密林深處還傳來陣陣虎豹狼嚎,路邊也胡亂散落著尸骨。
赤綾嘆了口氣,說道:“幾十年前西牛賀洲還是一片富庶繁榮的景象,如今卻已是千村薜荔,萬戶蕭疏,尸骸滿地。”
哮天犬安靜地趴在篝火邊,眼睛只靜靜地盯著眼前正在火架上烤的鹿肉,對赤綾的話充耳不聞。
“餓了吧?”赤綾看到這一幕,只伸手去翻轉鹿肉,只聽得一陣油脂‘噼里啪啦’的聲音,被翻過來的鹿肉金黃焦脆,肉香四溢。
赤綾伸手直接把滾燙鮮嫩的鹿肉撕了一塊遞給哮天犬,哮天犬一口銜住,然后美美地啃了起來。
赤綾看著哮天犬道:“我以后也要養一只豬,就叫震地豬,這樣天上就有哮天犬,地上也有震地豬了。”
哮天犬朝赤綾翻了一個白眼,然后繼續啃起了鹿肉。
就在此時,一朵藍色的火焰從樹林里飄了出來,當它發現篝火邊的赤綾和哮天犬時,立馬現出了本體,竟是一只孤魂野鬼。
只見它兩步一停地朝這邊飄來,似乎是被赤綾和哮天犬身上的神光所懾,所以一直不敢靠得太近。
只因為像赤綾和哮天犬這樣的神仙,哪怕只是一縷神光,都能讓這些孤魂野鬼魂飛魄散。
但看出它似乎很想過來,赤綾便把自己身上的神光收攝起來,哮天犬也收斂了神光。
此時那孤魂野鬼才緩緩飄了過來,蹲在篝火旁看了看赤綾,又看了看哮天犬。
“神仙?”野鬼小心翼翼地問道。
赤綾反問道:“干嘛?”
野鬼畏畏縮縮地指著那鹿肉,“可以給我吃點嗎?”
“你能吃得到?”赤綾問道。
野鬼道:“在肉前點一炷香我就能吃到了,我好多年沒吃過肉了。”
赤綾問道:“你家人不給你上墳嗎?”
野鬼回身一指,說道:“您看那邊。”
赤綾扭頭一看,只見那林邊晃晃悠悠飄著六朵鬼火,接著那野鬼說道:“我全家都在這了。”
赤綾微微點頭,于是將那鹿腿割了一條下來,擺到那野鬼面前,然后隨手變出一支清香點燃插在了野鬼面前。
一瞬間那野鬼吸收了香火,身上的鬼氣都明亮了許多,而那條鹿腿也出現在了野鬼的手中。
野鬼迫不及待吃了一口,伴隨著他臉上舒適愜意的神情,他身上的鬼氣再次濃郁了一分。
隨后野鬼抱著鹿腿跪在地上,朝赤綾叩拜道:“多謝神仙大恩大德,小人一家沒齒難忘。”
赤綾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別做壞事就是對我最好的感恩了。”
“是是是。”野鬼抱著鹿腿便跑了回去,然后七朵鬼火歡歡喜喜地飛回了山林中。
與此同時,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后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赤綾這邊靠近。
哮天犬瞬間就警惕了起來,吐掉鹿肉轉頭朝那人影看去。
赤綾起身按住哮天犬,隨后亞納爾便出現在了赤綾面前,“敢問可是赤綾太尉?”
赤綾看著眼前這個人,眼睛只是一掃,便知其是個凡人,只是有些法力。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赤綾問道。
亞納爾聞言,連忙取出提多羅的手信遞了上來,說道:“我家老師遣我將此手書呈遞給赤綾太尉。”
赤綾聽到這話,當即從亞納爾手中接過手信,然后問道:“你老師是誰?”
亞納爾道:“是紅蓮道場之主提多羅上仙。”
赤綾點點頭,展開書信一看,隨后略帶驚訝地道:“劉彥昌父子在紅蓮道場?”
亞納爾吃了一驚,老師手書上寫的是這個嗎?
“是的,太尉,劉彥昌父子就在紅蓮道場。”亞納爾說道。
此時哮天犬走了過來,赤綾把手中的書信送到了哮天犬面前道:“你看,那提多羅說劉彥昌父子就在紅蓮道場,請我們現在過去捉拿。”
哮天犬看著書信,目光朝赤綾看了過去,赤綾道:“你懷疑是陷井?嗯也不無可能。”
亞納爾急忙說道:“太尉,是老師親手把這信給我,讓我來交給您的,而且劉彥昌父子的確在紅蓮道場,怎么會是陷阱呢?”
赤綾目光微凝,旋即說道:“這樣吧,哮天道友,我先過去看看,你在這里等我,如果我在六個時辰內沒回來,你就回去找府君。”
哮天犬目光看著赤綾,它有心意相通之術,只要與它目光對視,對面的人就能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
赤綾笑道:“無妨,我有金剛不壞身,就算有什么陷阱,我也死不掉。”
聽到這話,哮天犬這才放下心來,先指了指那篝火,然后朝赤綾點了點頭。
于是赤綾站起身來,對亞納爾道:“你來帶路,我們這就去見你老師。”
亞納爾連忙躬身應道:“是。”
隨后赤綾駕云而起,載著亞納爾騰云而起,朝紅蓮道場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在紅蓮道場內。
因為已經入夜,劉彥昌父子已經回房歇息去了。
此時提多羅正在自己精舍內打坐,突然他睜開眼睛,猛地站起身來,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打開了精舍房門。
下一刻仙光溢彩照射而來,提多羅定睛一看,只見那萬道仙光的正中央站著一個美麗的女子。
女子端莊溫婉,但眉宇間卻帶著一絲煞氣,身上散發出無形的威嚴。
提多羅見了此女,連忙走出精舍拜道:“提多羅拜見主母。”
來者正是帕爾瓦蒂,她是濕婆元祖的妻子,梵教的人自然稱她為主母。
帕爾瓦蒂收斂仙光氣機,緩緩落地道:“仙人不必多禮。”
提多羅拜謝一聲,然后再次敬拜問道:“不知主母駕臨紅蓮道場,有何吩咐?”
帕爾瓦蒂道:“劉彥昌父子在你這里是嗎?”
提多羅愣了一下,隨后回道:“是在我這里只是”
帕爾瓦蒂道:“你可知穆盧甘的事情?”
提多羅瞬間明白了過來,這位主母不會是給兒子出氣來了吧?
“這知道的不多。”提多羅謹慎地道。
帕爾瓦蒂眉頭一挑,說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知道的不多是什么意思?”
提多羅道:“回主母,我只知道穆盧甘道友好像被除去了仙籍,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帕爾瓦蒂道:“知道這些就夠了,我來此地就是為了劉沉香父子,塵寰玉府不是在抓他們嗎?哼,若不恢復我兒仙籍,就休想將劉彥昌父子帶回去。”
說完,帕爾瓦蒂看向提多羅道:“這紅蓮道場本主母征用了,從現在開始,你便聽命于我。”
提多羅頭皮一緊,隨后硬著頭皮道:“主母,這.這件事濕婆元祖知道嗎?”
“我做事還要他同意嗎?你可知他曾想阻攔我,但整個大梵界都差點被我的迦梨法相毀了?”帕爾瓦蒂冷冷地說道。
提多羅倒吸一口涼氣,這婆娘氣性真大啊,這是明晃晃的威脅,果然護犢子的人才是最危險的。
很明顯帕爾瓦蒂和濕婆吵架了,作為一個梵教‘老仙人’,提多羅深知這個時候不能再去刺激帕爾瓦蒂,于是便順著她意道:“謹遵主母法旨。”
帕爾瓦蒂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馬上給我安排精舍,并將劉彥昌父子的住處也安排到我精舍旁邊來。”
提多羅連忙躬身應道:“遵命。”
給帕爾瓦蒂安排好了精舍之后,提多羅又將劉彥昌父子的房間重新安排了一些,使其靠近帕爾瓦蒂的精舍。
但一想起自己已經派亞納爾去找赤綾,而且此時赤綾太尉很可能已經在過來的路上,提多羅就頭皮發麻,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