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臺上下,無論花蝶娘還是其余的那些妖怪,在看到江寒的一瞬間全都大吃一驚。
緊接著下方幾個妖怪首領扛著兵器就沖了上來,朝著江寒大聲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闖我紅葉洞寶地。”
江寒大笑一聲,說道:“寶地?那正好,給你們做墳頭。”
話音落下,江寒手中玄清劍凌空一斬,只見一道清虹劃過,只聽得一陣‘噗呲’聲響,那幾個妖怪首領剎那間人頭落地,鮮血噴濺。
只見那些妖怪首領倒地身死后,飛快變回原形,竟是一些蜈蚣、毛蟲、蛇、鼠之類。
花蝶娘神情大變,江寒一劍就斬了她手下的幾員大將,道行非同尋常。
看著江寒身上的道袍,花蝶娘恍然大悟,這定是來除妖的道士。
正好此時江寒正背對著她,花蝶娘立刻掐了一道法訣,只見她眉心驟然亮起一道五顏六色的妖光。
其后只聽‘咻’的一聲,那妖光中剎時射出千百道散發著綠芒的毒針,直朝江寒后背刺去。
毒針刺去,江寒身上卻亮起一道仙光,那仙光結成護體罩,直接將那些毒針全部震碎。
花蝶娘發出一聲輕呼,隨后臉色一白,馬上反應過來眼前這個道士竟是一位地仙。
花蝶娘急忙飛身退后,而此時江寒已經轉過身來,看著花蝶娘道:“我最討厭在背后出手的人。”
“對不起。”花蝶娘直接往地上一跪,叩首拜道:“是小妖冒犯了,求上仙恕罪,小妖愿將洞中所有紫錢、財物獻上仙長,以向仙長賠罪。”
江寒抬手取出莊衍賜下的符令道:“你叫花蝶娘是嗎?”
花蝶娘抬頭朝江寒看了一眼,接著又飛速低下頭去,說道:“回上仙,小妖是叫花蝶娘。”
“那便沒錯了。”江寒說道:“我奉靈臺真君法旨,前來誅你性命。”
花蝶娘聞言大驚失色,急忙說道:“上仙,我與靈臺真君毫無過節,為何要誅我性命?”
江寒說道:“小河村是你滅的吧?”
“不是我。”花蝶娘道:“小河村是被山賊滅的,與我無關呀上仙。”
江寒冷笑道:“你休要狡辯,那小河村土地已經將此事上報靈臺真君。”
“冤枉!”花蝶娘道:“那小河村土地神貪圖小妖美色,仗著自己是天庭正神,屢次三番來山中騷擾,小妖不敢得罪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歹毒,誣陷我屠村害民.”
說到這里,花蝶娘爬到江寒腳下,抱著江寒大腿大喊冤枉,“求上仙回稟靈臺真君,明察明鑒吶。”
江寒低下頭去,伸出左手捏住花蝶娘柔軟的下巴,并將她的臉蛋抬了起來。
接著花蝶娘便感到脖子上微微一涼,竟是江寒將玄清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面。
花蝶娘嚇得臉色蒼白,吞了一口津液,一動也不敢動,只是雙目極盡凄哀地看著江寒,好似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冤情。
江寒無動于衷,只是淡淡地看著花蝶娘道:“真君給我的符令就是殺你,別的我不管,有冤去閻羅殿上訴吧。”
花蝶娘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隨后她的腦袋就飛了起來,花蝶娘只看到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高,甚至還看到下面在往上來噴血。
她想低下頭去看一眼,卻發現自己脖子不見了,緊接著眼前一黑,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江寒抬手一抓,將花蝶娘的頭顱抓在手中,接著轉身朝下方那些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妖怪們笑道:“大家不要怕,我只殺花蝶娘這個首惡。”
聽到這話,妖怪們頓時松了口氣,紛紛朝江寒磕頭拜謝。
江寒目光又看向了旁邊桌上的那些紫錢,笑道:“這些紫錢應該是要分給你們的吧?那你們快上來拿吧,記住,各取各的份,不許多拿。”
說完,江寒便退后了一步,那些妖怪見狀,紛紛再次磕頭拜謝,然后規規矩矩走上前來,伸手將自己的那份紫錢拿了去。
很快那滿桌的紫錢便被眾妖怪一分而空,隨后妖怪們紛紛走下石臺,再次朝江寒拜謝。
江寒笑吟吟地道:“大家不用謝我,我要謝謝大家,大家拿了錢我也就不用費心甄別了。這紫錢是花蝶娘屠戮凡人,抽取凡人血氣售賣所得,既然錢有你們一份,那罪肯定也有你們一份了。”
說罷,只見江寒抬手祭劍,只聽‘嗡’的一聲輕鳴,那玄清劍霎時放出數百道寒冰凜冽的劍氣。
隨后只聽得一陣劍氣嘶鳴,那數百道劍氣飛射而下,那些凡是取了紫錢的妖怪直接被劍氣斬殺,并且尸體被那劍氣凍成冰塊,倒地便碎成一片。
眨眼間下方數百個妖怪全都變成了冰渣,江寒抬出一道仙光,那些被分走的紫錢一瞬間全都飛了起來,飛進了他袖口之中。
其后江寒駕云而起,又一劍摧毀了紅葉洞及洞外的石臺,這才催動腳下云光飛出了暮云山。
一盞茶的時間后,江寒落到了小河村,放出神念一掃,很快便發現了被毀的土地廟。
江寒早已收了玄清劍,只用左手提著花蝶娘那血淋淋的頭顱,來到土地廟前用右手捏了一個‘召土地咒’,霎時只見神光一閃,小河村土地神立刻化作一縷青煙冒了出來。
小河村土地出現之后,先是朝江寒看了一眼,見他身上仙光隱現,連忙拜道:“小神見過上仙,不知上仙召見小神所為何事?”
江寒笑道:“靈臺真君傳你去青瓶山聽命。”
“哦?靈臺真君傳我去青瓶山?”小河村土地愣了一下,接著他就看到了江寒手中那顆血淋淋的頭顱。
“這!!!”小河村土地駭然變色道:“這是.花蝶娘?!”
“對。”江寒笑道:“我奉真君法旨,已將花蝶娘誅滅,正要提頭回去交差。恰好真君還有命令,讓你去青瓶山見他,走吧。”
小河村土地頓感心頭一寒,他看著花蝶娘那瞪得老大的眼睛,只覺渾身都在冒冷氣。
“小神知道了,請上仙先回,小神隨后就來。”小河村土地戰戰兢兢地朝江寒拱手道。
江寒微微一笑,探出右手一把抓住小河村土地的肩膀,說道:“這么麻煩做什么?走,一起回去。”
說完,江寒直接抓著小河村土地便駕云而起,化作一道清虹直朝青瓶山飛去。
小河村土地見江寒如此做派,立刻明白莊衍是要問他的罪了,“遭了,想來是我偽裝受傷的事情被真君看破了,這可如何是好?”小河村土地滿心驚惶地想著。
這邊小河村土地還沒想到應對之法,江寒便已飛到了青瓶山,按下云頭飛落了下去。
竹廬小亭中,莊衍坐在石桌上首,兩邊各坐著一個身穿五炁云紋鬼袍的鬼差。
抱節、修篁兩個小童子正在一旁煮茶伺候,當江寒左手提著花蝶娘的頭顱,右手抓著小河村土地神來到小亭外時,那兩個鬼差立刻站起了身來。
“真君,花蝶娘及其從屬妖怪皆已誅滅,此乃花蝶娘首級,請真君查驗。”江寒說著,便將花蝶娘的腦袋送到亭中地上,供莊衍查看。
莊衍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隨后只見一道火光騰起,瞬間將花蝶娘的頭顱燒成了飛灰。
接著江寒又將小河村土地丟到了亭中,拱手說道:“真君,小河村土地神已押到。”
小河村土地急忙朝莊衍拜道:“小神拜見真君,真君恕罪,小神當日并未去暮云山中除妖,而是自傷身軀,欺瞞真君,小神已知罪了,如今悔之不及,求真君饒恕。”
莊衍看著不打自招的小河村土地,語氣淡淡地道:“你以為那些把戲能瞞得過我嗎?”
“小神知罪,小神知罪”小河村土地只一個勁的磕頭認罪。
莊衍從袖中取出了今日玄都真君給他的詔書,然后直接用法力送到了小河村土地面前,說道:“這是人間部的詔書,你已被褫奪土地神職及一切官身官品,并當打散神軀,投入輪回。”
聽到這話,小河村土地大驚失色,拿起那詔書看了一眼,果真是人間部的詔書。
此時小河村土地神身上神光一散,那仙官玉牒也從頭頂飛出,頃刻間便散作一片青光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此刻他悔恨不已,攥著詔書哭道:“真君恕罪,真君恕罪啊,小神知錯了,小神再也不敢了.”
莊衍揮了揮手,那兩個鬼差躬身唱喏,然后掏出陰鬼棒走上前來,一左一右挾住小河村土地,只見手中陰鬼棒在他身上一打,便聽‘噗’的一聲,小河村土地的神體立時被打散了。
神體一散,小河村土地便不再是小河村土地了,而是變成了一個名叫‘李菽’的鬼魂。
“押去地府,投入輪回。”莊衍擺手道。
兩名鬼差收了陰鬼棒,取出打鬼棒,朝莊衍躬身領命,然后便押著李菽鬼魂轉身離去了。
兩名鬼差押著李菽鬼魂一路出了青瓶山,往陽夏縣城隍廟趕去。
一路上李菽嚎哭不已,奮力掙扎,說什么就是不想重入輪回。
土地神雖然官小,但好歹是天庭仙官,有俸祿、有香火、有神力,自由自在,不老不死。
而一旦投入輪回,便又要去經歷人世苦難,這讓他怎能接受。
這才走了不到十里路,李菽掙扎哭嚎,弄得兩個鬼差煩躁不已,終于忍無可忍,只將李菽往地上一推,拿起打鬼棒便一頓毒打,打得李菽慘叫連連,鬼哭狼嚎。
“見你此前是個土地神,我二人才忍你這許久,不曾想你不知好歹,哭鬧了一路,陣陣可恨。”
“賊殺才,我等乃是地府拘魂的鬼差,不是生你養你的爹娘,要再敢哭鬧,定教你死了再死!”
“走!休再哭鬧,否則打鬼棒無情。”
說罷,兩個鬼差直接給李菽戴上了鎖鏈鐐銬,李菽不敢再哭,只是一邊抽泣一邊說道:“二位道友,此前我等也是一起喝過茶吃過飯的,何故翻臉不認人?”
兩個鬼差陰笑一聲,說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當時敬你是個土地神,手里有些權柄,如今你只是個鬼魂,有什么交情可講?”
說完,兩個鬼差又給了李菽一頓打鬼棒,直打得李菽哭爹喊娘。
“道友也是你叫的嗎?現在要叫上差!”兩個鬼差厲聲斥道。
李菽發出一陣壓抑的鬼號聲,片刻后終于垂頭喪氣,低聲下氣地說道:“是,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