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島外。
四道身影佇立島口,背后則是通天的空間漩渦,無形的陰晦氣場,令得所有注視者都不禁面露忌憚,為之退避三舍。
風塵自他們鞋底揚起,卻不沾一絲灰塵,仿佛獨立于世界之外。
這等境界,無疑說明了一個極為恐怖的事實。
眼前這四人,無一例外,俱是高階斗尊級別的恐怖強者!
“呼”
駐扎島嶼的入口處,一道似龍似熊的身影守在大門之前,眼中滿是戒備與驚疑。
“難怪黑擎大人都如此忌憚,誰能想到,如今這式微的古龍島,竟會一連來了四位高階斗尊級別的恐怖強者.”
眼前的巨熊身影,赫然便是當初的遠古龍熊,熊戰。
黑擎離去,再加上古龍島如今戰力稀缺,這偌大的關口,也只能由他這位新晉的中階斗尊鎮守,自然是壓力極大。
畢竟,高階斗尊級別的強者,即使放眼中州,都是足以稱霸一方的存在,即使是當年三谷的谷主,也遠未能達到此等境界。
可想而知,這股力量,究竟有多么夸張。
“還沒回應么?”
不知過了多久,似是有些不耐,其中一位面色冷峻的黑發男子淡淡道。
“這位兄弟.前輩!”
熊戰冷汗津津,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實不相瞞,蕭炎小兄弟如今正在黑擎大人的指點下修行,您們應該清楚,到達這等境界,閉關十天半月都是家常便飯,所以.”
“三刻。”
冷峻男子抬斷,嗓音低沉道:“三刻之后,無需爾等傳話,我等自行便會進入島內尋他。”
“什,什么?!”
熊戰面色劇變。
要知道,私闖龍島,這其中代表的含義,可遠不止是不敬那么簡單,而是對整個太虛古龍族的挑釁!
即使如今太虛古龍式微,眼下的古龍島又是其中最為孱弱的一個,敢如此肆意妄為的勢力,都幾乎不可能存在。
這些神秘強者,究竟來自何方勢力?!
他眼神變了又變,最終只得艱難擠出一抹苦笑,抱拳道:“諸位大人放心,黑擎大人已經入內尋找蕭炎,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給您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聽得此話,那冷峻男子眉頭微皺,卻是并未說些什么,扭頭便走。
“記住,三息。”
望著男子遠去的背影,熊戰心中愈發慌亂,眼神之中竟是多出了一抹兇戾。
“媽的,這些人不懷好意,決不能讓蕭炎小哥落入他們之手.”
熊戰暗中盤算,性情中人的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以命相搏的準備。
然而,熊戰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冷峻男子,卻遠遠比他更加心慌。
“魂厲,結果如何?”
見得冷峻男子返回,魂玉等人一擁而上,急聲問道。
“還是沒來。”魂厲緩緩閉上眼。
聞言,包括除開魔雨之外,所有人的面色都變得煞白。
完了。
除開不明真相的魔雨外,其余三人皆是知曉,那信封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威震八族,被魂族所有人視為神明的族長大人本尊!
這要是萬一出個什么差錯,都不是掉不掉腦袋的事了,說不定還能趁機從族譜上認識幾個從來沒見過的親戚.
“上尊,您.您怎么能就把那信封直接交給那糙漢一般的黑龍呢?”魂玉痛心疾首道。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剛打算為了活命投奔小姐,如今就碰上了掉腦袋的事,早知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家茍命。
“怕什么?”魔雨眉頭一皺,“那信又并非什么珍貴之物,難道那黑龍還敢為了一封信得罪我等不成?”
魂崖眼神微閃,提起幾分希冀:“您知道上面寫的的信息?”
“不知。”魔雨傲然道。
魂玉三人徹底絕望。
見此情景,魔雨不禁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當天驕,你們三人的確足夠強,但論當狗,恕本天尊直言,完全是一塌糊涂!”
“身為奴才,傳信才是我等的任務,至于那信上的內容,信送到后對方領不領情,那都不是我等需要操心的事.依本天尊看,若是心不誠,打哪來的,便回哪去罷。”
被魔雨劈頭蓋臉一通數落,魂厲魂崖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心中一陣思量后,最終還是放心不下,決定前往龍島內部。
“抱歉,我二人不奉陪了!”
話音落下,魂厲二人對視一眼,猛的咬牙,便是朝著龍島入口猛沖而去。
“識相的,速速讓開!”二人急喝。
“哼都道來是兄弟,可你們卻不懷好意,當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熊戰咆哮一聲,竟是絲毫不懼,就欲與二人搏命。
“唉,年輕,太過年輕。”
見狀,魔雨不但不阻攔,反而還長嘆了口氣,對身旁的魂玉道:“看來,他們對于蕭炎駙馬的了解,還是太過粗淺了。”
“如果天墓之行,我魂族仍有陪同名額,那前往陪伴小姐與駙馬之人,只有可能是你了。”
“上尊這是何意?”
魂玉不解發問。
魔雨則搖了搖頭:“你可知,蕭炎駙馬最擅長的事情,究竟為何?”
“最擅長的事情?”
聽得此話,魂玉一陣古怪,還未等他說些什么,卻是見得龍島的入口處,忽的多出了一道身披破爛黑袍的青年身影。
魂玉瞳孔瞪大:“那,那是.”
比魂玉更驚駭的,則是喚出武器,意圖強行闖入的魂崖二人。
巨斧與軟劍重重劈砍而下,魂崖二人甚至來不及收手,只得發出一聲急促的低喝:“小心!”
“炎兄弟,當心!”見得擋在自己身前的蕭炎,熊戰更是又急又怒,趕忙提醒道。
卻見,那青年一身黑袍獵獵,面色陰冷的可怕,面對劈砍而來的重斧與軟劍,沒有任何波瀾,而是輕輕伸出的兩根手指。
“鐺!!!”
刃鋒一左一右,劈砍在蕭炎指尖之上,竟是發出了如撞金鐘般的重響。
僅僅一霎,那巨斧便是發出劇烈嗡鳴,震得魂厲虎口劇痛,幾乎就要脫手,而魂崖的軟劍,更是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爆鳴,彎曲的成了詭異的弧線。
而反觀蕭炎的指尖,竟然在如此重壓之下,只是稍稍有些凹陷,連一絲一毫的傷痕都不曾擁有!
“這是.什么怪力?!”
此一刻,饒是以魂厲魂崖的修為,都不禁感到了一陣心驚肉跳,驚駭的幾乎難以言喻。
他們隱隱有種預感,蕭炎的肉身能力,極有可能比起魂風,都要夸張恐怖無數倍!
那種感覺,仿佛在面對的并非一個人,而是一頭自遠古復蘇的太虛古龍!
“替魂族送信的人,就只有爾等這般耐性么?”蕭炎眼神有些失望。
蕭炎的話語不含一絲貶低,平靜的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卻令得魂厲魂崖二人面色漲紅,手中一松,武器就這么‘叮咣’掉在了地上。
“蕭蕭炎兄弟”熊戰是真看傻眼了,瑟瑟發抖著道。
“熊戰老哥不必擔心,他們沒什么動機侵略龍島,無非是被那封信迷了心智而已。”蕭炎淡淡道:“恰好,我也是。”
聽得此話,魂崖二人心頭一抖,趕忙低下頭,拱手拜道:“屬下魂厲(魂崖).見過蕭炎駙馬!”
“少爺,您若是再晚來一步,老奴可就有些頭痛了。”魔雨此刻緩緩走來,恭敬無比的行了一禮,樂呵呵的道。
“抱歉,來遲了。”
蕭炎點了點頭,面龐上卻并無任何表情,目光隨意掃過三人,在魂玉身上略作停頓,旋即道:“你們,隨我來吧。”
說罷,他不再回頭,自顧自的朝龍島內走去。
見此情景,魔雨自然立即跟上,魂玉則緊隨其后,唯有魂厲魂崖二人,面色一陣變化,旋即暗嘆了口氣,悻悻的走了進去,只留熊戰呆愣在原地。
“蕭炎兄弟.魂族駙馬少爺?”
不知過了多久,熊戰臉龐微抽,擠出一抹不知是慶幸亦或是心悸的古怪笑容,搖頭苦笑道:
“這扯不扯.”
龍島內,祭祀殿堂。
蕭炎靜靜坐在席位上,眼眸微瞇,聽著魔雨的講述。
“所以,你的意思是,若若為了奪取少族長之位,助我拿到那天墓名額,主動進入了那宛如養蠱互噬的小世界參加試煉,并且差一點便被那叫做魂風的人奪舍了肉身?”
“駙馬,不只是肉身,還有靈魂。”魂玉低聲提醒道,顯然是對魂風余恨未消。
然而,這看似是在善意提醒的話語,卻仿佛拱火一般,令得場上其他人的心中陡然一跳。
再看蕭炎,果不其然,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瞳,此刻竟已是隱約間迸發出了零星的黑色火光,面色沉冷如冰。
“虛虛無吞炎?!”
魂厲魂崖駭的幾乎失語。
即使早已對蕭炎與魂若若的關系有所了解,他們也決然不可能想到,帝女竟然舍得將此等重寶都送與對方!
“難怪.那日會感到莫名的心悸,難怪,我心臟之中屬于若若的意識在不斷發出警告,在魂族中,果然并不算太平。”
蕭炎雖然在笑,屋中的溫度卻陡然開始驟降。
魔雨面色微微一變,忍不住低聲道:“少爺,以小姐的實力,那魂風其實并未對她造成真正威脅,您”
“可終究還是受到威脅了,不是么?”
蕭炎面容平靜,嗓音也平靜,輕聲道:“你們似乎對信上的內容很感興趣?”
魂厲魂崖皆是低頭:“不敢。”
“其實信上不過一句話而已,說了也是無妨。”
蕭炎隨意笑了笑,眼底卻閃過一絲猶如火山迸發前兆的冷意,如否極泰來,“信上說,要想不被支配,便憑自己的本事,把她奪回來。”
此話一出,頓引石破天驚。
包括魔雨在內,所有人皆是齊齊色變,瞳孔混亂的彷如海嘯般狂震。
“什么?!!”
“天墓名額雖定,但機緣與爭斗卻注定不會平息,小友若不甘被外力支配,自可憑胸中快意行事,將本座女兒奪回。”
——魂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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