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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少年御劍斬妖犬,妖怪也得多讀書

  耍犬人聽到有動靜,抬頭一望,登時嚇得瞳仁地震,汗毛豎立炸起。

  來不及多想,一個翻身便要躲避,卻慢了,只躲開了前七劍,卻躲不開后三劍。

  噗哧——

  一把水流化作的飛劍,斬斷了他一條手臂。

  又一把飛劍,徑直插入他的腹部。

  最后一把飛劍自眉心鉆入,從后腦鉆出來。

  耍犬人渾身驟僵,他滿面不甘,撲翻倒地。

  若與人正面交戰他全然不懼。

  今日被人偷襲了,是誰殺的自己都不知道!

  看客們嘩然大驚,他們只覺是一眨眼的功夫,耍犬人就渾身飚血,當場倒在血泊之中。

  耍犬人已生機斷絕,化形變幻之術維持不住,逐漸從人類形態,變回一只犬妖的形態。

  看客們又驚又恐,原來耍犬人是妖怪!

  那豈不是說,方才之所以有人相繼暈倒,并非是熱暈的,而是犬妖施了妖術?

  很快,邪法也在失效。

  一只只“狗子”身上的皮毛肉眼可見在脫落,眾看客這才震驚見到…方才不斷耍寶的狗子都變為人!且都是些五六歲的小娃子!

  孩童們見自己恢復原樣,不再受犬妖奴役。

  一個個喜極而涕。

  并向周圍看客們闡述自己的悲慘經歷。

  后邊,江流兒收起寶劍,他重新混入人群,撿走了犬妖法寶——可吸人精氣的破瓷碗。

  又眾目睽睽下,割下犬妖頭顱,收入須彌戒——犬妖首級值一貫錢,不能便宜別人了。

  隨后,江流兒才風風火火離去。

  看客們方才回過神來,一個個想尋江流兒的蹤跡,卻發現那仗劍少年郎早已不見蹤影。

  看客們驚呼:“莫非是那少年郎誅殺此妖?”

  他們又道:“準是個劍仙哩!”

  “唉,打草驚蛇了。”江流兒捧著個裝滿銅錢的瓷碗,嘆氣道:“也不知劉賊得知來了個有殺妖本領的人,他還敢不敢回城。”

  受清敬佩道:“道友明知忍氣吞聲才是上策,卻不忍見百姓接連被害,遂含怒御劍殺妖。”

  他對江流兒一拜:“小道不如道友!”

  “別夸了,我已后悔了,我怎就管不住手呢?”

  江流兒垂頭喪氣:“若那劉賊因此遠遁不歸,我都不知下次該跑哪兒去找他。”

  胡玉玉安慰道:“恩公不急,哪怕劉賊跑了,也可先揪大,再捉小。先把幕后大妖揪出,那大妖是劉賊靠山,肯定知曉劉賊躲哪了。”

  她補充道:“更何況,劉賊才各處發了請帖,請人喝喜酒。這種人似狼無忌般喜好臉面,也許十日后,他就硬著頭皮回來娶小妾了。”

  江流兒覺得胡玉玉說得有道理。

  兩人一狐鬧市殺犬妖后,便跟個沒事人樣。

  他們尋了家客棧,點了些吃食,讓受清補一補。

  又要兩間房。

  胡玉玉、江流兒一間。

  受清獨自一間。

  江流兒知曉不得輕視劉賊背后大妖,他苦練地煞七十二變之一“擔山訣”,練至夜晚時分,“擔山訣”已有大幅精進,山雖搬不太動,但若叫他再與狼無忌拼殺,可贏得更輕松。

  練至深夜,他的“通幽訣”已有大成,陰間地府任他遨游,想停留多久,便能停留多久。甚至,已有能力將他人一同扯入陰間。

  “再不睡要長不高哩!”

  江流兒正嘟囔著奶娘總跟自己說的一句話。

  他關上窗準備睡覺。

  胡玉玉見恩公忘蓋被子,輕輕將被褥蓋上。

  又化作赤狐跳上床。

  貼著恩公睡。

  與此同時。

  江州城內。

  一具無頭尸身擺在堂前,血腥味格外濃郁。

  有聲音道:“很犀利的御劍術…斷手、擊腹、刺顱,招招犀利駭人。兩百多年道行的犬妖,竟在毫無察覺情況下,便被此人殺死。”

  “這犬妖我認得,叫茍蛋兒,有一瓷碗法寶,整日在市集擺攤耍犬,偷偷吸取看客精氣,數月以來還有十幾人被他吸死了。”

  就見,無頭尸身圍著寥寥數“人”。

  他們凈是些化形妖怪,以人身藏在江州城。

  他們學人禮,知人倫。

  乃至與官府有瓜葛。

  若將他們扔在街外,誰都不知他們是妖怪。

  有蝦妖問道:“可有人目睹兇徒長甚么模樣?”

  一鯉妖輕晃腰扇,一副書生作派,他回道:“有,已叫官差盤問過了,有人說是個劍仙、有人說是個少年郎、也有人說是三個人。”

  蝦妖蹙眉:“劍仙?少年郎?甚么亂七八糟的?”

  有一蚌妖張口,甕聲甕氣:“嘖,江州來了條強龍呀,但他不懂這兒的規矩。壞了規矩,便是要受罰的。誰去知會一聲那姓劉的,讓他派點人去查一查。”

  有鳑妖冷笑:“那廝?他抱著小妾游山玩水呢!也不知大王看上他哪點,竟一直護著他。”

  鯉妖則道:“劉洪善貪、善怒、善妒、喜財、喜淫、喜樂,這種人類最好控制。”

  鯉妖繼續道:“我去知會他吧,對付那破壞規矩的過江龍,你們仨沒問題吧?”

  蝦妖笑道:“我道行四百九十九載,他能接下我一招,便算他有幾分本事。”

  蚌妖道:“老子膚若玄鐵,不懼他的御劍術。”

  鳑妖不滿道:“怎苦活都我們仨個干?”

  “因為就我讀過書。”鯉妖自信道:“假以時日,我還要去科舉,當大唐第一個狀元妖怪。到時候,我等的勢力,便不僅限于江州了。”

  鯉妖大笑離去,留下三個文盲在面面相覷。

  鳑妖直翻白眼:“神氣個甚么勁?不就識些字,讀了些書嘛,我也讀過,我也可以科舉。”

  蝦妖無奈:“你看的都是些春宮書。那鯉魚精腦子好,看得進好書,大王都很看中他哩!”

  鳑妖犟嘴:“春宮書就不是書了嗎?”

  外邊。

  鯉妖走至江邊,一躍而下,化作大白鯉魚。

  他游出城外,又游一時辰,方才鉆出水面。

  見前邊扎有營帳,鯉妖走近出示一塊令牌,嚇得守夜官兵連忙行禮,他擺手表示不必。

  聽著一頂營帳內,先是傳出了女子的驚呼,接著是脫衣聲,又是不堪入耳的霏霏之音。

  鯉妖動作一頓。

  無奈在外靜候。

  待聲音停下,他心頭一笑:‘時間一共三十呼吸,脫衣便用了十呼吸,這劉洪忒虛了點。’

  鯉妖再揚聲道:“陳大人,離育儒有事求見!”

  嚇得帳內男女驚呼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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