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長弓握在手中,以心神感應其中靈性。
王煜很快便得到一股親密的反饋,就像是雪玉與他的關系般,能夠從中感應到那種純粹的情緒。
依賴和敬畏,同時存在。
貫日魔弓自誕生起,便擁有了主人,不出意外的話…亦是唯一一位。
自此。
前來萬寶秘境的目的全部達成,兩人便先行出了秘境,直接來到妙善殿準備辭行。
按照原計劃,他還有其他幾個類似萬寶秘境的行程,只是察覺到冰焰融合的契機后,他便不打算再去了。
妙善殿內。
閻靈站在殿外臺階上等待。
其內金妙善輕輕抱了一下王煜,倒是沒有說什么難解難分的話,而是囑托道。
“那件事若是有了辦法,務必通知我,金滿樓只要在我掌中,肯定會起到應有的作用…”
她說的,自然是冰獄界囚籠之事。
王煜頜首道。
“你這么說,金萱萱那邊有行動了?”
“沒錯,最多半年,我便會成為金滿樓的唯一繼承者,不管在赤鳶還是太湖,只要報我的名字,絕對能幫你擋下大量麻煩。”
“也許吧。”
王煜倒是沒有否認什么。
其實金滿樓能對他的幫助有限,他們又不敢得罪化神尊者,最多日后收集靈物會輕松很多。
若是在他結丹期時,能有這么一尊紅顏知己相助,意義將完全不同。
奈何時候過了…
但能有這份心亦是不錯。
“走了。”
“現在就走?不再多留幾天了嗎?”
“不了,閻靈師妹還在等我。”
頓時。
金妙善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正經師妹?”
“當然!”
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肯定是正經師妹,說這句話的時候,王煜底氣十足。
至于…以后,那就不敢保證了。
她倒是沒有繼續咄咄逼人,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又意味深長道。
“當真一晚上都不留?”
王煜食指微動,以莫大的毅力挪開眼神。
“不了,還有正事。”
“那好吧。”
王煜和閻靈當天下午便離開了金蟾城,一路北行,朝著逆靈血宗山門的方向遁去。
路上。
閻靈突然說道:“下一次秘境之行,在什么時候。”
“圣主天宮。”
王煜說完后,又想了想道。
“我回宗門要去蠱毒峰一趟,若是順利,應該會在宗門內度過接下來的三十多年,若是不順便會為此事奔波一段時間。
“師妹若有安排,可以自行前往。”
話說的比較明白,但閻靈還是忍不住多想。
畢竟這次她只發揮了掛件的作用。
得到的好處倒是不少,難免覺得會被王煜嫌棄,與那位金滿樓繼承者相比,她的優秀之處很不起眼。
患得患失是正常情緒。
但只要將王煜排除出道侶人選,她的情緒便迅速平靜下來,恢復了往日那股冰山美人的氣質。
王煜見狀,莫名想起冰魄仙子。
這兩人算是同類型的美人,若非面貌不同,還真容易當作兩姐妹。
氣氛沉默片刻后,閻靈又道。
“我準備去冥山教的陰澗葬谷去碰碰運氣,過了煉天魔宗的潛沙州后,便往東行。”
“可以,不過等進入血淵州再東行繞返吧,之前得罪了陰陽魔君,他或許不敢對我動手,但師妹你…就不一定了。”
“好。”
適當的提防一手還是必要的。
陰陽魔君能用幻法遮掩容貌缺陷,可見相當在意這件事,他被王煜損成那逼樣,便是懷恨在心,搞埋伏、偷襲都很正常,
該說的說完,兩者同時沉默。
事實上,等兩人進入逆靈血宗的血淵州,依舊沒有遇到陰陽魔君的埋伏,看似多此一舉了,卻也是必要的謹慎態度。
兩人分別后,又是半日功夫。
一別經年,熟悉的九座扭曲山峰映入眼簾,王煜竟然生起了一股熟悉感,遙遙看了眼覆蓋著厚厚寒霜的寒血峰。
王煜直接轉頭去了宗門最核心的地界。
——血魔殿!
自從宗主化神成功,逆靈血宗的檔次明顯上升了一個臺階,具體表現便是宗門麾下依附的那些勢力,每年上供的靈物更多了。
與其他霸主勢力交流時更加輕松。
赤鳶內部的爭端明顯降低了數個檔次和烈度,難得迎來和平之時,唯有前線戰場仍舊打的難舍難分。
王煜絲毫沒有支援的意思。
抵達宗門的當日,便前往血眼魔蛟的洞府看望,王煜曾贈予他一枚赤玉壽桃,暫時沒有坐化的危險。
但是狀態不一定能保持的很好。
不管什么生靈,即將壽盡時便是生命中最孱弱的一段時間,氣血兩虛,妖族的優勢肉身強度,很難再發揮出巔峰時的力量。
“虞前輩,王煜前來拜會。”
昔日大門敞開的魔蛟洞府,這次竟然閉著門,王煜心中略有不妙,叩門一段時間后,竟沒有任何回應。
正想放棄,從其他渠道問問時。
洞府大門悄然打開一道縫隙,一只龜妖操控著氣流送上來一封信件,同時開口道。
“魔君大人,這是主人留下的手書,說老龜只能親手交給你。”
王煜沉默著接過。
神識迅速掠過,將信息全部捕獲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他在妖族閉關時。
逆靈血宗的煉丹堂聯合邪劍峰,以及卓、左丘、庾氏三族部分強者,發動了“老有所用”計策。
將宗門內部一批快死的老家伙,都丟上了戰場,其目的其實是防止宗門青壯強者死傷太多,造成青黃不接的局面。
為未來計。
畢竟之前是先鋒軍狀態,每日損失的精銳都不計其數,這種策略不能說錯,也算十分符合赤鳶的“國情”了。
人道?貢獻?那是正道看重的東西。
魔道只看當下你能發揮出的作用,便是在這種情況下,血眼魔蛟也上了正魔戰場,只是并未前往雷火觀那種絞肉機。
而是跟隨謝邪安,準備走蠻荒古原由他發現的一條安全路線,繞行一大圈,直入太湖腹地。
這條策略應該是血魔殿主定的。
老年奇兵隊應該能發揮出不錯的作用,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行動,目前他還未得到這方面的消息。
這份手書中,謝邪安的存在比較惹眼。
此人自從當年拿到了血淵試煉最頂級結嬰靈物后,便進入蠻荒古原再無聲息,如今歸來的亦是毫無征兆。
其修為境界方面,保底也達到了元嬰。
否則定然會死在蠻荒古原中,可惜虞老登這封手書對謝邪安的概述不太多,沒辦法得知更多的信息。
至于虞棠棠,本來會安排去北妖族的黑水玄蛇部落中,此妖族是血眼魔蛟的母族,血脈聯系還是存在的。
奈何北妖族參與了戰爭,還進一步立穩了跟腳,虞老登覺得北妖族不再安全。
已然遣人將虞棠棠送到亂古北海,近海一座叫做月亮灣的小型靈島中。
這數條消息,就連閻靈都不知道,早知道就不叫她送圣令了。
略作思考后,王煜以傳音符將信息記錄。
將其送至閻靈的洞府中,他現在要去蠱毒峰一趟,暫時沒空處理這些事,等閻靈回來再跑一趟也行。
將一干雜事處理干凈。
王煜又上了蠱毒峰,此地以往只眺望過,從未真正踏入,今次是第一次,因而比較陌生。
作為逆靈血宗九峰一殿之一,其排名第五的位置,明面上擁有五毒邪君、萬蠱蟲魔、蠱毒山主三名元嬰修士。
唯有萬蠱蟲魔達到元嬰后期,亦是逆靈血宗蠱道第一人,擅長操控類似冰焰蝶這種“群蠱”。
而五毒邪君則擅長操控那類單體能力出眾的蠱蟲,算是將蠱毒峰的蠱道流派,分成了兩種。
融合冰焰之前,冰焰蝶必須提升至四階巔峰的整體實力,其附帶的蠱火才能達成融合的強度需求。
王煜需要請教的人,正是萬蠱蟲魔。
此人性格邪意,桀驁不馴,就連宗主的安排也經常推諉,就比如與黃泉觀的爭斗中,他若是能出手,定能在局部戰場占據優勢。
這是對他掌控的蟲群的一種實力認可!
蠱毒大殿。
一名身披黑袍,渾身干瘦如骷髏,只有一層薄薄的皮膚包裹著的老者,正詫異的聽著侍者的通報。
“極法玄丹魔君?王煜?他來蠱毒峰做甚…他不是…算了,請他進來。”
他正本能的準備拒絕,卻突然想到什么。
由于萬蠱蟲魔以正在突破境界為借口,沒有上正魔戰場,便只有讓蠱毒峰的山主去頂上這一強者缺口,也是老倒霉蛋了。
他便心安理得的呆在宗門內。
若是繼續拖延下去,遲早會被強行拉上戰場,特別是宗主突破化神后,他的實力有點不夠看了,所以他準備聽聽王煜的來意。
說不準便有操作空間,萬蠱特意留在宗門,倒也不是說在避戰,而是真的有事必須在安全的地方完成。
否則。
說什么都要去戰場,給“小寶貝”們爽吃一頓,養的蟲群太多,哪怕對元嬰修士也是一重負擔。
俄頃。
王煜從殿外踏入,一眼便看到了主位上正在等待他的蟲魔,當即作揖道。
“王某見過萬蠱道兄。”
“道友何需多禮,都是同宗手足,不必這般見外。”
“萬蠱道兄說笑了,你是長輩,這禮自是受的。”
人模人樣說了番話,王煜順勢坐下。
待侍者上過靈茶,全都退下后,王煜開門見山道:“此行過來,是想向道兄討要幾種培養蠱蟲的秘法。”
萬蠱眼珠子一轉。
“這訴求倒是簡單,只是…
“天下秘法千千萬,蠱道秘法可以說是數量最多的一門,千奇百怪、無所不包,王道友可有具體要求?”
“速成,不用顧忌蠱蟲繼續成長的潛力,哪怕用了后很快就會死亡,也可以。”
“群蠱?”
“對。”
迅速問答后,萬蠱蟲魔哈哈大笑起來。
“速成、又是不計后果的秘法,吾輩魔道修士幾乎應有盡有,這類蠱道邪術,本座這里確實有不少。”
露出誘餌后,萬蠱話鋒一轉。
“但是…
“宗門自有宗門的法規,藏經殿里沒有的,便是本座的私人收藏,價格可不便宜。”
既已上門求人。
王煜早就做好了被宰的準備。
“道兄盡管開價吧,王某好歹也是四階極品煉丹師,購置一門秘法的家底還是有的,多少極品靈石?”
這段話亦有小心思在里面,表露煉丹水平,便可將交易做成人情互換,對方沒有達到元嬰大圓滿,定然是需要四階靈丹的。
然而。
這次王煜倒是失算了,萬蠱并不想要煉丹師的人情,也沒極品靈石的需求。
他說:“極品靈石就算了,雖然珍稀卻也是大量存在的寶物,我這秘法卻是獨門傳承。”
“我可以保證,得法后絕不外傳。”
萬蠱再度搖頭。
“王道友莫急,交易…可以!但必須拿出我想要的報酬。”
“展開說說。”
半盞茶時間后。
王煜臉色陰沉的離開了蠱毒大殿,事情不太順利,對方提出的要求太過離譜,他根本不可能答應。
萬蠱共有三個條件。
一是滿足他所飼養的蟲群百年口糧。
典型的陷阱要求。
二是免費煉丹五次,亦是獅子大開口,耗費時間太長,根本不值得。
三則是需要他本人的精血,三滴!
這條最為過分,壓根不可能答應,修士的精血涉及到方方面面,再加上魔道秘法詭譎者眾多。
還有精通惡咒之法的魔君。
便能借助精血、血液、貼身之物…等為媒介施展咒法,精血這種更是絕對不可以外流的東西。
對方這般提起,明顯沒有交易的誠意。
純粹在戲耍他,何需再給此人面子?實在不行,宰了搜魂也是一種拿到秘法的方案。
既然對方不念同門之誼,他又何必在意。
直接當做正道修士對待。
當他準備以極光遁法離開時,突然想到了什么,隨便拉了一名蠱毒峰的修士問道。
“柳長老可在峰內?”
那位弟子神色一愣。
“哪位柳長老?”
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匍匐下去以頭搶地,擔憂冒犯了這位前輩。
“柳金仙,或者她爹可在?”
“在的在的…弟子這就給您引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