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個死心眼兒，和你爸一樣。”老奶奶微微皺著眉，心疼的看著自家孫子。
一轉眼都是大小伙了，就是心眼太實誠，嘆了口氣。
很多話終歸是沒有沒有說出口，秦大河待自己孫子極好，主動開口肯定會教，但是這樣不好，還是等等看吧。
若不是實在擔心孫子以后的生活，她晚上不會提這個話頭的。
憨娃兒聽到父親也沒有多傷心，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
“打魚，賺錢，大哥......教我。”他磕磕巴巴的的把自家大哥今天的收獲講了一遍。
“明天，賣錢，分。”
“也行，那就多學學打魚的本事。”老奶奶極為高興。
打魚若是能賺大錢，那就學打魚。
“那你以后跟著大河多跑跑，遇到事就主動幫他，知不知道？”
“嗯。”
“快吃飯吧，都熱好了。”
鍋里的是一些雜魚雜蝦，都是地籠收上來的，憨娃兒偷摸下了些地籠，每天天不亮就去起一遍，藏得很深。
不過還是隔三差五的被偷，但是家里舍不得錢買肉，只能繼續換地方。
這邊人偷網都是偷魚獲，一般也不會把網帶回家，就損失一些魚罷了。
奶奶跟著吃了兩口飯，就覺得胃已經滿了，便停下看著自家憨孫子大口吃飯。
憨娃兒其實長不丑，一米七五的大個子，人也壯實的很。
外村有個寡婦還起了心思，想看看憨娃兒是不是藏著“大貨”了，哄傻小子玩。
不過憨娃兒哪里懂得這些道道，被問了幾次，臉紅耳赤之后就不與那人說話，這才作罷。
......
隔日六點出頭，天剛亮的時候，秦大河開著三輪車拉風的停在小賣部上面的大路。
車子后面兩個大轉運箱子，里面都是黑魚，氧泵也都掛好了。
“呦呵，大河，去賣魚啊？”利民超市的老板，看著這一幕自然稀奇。
“田里還有活兒呢，我爸得忙活幾天，昨天不是搞了不少黑魚嘛，去鎮上賣賣看看。”他笑呵呵的說道，順手把煙散了過去。
熟練的側頭把煙點好，深吸一口，渾然就是一副老司機做派。
還別說，大家不上秦父的車，但是秦大河開車，居然有人要上車。
他會打電焊，大家覺得都會這個了，開車自然不在話下，畢竟打電焊可是比開車高級多了。
“大河，你等人不?走的快我上你車。”寨子口村的一個村民上來問了聲。
既然是去賣魚，自然不會等客人了，比其他等客的車子要快不少。
“等憨娃兒呢，他來了就出發，這會兒也快了。”
“行。”
等上了車，那人傻眼了。
“策特么滴，搞這么多大黑魚啊。”那人驚嘆了一句。
“嗯，不然不值當去鎮上一趟，還費油呢。”
馬上利民超市的老板也上來看了一眼，當即拿了一條小的。
“多錢？”
“七塊一斤，我稱（yao）一下。”在村子口自然不能賣貴了。
“行，這兩天搞到黑魚都往我這送一條，你家大哥大腿被劃傷了，在鎮醫院呢。”
黑魚每一百克魚肉就有二十克的優質蛋白，還有生肌補血功效，一般人受傷之后，醫生也會叮囑喝一些黑魚湯加快傷口愈合。
“好嘞！”
“哈哈，大河這孩子不一樣啦。”看著他這幅做派，附近的幾個大人都暗暗稱奇。
一般這個點兒在上面拉客的司機都是三四十歲的，秦大河說話做事渾然天成，仿佛也是中年男人一樣。
這時候憨娃兒也上來，看到他開大車眼里一亮。
“走，跟我坐前面兒，順便教教你。”他把人拉上副駕駛。
三輪車的副駕駛和駕駛位是一體的，就是長板凳，還得別著腿。
不過坐前面兒再怎么也比后面舒服些，能吹吹風，視野也是開闊許多。
到了下一口叉口，還特么上人了。
“到鎮上多錢？”一個大媽問道。
“一塊。”
大媽聞言就把錢遞過去，然后上車。
這里乘車都是先給錢再上車，不然停車跑了找誰去，后面可是連個車門都沒有的，就一個棚子。
可能是這會兒大家都在等客還沒出車，他一路上居然載滿了，就連轉運盒都擺在車子中間，兩邊坐滿了客人。
“哈哈，早上出車搞了二十多塊了。”他嘿嘿一笑，把錢收了起來。
這邊的大三輪早高峰一趟滿客還是很容易的，在出發點聚集個半車人，剩下一半路上拉就是了。
從寨子口出發去鎮上一塊五，剩下的不管多近都是一塊錢。
這些事他還是知道的，這條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年了。
專業的三輪車這會兒就會馬上返程，再接一撥去鎮上的乘客。
兩撥乘客再加一趟返程的，一天搞個六七十，除去柴油還能賺個五十塊。
再接下來的時間就沒什么人跑了，這會兒來鎮上辦完事的早跟車走了，剩下的零零散散的人還抵不上柴油呢。
上次秦大河從鳩茲回來，連飯都沒吃就是要趕時間，下午是真沒車，實在沒辦法他還得走回家。
到了菜市場口子，把車停好，此時人已經不少了，哪怕還沒到七點。
秦大河先去找五爺，讓憨娃兒看魚。
“五爺。”
“今天怎么是你小子來？”五爺接過香煙，秦大河又順勢幫他給點上。
“和朋友一起搞了些黑魚，我爸說讓你幫我安排攤位。”
“行，就在我邊上吧，今天黑魚都是稀罕貨，半個小時就能賣完。”
現在養黑魚的還是比較少的，一方面是黑魚的飼料要葷，成本太高了，再一個就是互相吞噬問題了。
小黑魚被大黑魚吞吃再正常不過，可能養著養著就發現，塘里剩下幾條巨無霸了。
能解決這種問題的都是大養殖場，一般人很少碰這種特殊養殖。
“那我去搬魚了，謝了啊。”
“跟我客氣什么，快去。”
秦大河去找憨娃兒，兩人一起兩趟才把東西都搬好，憨娃兒把攤布和秤也擺弄好了。
現在他家用的還是掛秤，有個鉤子，稱魚不是很方便，因為魚會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