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便是大陸第一煉藥師!”
這句話的評價高到了極點,甚至為了避嫌,都不該由身為師長的藥老來提起,但他還是說了,說的斬釘截鐵,容不得半句質疑。
“轟!!!”
霎時間,山呼海嘯般的震蕩之聲,穿透了云霄,震動了整座圣丹城。
他們知道,自己見證了一次奇跡的發生,見證了一次以一人之力,重挫高高在上的藥族與魂殿,力挽狂瀾的沖天熱血!
這份熱血,足以令無數人心神動搖。
望著那將自己手臂高舉過頭頂的藥老,蕭炎愣了許久,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輕聲道:“老師,弟子沒有丟您的臉。”
“混蛋!”
望著那在萬人追捧下屹立于丹會之巔的青年,慕骨老人暴怒無比,一口牙關幾乎咬碎。
他布局多時,甚至不惜與藥族為敵,就是為了能將藥塵與蕭炎徹底踩在腳下,可眼下的這份榮耀,儼然已經與他無緣了。
六色對五色,慕骨老人的氣勢已經被蕭炎完全壓過。
此刻的他口鼻滲血,眼眶欲裂,卻仿佛失去了痛覺,唯有無窮無盡的怨懟與暴怒,充斥在他的心魂之中。
他知道,自己敗了。
即使再不想承認,即使再妄圖逃避,那血淋淋的事實,都猶如曾經的過往一樣,死死的烙印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容不得他有任何辯駁。
“嘎吱.嘎吱”
拳頭在此刻握至爆鳴,慕骨老人眼神中的殺機幾乎不加掩飾,卻死死的克制住了動作,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他知道,此刻自己若是敢對蕭炎出手,莫說是看臺上的無數強者,就連蕭炎本身,他都不一定能有把握戰勝!
當初那個迦南學院的螻蟻,早已成長為了能夠匹敵斗尊的恐怖存在,而這對方達成這一切的時間,竟然只不過用了短短數年 “小雜碎,暫且讓你得意一番,待得丹會結束,老夫定要讓你嘗嘗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陰毒的盯著蕭炎,慕骨老人的嘴唇翕動,瘋狂的恨意幾乎不加掩飾。
雖然敗局已定,但慕骨老人知道,自己還有能夠翻盤的機會,因此,即使怒極恨極,他也必須要在此刻繼續隱忍。
按照丹會的規則,雖說冠軍的獎勵最為豐厚,但只要晉級前十名,便可以擁有一個嘗試降服三千焱炎火的名額。
而三千焱炎火,才是所有參賽選手的終極目標!
以他引來五色雷云的丹藥品質,即使勝不過蕭炎,也能輕而易舉的拿到第二名的成績,也就是說,三千焱炎火的爭奪,他仍然有著巨大優勢。
到了那時,憑借四八天尊的協助,只要能夠擒下蕭炎奪取異火,最后的勝利者,仍然會是他慕骨!
背負著無盡罵名給魂殿當牛做馬五十載,慕骨老人最擅長的事情,正好就是這一個忍字。
因此,為了最終的勝利,他必須打碎牙齒往肚里咽。
“哼等老夫奪了三千焱炎火,就算蕭炎奪了丹會冠軍,也無濟于事!”
慕骨老人的努力并非完全沒有成效,先前在圣丹城中散播的謠言,以及藥族之人的橫插一腳,無一不給丹塔與藥老的名聲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而三千焱炎火,作為丹塔中最為珍貴之物,一旦被慕骨老人奪取,那么,即使蕭炎成功奪冠,也絕難挽回丹塔的頹勢!
“先成丹!”
慕骨老人死死咬著牙,在心中暗自做出決斷。
他一掌擊出,猛的拍在藥鼎之上,天空中那巨大的狼魂頓時受到感召,將雷劫引動而出,五色丹雷宛如銀蛇般肆意流竄。
八品丹藥之強,一色便是一道天塹,蕭炎能如此之快的度過雷劫,皆是倚仗其強悍到令人發指的肉身。
而這般能力,慕骨老人顯然沒有。
因此,為了穩妥起見,他便趁著成丹之時,快速恢復起了體力,故意留在了最后一位進行渡劫。
望著那顆在狼魂加持下鍍上一層晦暗之色的丹丸,慕骨老人精神大振,厲聲道:“輸給蕭炎又如何,藥塵,老夫這丹藥,仍是遠超過你在丹會上的成績!”
藥老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都說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此刻數次被慕骨貶低,藥老的心中,此刻也終于是動了一絲怒意。
雖說慕骨老人此舉不過是自取其辱,但眼下作為蕭炎的慶典,對方選擇在此刻攪局,無疑是擾了所有人的興致。
果不其然,原本還在為蕭炎慶賀的眾人紛紛側目,包括最年幼的稚童,此刻望向他的眼神中都不禁帶上了一絲憐憫。
“媽媽,那個老爺爺好可憐,藥尊者前輩參加的丹會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卻要拿自己現在的成績和別人比。”
一位滿臉稚氣的幼童拽著女子的衣袖,神色間有些不解。
那女子聞言,頓時面色微變,趕忙捂住了幼童的嘴,望著慕骨老人的視線中滿是畏懼。
更多的卻是憐憫。
嗡——
霎時間,慕骨老人的大腦陷入了空白,極致的狂怒席卷了他的理智。
“你們.你們那是什么眼神?!”
他眼瞳不斷收縮,著魔了般的狂吼道:“你們區區一些不懂煉藥的賤民懂什么?藥塵不如我,沒有人能夠改變!!”
“他區區一介殘魂,連肉身都早已潰爛,拿什么與我比拼煉藥術!!!”
瞧見下方群眾懼怕的眼神,慕骨老人先是裂開嘴角,旋即低沉的狂笑聲頓時響徹整個圣丹城:“我贏了,是我贏了,哈哈哈哈!!”
“嗤”
就在慕骨仰天狂嘯之時,一道宛如魔音灌耳的冰吟,驟然在慕骨的耳畔響徹:“真的這么好笑么?”
不知何時,那位于最角落的少女忽的揚起了頭,黑袍應聲而落,露出了那張映襯著森冷弧光的俏臉。
她一頭秀發如落雪般枯瑟,美絕人寰的臉頰之上盡是冰冷與妖異,僅僅只一瞬,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見狀,藥老臉色微變,驚疑不定道:“這丫頭,怎得在這時候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