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三天時間里,蘇杰并未一直待在府邸潛修,而是在向導黎春海陪同下,在南陽城四處游逛,主要學習天魂門先進收割恐懼之氣的經驗,思索將來在藍星有沒有機會使用。
不過在游逛過程中,倒是有個言論涉及到了他。
不知道從哪里最先傳出,蘇杰輕視崇州魔道的謠傳,讓蘇杰莫名其妙成為了風波的中心。
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潑臟水,蘇杰并不在乎,強大的實力是蘇杰自信的底氣。
當時間來到三日后,天魂門宗主300歲壽誕的日子。
一座面積巨大的府邸處,壽字紅燈籠高掛,紅綢彩緞掛滿了長廊,大門金色的壽字在陽光下格外耀眼,兩旁擺放著賀壽的花籃,鮮花與松柏相間,寓意長青長壽,喜慶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
漂亮的侍女們手捧著各式各樣的美食和美酒,來來往往于庭院之間,中央的庭院里,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壽宴桌,桌上鋪著大紅錦緞,盤中堆滿了香甜的壽桃和寓意吉祥的壽面。一旁的案幾上,插著高聳的壽燭,火苗跳躍著,絲竹琴聲飄蕩在上空,悠揚動聽。
天魂門一眾外門弟子都安排在長桌上入席,他們的身份地位自然沒有進入府邸的資格,只有內門弟子和長老們,以及來賀壽的賓客可以入內。
“天狼寨徐清山,贈青鳳松樹一株,祝呂宗主松鶴長春,春秋不老。”
“幻重樓陳旭水,贈天狐髓液一份,金鳳琉璃瓶一對,祝呂宗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帶領天魂門越發壯大,揚我魔道聲威。”
“金煌教”
時近午時,前來賀壽的賓客陸續到場,一件件奇珍異寶的禮物也被送上。
前來賀壽的基本都是秘藏境帶隊,然后帶上幾個宗門的優秀子弟出來增長見識。
天魂門作為主人,也在府邸大門安排了長老接待,對每個上門賀壽賓客都會熱情寒暄一番,然后令宗門內門弟子帶賓客落座。
“血魔洞常世陽,贈八轉靈泉丹一瓶,祝呂宗主萬壽無疆,日月昌明。”
“鬼嶺宮蘇杰,祝呂宗主福壽與天齊。”
幾乎是前后兩個聲音響起,府邸門前交談喧鬧的氣氛有片刻凝滯。
但在場都是老江湖,很快就壓下表情,再次互相交談起來,只不過眼神卻忍不住向入口瞟去,看向這些時日身處輿論風暴中心的兩人。
人群中,蘇杰身穿寬大的黑色道袍,身形修長而挺拔,長發隨意地束于頭后,眼睛深邃而明亮,步伐行走間,天地靈氣息息共鳴,圍繞蘇杰而盤旋,讓旁人心生敬意。
在不遠處,常世陽穿著血色長衫,臉色在看到蘇杰的瞬間,就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烏云密布,似乎隨時都要暴怒殺人。
“今日呂宗主壽誕,我不想臟了地板,壞了他老人家興致,饒你一命要懂得感恩。”
蘇杰瞥了眼常世陽,冷笑著說了一句。
“你”
常世陽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剛要說些什么,邊上的狄修就及時按住了他的肩膀。
“常公子,蘇堂主,快快請進,別再門口站著聊天了,免得被人見了還以為我們天魂門不懂待客之道呢。”
與此同時,正在門口接待客人的薛新也連忙出聲,不著痕跡擋在蘇杰和常世陽之間,免得兩人在這里發生沖突,到時候場面不好收拾。
“我還不至于和廢物一般見識。”
蘇杰收回目光,在薛新陪同下,踏步走入府邸之內。
“混賬,你現在先得意,有你后悔的一天。”
常世陽內心恨意如潮水般翻涌,看著蘇杰的背影,拳頭攥緊,臉色無比的難看。
“少主,克制一點。”
狄修提醒,怕常世陽作出不理智的事情,他們兩個是真的打不過蘇杰,而且場合也不對。
“哼!我們走!”
常世陽花了十幾秒,平復了一下的憤怒,這才走入府邸。
府邸之中此時十分熱鬧,賓客們渡步交流,流水般的精美菜肴都是各種靈米靈禽靈酒所制作,經過精心烹飪,酒香四溢,佳肴滿席,令人垂涎欲滴。
大廳中央,有身著華麗服飾的舞女,正隨著悠揚的琴聲翩翩起舞,長袖如云,舞姿婀娜。
壽堂之內,一名身著大紅袍,頭戴金冠,鷹鉤鼻,眼眉細長的男子正端坐在高堂之上,接受絡繹不絕前來敬酒的賓客。
這名男子看著也是五十來歲的年齡,絲毫看不出已經是300歲高齡的老人家。
此人正式今天的大壽星,天魂門宗主,呂靖世。
蘇杰跟隨著薛新走上前去,呂靖世打發一伙拜訪的賓客,主動對蘇杰笑道:“蘇堂主,我這么稱呼你可以吧,宗門之戰后我們也有大半年沒見面,如今蘇堂主風采更勝從前。這進步速度,不愧是魔道仙苗,令人嘆為觀止啊!”
在宗門之戰結束時,呂靖世跟蘇杰有過一面之緣,而且還知道導致宗門之戰正道失敗的重要原因,就是蘇杰在百川覆海陣動了手腳,導致正道聯軍遭陣法反噬,奠定了鬼嶺宮的勝局。
“呂宗主客氣了,晚輩只是一點微末伎倆,算不得什么。”
蘇杰嘴上謙虛著,眼前的呂靖世跟鬼嶺宮宗主一樣,都是道臺境強者,保持謙虛是該有的品德,可不能像對其他雜魚一樣擺嘴臉。
“關于你的請求薛長老已經跟我說了,五百頭三品厲鬼數量有些多,我們還有弟子需要培養,按理說我們不能出售那么多。
但考慮到跟鬼嶺宮的交情,所以這個數量我做主答應了,我們這邊會提供五百只三品厲鬼,五百只二品厲鬼,一千只一品厲鬼,價格方面也會按照門內弟子的價格,并打七折交付給你。”
呂靖世沒有廢話,他早已從薛新那邊知道蘇杰的請求。
薛新對著蘇杰使個眼色,表示這是自己最大的努力說服成果了。
蘇杰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是這個條件不好,而是太好了。
足足兩千只厲鬼,不加價不說,還打七折,這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期了。
換成蘇杰自己,如果有外邊宗門找蘇杰買蠱蟲,蘇杰不可能不狠狠宰一筆,那里會那么好說話。
“多謝呂宗主成全,不過這套方案,呂宗主還有別的要求的話,就請一并說來。”
事情超乎想象的順利,原本蘇杰還以為天魂門會刁難一番,甚至直接拒絕交易都有可能。
可這種天上掉餡餅的方案,反而讓蘇杰以為對方別有目的,難道對方貪圖的不是靈石,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就在蘇杰思索之際,便聽到呂靖世義豪氣干云的開口了。
“蘇堂主,你我兩家魔宗乃是一衣帶水的關系,我這人向來喜歡成人之美,這個方案沒有任何別的其他要求。
恰恰相反,我只是希望蘇堂主明白,如今正道還在威脅,我們真正的敵人不是彼此,而是那些正道偽君子。
特別是最近青州正道又在蠢蠢欲動,尤其是觀潮閣,這幾天不知道發了什么瘋,非說我們殺了他們的太上長老,正在四處找我們麻煩。
我希望蘇堂主回去見到章宗主,可以闡明我的意思,我們兩家需要精誠合作,聯手抗衡正道,才能更好的在青州生存下去,離心離德,只會被正道分而擊破。”
說完這番話,呂靖世臉上顯得十分郁悶。
他這些天沒少動怒,因為那觀潮閣不知道發什么神經,說莊良儒和趙俊德兩個道臺境太上長老被人殺死,而且把兇手直指天魂門。
觀潮閣的人說什么,在死亡現場檢測到大量陰氣殘留和強大魂幡魔陣的痕跡。
而眾所周知,青州玩弄鬼怪和招魂幡最精通的,只有天魂門一家。
能殺傷莊良儒和趙俊德兩個道臺境太上長老,肯定是天魂門出手的結果,不可能脫的了干系。
呂靖世對此十分郁悶,因為他問遍宗門上下的長老,加上近期的外出記錄,排除了自己宗門的嫌疑,何況想要殺死兩個道臺境,門下長老有心也辦不到啊!
但可惜,呂靖世的解釋觀潮閣半個字都不信,一口咬定是他們干的,為此還調兵遣將,有想要抄家伙對天魂門開戰的舉動,戰爭火藥味十分濃重。
在這種時候,跟鬼嶺宮打好關系,拉上交情就顯得尤為重要,這是自己唯一有可能得到的外援。
蘇杰聽到呂靖世這番話,嘴角微微一抽,差點沒有忍住笑出聲,合著天魂門替自己背了黑鍋。
不過想想也合理,蘇杰雖然也有鬼物和招魂幡,這個信息觀潮閣是知道的。
但是觀潮閣顯然不相信蘇杰能夠斬殺莊良儒,畢竟一個道臺境一個秘藏境,實力差距太大太大。
排除蘇杰這個正確答案,那么按照觀潮閣的思路,兇手一定是天魂門這個魔宗,畢竟要論起操弄厲鬼和招魂幡,天魂門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自家太上長老死于跟厲鬼魂幡交戰之下,行兇者不是天魂門還有誰。
“觀潮閣太上長老隕落,這可是大事啊!呂宗主放心,伱的話我一定帶到,原原本本告訴章宗主,正所謂唇亡齒寒,我會盡量促成雙方合作。
這觀潮閣打輸了宗門大戰,還不老實安分,那么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必須將其震懾住,以鬼嶺宮和天魂門聯手,讓他看到我們的決心,免得它又召集一群宗門做出圍攻之事。”
蘇杰重重點頭保證道,別人都替自己背黑鍋了,自己帶個話而已,也算兩清了。
至于章君威會不會聯合,那得召開宗門大會,蘇杰口頭保證算不了什么。
蘇杰也想明白了,為什么這次天魂門那么好說話。
某種程度上,這跟蘇杰賄賂薛新幫忙說好話是一樣的。
呂靖世也想要通過這種行為,讓蘇杰在章君威面前說上幾句好話,促成兩家魔宗的強強聯合,以此對抗觀潮閣施加的壓力。
只是呂靖世做夢都想不到,讓他們天魂門背上這口大黑鍋的,正是面前與他侃侃而談的蘇杰,倘若他知道真相,恐怕早就一掌打來了。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蘇堂主你的話一針見血啊!我們兩家確實應該聯合,也必須聯合。”
呂靖世臉上露出喜色,看來剛才的示好效果很明顯。
蘇杰是鬼嶺宮的重要人物,魔道仙苗,秘藏境頂級強者,有了蘇杰在鬼嶺宮斡旋,兩家聯合的可能性更大。
“呂宗主,我這人最看不得正道仗勢欺人,這樣,我身為傀儡堂堂主,名下還有火箭炮等傀儡,想必呂靖世也見過其威力,我愿意做主賣給天魂門。”
蘇杰眼睛一轉,突然想到什么,十分義氣的拍著胸口道。
“哦,此話當真。”
呂靖世眼睛一亮,他在宗門大戰時見過火箭炮發威,那威力沒的說,組成炮陣時殺傷范圍巨大,對付強者不好說,屠殺低級修士妥妥的神器。
“呂宗主莫不是信不過我,我這樣說話一言九鼎,看在你我兩宗的交情份上,我愿意3000靈石一輛火箭炮,50靈石一枚火箭彈的價格出售給天魂門,這是我們傀儡堂的成本價,不為了賺錢,主要就是交個朋友,支援兄弟宗門。”
蘇杰一臉微笑,嗯,這價格對比傀儡堂生產成本也就翻了個小小的十倍,但這是軍火貿易,這點小小的利潤還是要留的。
呂靖世嘴角微微一抽,雖然他不會傀儡術,天魂門也沒人玩那個,但他見過火箭炮,單從材料來看,那些制式生產的火箭炮,怎么看成本也不可能那么昂貴。
但現在天魂門局勢擺在這,呂靖世只得點點頭,道:“好,這個價格很合理,我們可以先行采購一千輛,加上配套的火箭彈,具體的后面我讓長老跟你細聊。”
雖然知道里面有加價,但呂靖世為了交好蘇杰這個鬼嶺宮舉足輕重的人物,只能選擇出血一番。
誰叫風水輪流轉,過去是鬼嶺宮有求于天魂門,現在輪到天魂門有求于鬼嶺宮。
“好說好說,這絕對沒問題。”
蘇杰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這一來一回,非但買厲鬼的錢能夠抵消,還能從天魂門狠狠賺他一筆,簡直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