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棠聽到這個消息,倒沒什么其他想法,只是擔心葉雨時的安危,不知她受傷重不重,如今怎么樣。
葉雨時此番負傷,畢竟是因他假死而起。
好在如今就在益州,待會打聽一下巴山劍派的位置,去那邊看一看她。
一方面,探望一下她的傷情。
另一方面,也是讓她不要擔心,告訴她自己沒死。
別養好傷之后,又下山去找何士堯的麻煩。
“說起來,年底的武林大會,風云榜,人榜,地榜之首,幾乎都已經確定了。”
“不錯,不出意外,風云榜首應該就是"藏劍書生"沈知遠,人榜之首,便是密宗那位"上樂金剛"地榜之首,仍是"玉扇公子"何士堯。”
“聽說過幾天,上樂金剛要在大空寺選妃了,嘖嘖,密宗這番僧玩得真花花。”
“密宗的修煉法門,也確有獨到之處啊,如此放縱,荒淫無度,都能保持戰力,實在難以想象。”
有人戲謔的說道:“嘿嘿,你們不懂可別胡說,什么荒淫無度,人家那都是灌頂大法,助女子飛升極樂世界…”
另一人道:“據說這位上師乃是金剛轉世,一身橫練,金剛不壞,刀槍不入,一個多月前有三品武者行刺,都被他重創!”
聽到眾人提及"上樂金剛"的時候,長孫和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抹厭惡。
陳棠也聽得有些莫名。
佛門五戒中,就有不淫邪一條,密宗的僧人還要選妃?
他只是與佛門有些因果,對于西陵密宗,知道的卻不多。
當年在北乾的新平禪院,倒是與一位密宗小僧交手過。
“說起來,那陳棠也是一身橫練功夫,肉身強橫,血脈強大,若是不死,他倒是有機會角逐人榜之首的位置,與那"上樂金剛"斗一斗。”
“他肯定沒勝算,別看他贏了那幾位三品高手,似乎戰績不錯,可據我所知,當時他身邊還有沈知遠,蘇黎兩位幫手。”
實際上,陳棠一路上連敗眾位三品武者,包括七位地榜高手,幾乎都是單打獨斗。
但其中詳情,除了當事人,旁人都不知道。
敗于陳棠手中的那些三品武者,地榜高手,自然羞于提起此事。
眾人后來聽說,陳棠、沈知遠、蘇黎三人同行,下意識以為是三人聯手,一路打敗眾位三品武者。
陳棠、長孫和幾人又聽了一會,那邊貨物已經卸的差不多了。
幾人起身,準備運載貨物離開,前往益州城。
陳棠跟長孫和,打聽了一下巴山劍派的位置。
前往巴山劍派,要途徑益州城,算是順路。
想到一位故人,陳棠正好去益州城見一見他。
當年,他與譚無咎并肩殺出龍蟠郡,逃到江邊,而后他又折返回去,而譚無咎跟著長孫家的貨船,過了夏江,抵達南夏。
剛剛詢問長孫和,得知譚無咎就在益州城孫家的商鋪里。
只是,提及譚無咎的時候,長孫和有些支吾,似乎另有隱情。
陳棠沒有追問,卻留了個心思,想著等見到譚無咎再說。
從江邊渡口,沿著官道朝著益州城行去。
益州同屬大夏,地勢風貌卻與吳越二州截然不同。
這邊山川極多,以山地為主,高低起伏,險峻陡峭,常會發生"地動"災害。
好在這一路上,沒遭遇什么綠林劫匪,倒還算太平。
不一日,陳棠眾人終于抵達益州城。
入城之后,眾人直接前往孫家商鋪。
陳棠也見到了譚無咎。
這番見面,倒是與陳棠想象中的有幾分不同。
譚無咎形如枯槁,躺在床上,渾身纏著繃帶,臉色蒼白,很是虛弱,明顯受了重傷。
見到長孫和帶著一位陌生的中年大漢,譚無咎只是無力的點了點頭。
待陳棠摘下臉上的人皮面具,譚無咎才眼前一亮,陡然多了幾分精神,還想要掙扎起身。
陳棠連忙上前,將他按了回去。
“你,你來啦!”
譚無咎嘴唇顫抖了下,說出幾個字。
雖然當年,他曾舍棄了一切,出手救下陳棠。
但因為蔡之死,再面對陳棠,他心中始終有些愧疚。
或許,這種愧疚,會伴其一生。
陳棠簡單檢查了下。
譚無咎受傷極重,身上多處骨骼并非是簡單的折斷,而是被震得筋斷骨裂,臟腑也滲出血水。
陳棠輕輕抬起譚無咎的褲腿,只見左腿的腳踝處,留下一個清晰的紫青色手印。
整個腳踝,都被人生生捏碎。
此人好大的手勁!
這么重的傷,就算能愈合,也會傷了根基,留下難以恢復的暗傷隱疾,修為很難有所精進。
“怎么回事?”
陳棠沉聲問道。
譚無咎剛剛張口,隨后似乎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強笑道:“沒什么,與人切磋,技不如人。”
“與人切磋,下手這么重?”
陳棠皺眉。
受了這么重的傷,能撿回來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譚無咎沒說什么,只是慘笑一下,岔開話頭,道:“陳兄弟,我聽說你在南夏也闖下好大的名號,風云榜首,一劍霜寒,好氣魄,好手段!”
他看上去久臥病床,顯然還不知陳棠被追殺,葬身江底的消息。
陳棠面沉如水,一語不發,看向長孫和。
長孫和眼神躲閃,避開陳棠的目光,默不作聲。
陳棠又看向譚無咎,沉吟片刻,突然說道:“是密宗那個上樂金剛傷的你?”
長孫和、譚無咎二人臉色一變。
譚無咎下意識的問道:“陳兄弟,你怎么知道…”
陳棠道:“你腳踝處的傷口,需要極大的手勁,若是勃發內力,做不到這一點。這是橫練肉身,才能修煉出來的手勁。”
“來的路上,我聽人提起過這位密宗僧人,想來這益州城,也沒有旁人能修煉出這般手勁。”
停頓了下,陳棠問道:“此事你們為何要隱瞞,遮遮掩掩?”
長孫和解釋道:“陳兄弟,我聽說你與佛門有些淵源,那上樂金剛來自密宗,也算是佛門中人,我怕你為難…”
陳棠挑眉道:“那有什么干系!說吧,怎么回事?”
禪宗曾有恩于他,但他卻不信神佛,更非佛門中人,當年成為俗家弟子,也只是權宜之計。
他在亂世中一路行來,不信神明,不信仙佛,只信手中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