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盈很快離去了。
不同于上次,隨著她的銷聲匿跡,原本在殿檐上空停滯的金烏悄然恢復了神采,萬物寧謐的景象也逐漸消散而去,儼然再度回歸了現實。
“這個.不正經的女人!”
感知到身旁少年開始恢復跳動的心臟,魂若若咬牙切齒的暗罵了一句,腦海里滿是對方先前臨走時留下的話語——
“嘖嘖,這帥小伙哪里都好,唯獨可惜性子太過木訥了些,你這丫頭要是不主動點,恐怕直到成婚之前他都不敢碰你.”
“娘跟你說啊,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狼崽,你要是不把他喂飽了,即使嘴上不說,背地里也指不定憋著什么壞主意,到了那時候,你這丫頭可就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
這些話聽上去好像是在為魂若若考慮,可話里話外分明就差把她給打包送人了.
有這樣當娘的嗎?!
魂若若總算理解當初見到蕭戰時,蕭炎這貨為什么總是一臉郁悶了,自家爹娘胳膊肘向外拐,換做是誰恐怕都要一肚子火。
“若若,若若!”
耳邊傳來焦急的呼喊,旋即逐漸變弱,最后化為了一句茫然而呆滯的疑問:“.誒,你怎么就醒了?”
“醒了不好么,我一直睡你懷里就高興了?”
魂若若側過頭不去看他,臉頰鼓鼓囊囊,不知為何有些賭氣。
“這——”
蕭炎被懟的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原本還以為少女是因為觸動了體內金烏啼的封印,這才導致了突兀陷入昏迷,可誰能想到對方僅僅只一瞬就恢復如初了。
他可不是故意想占便宜的啊!
“若若,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半晌后,蕭炎勉強從嘴里憋出來一句。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聽到對方忽然沒了聲息,魂若若微微側目,偷瞥了眼蕭炎的方向,在瞧得青年滿臉郁悶的表情后,不禁抿起粉唇,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家伙,果真和娘親說的一模一樣。
明明都已經成長到連她都感到無比心安的程度了,卻偏偏在這種事情上如此的小心謹慎,自己在他眼里真的就那么脆弱么?
可是,假如真的按娘親所說的那樣,女孩子又該怎么去主導啊 魂若若俏臉有些發燙,心臟砰砰直跳,那種患得患失,欲說還休的感覺讓她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蕭炎見少女似是不愿交談,也不繼續打攪,將懷中的嬌軀安穩放在了椅子上,便轉身準備出去放風。
先前激活金烏啼產生的動靜頗大,以音谷眾人的重視程度來看,即使引動大批弟子前來,蕭炎都絲毫不會感到意外。
因此,為了給魂若若創造感知金烏啼的機會,自然也就只有他去外出攔截這一種選項了。
可就在蕭炎走出去沒幾步之時,身后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小靴子“噠噠”的聲響。
“蕭炎。”
魂若若忽然叫住了蕭炎,旋即在他還有些疑惑的愣神之中,快步湊上前來,小雞啄米般的輕點了下他的嘴唇。
她生硬的撇過了頭去,雙手卻如同散花般在身前攤開,
“我累了,抱我回去。”
“唰”的一聲,蕭炎臉紅了。
魂若若蕭炎回到了宅邸。
沒有太過耽擱,當二人踏入房門的一刻,魂若若便快速將房門反鎖,一把扯起被子,倒扣在了自己二人的頭上,蒙著黑將先前的見聞簡明扼要的告知了對方。
當然,除開音谷的消息外,關于魂天帝以及后續的‘私事’,她卻并未多作提及,以至于蕭炎聽得有些云里霧里,只覺得像是缺失了許多關鍵的信息。
被窩中,蕭炎似是被悶的有些難以喘息,沉不住氣的道:“所以,你先前見到你娘了?”
“沒錯。”
魂若若撅著小屁股,蒙著臉,一派神秘兮兮:“我娘說了,想要揭開音谷的秘密,需要尋到三個具有她靈魂印記的寶物,只有這樣,才能從這里脫離出去,金烏啼便是其中之一。”
“等等,我怎么感覺聽起來像哄小孩的把戲?”蕭炎忍不住吐槽,“我記得我小時候就特愛讓老爹和大哥二哥陪我玩這個,他們都被我煩透頂了。”
聞言,魂若若俏臉一僵,借著黑漆漆的被窩才沒被看出端倪。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她星眸圓瞪:“總之,既然有了出去的方法,我們也不至于在這里抓瞎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另外兩件寶物。”
聽得少女此話,蕭炎知道對方似是不愿提及,只得壓下了心中的好奇,轉而陷入了沉吟。
思索半天無果后,他眉頭微微皺緊,低聲道:“題目是你娘出的,按照你對她的了解,你覺得她會做什么?”
對于魂若若的娘親,蕭炎至今也只不過停留在初步認知的層面而已,甚至連對方的面都并未見過,當然不可能揣度對方的心思。
因此,比起大海撈針般的猜測,顯然還是對安素盈最為了解的魂若若出面最為合適。
魂若若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后,道:“按照我娘的性子,定然不會將寶物設立的太難獲取,而既是價值不菲,又有一定獲取難度的寶物,其實并不難猜。”
蕭炎瞳孔一縮:“你的意思是祭祖法器?”
“嗯。”魂若若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音谷的祭祖法器,除開大長老所保管的‘金烏啼’外,便只剩下了一樣。”
“那便是,由谷主代代相傳的另一尊秘寶。”
“慢著!”
聞言,蕭炎頓時悚然,仿佛像是聽到了某種駭人聽聞的內容,一個猛子從被窩中鉆了出來。
他膽戰心驚道:“你口中的谷主秘寶,通常都放在什么地方?”
“谷主代代相傳,當然是由谷主保管了。”
魂若若同樣從被子里鉆了出來,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很難理解嗎?”
他臉皮一陣抽搐,旋即訕訕笑了笑,干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最終還是要去翹你娘的房門了?”
“當然。”
魂若若眨了眨眼,笑的像一只奸詐的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