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語氣和善,面帶笑容,但費仲、尤渾兩人聽在耳中卻只覺有些不寒而栗。
“大王,這…”
兩人只好將希望放在帝辛的身上。
在原封神里,這兩人卻是個實打實的奸臣,因太師出征北海,這倆人又擅察言觀色,深受帝辛寵信,把持朝政,結黨營私,陷害忠良,作惡多端。
后在聞仲征伐北海回來后,在魯雄征討西岐時將這兩人隨大軍一同派去,被姜子牙冰封岐山所抓,用他們也魯雄的腦袋祭了封神臺。
“既然太師征召,那就有勞兩位大夫走一趟了。”
帝辛瞥了眼兩人:“待大軍凱旋之日,孤為大家一起慶功。”
這兩人雖是奸佞,但勝在會察言觀色知曉他的心意,留著可用來制衡以商容、比干為首的文官集團,相當好用。
至于他們中飽私囊聚斂錢財他也清楚,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將來養肥了留給后代,關鍵時也能應急。
只是此刻聞太師既然開口了,他這個養肥計劃只好作罷。
見帝辛都這么說,費仲尤渾頓時強顏歡笑道:“是!”
接著聞仲先發調遣魔家四將的文書往佳夢關而去,命魔家四將先往西岐,自己隨后就到,關內軍務由左軍大將胡升、胡雷接管。
聞仲這邊則一邊命人調集大軍,一邊帝辛備下酒宴為聞仲踐行。
宴席上沒有歌舞,群臣推杯換盞紛紛向聞仲來敬,聞仲則向眾臣囑咐怎么怎么輔佐帝辛,情感真摯,群臣無不感動。
朝歌,二環里一座極小的宅院里。
院中一道頗為儒雅,猶如文士的淡青衣衫的身影出現,推門而入,便見房屋里只有一個在蒲團上打坐的灰發灰袍老道。
見到來人,老道人也是絲毫不驚,來人更是熟絡的坐在道人對面。
孔宣道:“聞仲要親征西岐的事兒…你知道了吧?”
“當然,不然我住這二環,咳,王宮這么近圖什么?”
老道人笑著道:“吃點兒喝點兒?”
“隨便!”
孔宣說著大袖一揮兩人屁股下的蒲團化成椅子,中間出現一張案幾。
老道人微微一笑,抬手左一抓,右一抓,不一會兒兩人的中間便多出了許多冒著熱氣的珍饈佳肴與美酒。
孔宣看了眼王宮方向眼皮跳了跳:“夠了夠了,再多就被發現了。”
老道笑道:“他們吃好的喝好的,總不能讓咱們倆看著吧,這些還合你的口味吧?”
以前這孔雀大鵬這倆兄弟那可是兇的一匹,其中孔雀之兇尤甚大鵬,連西游時的如來都特別說孔雀好吃人。
不過那時正是龍鳳大劫之后,三族長輩各留下一副爛攤子,要不是這倆兄弟夠兇,鳳族下場比龍族只怕也好不了多少。
孔宣夾了一筷子道:“我無所謂,不過你們這些煉氣的仙家六根清凈,口味清淡還吃素,索然無味,偏偏這凡人的飯口味兒重的很,小心壞了你的修行。”
老道笑道:“你既然一來就問聞仲西征之事,那此事你怎么看?”
“無所謂了。”
孔宣搖頭:“你們闡截兩教不是要趁此朝代更迭行那封神之事么,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切都是你們,哦不,兩位圣人的算計。”
是上天的算計啊…老道人笑呵呵道:“你們鳳族也不笨,兩頭下注,你燒殷商的熱灶,又有族中小鳳燒西岐的冷灶,穩贏不輸。”
孔宣頭也不抬道:“兩邊的王都是你教的,你又能比我好多少?”
老道人臉上笑容凝固。
“還有,那個小輩是貪玩溜出去與姬發卷在一起,后面鳳鳴岐山的風聲你敢說與闡教無關?”孔宣盯著老道人。
老道一愣:“你看我干什么,難不成這些還是我做的不成?”
所謂鳴鳳岐山,不過就是一個哄騙凡人的一個噱頭,以此造勢,讓人相信是天命所歸。
不然大商還有聞仲的麒麟呢,麒麟也是祥瑞,要是造勢也是可以的。
孔宣打量老道半晌,戲謔的哼道:“難說!”
老道哼道:“不要用你那懷疑的語氣來侮辱貧道的仙格。”
只是這一聲哼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是,這事兒不是他干的,但他用腳想都肯定這是姜子牙那小子的手筆。
孔宣一邊笑著搖頭一邊喝了口酒,故意砸吧著嘴:“再生氣,酒就被我喝完了。”
老道人問道:“你為什么一定執著于保商?”
孔宣笑容漸漸收斂:“這是我族欠他們的。”
“欠?”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玄鳥乃鳳凰苗裔,商民以玄鳥為圖騰祭祀供奉,這才徹底消了鳳族業力延續到今日,這個情我得還。”
老道人若有所思道:“這個以后再說。”
孔宣瞪眼:“我一定要還!”
“沒人讓你不還…”
老道人有些無語,這么算起來,殷商始祖與孔宣還帶點兒親戚關系。
次日。
王宮門前,帝辛率領百官賜下黃旄、白鉞,送聞太師起行。
聞仲翻身上墨麒麟,隨傳令點炮起兵,在百姓夾道相送下領兵出了朝歌,渡過黃河,兵至澠池縣。
澠池總兵官張奎帶隊迎接,至帳前行禮畢。
聞仲問道:“往西岐哪一條路近?”
張奎答道:“從西北青龍關而去,近五百里。”
聞仲點點頭,人馬離了澠池縣,過了青龍關,大軍浩浩蕩蕩,徑往西岐而去。
終南山。
玉柱洞研究室內。
“聞仲親征西岐,時候好像差不多了。”
云中子掐指一算道:“是時候該叫雷震子下山去了。”
他看了眼左右卻不見玉鼎的分身,不禁搖頭笑了笑,心中感激道:這些日子我忙著研究新品,倒是有勞師兄教導雷震子了。
這些年他雖收了徒弟,但一旦科研入佳境時便心無旁騖忘了一切,那位玉鼎師兄便主動幫他去指點徒弟了。
他來到洞外尋找一圈卻不見徒弟與玉鼎。
突然,他神情一變,卻是看見遠處一座山頭烏云密布,狂風怒號,云層中電閃雷鳴。
一道道粗壯的黃白色的電光猶如雷神之劍劈開黑暗落在山頭,聲震千里,好似有人在渡成仙劫一般。
云中子不敢怠慢,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清光消散不見,轉眼就來到那座山頭附近,頓時只聽一陣凄厲的慘叫。
他循聲看去只見聲音從天上烏云和雷光中傳出,睜開法眼一瞧,開口的正是雷震子。
“師伯我…堅持不住了,我到…極限了…啊啊啊…”
只見雷震子仰天長嘯身上雷電之力釋放著幾乎到了極限。
“放屁,什么堅持不住?你再加給我加把勁兒,練成十億伏特才能下山,真正的極限只有超過…才能看到!”
什么伏特…云中子有些懵,循聲看去,只見那雷震子釋放出出來得黃白色的雷電中竟然站著一道人影,被電的也有些嘴瓢。
仔細一瞧,可不正是他的那位師兄?
這是什么練功的法子,云中子看著這一幕有些懵,想要叫停,但又怕玉鼎和雷震子前功盡棄,只好攥緊拳頭緊張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還想不想下山去見你父親和兄長了?”玉鼎忽然喝道。
“啊啊啊啊…”
原本到了極限的雷震子聽聞這話,突然睜開眼,雙瞳中黃白色電弧浮現,緊接著化作藍色,連帶渾身的雷電也悉數化作藍色,周身藍色閃電纏繞,雙眼也是電光看起來宛如一尊雷神。
轟隆——
隨著他周身的雷電變色,下一刻威力暴漲,將玉鼎吞沒不說,連帶這山頭也在這雷光下被熱量吞沒,山搖地動,大地裂開,地下水噴涌,天穹仿佛都要崩開。
這里宛如世界末日!
云中子:“???”
他趕緊掐訣施法,仙力涌動猶如兩條大龍將大地崩裂的范圍控制圈了起來無法擴大,以他的眼力已看出雷震子的雷電之力已然經歷了一場蛻變。
這時,雷震子突然力竭身上,雷電消失,停止了放電,閉上眼一頭從天上栽落下來,但是天地間還有殘余的雷電之力在‘噼啪’作響。
云中子身形一動飛起將落下來的徒弟接在懷里,但他的頭發卻“齊刷刷”倒豎了起來,十分犀利。
云中子:“…”
他突然察覺懷里徒弟有了什么動靜,趕緊運起仙力將雷電釋放,將發型恢復,以免被徒弟看見這個造型。
當他落在地上向四周看去,這里滿目瘡痍,真的像哪位仙人的渡劫現場一樣。
“師…師伯,我成功了!”
雷震子疲憊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笑道:“十億伏特…我練成了。”
伏特到底是什么啊…云中子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呼喚道:“師兄!師兄!”
“我在這兒呢!”
忽然,玉鼎拍著噴涌出的地下水中沖起,只見衣冠齊整,面無表情,但是臉上很干凈。
正面被雷劈還能風度不改,不愧是玉鼎師兄…云中子心中感慨,上前驚疑道:“師兄,你這是什么修煉之法?”
“這不是什么修煉之法。”
玉鼎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幫他開發了一下果實的力量。”
“果實?”云中子思索道:“師兄說的應該是那兩顆仙杏吧?”
玉鼎點點頭輕聲道:“雷震子現在可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