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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肖想靈根

  姜宏道提著犢裈,紅光滿面地從莊園后宅走了出來入了馬廄。

  富商那新納的一房小妻模樣身段雖比不得許多修行女子,但是卻也多了三分野性,用強之下滋味兒十足,卻是令得姜宏道今夜頗為盡興。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犢裈一解,不曉得有多少為了資糧的女修會前赴后繼地張開嘴撲上來。

  不過,他卻還是改不了用強這么一個愛好。

  整好衣衫,他摟著馬廄中的老馬,正準備睡覺,卻聽得馬廄外傳來一個冷冽的女聲:“你這老混蛋,慣會支使我出去做事,自己卻在這兒享清福!”

  “呵,燕丫頭,老姜我好歹是跟你阿娘一屆的人物,多少需得尊重些吧?”姜宏道語氣不滿,面上卻笑,馬廄外的燕清薇當即厲喝一聲:“那你好歹做個長輩樣子出來!成日里頭做這些腌臜事,有個甚的意思。”

  “你這丫頭,若是看不過眼,那便幫內宅那女娃一幫嘛。”

  “還消你說,我早早便替她消了痛苦,結果她了。”

  “呵,你這丫頭.”姜宏道輕笑一聲,未再多言,卻聽得燕清薇出聲催道:

  “費南応結了中品金丹,樓主她老人家特傳信來,要你去邀那姓康的,去拜她一拜。這都過了多少時候了,你怎么還未動作?!”

  姜宏道微瞇起眼,聲音又淡了幾分:“你阿娘又叫你來催我了?她還是這般性子,等不得半點工夫。

  而今費南応風頭正盛,說不得摘星樓都在他附近落了眼睛,康大寶既算得上與其親近,我們這時候,又怎好接觸?!”

  “你若不去,我去就是!”燕清薇好看的眉毛倏地擰起來,令得姜宏道笑聲奚落:“他現在善欺婦人的名頭可不小,你去?小心也被他一并虜到他家后宅里頭好生褻玩一番。”

  “你”雖曉得姜宏道這老不修只是在調笑,燕清薇面上卻還是露出了一絲紅暈。

  “怎么,你當我是在說笑話?!”姜宏道正了臉色,見得燕清薇面上稍有詫異,才開腔言道:“你當他現在成了金丹女婿過后,還能將咱們無畏樓白衣弟子的身份放在眼里不成。”

  “他那伯岳成了金丹,又不是他那親爹成了金丹.”燕清薇剛開始還兀自不服,話說到后頭,卻是又軟了下來。

  于是又只能搜刮肚皮想了個理由來扳回一城:“他到底還欠著咱們一筆善功呢,這債總要還了才算硬氣吧?!”

  “是了,你這丫頭,今天總算說到正點子上了。”姜宏道的音量提高了幾分,繼而言道:

  “但卻不是要他還債,而是咱們與康大寶,本就是因利相聚、就該以利相合。無畏樓現在對其的助力已稱不得太大了,可匡琉亭、費南応,乃至黑履道人的消息還甚是值錢。

  便連康大寶自己,卻也算得個人物,不能再以從前眼光看待了。要怎么將這份關系維持住,卻是我們將來該想的事情了。”

  “算你說得有些道理,那將來我們要如何做?”

  “這倒簡單,他是個出了名敦本務實的人物。他喜歡什么,咱們就送什么。靈石、靈器、靈丹、靈脈,”姜宏道話風一頓,轉向燕清薇豐腴有致的身子上下打量一陣:“抑或靈膳、抑或美人,只要咱們無畏樓給的出來,那便給就是了。”

  “你倒是大方,”燕清薇面色不喜,冷斥一聲。

  姜宏道受了燕清薇這聲斥責,面色卻是未變,只輕聲道:“老姜我所說的,可都是樓主親允的。只是萬事不能將希望寄托在一人身上,要探聽更多的州廷內幕,還需得多點開。

  匡琉亭這些年大肆招兵買馬,那些濫竽充數的縣官里頭,總不可能都是赤膽忠心的,總有些人是足夠短視、能夠拉攏收買的。”

  燕清薇的面色漸漸緩和下來,沉吟良久,方才開口問道:“咱們收集云角州廷的消息,到底是要作甚?!”

  此言方一落地,姜宏道一雙渾濁的老目中瞬時透出精光,只聽得這老修口中又添了三分冷意:“這事情便不是你該知道的了,你大可回去問問你阿娘,若是她夠膽子,或可講與你聽。”

  燕清薇面上又多出來些不忿之色,開口之前,卻又被姜宏道拿話擋住:“燕丫頭,老姜我與你阿娘曾是舊交,便在此跟你說些關起門來的話。

  若是你真舍得豁出去一把,這一回卻是你難得的機會。茲要你將這件事做得好了,定能賺得樓主嘉許,便連你家阿娘,都能跟著你享一把福。”

  燕清薇當即怒了起來,脆聲喝道:“你這老東西,腦袋里裝得怎都是這般腌臜物什?!”

  “呵,你不信便算了,只可惜錯過了好大一場造化,”姜宏道又縮進了稻草里頭。

  頃刻間,他鼻腔里頭被一陣濃郁的腥臭味道浸滿。不過這老修面上卻露出來一陣舒爽之色,只聽得合上雙目,似只是在低語輕喃:

  “只是脫了肚兜,壓上去,胡亂動個一陣,叫喚幾聲,便可得大把的資糧。若是做得好了,說不得還能掙得一份假丹前程。

  年輕人未經辛苦,不曉得這般機會是有幾多難得。若是你阿娘未結假丹,還有前程在,說不得此番都要你爭一爭這機緣。”

  “老不修!!”燕清薇被氣得美目泛紅,“往后我便再管不你了,往后若是樓主怪責下來,我也不去求阿娘為你求情了!”

  “自去自去,不聽勸便就算了。這事情我做得好的,不消你來為我操心。”姜宏道隨手擲了一把稻草,催得燕清薇兀自出了院子。

  她方一出門,腳步卻又慢了下來,她不想承認,但腦海中卻已被一個可怕的念頭浸滿,咚咚作響,震得她亂了心神。

  與此同時,姜宏道也摟著馬廄中的老馬咧開了嘴角:“這燕丫頭,確是如她家阿娘一般嘴硬。”他合上了雙目,口中還在低喃:“唐芙亦,你這一回,又會將事情做到如何地步?!”

————費家,司馬靜室  費南応今日與康大寶說話,未帶算盤,只將后者上下打量一番,目中便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只聽他開口贊道:“《青羊松經論》確是與你心性甚是契合,郎乙用他那番木法造詣,確是將你調教得不錯。你還兼修體修功法、瞳術,便連神識也遠超同階,聽聞袁不文那手足以稱道的戟法,也被得了三分真義。

  且這些術法的品階,至少也是宙階以上。便算在潁州族地之中,你這年紀、你這資質、你這修為,也確是不錯,比得上金丹種子了。”康大寶面上自是懇聲拜道:“全賴伯岳栽培之恩。”

  這邊方才言過,其心中卻已經掀起軒然大波:“原來在金丹上修眼中,自己確是赤果果的,難藏秘密。”

  他卻不曉得其在費南応眼中,真已算得上是位十分出眾的后輩。

  《青羊松經論》已得真義、《長息決》已趨大成,令得他修為靈力絕不亞于資深的后期修士;

  《北夜宮太古原體真解》自服用過蛟血林檎過后,也已登上小成之境,比起尋常二階中品妖獸,都已相差仿佛;

  《北夜宮圓月觀想法》對于其神識的助益更是不消多說,若是沒有這門功法,康大寶如何能將這般多的二階獅蟲馭使得如臂使指?

  至于破妄金眸,自周宜修皓首窮經、嘔心瀝血培育出月蕨過后,康大掌門的破妄金眸,卻已突破到了大成境界。

  這卻使得他的實力愈發精進,以他自忖,若是再遇上令狐由、薛伍那等等級的假丹丹主,猝不及防之下,當能令得他們吃些小虧才是。

  屆時康大掌門在云角州的威名,當能更上層樓才是。

  更為關鍵的是,《木府星君執戟郎授兵法》幸賴于袁豐這位大善人的傾囊相授,康大掌門已通過三枚玉玨將其中精義悟得三分。

  對于“屠劋”這件兇器的調教,亦進行地十分順遂。便連康大寶自己也覺得,修行這些年來,才遇到了一件如此稱心如意的靈器,確是難得。

  何況玉玨之威還遠不止如此,近些年來,康大寶已通過玉玨推演出了《木府星君執戟郎授兵法》半式真招。

  康大寶甚至覺得,就這么靠著玉玨推演,只要耐心十足,他甚至可以推演出《木府星君執戟郎授兵法》的全貌。只是那怕是需得耗費千百年、幾代人,方才能做得成的事情。

  須知道,這部典籍雖然殘破得厲害,便連袁不文手中的那部都離正本有個十萬八千里。但品階之高,確是驚人。若是能將這部妙法全貌推演出來,并修行入門,不曉得會是如何驚人的威力。

  以康大掌門這淺薄的見識看來,上修們怕是夠不到這修行的門檻,而平日里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真人們,卻不是他這一介筑基,可以揣度的了。

  “若是將來再見康一龍,說不得還可以問問他,憑這一套戟法,還能算得幾斤氣運?”

  費南応不曉得對坐的康大寶心中正想到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只因了后者目中那分恭色而生出一絲滿意。

  康大寶與費疏荷這門親事,雖是南安伯強拉強湊到一處的。但這結果卻是不差,便算嫁入名門、望族的費家嫡女,其夫婿也未必都能比得上康大寶這一出身邊地、無有尊榮的小派掌門。

  只待康大寶成就金丹,這門婚事便算圓滿。

  消息一旦傳入京畿道中,過去冷落譏諷費南応自降身份、輕賤門楣的人家,也只能捏著鼻子贊費家人這一回是慧眼識英。

  潁州費家,立家數千年,也只立有一十九處家堂。皆是正品金丹立下,承襲至今。

  足見便算在這等天下聞名的巨室之中,金丹上修,也可稱得稀罕。

  亦就是說,只待康大寶得此成就,便足以令得天下人側目。云角州過后必定風云詭譎,得此良婿以為助力,對歙山堂來說亦是大補。

  多一親近金丹,對于仙朝或是無足輕重;對于匡家宗室,卻是可喜可賀;對于費南応的歙山堂而言,則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費南応城府本就深沉,結丹過后,更是如此。此番能對康大掌門流露出這么些許的贊嘆之意,便已算難得,若后者要肖想更多,自不可能。

  只見得這新晉故城侯斂了面上那絲笑意,淡聲言道:“今次我結成金丹,不久后宗族當會遣使來賀,我也需得回歸族地,拜見葉涗老祖,聽受教誨。屆時你也可與我同去,這對于你而言,當是個難得的機會。”

  “小子謝過伯岳苦心栽培!”康大寶誠心拜道。

  他自曉得這是歙山堂諸多嫡脈弟子都難得的恩遇造化,是以這一回便連心中,亦都是誠心致謝,未有半分腹誹之語。

  “若是能拜見葉涗老祖這等真人之下的一等人物,再得了他老人家的幾句贊揚,說不得還可替我家小三子問一問伯岳歙山堂那支碧落靈根”

  能有“鎮族之寶”這樣名頭的靈物對于歙山堂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康大寶自曉得便算費南応而今已成金丹,對于這等珍物,也未必能夠一言而決。

  畢竟宗族越是興盛,強加于每一位成員的枷鎖亦就越深。費南応若想將歙山堂內如六婆婆這般的老輩強者盡都壓服,那還需得更多時間,方能成行。

  更莫說,便算費南応已經到了那等地步,可康大掌門如今的價值,卻遠未達到令前者犯眾怒、賜予靈物的地步。

  “疏荷業已筑基,嫡子一事需得考慮起來了。”費南応身為長輩,言及此事卻是毫不避諱。

  康大掌門亦不覺得有什么值得赧然的事情,兩家聯姻,自是要有血裔誕下,方才能夠得到信重。更何況他與費疏荷而今也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得一子嗣,再好不過。

  現如今唯一值得焦慮的卻是,庶長子康昌懿姿容出眾,資質甚好,若是嫡子弱于他,將來怕還有一些是非。

  二人談了一陣,外頭又有喧嘩聲起。

  費南応聽了一陣,便與康大寶開口道:“走吧,是潁州族地人來了,咱們一并去迎一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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