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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江湖廟堂

  第138章江湖廟堂(求訂閱)

  徐青搬運氣血,行功周天,煉化了一根五曲靈參的參須之后,消耗的本命元氣得到一部分補充。

  他觀察體內青銅鏡,壽命一欄,依舊沒有變化。

  徐青毫不意外,他的壽命,確然和自身的身體狀況沒有直接關系,除非他身體糟糕到極點,沒幾年可活。

  他目前的觀察是自身的壽命可以通過圣德之氣得到延長,但是越往后,需要消耗的圣德之氣越多,延長的壽命也越短,

  與此同時,青銅鏡對他「域外天魔」的身份判定,依舊沒有變化。

  徐青現在懷疑。

  如果把這個世界比作一個人的身體,那他的身份相當于外界入侵的病毒之類,引起了世界本身的排異反應。

  他影響越大,實力越強,排異就會越劇烈,這也是圣德之氣效果越來越弱的原因。

  另一方面,他如果影響變小,實力變弱,哪怕排異反應減弱,自身依舊會被世界的本能反應消滅。

  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猜想。

  另外的猜想就是,根子問題在他這具身體本身。

  若是這個原因的話,要從根子解決的話,除非他修煉到「鬼仙」,轉世投胎,或者奪舍。

  因為附體的境界,只是簡單的入侵掌控,原本的肉身依舊無法舍棄,而且附體控制的肉身,也沒法繼續修煉。

  如羅教教主的明王化身「蓑衣人」,本身是培養成練臟級別的大高手之后,

  再通過附體分神控制的。

  如金法王那種,分神入侵自己的血脈后裔,或許有別的妙處,但絕對沒法做到奪舍重生或者轉世投胎那種效果。

  無論是哪個猜測,要解決問題,都少不了實力。

  一力降十會,一力破萬法!

  徐青隨后囑咐蘇憐卿,這些日子先好生養傷。

  正說話間,他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以及風鈴聲,很快來到院子外。

  蘇憐卿神色凝重道:「公子,是咱們的人來了。」

  她是徐青手下的情報頭子。

  風鈴聲便是有緊急消息的信號。

  徐青點頭。

  蘇憐卿還是十分謹慎地出去對接了暗號,才讓人進來,不過沒有引進屋子,

  只在院子里問了事情,隨后吩咐信使出去繼續打探消息,再拿著暗信到了徐青面前。

  徐青在十數丈范圍內,哪怕不動用神魂感知,僅憑肉身,亦是耳聰目明,幾乎是天視地聽一般,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

  先前蘇憐卿和信使的對話,他自然清清楚楚。

  蘇憐卿也知道這一點,沒有羅嗦,直接交上暗信。

  徐青拿起來一看,結合剛才聽到的內容,眉頭微。

  「數十名倭寇上岸,便在沿海數個州府,如入無人之境般,燒殺搶掠。呵呵···..」

  徐青心里清楚,事情沒這麼簡單,看起來是倭寇上岸,燒殺搶掠,實際上是朝廷在州府衛所軍隊的掌控出現了根本問題。

  這也是士紳豪強以及勛貴丶衛所武官這些勢力,對于朝廷清丈田畝直接表達不滿。

  「這是魏國公他們搞的事?」蘇憐卿問道。

  徐青搖頭:「槍打出頭鳥。魏國公老謀深算,不會在這關卡出頭。但事情反而更麻煩了。」

  他從暗信的內容來看,此事更像是偶然性突發事件,引起的連鎖反應。

  「不,未必是偶然。」徐青想到羅教教主的明王化身「蓑衣人」出現在應天府外。

  雖然現在蓮花教已經被徐青收服,改組為紅花會。

  但實際上,徐青收服的蓮花教,已經大殘。眼下的紅花會遠不如過去的蓮花教。

  而羅教手下,可不止蓮花教一個支脈。

  何況蓮花教的根子在嶺南,南直隸顯然還有羅教別的隱秘分支存在,說不定早已和南直隸許多縉紳勛貴有所勾結東南之地,人地矛盾尖銳,亦是天然適合發展邪教的溫床。

  歷史上,此類事屢見不鮮。

  甚至于,當初黃幣道鼎盛之時,和皇帝身邊的大宦官都有勾結。

  而他前世滿清的天理教之變,甚至有皇族直接參與,幫暴亂的教徒攻入皇宮。

  說到底,利益才是根本。

  清初時期,還有滿清八旗的人,亮出反清復明的旗號,要匡扶大明呢。

  徐青思量一會兒,說道:「出了這種事,巡按衙門那里肯定會派人找我,我先回去了。」

  「嗯,奴婢恭送公子。」

  徐青微微頜首,身形一動,便即消失在蘇憐卿眼前。

  徐青回到天京城里自己的宅院,先提筆,倚馬千言一般,擬出一本奏疏。

  寫完沒等多久,便有巡按御史衙門的人過來尋他。

  徐青跟著過去,穿堂過戶,來到馮巡按后院的書房里。

  「公明,這是今日剛送到的緊急軍情。」馮巡按眉頭凝重。

  徐青看完之后,跟他得到的情報大致不差,只是內容更加詳實細節。不過搭建情報體系,本就是費錢費力的事。

  蘇憐卿能幫他把架子搭起來,已經足見得很有能力了。

  這是一條長期且隱蔽的戰線,需要穩扎穩打。

  他緩緩開口道:「無論怎樣,這道軍情送上去,朝堂上關于清丈田畝的爭議,算是要徹底塵埃落定了。

  馮巡按嘆口氣:「這一亂,變法的力度會小許多。」

  徐青點頭。

  這就是他得到首輔之信后,果斷對付江寧府豪紳的原因。他很清楚,拖久了,很可能會發生意外變故,比如這次的事,那樣的話,情勢會對他十分不利。

  先前快刀斬亂麻,已經將事情定性,

  即使中樞對「清丈田畝」的事忍讓,也不會在江寧府的事上再做出半分妥協。畢竟總歸是要「面子」的。

  此外,江寧府的事若是翻案,首輔和皇帝的威權也會大受打擊。

  馮巡按自然明自這個道理,看了徐青一眼,「公明,我先前還覺得你做事太過急切,現在看來,竟是一招妙手。江寧府的事,但凡你做慢了,眼下就得陷入泥淖中,進退不得。」

  他說到此,頓了頓,「你是不是早預料到會有如今的變故,是以才那麼急?」

  徐青:「沒,只是運氣好而已。」

  馮巡按意味深長道:「你做事,一直都運氣挺好的。」

  徐青笑了笑:「先生,你總不能希望我運氣不好吧。」

  馮巡按道:「你小子,心眼賊多,青兒跟了你,不知道是好是壞。」

  徐青笑吟吟道:「所以得您多多看顧嘛,畢竟您老也不想阿蕪跟著我過得不好吧。」

  馮巡按老臉一黑,「我還沒滿四十呢,老什麼老。」

  普通人四十歲都當爺爺了,但士大夫的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脫產者的生活質量遠高于普通牛馬,所以只要注重養生,一般都能活得比普通人長不少,還更有厚度。

  這類事,自古皆然。

  徐青微笑:「先生年富力強,值此動亂之時,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現在中樞諸公,肯定急需要先生做出成績,穩定東南局勢,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馮巡按知曉徐青素有智謀,好奇道:「公明,你有什麼想法直說便是,咱們之間,沒必要遮遮掩掩。」

  徐青:「不管事后如何進行民生方面的安撫,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先從軍事上解決問題。值此國難之際,先生更應該當仁不讓,向中樞請下「監軍道」的差遣。」

  馮巡按不由一驚,「我主動要權,這合適嗎?」

  徐青:「不僅如此,先生還得擔起巡按御史的責任,這是我幫先生寫的奏疏,先生過目一遍。」

  馮巡按臉皮一抽,合著你小子是有備而來,早知道此事了。

  他暗暗驚訝于徐青手底下的勢力,然后接過徐青為他草擬的奏疏。看了內容之后,神色一變,「你想讓我彈劾南直隸大大小小的官員勛貴,連魏國公和剛給你保媒的李大人也不放過?」

  徐青笑道:「這叫先發制人。先生要是什麼動作都沒用,你猜他們會不會向你身上潑臟水。」

  馮巡按旋即明白,這個是大概率事件,而且突破口就是徐青魚肉士紳這件事他明白了徐青的深層用意。

  江寧府的事,乃是首輔必定要保下的,所以徐青身上不能有事,那他也不會有事。

  有了個保底,他現在無論是要權,還是彈劾南直隸縉紳勛貴和大小官員,都是必須要做的。

  當別人試圖污蔑你時,你最好的辦法不是辯解,而是手里有刀。

  而且現在東南動亂起來,中樞諸公即使要妥協,也絕不會妥協到底,急需要能幫他們穩定形勢的可信任之人。

  徐青已經和魏國公這些縉紳勛貴翻了臉,加上乾的一檔子事,天然值得信任,自然馮巡按便成了眼下最合適的人選。

  巡按御史的責任是監察民政,如果再加個監軍道的差遣,那就是民政和軍事都有插手的權力,跟巡撫丶總督的職權性質都類似了,只是名位和實際權力要低一些。

  然而現在南直隸是沒有總督和巡撫的,所以加上監軍道的差遣,馮巡按基本上是低配應天巡撫,且上面沒有實際能壓制他的人。

  而且這種臨時差遣的權力十分容易剝奪。

  此外,馮巡按品級低,事后論功行賞也不會太頭疼。

  關鍵是,馮巡按不是在南直隸毫無根基,因為他有徐青這個好女婿。

  因為名義上是馮巡按做事,所以還不用擔心事后如何賞賜徐青。

  故而馮巡按完全符合首輔和皇帝的用人邏輯。

  馮巡按想明白之后,不禁感慨,人家都是望子成龍,他這算什麼?

  馮巡按有種吃徐青軟飯的感覺。

  畢竟他能得到這巡按御史的位置,亦和徐青有關系。

  馮大人老臉一羞,「你直接說事就行,幫我草擬奏疏做什麼,我難道還不會寫奏疏?」

  這是老馮在未來姑爺面前,最后的倔強!

  「我的好女兒,以后的路,你還是自己走吧。」老馮這回感覺被徐青拿捏了,腰桿子不太硬得起來,心里覺得頗對不住女兒。

  徐青忙拱手道:「這事自然是先生的手筆,我肯定不說出去。」」

  馮大人:

  他隨即又小心試探:「來之前,沒跟謝文淵說吧。」

  「時間緊急,來不及。」

  徐青的理由很充分,馮巡按放下心,說道:「你去見青兒吧,我斟酌一下此事。」

  「唯。」徐青生怕繼續說話,刺激老岳父,老老實實地退下去。

  馮巡按隨后拿起奏疏,繼續揣摩,「這小子的文字功夫確實厲害。」

  他不免有些惆悵,感覺奏疏里的文字,一字都不能改,都沒給他潤色發揮的空間。

  可憐老馮只好委屈地將奏疏重新用標準無比的館閣體抄了一遍,然后將原件銷毀。

  畢竟此事事關重大,如果給人知曉是徐青出謀劃策,影響不太好。

  不多時,外面的門子進來通報,說謝文淵上門拜訪。

  馮巡按請他進書房。

  謝文淵進來之后,大笑道:「老馮,你禍事臨頭了。」

  馮巡按神情淡淡:「少來大言唬我,我這奏疏都寫好了,你且看看。」

  謝文淵接過奏疏,不一會兒,神色微變,「古人云,善謀者,胸有山川之險,心有城府之深。你這才當官沒多久,就練出這一套了?」

  馮巡按:「你把我當李林甫?」

  謝文淵:「李哥奴不失為救時宰相,這話還算貶低你不成?我原以為,你不如李林甫遠甚。而且現在看來,你們翁婿,倒是一路人。」

  馮巡按嘴角一抽,不得不說,謝文淵說對了一半。他看徐公明,比自己準。

  謝文淵笑了笑,繼續開口:「你這奏疏上去,還有后手吧。」

  馮巡按神色淡淡道:「你說是什麼后手?」

  「還能是什麼事,攬權唄。你算是開了竅,光當個巡按御史,沒有軍權,能做什麼大事。」謝文淵大言慚慚,然后道:「有我這今亮,幫你指點迷津,必定保你無憂。」

  馮巡按老臉一黑,隨后質問:「你消息這麼靈通,莫非你老丈人家也參與了此事。」

  原來謝文淵的妻子是云陽朱氏的人,亦是南直隸四大家族之一,世代經商,

  家資巨富。

  謝文淵:「朱家皆是無謀無斷之輩,除非是魏國公等昏了頭,親自出馬。非如此,朱家絕不敢參與進去,不過他們生意做得大,消息靈通。我通過朱家的關系,很快知道此事,能有多稀奇。」

  馮巡按:「所以你小子天生反骨,人家朱家資助你游學科舉,你居然反過來幫我和徐公明。」

  謝文淵冷笑一聲:「朱家家資巨億,不肯舍財,自身又無強權,實是取禍之道。我做這些事,將來還能救他們一下。若不然,朱家異日倒下,怕是留不下什麼。」

  馮巡按:「你大言慚慚,不還只是個舉人。」

  謝文淵臉色脹紅,然后吸了口氣,冷哼道:「你既然做了決定,那麼你請監軍道的意思,我親自給你帶到偃月堂,并為你們翁婿向太阿公陳述利害。」

  他正要入京,參加明年的恩科會試,然后找機會回江寧府做官。

  謝泉現今已經認定能和徐青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

  徐青進入內宅,見到馮蕪,說了前面的事。

  馮蕪:「既然發生這種大事,那你去忙吧,不用先顧及咱們的婚事。」

  徐青:「不行,咱們的婚事比天還大呢,說不能。」

  馮蕪先是感動,隨即反應過來,2道:「原來你是想照常舉行婚事,鎮之以靜。」

  她白感動了!

  徐青笑了笑,「這叫兩全其美。」

  越是動亂的時候,越不能亂自己的陣腳。

  徐青這邊越鎮定,江寧府那邊越是亂不起來。

  馮蕪明白此理,倒是沒說什麼,嘻嘻道:「既然如此,這幾日你好好陪我,

  我感覺自己快要驅物大成了,你指點為師一番。」

  「恭敬不如從命。」

  馮蕪微微一笑:「我修煉的事,麻煩你徐公子多費一番心,等我修煉至顯形,有一番天大的好處報答你。」

  徐青好奇:「什麼好處?」

  馮蕪:「保管你徐公子非常滿意。

  「那我就等著了。」徐青灑然一笑,握住馮蕪的柔,虎豹雷音泛起。

  馮蕪立刻渾身嬌軟酥麻,氣血運轉起來。

  她暗道徐青使壞,卻也知機會難得,潛心感受雷音,運轉氣血,滋養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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