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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百善孝為先

  酒莊有現成的。

  穆連城送了個酒廠給站長。

  在粵州本地口碑還行。

  但因為是本地酒,上不了高檔局面。

  眼下崇洋之風盛行,政、軍、商頂流無不以洋酒、雪茄為顯赫。

  尤其是斧頭牌、咽爾士等品牌,更是備受追捧。

  洪智有嘗過酒莊的白蘭地,口感、品質絕對一流,完全不比國外的品牌差。

  如果能套牌,省了海洋運輸、關稅等。

  無疑是暴利。

  “敏敏,津海現在哪家洋行的買賣最差?”

  “臭男人。

  “用人家的時候叫敏敏,用不著叫康太太。

  “你心咋這么狠呢。”

  “說正事,掙大錢的事。”洪智有忙求饒。

  “最差?

  “那肯定是英倫的幾家洋行,鬼子在時基本榨干了。

  “像怡和、太古、仁記和新泰興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好不容易光復了,美佬又占據了津海。

  “現在生意最好的是上滬那邊的龍東公司,他們在這邊有代理,津海、北平駐軍、市政、富商都是從他們那走貨。”

  一提到錢,方敏嬌笑不鬧了。

  “我記得仁記的季太太挺漂亮的。

  “明天組個牌局,我跟她會會。”

  洪智有埋在她懷里道。

  “你啥意思嘛。

  “想把我這個中間人甩掉,跟她好么?

  “她老公可是個醋壇子!”

  方敏不悅哼道。

  “我看你才是個醋壇子。”

  “我不管,你鬼主意多,要有好路子不能撇下我。”

  “放心,扔誰也不扔你。

  “到時候準備有你一份。”

  他是吳敬中的善財童子。

  床上這位是他的善財童女。

  床品是渣了點,但論不要臉撈錢絕對有幾把刷子。

  膩歪了一陣,洪智有簡單洗漱后,驅車前往常德路1號。

  到了站長家。

  梅秋菊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一大桌海鮮。

  “一身胭脂味,風流人。”一入席,吳敬中指著洪智有笑了起來。

  梅姐撇了撇嘴,略有不快。

  “人不風流枉俊杰嘛。”余則成跟著打趣。

  “別提了,我本想去俱樂部躲個清凈。

  “沒想到進了盤絲洞!”

  洪智有無奈一笑,指著一大盤生蠔:

  “老師,我可以吃了嗎?

  “虛的慌,得補補。”

  “吃,趕緊吃。”吳敬中笑道。

  “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

  “要不以后成家了,老這么沾花惹草影響夫妻情分。”

  梅姐有些不爽道。

  她還打算把親侄女介紹給洪智有呢。

  聰明是聰明。

  就這花花德行,著實讓人有點膈應。

  “嫂子。

  “實不相瞞,我這沾花惹草還真搞出了眉目。”洪智有用生蠔蘸著醋汁邊吃邊道。

  “什么眉目?”梅姐問。

  洪智有把酒廠的事說了。

  “那個康太太能量這么大,能把酒賣出去?”梅秋菊大喜。

  “就咱家這酒口感完全沒問題。

  “你不是嫌賣的低嗎?

  “她愿意多出兩成的價格,并且承擔運費。

  “到時候你讓蕊蕊把底價再標高一成。

  “啥也不用干,先賺上三成再說。”

  洪智有就跟在自家一樣隨意,吃的滿嘴流汁。

  “太好了!

  “實不相瞞,香島那邊的酒市洋人占據大頭,買賣是真不好做。

  “我原本打算親自飛一趟香島,跟那邊的謝站長求個關照。

  “智有,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來,我替蕊蕊、建華敬了你一杯。”

  吳敬中大喜,夫妻倆同時向洪智有舉杯。

  “嫂子,我這沾花惹草沒白去吧。”洪智有舉杯泯了一口,邀功道。

  “惹的好,惹的好。”

  只要能搞到錢,他就是納十房太太,梅姐都覺的順眼。

  “智有啊,年紀不小,該成個家了吧。

  “我有個侄女叫盈雪,英倫留學生。

  “她過幾天就要回國了,要不你們處處。”

  梅秋菊越看越喜,起身找來了照片。

  照片里的女生很時尚。

  白色公主帽,白紗裙。

  漂亮、洋氣。

  身材高挑、豐滿。

  正是洪智有喜歡的那一款。

  “嫂子,我這種花花人,哪配的上。”洪智有放下照片,調侃了一句。

  “咋配不上。

  “郎才女貌。

  “這年頭啊,早晚得動槍動炮。

  “什么官不官,匪不匪都是虛的,只有兜里的錢才是貨真價實的保障。

  “香島、澳島、美利堅、英倫、新西蘭,哪不是人間天堂。

  “你和則成跟著老吳好好干,將來不愁沒有好日子。”

  梅姐滿臉堆笑的給二人洗腦。

  “嫂子說的對。

  “站長去哪,我們就去哪。”余則成點頭附和。

  “小洪,伱跟盈雪先試試。

  “能成,一家人更好。

  “不能成,交個朋友嘛。”

  梅姐繼續道。

  “希望老天保佑,我能有這福分吧。”洪智有點頭,收起了照片。

  吳敬中淡淡微笑,沒表態。

  酒過三巡。

  吳敬中讓梅秋菊拿出一個托盤。

  給洪智有二人,各分了五根大黃魚,兩千美金。

  兩人自是樂的一番感謝。

  “則成,軍調就要開始了。

  “到時候站里的太太們少不了跟他們打交道,展示下黨國的風情、美好嘛。”

  “你的太太什么時候到?”

  吃完飯,吳敬中聊到了正題。

  “快了,不是明天就后天。”余則成道。

  “嗯。

  “智有,你呢?”吳敬中又看向洪智有。

  “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洪智有有點沒明白。

  “不行啊。

  “百善孝為先,你在杭城郊區農村的爸媽、妹妹就沒想接過來享受下新生活?”吳敬中臉上含笑,眼神漸漸嚴肅起來。

  洪智有人麻了。

  吳敬中不提,他都忘了原身的爸媽、妹妹。

  “站長,他們在杭城待習慣了…”

  洪智有剛要拒絕,就被吳敬中打斷了:

  “我說過人事即政治。

  “你不講人情,不通人事,政治上怎么進步?

  “一個人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愛,那跟畜生有什么區別。

  “領導、群眾能把黨國的重任交給你嗎?”

  “站長教訓的是,我,我這就讓人去接。”洪智有硬著頭皮道。

  “不用了。

  “我已經安排肖科長去接了。

  “明天就到。”

  吳敬中也不裝了,直接道。

  洪智有的確是把好刀。

  又快又鋒利。

  尤其是酒廠的意外之喜,更讓他堅定無論如何要拿住了這把刀為自己所用。

  與侄女通婚,他不看好。

  主要是盈雪太傲,這個媒多半不成。

  妻兒、父女是人之軟肋,軍統拿住內部成員的慣用手段。

  拿住洪智有的家屬,他就跳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吳敬中笑。

  洪智有也笑。

  兩人都笑的格外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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