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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聘禮

  陳棠抱著李君輕,在雪地上打了個滾,翻身而起,盯著不遠處的白衣文士,心中疑惑。

  他剛剛察覺到,白衣文士似乎有收招留手之意。

  “呵呵,小兄弟好俊的身手。”

  白衣文士收劍,朝著陳棠拱手抱拳,笑道:“在下李仲謀,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小兄弟勿怪。”

  “姓李?”

  陳棠心中一動。

  李君輕睡得再沉,經過這么一番折騰,也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李君輕站起身來,看到眼前的白衣文士,雖然美眸中仍帶著一絲迷離,可還是認出此人,輕喚道:“二哥,你怎么來啦?”

  李仲謀望著李君輕的眼神,有些責備,也帶著一絲寵溺,道:“豈止是我,大哥、三弟都帶著人瘋了一般四處尋你,若非我們攔著,爹都要出城找你了。”

  “啊。”

  李君輕心中自責,低聲道:“對不住,讓你們擔心了。”

  隨后她似乎又想起什么,看向身邊的陳棠,道:“二哥,今日幸好遇到陳兄,救下我性命,不然二哥真就見不到我了。”

  李仲謀聽到‘陳兄’二字,并不意外。

  他方才就猜測出,蘇墨這名字八成是假的。

  他最初見到李君輕趴在陳棠身上,臉色潮紅,不省人事,心中暗道不妙。

  還以為李君輕已經遭了毒手。

  而且陳棠背著人朝常澤縣行去,李仲謀更傾向此人圖謀不軌。

  只是,他向來沉穩,沒有貿然動手,才有剛才一番試探。

  從李君輕口中得知,陳棠是她的救命恩人,李仲謀頓時肅然,重新上前,朝著陳棠抱拳,躬身一拜,正色道:“多謝陳兄弟救下舍妹,此番恩情,銘感于心。”

  “沒事。”

  陳棠隨意的擺擺手。

  “既然你哥來了,我就先走了。”

  陳棠將人安全送到,也放下一樁心事,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去。

  李君輕望著陳棠的背影,抿嘴不語,猶豫片刻,還是揚聲問道:“陳兄,我們還能再見嗎?”

  “應該能吧。”

  陳棠道:“有機會去武安郡,沒準就遇到了。”

  李仲謀注意到李君輕眼眸中的不舍,念頭一轉,快步上前,從腰間解下一枚令牌,遞給陳棠說道:“陳兄,還請收下這枚令牌,將來到了武安郡,拿著令牌到李府,便能找到我們。”

  “李府?”

  陳棠心中掠過一絲疑惑。

  在這世道,家里能稱作府的大多都不簡單,非富即貴。

  原本,陳棠聽李君輕說,她曾被人退婚,又遭到非議,還以為她家也很普通。

  如今看來,應該是富貴人家。

  “行。”

  陳棠也沒推辭,收下來揣進懷中。

  “走了。”

  陳棠擺擺手,再次上路。

  沒過多久,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李君輕望著陳棠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人都走了,還看呢。”

  李仲謀笑著打趣一句。

  李君輕聞言回過神來,才收回目光,低垂著頭,不敢去看李仲謀的眼睛。

  李仲謀微微一笑,問道:“還能騎馬嗎?”

  “應該可以。”

  李君輕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心中驚奇。

  睡覺之前,她還沒有氣力,心神虛弱,腳踝也痛得厲害。

  但睡醒之后,不但傷口愈合,腳踝也不那么痛了,甚至已經消腫,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充滿氣力。

  她哪里知道,之前飲下那一口,乃世間珍品天參猴兒酒,比什么靈丹妙藥都來得好用。

  舒筋通絡,活血化瘀更是不在話下。

  在李仲謀的攙扶下,李君輕翻身上馬。

  李仲謀便牽著馬,朝武安郡行去。

  “都發生了什么事,跟二哥說說吧。”

  李仲謀在路上問道。

  李君輕隱去之前酒后失態,與陳棠耳鬢廝磨的一段,其余的事盡數道出,沒有隱瞞。

  “難得,難得。”

  李仲謀聞言,眼中驚奇之色更重,口中連連贊賞。

  “如此說來,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家世,只是萍水相逢,便仗義出手。而且剛剛也只是因為自己一句承諾,便護你下山,甚至不顧性命。”

  “輕生死,重然諾,此人倒有江湖俠士的風采,我不如他。”

  李君輕聽聞二哥對陳棠極為贊賞,心下也感到高興,不禁面露笑意。

  這些年來,李君輕承受著太多壓力和非議,李仲謀已經很少在自己這位妹妹的臉上,看到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李仲謀笑著說道:“君輕,你的眼光不錯。”

  “二哥,你說什么呢!”

  李君輕臉龐泛起一絲紅暈,隨后輕輕一嘆,道:“我不嫁人的。”

  “難道今后當真不嫁了?”

  李仲謀道:“難得有能入你眼的男子,也算緣分,而且此人也確實不錯。只是,他的出身看上去倒有些尋常,與咱們家不太般配。”

  “爹不會同意的。”

  李君輕也搖頭道。

  “怕什么,還有我們呢。”

  李仲謀安慰道:“大哥最是寵你,只要你看中的人,他絕對支持。像陳兄弟這種江湖俠士,我最是欣賞,也會站在伱這邊。”

  “至于你三哥,更是不必多說。這位陳兄弟的性情,最合你三哥的脾氣。你三哥若見到他,怕是喜歡得不得了,必定要拉上他痛飲一番才罷。”

  “有我們三個在父親身邊幫你說好話,還怕此事不成?”

  李君輕微微垂首,也不知想到什么,滿臉通紅。

  她伸手捂住耳朵,也蓋住滾燙的臉龐,道:“二哥,你都胡說些什么!”

  李仲謀見狀大笑。

  李君輕這一番動作,稍微有點大,感到胸口懷中有異,不禁微微皺眉,探手一摸。

  李仲謀沉吟道:“只是此人看著出身貧寒,怕是出不起什么聘禮,到時候,父親的面子上怕是有些過不去。”

  “啊!”

  就在此時,李君輕發出一聲驚呼。

  “怎么?”

  李仲謀連忙側目望去,只見李君輕的手中,拿著一株初具人形的山參。

  “這是…”

  李仲謀凝神觀察,有些不敢確認。

  “極品地參…”

  李君輕眼眶泛紅,視線逐漸模糊,輕喃道:“他,他還是送給我了。”

  “極品地參?他送給你的?”

  李仲謀心中大驚。

  這東西可太貴重了!

  他伸手拿過來,仔細辨別一下,確實沒錯。

  隨后,李仲謀心中暗喜,大笑一聲:“君輕,這就是聘禮啊,此事成了!”

  “什么?”

  李君輕淚眼汪汪的問道。

  李仲謀道:“父親久病未愈,這株極品地參給他服用下去,等時機到了,再說是陳兄弟所贈。吃人嘴短,就算他反對這門親事,也不好意思開口啦!”

  武安郡府中,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站在院中,緊鎖眉頭,面露擔憂,徹夜未眠。

  也不知怎的,他突然感到鼻子一酸,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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