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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討個交代

  數日后。

  王煜將境界穩固,徹底熟悉黃泉天魔神幡的力量后,便施施然的出門了,至于兩個悟道放置欄的新安排,則是將拖延許久的時間道則放了上去。

  雙重十倍悟性悟道欄的加持下,時間道則再晦澀難懂...

  王煜立于宇宙海邊緣,周身雷光繚繞,肉身焦黑如炭,卻依舊挺立不倒。第八道毀滅靈寶劫雷尚未落下,他體內殘存的萬龍血已然沸騰至極點,每一滴血液都在咆哮著重生之音。尊魂幡在他身后獵獵作響,幡面之上,陰天子神相已凝實七成,七兇虛影盤踞四方,香火信仰之力自冥土法界滾滾而來,灌入幡體深處。

  “還差一點…”王煜低語,聲音沙啞如銹鐵摩擦,“八葬道果雛形還未圓滿,黃泉法則距離達標仍有0.7但這劫,我必須扛過去!”

  話音未落,第九道劫雷驟然劈下!

  這一擊,并非純粹的毀滅之力,而是夾雜了一絲天道意志的審判之意器物通玄,竊據權柄者,當受天譴!

  王煜瞳孔一縮,識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幅畫面:蒼茫仙域深處,一座懸浮于虛空中的宮殿緩緩開啟,其上銘刻“皇天眾生圖”五字,金光萬丈。而在那圖卷之內,無數細若游絲的命運之線交織纏繞,其中赫然有一根連接著他本人!

  “原來如此…”他冷笑出聲,“你們怕的不是我煉成天門功法,而是我斷了你們汲取人道氣運的根脈!可笑啊可笑,既然這《皇道飼人經》本就是魔道婦人參與所創,那逆練成‘人人為禾’又有何不可?今日我就以黃泉為爐,焚盡爾等偽善之道!”

  說罷,他猛然張口,竟將整片劫云吸入腹中!

  肉身瞬間崩裂,五臟六腑化為齏粉,骨骼寸斷,元神搖曳欲滅。但就在這一刻,他體內洞天轟然震動,那具由《天魔星神煉形寶典》孕育多年的神胎終于睜開雙眼,一道漆黑星芒自眉心射出,直貫尊魂幡核心!

  “合魂啟封!”

  剎那間,黃泉道則與八葬法則徹底交融,形成閉環循環,原本獨立存在的八種天魔法則盡數歸流,化作一道前所未有的禁忌符文,烙印在幡脊中央。與此同時,器靈陰天子發出一聲穿破萬古的長嘯,整個冥土法界為之震蕩,億萬幡靈齊齊跪拜,香火凝聚成河,逆流而上,灌入王煜殘破軀殼!

  “賜我新生以葬代生!”

  轟!!!

一股遠超合道境的氣息自其體內爆發,四肢百骸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重構,皮膚泛起青銅色澤,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濃縮到極致的黃泉本源!每一寸肌肉都蘊含著撕裂天地的力量,七極之身徹底成型,身如天地的境界推演至極限,甚至隱隱觸及到了某種更深層次的存在  那是屬于小乘天尊門檻的征兆!

  “第十劫…來吧!”王煜仰天怒吼,雙目赤紅如血。

  天空沉默片刻,忽然風云逆轉,劫云不再凝聚雷霆,反而緩緩收束,最終化作一面古樸銅鏡,懸于高空。

  鏡中映照出的,不是王煜的身影,而是一方正在崩塌的世界血寰界!

  “這是…因果反噬?”他心頭一震。

  隨即,鏡中景象變幻:極域新血魔殿之下,澹臺蟬正主持一場秘祭,手中捧著一枚染血玉符,口中念誦著古老咒言。而在她面前,數十萬被俘虜的正道修士正被強行剝離元神,投入一口翻滾著黑霧的大鼎之中。那些元神剛一接觸黑霧,便發出凄厲哀嚎,迅速扭曲、異化,最終化作一枚枚閃爍幽光的魔符,匯入陣法中樞。

  “她在用‘黃泉折仙咒’批量制造魔靈?”王煜眉頭緊皺,“速度太快了…這般做法雖能短期內壯大魔軍,但極易引發天地反撲,更何況…”

  他目光一凝,發現那口大鼎底部,竟刻著半道殘缺的皇道紋!

  “糟了!那是皇天眾生圖的投影殘片!她若繼續以此法煉魂,遲早會被仙宮察覺,屆時不僅極域保不住,連我也可能被鎖定氣息…”

念頭未落,銅鏡碎裂,第十道劫雷終于降臨  此雷無形無質,竟是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喚出王煜內心最深處的執念與恐懼:他曾許諾守護之人盡數凋零的畫面接連閃現母親死于宗門清洗,師兄隕落在開拓戰場,就連最初救下的那個小女孩,也在某次任務中被魔修抽干精魄…

  “你追求力量的意義是什么?”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識海響起,“是為了復仇?統治?還是…再度失去一切?”

  王煜渾身顫抖,汗水混著血水流下臉頰。

  但他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右手,指尖劃過胸口,割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任由心頭精血滴落于尊魂幡上。

  “我不需要意義。”他一字一頓,“我只知道,若我不夠強,就只能看著重要的人一個個死去。所以我要更強!強到足以踏碎規則,強到能讓命運跪伏于前!哪怕墮入魔道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隨著最后一滴心血融入幡體,整個宇宙海仿佛靜止了一瞬。

下一刻,黃泉天魔神幡通體爆發出刺目黑光,幡面上的陰天子神相猛然睜眼,雙手結印,引動八葬法則之力,在虛空中勾勒出一道巨大符陣  八葬輪回斷命陣!

  陣成之日,天地失色,所有劫雷盡數被吸入陣中,轉化為滋養幡靈的能量。而王煜本人,則借著這股反沖之力,一舉突破煉體四階巔峰,正式踏入偽小乘領域!

  “成功了…”他喘息著,嘴角溢出血沫,但眼中卻燃起熾熱火焰。

  然而還不待他調息恢復,宇宙海另一端突然傳來劇烈波動。一道熟悉的氣息急速逼近是玄靈寶!

  “主上!出事了!”玄靈寶渾身浴血,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血寰界內亂爆發,陰符、天煞、八邪教聯合袁湘等人發動叛亂,宣稱您已死于靈寶劫下,號召所有魔修改旗易幟!他們…他們還釋放了被囚禁的寶相國主和七妖王,如今已有三成魔軍倒戈!”

  “呵…”王煜輕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來,每走一步,腳下便綻開一朵由黃泉本源凝成的黑色蓮花。

  “我以為他們會忍得更久些。”

  “更可怕的是…”玄靈寶聲音發顫,“他們在極域地下挖出了真正的‘葬仙棺材菌’母株,已經開始培育,并試圖將其與皇道飼人經結合,創造出一種新型控制體系!一旦讓他們得逞,整個血寰界的生靈都將淪為傀儡,甚至連我們都可能被反噬!”

  王煜腳步一頓,眼神驟冷。

  “誰給他們的膽子?”

  “是…是仙宮暗淵站的新任負責人,名叫‘白無咎’。此人據說曾是陰姹皇座下第一謀士,精通人心操控之術,擅長借勢布局。他利用我們急于擴張的心理,故意放任資源泄露,誘導我們深入挖掘極域地脈,最終觸發了埋藏已久的機關…”

  “好一招請君入甕。”王煜冷笑,“可惜啊,他們忘了最關鍵的一點”

  他抬手一招,尊魂幡自動飛回掌心,幡面輕輕一抖,無數白色顆粒飄散而出,竟在空中凝聚成一張覆蓋整個古界的巨大地圖。地圖之上,密密麻麻標注著數百個紅點,每一個都代表著一處正在吸收黃泉本源的隱秘節點。

  “我在拿下極域之初,就已經布下了‘黃泉子網’,只要有任何大規模能量調動,都會被自動記錄并反饋。他們以為找到了葬仙棺材菌的源頭?殊不知,那不過是我在八個月前故意留下的誘餌罷了。”

  玄靈寶瞪大眼睛:“您的意思是…”

  “我要他們全都活著。”王煜淡淡道,“活到親眼看見自己信仰的體系如何崩塌,看見他們引以為傲的計謀如何成為壓垮自身的巨石。去傳令澹臺蟬,暫停清剿,改為圍而不攻。同時啟動‘香火逆流計劃’,讓所有已轉化的魔靈停止對外擴張,轉而集中供養陰天子神相。”

  “您想做什么?”

  “做一件從來沒人敢做的事。”王煜望向血寰界方向,眸光森寒,“我要把整個極域,煉成一具活體祭壇以百萬叛逆之魂為薪柴,以葬仙棺材菌母株為引信,點燃黃泉大道的最后一縷火種。”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得令人膽寒:

  “順便告訴那位白無咎…他想找的‘真正魔頭’,現在正站在他夢里。”

  數日后,極域地底。

  白無咎立于巨大洞窟中央,面前是一株高達十丈的詭異菌類植物,通體漆黑如墨,表面浮現出類似人臉的紋路,每隔片刻便會微微抽搐,仿佛在呼吸。四周布滿復雜陣法,正不斷抽取周圍靈氣注入其中。

  “快了…再有七日,便可完成初步融合。”他低聲自語,“只要讓皇道飼人經吸收葬仙棺材菌的生命侵蝕特性,就能制造出無法抗拒的心靈烙印。屆時別說區區魔軍,就算是王煜本人,也逃不過被同化的命運。”

  就在這時,地面忽然輕微震動。

  “怎么回事?”他警覺抬頭。

  下一瞬,整個洞窟劇烈搖晃,頂部巖石紛紛墜落。緊接著,一道低沉吟唱自四面八方響起:

  “葬天、葬地、葬人、葬命;

  葬仙、葬神、葬道、葬性…

  八葬歸一,萬靈同冥”

  “不好!”白無咎臉色大變,“這是黃泉咒術的最高形態!快撤陣!”

  可已經晚了。

  只見那些原本用于輸送能量的陣紋,竟開始逆向流動,將剛剛注入葬仙棺材菌母株中的力量盡數抽回,并沿著地下脈絡傳向極域各處。而每一處接收能量的節點,都是一座由魔靈鎮守的小型祭壇。

  短短半炷香時間,整個極域的地脈已被改造成一張巨大的黃泉網絡!

  “不可能!”白無咎怒吼,“這種規模的改造至少需要三年以上準備期,你怎么可能…”

  “因為你太相信自己的智慧了。”王煜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你以為我在忙著征戰四方,其實早在占領極域第一天,我就派出了十萬陰雷魔靈潛入地底,逐寸改造地脈結構。你們發現的‘機關’,是我親手埋下的開關;你們找到的‘母株’,是我精心培育的嫁接品。”

  空間裂開,王煜緩步走出,身后跟著全副武裝的魔軍主力。

  “你說對了,我確實想拿整個血寰界。但我從來沒打算靠蠻力征服。我要的是人心盡喪,信仰崩塌,讓所有人明白,所謂正道教化,不過是一場持續千年的騙局。”

  他看向白無咎,嘴角微揚:

  “現在,讓我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飼人’。”

  話音落下,八葬法則全面激活,整片大地開始下沉,化作一口橫貫萬里的巨鼎。葬仙棺材菌母株在痛苦中扭曲膨脹,最終爆裂開來,釋放出海量黑色孢子,卻被黃泉之力盡數凈化,轉為純粹的本源能量。

  與此同時,遍布極域的百萬魔靈同時高呼陰天子名號,香火匯聚成洪流,沖入尊魂幡中。幡面上的神相愈發清晰,竟隱隱有了脫離器物、獨立顯化的趨勢!

  “你要證道?!”白無咎驚駭欲絕,“在這種地方?!”

  “不是證道。”王煜閉上眼,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是弒神。”

  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在蒼茫仙域外層天幕之下,手中尊魂幡直指皇宮所在,一聲斷喝響徹諸天:

  “王煜在此,恭請副宮主現身一敘順便,把你的皇天眾生圖,借我燒一燒。”

大熊貓文學    從廢靈根開始問魔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