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杰和寧云瓔還未離開戰場之際,地玄死去的地方,空間突然出現一絲詭異變化。
地玄死亡后的一縷縷氣息遁入虛空的大道長河之中,似乎正借此傳遞某種信息。
這般變化自然瞞不過蘇杰,當蘇杰扭頭看去,寧云瓔解釋道:“萬劫圣地現在恐怕已經知道了地玄身死的消息,我得回去圣地一趟。”
“現在?”
蘇杰挑了挑眉。
寧云瓔微微頷首,解釋道:“不管如何,人是我殺的,于情于理我都不會選擇逃避。”
說著,寧云瓔又對蘇杰叮囑道:“照顧好我妹妹,可不許欺負她。”
“你這話跟托孤似的,需要我跟你一起走一遭嘛?”
蘇杰聳聳肩,提議道。
“不必,我自己能能處理。”
寧云瓔搖搖頭,拒絕了蘇杰的好意,最后收起地玄大帝的尸體,撕裂大道長河,朝萬劫圣地而去。
“還真是夠倔。”
蘇杰看著寧云瓔消失的背影,隱約感覺到,寧云瓔這次未必能輕易解決這事,畢竟死的是一尊洞虛大帝。
萬劫圣地!
萬劫圣地同樣座落在海域之中,標志性的特征就是一座座高聳入云,立壁千仞的雄偉山峰。
數百座山峰構成了萬劫圣地,每一座山峰都是外界難尋的寶地,靈氣濃郁程度遠超外界的大陸。
在這數百座山峰中,其中一座山峰最為雄偉醒目,其山體高達十萬丈,直達天穹之上的三十三重天,每時每刻都有天雷轟擊山體,像是支撐天地的脊梁神山。
此乃萬劫山,也是萬劫圣地洞虛大帝們的閉關所在地。
“魂燈,地玄大帝的魂燈滅了。”
伴隨著圣地弟子驚恐的喊聲,一道深沉的氣息蘇醒。
“地玄死了?”
一個穿著金色帝皇龍袍,氣勢如龍,威壓如海的中年男子面色冰冷。
他名為萬法大帝,是萬劫圣地除了渡道祖師外的戰力最強,成帝已有六萬年,渡過了尋常洞虛大帝的壽元極限,活出了第二世。
“通知所有大帝,來天劫殿議事。”
萬法大帝眸光深沉,一個個弟子和管事趕忙應下。
片刻之后,共計九尊洞虛大帝從閉關洞府走出,匯聚在天劫殿內,每一個洞虛大帝都散發凌冽氣場,氣氛無比壓抑。
對于圣地來說,死亡一尊洞虛大帝是大事,必須所有人一起進行商討。
“報,圣女大人返回,要求面見諸位大人,有要事相商,說是.說是跟地玄大帝有關。”
這邊一群萬劫圣地的洞虛大帝還沒商討出個結論,一個管事匆匆進來,匯報了外界消息。
“讓她進來。”
萬法大帝高坐在椅子上,目光微動,氣勢越發駭然。
隨著一道虹光飛抵天劫殿,靠近之際驟然停頓,一個身段高挑,肌膚雪白如玉,五官明媚大氣,氣質清冷的女子現身,正是從蒼古大陸趕回的寧云瓔。
一雙雙目光投射過來,大帝威壓就像是巨潮狂浪,換成普通人來這里,根本無法站立起來。
寧云瓔一步步走進天劫殿,作為圣女,在座的這些洞虛大帝她都不陌生。
“寧圣女,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一五一十說出來,究竟是誰殺的我弟弟,我非得將他大卸八塊不可。”
一名身高兩米,穿著黑色戰甲的洞虛大帝第一時間開口,目光滿是殺意。
這是赤炎大帝,地玄大帝的結拜兄弟,與地玄大帝關系最好。
“地玄一事,我確實知情。”
寧云瓔臉上沒有什么變化,面對一尊尊洞虛大帝的凝視,心理素質還保持著冷靜。
“地玄怎么死的?”
萬法大帝坐在主位,他的一呼一吸引動萬劫山雷鳴巨響,聲音好似天雷滾動。
寧云瓔沒有說話,只是從儲物袋中,將地玄的尸身取出。
當地玄的無頭尸身出現在天劫殿內,天劫殿溫度降低到冰點 “地玄!”
赤炎大帝聲音悲切,瞳孔急劇收縮,雖然兄弟沒了頭顱和雙臂,但他還是第一時間認出這是地玄大帝的尸身。
萬法大帝目光冷漠,看到地玄的無頭尸體,問道:“可是蒼古大陸星元大帝干的?”
他下意識以為人是蘇杰殺的,畢竟地玄此次外出是去往蒼古大陸,現在只被帶回來一具尸體,加上蘇杰彪炳的戰績,斬殺天衍圣地和九霄圣地多位大帝,本能以為是蘇杰殺的人,而蘇杰的實力也完全可以輕易辦到這點。
“啊啊啊啊,星元,我要他以命償命。”
赤炎大帝怒發沖冠,目光仿佛要擇人而噬。
“寧圣女,說話,地玄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能讓地玄死的這么不明不白。”
“天樞呢,他跟地玄一起外出,怎么只有你回來了?”
其他洞虛大帝也是紛紛出聲,他們或許對地玄關系不近,但是同為萬劫圣地的一份子,地玄大帝莫名身亡,事關他們圣地的顏面,必須要搞個清楚。
“諸位,跟星元大帝蘇杰沒關系,人是我殺的!”
在眾多洞虛大帝的注視下,寧云瓔緩緩出聲,道出了真相。
這話一出,現場就像是被施了大禁言術,所有人都沉默了,一雙雙不敢置信的視線聚焦到寧云瓔身上,有人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干的?”
萬法大帝聽到這話也是一怔,緊跟著似乎反應過來什么,眼睛微微瞇起:“你晉升了洞虛?”
除非寧云瓔晉升洞虛境,否則怎么可能殺死地玄,實力上就不允許。
寧云瓔微微頷首,講述事情經過,道:“地玄企圖搶奪我手中的萬龍珠,我晉升洞虛境將其反殺,這事跟蘇杰沒有關系,全是我做的。”
說話間,寧云瓔身上刻意釋放的洞虛氣息,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周圍的洞虛大帝有人愕然,有人詫異,有人敬佩,有人搖頭。
寧云瓔晉升洞虛境,殺害洞虛大帝,還敢主動返回萬劫圣地當面開大,別的不說,單單這份心理素質和膽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一道冰冷刺骨的殺意襲來,伴隨著扭曲虛空的拳風,赤炎大帝的拳頭已經轟鳴而至。
“賤貨,還我兄弟的命來。”
赤炎大帝怒吼著,他雙目噴火,要將寧云瓔轟殺。
嘭!寧云瓔左手抬起,以掌對拳,雙方對碰一記。
寧云瓔站在原地身體平穩,反而是主動攻擊的赤炎大帝連退七八步,揮拳的手臂肌肉顫抖,明顯落入下風。
這一幕又讓在場眾多大帝一驚,這份實力,該說不愧是修行《萬劫涅槃功》晉升的大帝嘛!
“放肆!”
一聲冷哼傳來,萬法大帝突然出聲,好似天威般的氣場席卷大殿,令一尊尊大帝心頭一凜。
寧云瓔悶哼一聲,身上好像壓上了一座座大山,她桀驁的抬起頭,與萬法大帝對視,道:“萬法,你什么意思。”
“你還不知罪?”
萬法目光冷冽,并沒有選擇站在寧云瓔這一邊,反而問罪寧云瓔。
這一反應,惹的在座的洞虛大帝們目光異樣。
寧云瓔晉升洞虛滋事重大,修煉《萬劫涅槃功》的她若是突破洞虛,天然就是洞虛大帝中的頂級強者,地位和實力凌駕于絕大部分洞虛大帝之上。
相較起來,如果寧云瓔所言不虛,是地玄大帝主動搶奪萬龍珠不成被反殺,那根本怪不到寧云瓔頭上。
“問罪于我?我何罪之有。”
寧云瓔寸步不讓,即便萬法大帝是萬劫圣地渡道祖師外的最強者,她也不會服軟。
“你無視宗門情誼,殺害宗門大帝,這就是罪。”
萬法大帝看著桀驁不遜的寧云瓔,緩緩站起身來,威壓越發強盛,道:“念在你圣女的身份,現在交出萬龍珠,去思過崖面壁千年,以觀后效。”
“萬法,不能這么便宜她,我要她償命。”
赤炎大帝怒叱,剛才對拼落入下方,令他感覺顏面盡失,此時看向寧云瓔的目光毫不掩飾殺意,不想這么輕易放過寧云瓔。
“夠了,都是宗門自己人,非得自相殘殺不成,但此事也得有個責任,必要的懲戒還是要有的。”
萬法大帝輕喝一聲,攔住赤炎大帝,對著寧云瓔勸說道:“你現在自己去思過崖,什么時候想清楚知道錯了,再跟赤炎大帝道個歉,此事就算揭過了。”
萬法大帝這番模樣,好像一副為了寧云瓔好的樣子。
然而聽到這番話,寧云瓔卻只是冷笑,道:“少在這里惺惺作態,不過是為了我手中的萬龍珠,怕我威脅到你的地位,虛偽而可笑,令人作嘔。”
在萬法大帝讓她交出萬龍珠,寧云瓔就已經看出了對方的真正目的。
萬法大帝臉色一黑,道:“非但不知錯,還如此胡攪蠻纏,你還知道自己是圣地的一份子嘛!圣地辛辛苦苦培養你,你就是這么回報圣地的?”
他確實想要萬龍珠,這件天武大帝煉制的頂級道寶實在太出名了,曾經借此橫行天元世界,是許多洞虛大帝夢寐以求的寶物。
此外,萬法大帝已經開始用法相煉化大道神紋,朝著真靈轉變,而這需要用到仙寶。
但仙寶在渡道祖師手里,能夠使用的時限是有限的,以寧云瓔的發育速度,屆時可能就沒他使用仙寶的份了,這才是萬法大帝選擇針對寧云瓔的最主要原因,一山不容二虎。
他對自己不夠自信,想要利用這次機會,把寧云瓔這個競爭對手先排擠開。
“如果是這樣的圣地,那我也沒必要給予尊重。”
面對萬法圣地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指責,寧云瓔選擇硬剛,絲毫沒有退讓。
“大膽!”
萬法大帝大怒,徹底爆發氣勢,氣勢像是高天大岳壓迫向寧云瓔,要逼破寧云瓔下跪。
寧云瓔冰肌玉骨的嬌軀一震,身體內部傳出鈧鏘龍吟,一條條真龍虛影環繞著寧云瓔身體,萬龍珠的力量開始復蘇。
“還敢反抗。”
萬法大帝越發盛怒,大喝道:“所有人聽令,給我拿下此獠。”
此話一出,一部分洞虛大帝無動于衷,還有一部分萬法大帝的親信第一時間動了起來,包括赤炎大帝在內,包圍向寧云瓔。
寧云瓔攥緊拳頭,右手托著萬龍珠,直接轟向一名洞虛大帝。
萬龍珠配合寧云瓔的戰力,直接打的這名洞虛大帝連連后退,她同境稱尊的力量可不是假的,何況還有萬龍珠在手。
“一起上。”
赤炎大帝猙獰咆哮,面對一條條真龍環繞的寧云瓔,手持道寶殺了過去。
激烈的戰斗頃刻爆發,向著誰也沒有預料到的局勢發展。
轟隆隆!
天劫殿直接被幾尊大帝戰斗的余波撕裂,帝戰的余威席卷四野八荒,引起海嘯連綿,山峰震動崩塌,天地失色。
一個個萬劫圣地的弟子震驚的發現,平靜了數萬年的圣地爆發了激烈戰斗,而且戰斗雙方還是圣地自己人。
“帶她進大道長河!”
看到戰斗的余波在圣地內肆虐,有洞虛大帝喊出聲,在圣地山門亂打,破壞的是自家環境。
在雙方有意之下,戰斗從萬劫圣地山門打到了大道長河之中。
激烈的戰斗讓虛空不斷震蕩,引起了萬劫圣地全體上下的關注。
隨著戰斗持續,寧云瓔戰斗力極端強大,面對數尊大帝的圍攻,竟然打的有來有回,不落下風。
雖然不是全部洞虛大帝都加入圍攻,只有包括赤炎大帝在內的三尊大帝,但這也足以證明寧云瓔的實力可怕,明明只是剛剛晉升洞虛,卻能硬抗三尊洞虛大帝。
不過這個局面,當萬法大帝加入戰斗之后立即改變。
身為頂尖洞虛大帝,開始煉化大道神紋的存在,萬法大帝的戰斗力遠超其他洞虛。
只見萬法大帝手持一件黑白二色的陰陽道鐘,這同樣是一件頂級道寶,他加入戰斗之后短短幾個回合,配合其他洞虛大帝的圍攻,鐘聲化作萬千寶術輝光,鎮壓在寧云瓔頭頂之上。
即便是有萬龍珠,寧云瓔玉體被震蕩,嘴角溢出鮮血,從大道長河跌落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