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便足夠!
二郎真君之名不說響徹洪荒人盡皆知,在敖廣看來起碼也差不多了。
想想看,殺上天庭,大鬧天宮,劈山救母…雖只有寥寥三言兩語,但已足夠證明那位的強大了。
他也知道楊戩是玉鼎真人的門下高徒,但他確實是現在才知道那位二郎真君所修是什么玄功。
圣人秘傳玄功,當真是不同凡響啊!
敖廣不由的“嘿嘿”笑了起來,眼前幾乎浮現敖丙學成歸來,統御東海大軍,帶著東海崛起的霸氣模樣。
黃龍瞧著傻樂的敖廣揶揄道:“高興了吧?嘿,瞧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那如果我說,楊戩和龍吉現已修成了金仙道果,你又該是什么表情?”
“什么?金仙?這不可能?!”
敖廣驚叫一聲差點兒把舌頭咬下來,不怪他反應如此之大,實在是這件事太驚人了。
在道祖開辟仙道之前,先天神圣們便已參悟適合自身的先天神道開始修煉。
那時候強弱沒有什么特別明顯的界定,想知道孰弱孰強很簡單,打過一架斗過一場就清楚了。
直到道祖開辟仙道,傳法眾生,方才讓那些先天神圣之外的生靈們有了修煉之路。
也讓他們對自身實力和道行有了一個參照考量的標準。
黃龍相當淡定道:“有什么不可能?”
敖廣驚疑不定道:“九叔你也知道,道行是靠時間磨煉出來的,自仙道開辟以來,小侄從未聽過兩百年左右修成的金仙啊。”
黃龍不屑瞥了敖廣一眼哼笑道:“道行是靠時間磨煉出來的,但境界不是,那玩意兒只靠兩個字。”
“什么字?”敖廣好奇道。
黃龍高深莫測的背過身,負手而立道:“天賦!”
“天…天賦?!”
敖廣聽到這兩個字頓時無言以對。
黃龍有些落寞道:“這世上總會有一些天才,他們被氣運所鐘,集天地之偏愛,仿佛天地的私生子般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和造化,讓人羨慕嫉妒恨。”
他扭頭看向敖廣:“很明顯,楊戩就是這樣的人!”
敖廣嘆息表示認同:“是啊,楊戩龍吉公主他們都是。”
“呃不,龍吉不在此列,聽玉鼎說是厚積薄發了。”
黃龍干咳一聲:“也難為天帝金母兩位先天大神那么好的血脈竟然生下那么,那么可愛的一個女兒。”
敖廣提醒道:“九叔,龍吉公主不是天地的私生子,卻是天帝的親女啊。”
黃龍真人猛地怔住,意外的看向自己的大侄子。
敖廣堅定道:“但聽完九叔說的本王知道…啊,是我知道了。”
他剛自稱本王就被黃龍一巴掌,趕緊改口道:“不管咱們家丙兒是否真能追上他師兄師姐的腳步,但丙兒這回絕對是拜對師父了。”
黃龍輕輕頷首,長嘆道:“但愿我龍族能再出一位金仙吧!”
龍族在巔峰時期一點不比如今的闡教差,除卻祖龍外堪比仙道大羅領域的龍族也有好幾位。
毫不客氣的說,那會兒如敖廣這般的天仙龍族在他眼前到處晃。
可惜不論家底多么的厚實,在那一場慘烈的大劫中,那些族人伴隨著龍族榮光都飛灰湮滅消失不見。
放在以前打死他也不信龍族有一天竟然會由四個天仙龍當起統御四海的龍王…
“但愿但愿!”敖廣搓著手,眼中滿是期待。
而這時,房間里。
玉鼎思索片刻瞧了敖丙一眼,而敖丙這會兒一臉乖巧的侍立在旁邊。
見玉鼎看來,敖丙忙不迭上前道:“師父,您口渴不,徒兒給您倒茶。”
玉鼎笑吟吟道:“堂堂東海龍王三太子會干這種活兒?”
敖丙一怔,接著也笑容滿面道:“開竅了,對,我開竅了。”
“開竅?”玉鼎神情古怪。
敖丙掩藏著眼中的畏懼討好笑道:“經過師父的一番教導,弟子忽如撥開云霧見青天,渾身舒爽,智慧滿溢,一下子就好像什么都會了。”
玉鼎冷笑:“就是頭豬看人一件事重復千年也會做了,你還開竅了。”
敖丙哭喪著臉道:“師父,下次…能不能不要用豬來舉例了?”
反正他現在對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師父很是畏懼。
玉鼎笑了笑,站起身來到敖丙身前,伸出手在敖丙的肩膀和腰上、雙腿上迅速摸了一遍。
這敖廣說他兒子生有仙骨,根骨不錯但具體有多好,他需要做出自己的判斷。
敖丙詫異道:“師父,這是做什么?”
玉鼎坐回位置上,看了眼敖丙,又低頭著。
很快他似又不可置信的端詳敖丙的臉上片刻。
不同的是這回他的臉色凝重了起來,接著他略一思索后,右手快速的掐算起來。
到了最后玉鼎忽然身子一震,臉色大變,緊接著嘴角噴出口血來,氣息萎靡趴在桌上,口中道:“不好!”
敖丙被這一幕嚇壞了,慌忙上前道:“師父你怎么了?你別嚇徒兒啊!”
畏懼歸畏懼,但如今師徒之禮已成,天地為證,這位便是他的師父了。
他雖然平時比較頑劣,和這位師父還不太熟,但此刻確實是慌了,發自內心的關心。
玉鼎“虛弱”的抬手抓著敖丙的肩膀,有氣無力道:“徒兒,為師方才算出…你命里有一場災劫…”
“血光之災?”
敖丙驚慌失措道:“師父你算的真準,不過已經過去了,師父你等等我去找父王和九大爺救你。”
他轉身就要走,卻被“虛弱”的玉鼎死死的抓著。
玉鼎抓著他沉重的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血光之災,是劫!十死無生之劫!”
“十死無生之劫?”
這六個字像是大錘狠狠敲在敖丙的心口,讓他心都驟停了片刻。
他們這等仙神但凡涉及到劫字,那最后定然是非死即傷,不死也就只剩半條命了。
尤其這回還是十死無生。
他的臉色當時就白了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師父,你別嚇我啊,我膽小,不經嚇的。”
玉鼎似是‘氣急攻心’又吐出口血來,氣道:“你這孽徒,為師為你推你命數強算天機都成這樣了,你卻以為為師在嚇你?”
敖丙登時呆若木雞,忽然過來抱著玉鼎大腿蹭來蹭去痛哭流涕道:“師父你可一定要救徒兒啊,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啊,這劫數可有法子躲過嗎?”
玉鼎努力抽出腿虛弱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話音未落,敖丙已抱著頭在房中驚恐的跑來跑去:“那不是完了嗎?不是我還沒當上東海龍王,還沒有娶一大群仙娥為我東海開枝散葉…”
玉鼎:“emm…”
好小子,有志向!
這生活水平為師都沒達到你倒是先惦記上了?
這時玉鼎喃喃道:“不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給凡事留下了一線生機,或許你還有那么一線希望。”
聞言,抽風的敖丙頓時停下,急忙過來,滿眼希冀道:“什么希望,師父?”
成了…玉鼎深吸口氣‘顫抖著’手掌一翻神光亮起,出現了一卷天書遞向敖丙。
敖丙詫異接過,看著封面上四個字皺眉道:“八什么什么什么…這本是什么書啊師父?”
玉鼎聞聲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的看著敖丙:“你…不認得上面的字?”
不是,別告訴他敖丙這小兔崽子也不識字啊。
敖丙皺眉盯著四個大字端詳許久,搖頭道:“就認識倆,剩下兩個感覺很熟,像我們龍族的字,但是…不認得。”
“這是龍章鳳篆,如今洪荒通用的文字,你告訴我你不認得?”玉鼎瞪著眼快吼出來了。
他承認這會兒他有些氣急敗壞和破防。
這可是龍太子啊,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接受著龍族最好的教育,跟楊戩袁洪他們有本質的區別。
結果今兒個他把絕世神功的天書掏出來可弟子告訴他不認識字…
敖丙恍然大悟:“哦,弟子自小學得是龍族文字和文化,這些還沒來得及學呢。”
看到自家師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敖丙趕緊又小心翼翼補充了一句:“畢竟弟子…才十歲。”
“我…”
玉鼎這回真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了。
他其實已打定主意要把八九玄功丟給敖丙去參悟修煉了。
只是這小龍崽子養尊處優,又跟他沒什么師徒羈絆,他這才上演了一出算到死劫的戲碼。
這目的嘛,一來苦肉計增進感情,二來給這小子死亡的威脅和緊迫感,讓他努力修煉。
結果這小子一句不識字給他差點兒搞破防了。
他也確實記起來了,現在洪荒流通的龍章鳳篆是以龍鳳兩族文字為基礎演化而來。
只是但卻與龍鳳本族的文字不一樣了。
敖丙一臉不好意思的齜著牙等待著玉鼎的后續。
玉鼎深吸口氣,本想把這徒弟打回去,叫敖廣教會字了再帶來。
但想起他和這個徒兒本就沒什么感情基礎只好作罷。
他拿起天書道:“這是我玉泉山一脈的無上玄功,你若有機緣修成,為師有九成把握你能度過此死劫。”
別看哪吒妖孽,又有老太乙早早的就用仙力洗筋伐髓淬煉身軀,還送了乾坤圈混天綾…
但他一本八九玄功足矣!
“那我說什么也要練成啊!”
敖丙一聽這話,頓時雙眼發光精神百倍。
玉鼎嘴角無力的咧了咧,敷衍的夸贊道:“好志氣,但是先把字認全了再說,來,跟為師讀,這叫八、九、玄、功…”
他知道袁洪和楊戩一定能練成是封神原著中就已經設定好了的。
此后他門下便再無人修成了,連龍吉也只是悟得了部分,大概三分之一的樣子。
其他徒弟也是各有傳承或是各有造化,并不適合八九玄功。
這回他拿給敖丙也是死龍當…咳咳,讓他孩子試試,對,試試!
玉虛宮多一位護法龍神那也是好事。
然后…玉鼎發現他的辦法確實奏效了。
在‘十死無生’之劫下,敖丙那是全身心的投入,學得那叫一個認真。
遠處,一高一低兩個腦袋在墻角關注著里面。
“八九玄功,嘿,小廣子快看真是八九玄功,玉鼎這家伙夠意思,沒藏私。”
黃龍興奮道:“你快看,玉鼎好像在逐字逐句給你兒子教呢,哈哈哈哈,玉鼎好兄弟。”
敖廣聞言也是滿臉高興,又幽怨道:“我看見了九叔,但您老激動歸激動,能不能不拍我的頭啊?”
黃龍干咳一聲,道:“這邊就交給玉鼎吧,他真把你兒子醫好了,也在很用心的教,我們爺倆去喝兩盅。”
敖廣也輕輕頷首放心笑道:“好,請九叔的。”
黃龍一把攬著敖廣脖子眉飛色舞的比劃道:“那喝酒助興的節目有沒有?”
“有!有!有!”
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頓時響起兩人默契的“giegiegie”笑聲。
黃昏,陳塘關。
總兵府門前。
“不是,這臭小子跑哪去了呢,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
李靖坐在大門前的臺階上,終究是沒敢進去,讓畢方幫忙也沒能找到。
在他遲疑時,就見哪吒從遠處一碰一跳開開心心回來了。
“哪吒…”
李靖一臉驚喜的站起,旋即又趕緊板下臉來:“你還知道回來。”
哪吒面無懼色的問道:“爹爹說今天我哪只腳踏進門才不揍我?”
李靖老臉一紅,旋即干咳一聲抱起哪吒道:“小孩子瞎說什么,明明是你把泥水弄臟地為父才教訓你的嘛,哎,你屁股沒事?”
他那幾巴掌就是個成人也得屁股腫著怕幾天,這小子怎么沒事?
說起這個也怪了,以前他每次教訓完哪吒這小子都沒一點傷,很快就生龍活虎在自己眼前了。
哪吒得意哼道:“是師父給我醫治的,他讓我給你帶個話。”
“什么話?”李靖一怔。
哪吒咳嗽一聲,學著太乙的口氣冷笑道:“告訴你爹,為師專治跌打損傷。”
“專治跌打損傷…不對,爹打損傷?”
李靖神情不由變了變,看向懷里的兒子頓覺燙手。
這太乙真人分明是在警告自己啊。
不是這上仙真有意思哈,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他也要管?
咳咳,看來以后沒有正當理由是不好打著玩了。
時光匆匆很快過去了三個月。
這一日,中午。
陳塘關總兵府。
哪吒右手撐著下巴坐在門前臺階上,時不時向長街盡頭張望。
“三公子,夫人叫你吃飯啦。”
一個仆人出來道:“她說老爺今日回來可能要到晚上了。”
哪吒嘟嘴道:“我都跟爹爹說了今天是我生日,讓他早點來,他也答應了的。”
他失望的站起來有些不死心的看向李靖離開的方向。
視線中人來人往,卻遲遲沒有出現他期待中的那道身影。
仆人笑道:“老爺畢竟肩負整個陳塘關的事,很忙的。”
“哼,隨便了,反正他中午不來我就不再理他了。”哪吒抱著胳膊扭頭哼道。
“不理誰啊?”
卻在這時他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哪吒驚喜轉身,就見太乙真人笑吟吟的彎著腰湊在他跟前。
“師父,您怎么來了?!”哪吒驚喜道。
太乙真人微笑道:“徒兒的生日到了,我這個做師父的怎么能不來?”
接著他故意嘆了口氣:“可惜徒兒心里沒我這個師父,我這個做師父的也只好自己厚著老臉來嘍。”
哪吒一臉窘迫右腳地上畫圈道:“哪有哪有,弟子是打算下午再來請您過來用晚宴的。”
太乙看著徒弟的樣子哈哈大笑,抬手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道:“這是為師送你的禮物。”
“哇!”哪吒登時眼前一亮,歡喜的接過,眼圈不由的紅了:“謝謝師父。”
太乙寵溺的摸了摸哪吒的頭,笑容轉冷道:“你爹人呢,他送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