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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南境遭叛軍,千尋開靈竅

  馭仙?

  這是類似于統兵?

  陳三石從軍以后,操練兵馬,即得到統兵技藝。

  如今。

  手底下有兩名修仙者,就得到“馭仙”?

  而且是神通,不是技藝。

  這也算是…

  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半個時辰后。

  陳三石告知她們停下。

  就算是練凡俗之兵,也非一日可成,仙陣更是如此,即便是簡單最基礎的配合陣法,也需要一段時日的磨合,不可能一蹴而就。

  神通:馭仙(未入門)

  進度:5/100

效用:暫無  就是不知道,入門之后會有什么效果。

  陳三石挑選出來的陣法,叫做“三花聚靈陣”,是一種較為簡易的陣法,其作用只有一個,兩名輔佐修士,把體內儲存的靈氣歸于自身使用,以此來讓“坐陣修士”的法力更加持久,就像是練血武者的氣血更多一樣,可以理解為能借用他人的氣血。

  通俗點來說,充電寶。

  沒辦法。

  他們人實在是太少,哪怕是湊夠七個人,也能使一使天罡北斗陣之類的,偏偏只有三個人,而且境界都不高,能發揮出來的陣法就那么幾個。

  三花聚靈陣,算是比較用得上的。

  次日。

  天還沒亮。

  他們就坐上督師府準備好的馬車,秘密離開涼州,沒入昏暗的荒野之中。

  “天涯海角。”

  凝香提前做好規劃:“將軍,按照你的描述,咱們此行走水路最快,要是不嫌辛苦的話,水陸兼程,一個月之內就能抵達東南海口。

  “然后再想辦法找船出海,預測兩到三個月之后就找到目的地,當然,前提是運氣好能找對路。

  “真是想不到,大家夢寐以求的求仙之路,需要離開這片大陸。”

  陳三石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你們以前沒有試過?”

  “自然是有人試過的。”

  凝香幽幽道:“只是出海的人大多數都沒再回來,大家都以為海上兇險,慢慢的也就無人再往這方面想,如今看來,這些人要么是成功,要么是在天涯海角遭遇什么意外,絕大多數應該是后者,前者寥寥無幾。

  “對了。

  “另外有個消息要跟將軍匯報一下,尋仙樓核心近期有很大的動作,正在漫山遍野的找東西,和紫薇山的事情是同步進行的。”

  “具體點。”陳三石道,“又有類似于曹燮遺物之類的東西?”

  “誰知道呢。”

  凝香咬著銀牙:“姓荀的狗東西,早就把我排擠在外,這種事情是不會讓我知道的。”

  “在外面不要叫我將軍。”

  陳三石說道。

  他是悄悄出來的,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知道了,主人”

  來到距離最近的碼頭后,四師兄連船都提前準備好了,他們不需要操任何心,直接一路南下到底,然后再前往東南海口。

  旅程是枯燥的。

  無非是練武、修仙、鍛煉陣法。

  一眨眼。

  就是月余時間過去。

  陳三石的仙道境界,也到了突破的關鍵時刻,在靈根的牽引下,不斷通過經脈周天煉化,直到某個瞬間,像是打開體內的某個枷鎖,丹田之中的靈氣可以隨意運用。

  功法:五行決.煉氣初期(一層)

  進度:0/500

效用:五行俱全,登峰造極  五行俱全:五行靈根俱全,修煉底蘊深厚,但速度緩慢,可以通過選擇一種單獨屬性的靈根功法修煉,來達到登峰造極。

  這是…

  陳三石結合自身豐富的經驗,很快就理解詞條的含義。

  路上和凝香聊過。

  靈根品質的優劣,對于修士來說,就相當于習武之人的體質好壞。

  靈根分為劣品、下品、中品、上品然后是極品、天品…

  除去這些。

  又分為單靈根和雜靈根。

  雜靈根顧名思義,就是多種靈根屬性糅雜在一起。

  靈根屬性越多,就會導致修煉速度越慢,可以理解為種植一棵樹和五棵樹,需要養分不同,要是靈根的品質再差一些…

  修煉速度就會慢到要蝸牛上樹一樣,需要的靈氣也很大。

  而陳三石。

  五毒俱全。

  不僅五種屬性都有,而且還是劣等靈根。

  但,根據以往的經驗。

  他只要努力,就會天道酬勤,身體的素質也會朝著最適應功法的改變進化。

  五行俱全。

  詞條的意思,是指如果修煉某種單一屬性的功法,就能夠提升對應的靈根品質,直到天品以后,更換功法繼續提升下一種靈根。

  比如要是修行木屬性功法,就能把靈根之中的木屬性提升到一定的高度。

  “還是要靠自己努力啊…”

  “初期的路,會難走一些,需要咬牙堅持。”

  陳三石在心中為自己打氣。

  還有一點。

  修仙之路漫漫無邊。

  動輒就需要數年乃至數十年之久,才能突破一個境界。

  煉氣初、中、后,又詳細劃分為一到九層,每三層算作是一次正式突破,能夠提升一次靈根的品質。

  目前。

  他便是煉氣一層,煉氣初期的修士。

  隨著時間的推移。

  陳三石開始漸漸感受到“漫漫無邊”這四個字的含義。

  又是十余日過去。

  熟練度的漲進少到微乎其微。

  功法:五行決.煉氣初期(一層)

  進度:10/500

  不僅如此。

  沈歸荑給的那塊靈石也在飛速消耗,不太可能撐得到突破。

  “你這塊中品靈石,抵得上百塊下品靈石,給伱的人真是夠大方的,這么一塊就足夠入道后使用很久,但是吧…”

  凝香講解道:“靈石再多,也承受不住長時間的消耗,這也是我們尋仙樓一直渴望進入仙界的原因,據說那里的天地之間充盈著靈氣。”

  “中品靈石。”

  陳三石檢查家底。

  一塊中品靈石,再加上五塊下品靈石,又從凝香身上搜羅來兩塊,總共七塊下品靈石。

  這些東西都是重要的資源,要好好保管才行。

  《五行決》之中。

  還附帶幾種法術,有攻擊類型,也有防御類型…

  殺人方面。

  陳三石有劍氣術,相對而言更加缺乏的是防御手段。

  其中有一道,名為《厚土決》的防御法術,可以通過靈力在面前凝聚出屏障,能夠格擋一次法術攻擊,在煉氣初期算是極好的法術,缺點是崩壞之后需要時間重新結印施法,對于靈力的消耗非常巨大,期修士很難支撐得住,一般都是在關鍵時刻用來格擋保命。

  這道法術也是基礎法術,不算困難。

  僅僅半日。

  他便成功學會。

  法術:厚土決(入門)

  進度:0/500

效用:蓄而不崩蓄而不崩:以靈續法,不崩不散  尋常修士的厚土決,相當于一次性屏障,但在他的手里,相當于可以一直舉著的玄鐵盾牌,但是需要一直消耗靈力來維持。

  而且…

  陳三石感受,發現厚土決的防御力,比普通玄象境界小成武者的護體罡氣要強上一些,但沒有強太多,估摸著和“防御體質”為主的武者的護體罡氣差不多。

  從這個角度來看…

  武道也不算太弱。

  大多數情況下,之所以不是“仙人”的對手,只是因為仙人們的手法太詭異。

  就比如劍氣術,極難提防。

  反過來說。

  要是武道修煉者能夠近身修仙者。

  那么,尋常的修仙者,肯定扛不住罡氣。

  至于武圣,就更不用說,真氣肯定是能夠直接硬抗一些法術的,這點從在紫薇山上,大師兄呂籍的出手就能看得出來。

  遑論還有武圣之上。

  曹燮在信上所說,只要達到武圣之上,就能夠在修仙界有立足之本。

  但這個“上”,究竟能上多少,沒有更詳細的說。

  煉氣大成或者圓滿,也未必就是極限。

  這是兩種,不同的道。

  當然。

  這些都是陳三石根據體驗的推測,究竟如何,還要等到真的見識到修仙界以后再說。

  一路南下。

  武道的修煉也沒有落下。

  功法:鎮國龍槍.玄象(入門)

  進度:260/500

  最后。

  便是技藝讀書。

  這一項技藝,自從他讀書萬卷之后,進度就幾乎停滯不前,直到從劍氣術開始,接觸到修仙界不同的文字以后,才開始再次浮動。

  技藝:讀書(小成)

  進度:(655/800)

  讀書技藝帶來的七竅玲瓏心等效果,不像武道那么明顯展露出來,但其發揮的作用是十分大的,基本上跟所有的修煉相輔相成,能夠提高不少效率。

  “呼——”

  陳三石吐出一口濁氣,來到甲板上透氣。

  他望著面前一望無際的湖泊,和兩岸黛眉般的青山,詢問道:“咱們這是到哪了?”

  開船的。

  是督師府派來的暗子,都是通脈之上的境界。

  這么多年,督師府自然也有自己積累下來的勢力,而且師兄派來的這些,都相當于“死侍”級別,嘴巴很嚴,也很聽話。

  “回大人的話。”

  侍從挎著刀過來匯報:“如今是在賀州,只要出了這八百里水泊,再走半個月的陸路,就能到距離最近的出海口。”

  “賀州。”

  輿圖早就刻在陳三石的腦子里。

  這里是鎮南王的地盤。

  不久前。

  南徐十萬大軍潰敗之后。

  樊叔震和樊嘉孝兄弟兩個也沒有死。

  而是在封禪大典結束后,放回南徐,還用他們兩個換到不少好處,如此大敗之后,此二人由于家族勢力龐大,甚至沒有受到過重的懲罰。

  只是冉敬軒的父親,那位隱退朝堂已久的冢虎重出江湖,貌似有什么大動作。

  “大人還是不要在甲板上久留,這里不是很太平。”

  侍從說道:“此湖名梁山泊,前些年有一伙修運河的民夫造反以后,就退守到這里,然后又在南徐的扶持下穩住腳跟,如今在此地擁兵七萬,還有南徐、當地造反宗門派來的大將,以及懂得妖法的道人,再加上易守難攻的地勢,一時間也是拿不下來。”

  “梁山泊…”

  陳三石覺得有趣,還是同樣的感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他說道:“你詳細說說妖法。”

  “是一名道人,能使得一些詭異手段,讓之前好幾次前來剿匪的朝廷兵馬都吃了大虧,再加上南徐的壓力,就暫時沒有再管他們,至于更具體的,在下也不是很清楚,還請大人恕罪。”

  侍從說道:“總之,大人想要出海的話,此地是繞不開的必經之路,只希望快些通過,免得節外生枝…”

  “不用想了,這個‘枝’是生定了。”

  陳三石說著,轉身走進船艙。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已然是癩子頭的模樣,腰間也挎著一柄禾苗長刀。

  “嗚呼——”

  在他們大船的四面八方。

  有數不清的小船在快速靠近,每一艘船上都沾滿穿著甲胄的兵卒,他們揮舞著兵刃,大聲喊叫著,儼然一副土匪的作風。

  負責給陳三石他們開船的侍衛,叫作秦長旭,看著眼前這一幕倒也沒有慌張,知道沒辦法脫身就命令手底下的人停船。

  然后,他沖著前方的敵船抱拳:“各位梁山泊的好漢們!我等是北方的商人,準備從貴寶地接過,去大徐做生意!大徐的賈先生諸位好漢應該都聽說過吧?我們和他是朋友!”

  既然敢從這里路過,自然也是有所準備的。

  敵船之上。

  首領是個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他摸著胡須:“你們當真是賈先生的朋友?”

  “自然!否則的話,怎么會敢從此地路過?”

  秦長旭說道:“諸位弟兄,咱們都是一家人,可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就算你們是賈先生的盟友,也需要經過檢查才能走!”

  八字胡男人挑著眉毛說道:“前些日子,有一船人馬,也聲稱是去大徐做生意,結果后來才知道,是你們朝廷的錦衣衛,跑過去搞刺殺的。”

  “這位當家的如何稱呼?”

  “梁山泊六當家靳兆福是也!”

  靳兆福。

  原本是南方一流宗門的宗主,為了將來突破武圣的資源,選擇加入梁山泊,和南徐合作,在這伙反賊里面是排得上號的人物,如今也是玄象境界精通,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員主將的檔次。

  “原來是六爺!”

  秦長旭抱拳道:“那就請六爺上來吧,我們船上只有七個人而已,還都是些老弱病殘!”

  “好!”

  靳兆福腳下輕輕一點,就跳上他們的甲板。

  又有二十幾名弟兄搭好梯子,接二連三地爬上來,開始在船上搜查。

  放眼望去。

  這艘船上。

  只有秦長旭一個青壯。

  其余的確實都是老弱病殘,船上很多的伙計,要么是缺胳膊少腿兒,要么是白發蒼蒼的老人,還有一個相貌奇丑無比,腰間佩刀的家伙。

  “六爺。”

  秦長旭拿出一袋金子和幾張銀票:“規矩我們懂,行個方便。”

  “嗯”

  靳兆福不動聲色地收下錢財。

  “六爺,都搜過了,確實都是老弱病殘。”

  部下前來匯報。

  靳兆福問道:“船艙里呢?”

  “船艙里只有兩個女眷。”

  秦長旭說道:“還是不用搜了吧?”

  “哦?”

  靳兆福捏著胡須,頗感興趣地說道:“女眷?女子就不能是刺客?”

  他說著,不顧阻攔地朝里走去。

  掀開主艙的幔帳,就看見一名在熏香繚繞中的紫衣女子,那小模樣,簡直就像是天上來的仙女一般。

  “怎么樣六爺,都說了是女眷。”

  “刺客,絕對是刺客!”

  靳兆福回過神來,眼睛都有些發直:“來人啊,把這兩個小娘們兒帶回去好好拷打拷打!”

  “是!”

  “六爺不可啊!”

  秦長旭連忙阻攔道:“此二人是我們老板的女人,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只怕是沒辦法交代。”

  “你就實話實說。”

  靳兆福滿不在意地說道:“就說是我靳六爺留下來了,過一陣子再給他送回去。”

  “六爺!”

  秦長旭見說好話無用,只得強硬道:“你這不合規矩吧?!”

  “規矩?”

  靳兆福冷笑:“在這八百里水泊,老子就是規矩!”

  言談之間。

  秦長旭率先拔刀。

  “找死!”

  靳兆福后發先至,腰間的長劍輕松擋下這一擊。

  秦長旭不過通脈大成,哪里撐得住,當即便倒飛出去,后背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

  劍光閃爍。

  靳兆福直接朝著他的面門劈下。

  “鐺!”

  兔起鶻落之間。

  禾苗長刀死死將其擋住。

  靳兆福抬起頭,就見到是先前那名面容極其丑陋之人:“好啊,有玄象!你們果然是朝廷的走狗!弟兄們,把這一船的人都給我拿下!”

  “鏗——”

  兵刃出鞘的聲音不斷響起。

  其中一名梁山泊的小頭目,舉刀就要朝著一名白發蒼蒼的老頭兒砍過去。

  “砰!”

  下一刻。

  一股可怕的勁力怦然爆發,徒手接住他的刀,緊跟著一拳砸來,整個人直接失去意識。

  “通脈!”

  其余弟兄大驚。

  這個老頭兒竟然是通脈。

  “這個瘸子是化勁!”

  船上各處,都在重復類似的情況。

  更有一名無臂老人,用衣袖卷著一柄長劍,亂砍亂殺。

  哪里是什么老弱病殘。

  都是武林高手!

  事實上。

  這些人都是從八大營退下來的老人,自然不是閑雜人等。

  大船之上,展開一場混戰。

  甲板之上。

  靳兆福手中劍鋒一揮,便是有一道劍罡劈出,所處之處,地面上的模板寸寸炸裂。

  玄象精通。

  罡氣外放!

  “嗡!”

  陳三石的禾苗長刀閃過,擊碎這道劍罡。

  看見他的防守方式,靳兆福頓覺心中有數:“好啊,不能罡氣外放,玄象入門而已,去死——”

  “鐺鐺鐺!”

  刀劍交接。

  “真龍罡?!”

  然而。

  很快靳兆福就意識到不對勁。

  眼前之人境界不高,但勢大力沉,而且是“活”的,每次交手都像是有數不清的鋼牙利齒在啃噬他的劍鋒,短短幾個回合下來,劍刃之上居然出現豁口!

  然后…

  他的罡氣就開始不足,漸漸落入下風,直到露出破綻,只覺得脖子一涼,然后就看著甲板在視野中不斷放大,直到砸在臉上,一陣天旋地轉之后,瞧見自己的身體還站在原地,脖頸動脈之處,血水涌泉噴出,旋即就進入到無盡的黑暗之中。

  “六爺!”

  見到頭領死去。

  匪徒們頓時慌了神。

  督師府的侍從們展開一場屠殺。

  那名無臂老人,更是直接跳到附近的一艘小船上,鮮血很快就染紅湖面。

  “快!”

  “快去叫人啊!”

  梁山泊的匪徒們,一邊放箭雨,一邊去叫人。

  船上的人,都是化勁之上。

  短時間內倒也不懼怕這些箭雨。

  “張大俠!”

  秦長旭對外不會喊出真名:“如何是好?直接搶一條小船,然后殺出去吧!不然的話等到大軍圍過來,會有些麻煩。”

  “咚!”

  “咚!”

  說話間。

  船身忽然間開始震顫。

  “不好了!”

  “船底艙漏水了!”

  “有人在水下鑿船!”

  “轟隆隆!”

  梁山泊的匪徒們開始放火箭。

  很快,整艘大船就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九爺來了!”

  “你們死定了!”

  梁山泊的眾人開始大叫。

  “九爺?”

  陳三石把昭昭拉過來,讓她幫自己擋著箭雨,問道:“秦侍衛,這個人你可有了解?”

  “知道的不多!”

  秦長旭嚴肅地說道:“只知道是個年輕人,好像是從北邊發配來服徭役的,修運河的時候跟著一起造反上山,靠著一異魚的好本領得到賞識,自己也是個習武天才,貌似后來,不知道又從哪學來一些妖法。”

  “鳥甚的妖法!老夫去會會他!”

  那名無臂老人說著就跳入湖水當中。

  “砰——”

  大約幾個呼吸之后。

  只聽得一聲巨響。

  那名無臂老人從水中倒飛出來,另一名老弟兄慌忙上前去將其接住。

  “砰!”

  湖面之上,忽地炸起水花。

  一道矯健的身影,竟然是踩著水柱現身,居高臨下地呵斥道:“爾等朝廷的走狗,豈敢來犯我水泊,又殺我弟兄!”

  “妖法!”

  船上身經百戰的眾人,直到此時才有些慌亂。

  此人竟然能夠御水,不是妖法,又是什么!

  “轟!”

  九爺大喝一聲,便有一道水柱如同蛟龍般砸來。

  “鏗!”

  陳三石一刀將水柱劈開,同時高聲道:“張順!可認得你爺爺我是誰?!”

  “管你是誰,都得死在…”

  半空中,張順話說到一半忽然愣住,他看著甲板上的丑陋之人,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難以置信:“癩子叔?你是絕世高手?!”

  他自幼和三石關系密切,常在燕邊村玩耍,怎么會不認識這個人人厭惡,奸懶饞滑的家伙,此人經常連小娃娃都欺負,只不過沒有太壞的心眼。

  這家伙怎么…

  是玄象境的高手?!

  而竟然能劈開自己的法術,莫非也是修仙者?

  好歹也是老鄉故人。

  自然不能再這么不清不楚地打下去。

  “住手!”

  張順趕緊下令。

  “九爺?”

  手下們面面相覷:“他、他殺了六當家!”

  “讓你們住手,聽不懂嗎?我先上去和他們談話,然后再做定奪!”

  “遵命!”

  “嘩啦——”

  伴隨著大水,張順落在甲板上,他抱拳道:“癩子叔,換個地方說話吧?”

  大船已經沉了一半,馬上就要支撐不住。

  這一幕。

  凝香等人同樣搞不懂。

  怎么陳三石易容還能遇到熟人?

  他平日里裝的是誰?

  在張順的命令下,很快就有一艘騰空的小船來到面前。

  陳三石和他單獨來到船艙之中。

  “癩子叔,你藏得好深啊!”

  張順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確認就是癩子頭無疑。

  他說話時,也有著警惕:“你們來這里做什么,怎么和靳兆福他們打起來的?”

  “路過而已。”

  陳三石告知道:“那廝覬覦船上的女眷,我也逼不得已才出手。”

  “這家伙…大當家早就下令,不準干這種事情,真是本性難移,死了也活該。”

  張順語氣變得平和不少:“癩子叔,你以后還會不會回北邊?”

  “應該吧。”

  陳三石說道。

  “太好了。”

  張順沖著外面大喊:“你們給我拿筆墨來!癩子叔,我寫封信,如果你回到北邊的話,請你去一趟涼州,替我把信交給我哥。

  “石頭,陳三石!癩子叔你還記得吧?

  “你肯定也聽說過!

  “我哥現在可威風了,四度洪澤,虎牢三千破十萬,聽說都已經是伯爵爺了。

  “當初燕邊村一別,不知不覺就是好幾年過去。

  “我一直也沒機會報平安,如今也抽不開身去北邊,所以就只能麻煩癩子叔…”

  “順子,你再看看我是誰?”

  “我還能不認識癩子叔…”

  話說到這里。

  張順聽出聲音有些不對勁,他瞳孔猛顫,直到做好心理準備后才抬起頭,出現在眼前的,竟然真的是那張熟悉有陌生的面孔:“哥…石哥?!”

  噗通!

  他丟掉手里的兵器,猛地跪下。

  “石哥!”

  “順子終于見到你了。”

  “這些年,多謝你對我爹娘的照顧!”

  當初。

  云州十日后。

  張順的心都涼了。

  結果后來就聽說攜民渡江。

  鄱陽縣的老百姓絕大多數都活了下來,在戰事結束后又返回鄱陽。

  半年前。

  他好不容易暗中和父母聯系上,得知這兩年一直有人在暗中給他們家送銀子。

  這份恩情,他豈敢忘記?

  “起來吧,多大點事情。”

  陳三石將其扶起,上下打量著:“行啊順子,幾年不見,都混成‘爺’字輩,真夠威風的。”

  “哥你可別這么說,跟你比起來算個啥?論地位不如,論武學我也只是通脈,也就是運氣好,得了些機緣,能在這梁山泊有立足之地。”

  張順一拍腦門:“說到這里,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檢查,確定船上沒有其他人后,關好艙門,然后從懷里掏出幾塊靈石,以及一張明明在水里,卻沒有腐爛的黃紙。

  紙張上面勾勒著玄妙至極的紋路,像是雕刻上去的,又像是用筆墨畫上去的,時不時還有一縷縷的靈光閃過。

  “石哥,我看你剛才出手,身上有靈力迸發,再加上是要去東南,我猜不是去南徐,而是要去尋仙吧?這些東西,你肯定用得上!”

  “你這是…”

  陳三石看著對方毫無保留地樣子:“都給我?”

  “對!”

  張順理所當然地說道:“我聽說,到那邊以后,沒有靈石就跟咱們這里的災民一樣,寸步難行,石哥還是多帶著些好。這張黃紙叫作符箓,催發以后能夠有護體的效果。”

  “你自己留著用吧。”

  陳三石謝絕好意。

  很明顯,順子就這么點家底,他怎么可能好意思厚著臉皮收入囊中。

  比起這個。

  他更加好奇。

  順子哪里來的修仙之法。

  再三推辭之后,張順只好把東西收回去:“說來話長,那時候我才來梁山泊,靠著打漁換一些習武的資源,也就是個小頭目。

  “那天我跑到隔壁的大河里去撈魚的時候,遇到了一位仙人,然后…他就收我當了徒弟,賜予我功法和靈石,說等到他辦完事情,就帶著我去修仙界,就是不知道要多少年。

  “功法不得外泄,不然的話也可以給石哥看看。

  “對了。

  “聽我師父說,最近不少仙人都來到凡間,好像是在爭搶什么東西,此去東南可能會遇到,有不少百姓都遭受牽連而死。”

  又是仙人…

  再加上羅天山脈里的異象。

  這些人,修仙就修仙,非要出來禍害凡間,應了那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石哥。”

  張順又說道:“你在涼州怎么樣?以后…”

  聊到這里,他意識到自己和大哥好像是對立面的陣營。

  “你要不要走?”

  陳三石說道:“我幫你換個身份,跟我去涼州,再把你爹娘悄悄接過去。”

  說到底,這是一伙反賊。

  之所以到目前沒有平定,其實還是因為鎮南王沒能騰出手來。

  “石哥,唯獨這個不行。”

  張順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朝廷的這些狗官,我這輩子也不想跟他們打交道,所以給朝廷賣命就算了,但是石哥你將來要是需要我盡管說,我在梁山泊上,也算說得上話。”

  “好吧。”

  陳三石沒有多勸。

  其實。

  不管在哪里,還是要分人。

  涼州的風氣相比于其他地方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再大宗門也不敢跟當初鄱陽的幾個武館一樣橫行霸道,否則有人把狀告到督師府,是真的會有人管的。

  一旦犯事兒,不管是誰,都會依律處理。

  也正因此。

  孫象宗才得罪這么多人。

  估計絕大多數的宗門和官員都盼著他老人家早點暴斃。

  “那你我,就在此作別。”

  閑聊間,陳三石已經用隨身攜帶的材料,把面容恢復成癩子頭的模樣。

  “萬分小心!”

  張順憂慮地說道:“東南最近還出了個專門殺仙人的魔頭,唉,山上最近事情多,朝廷一直虎視眈眈,我實在是走不開,不然的話我也想跟著你一起去,雖然…作用也不大。”

  他也不過就是煉氣一層。

  御水也只是小法術,更大的意義還是用來唬人。

  “專門殺仙人的魔頭?”

  陳三石來了興趣:“修仙界的魔頭?”

  “聽說是武夫。”

  張順神色敬畏地說道:“是修仙界的武夫,還是凡俗武夫就不知道了,總之仙人一邊通緝他,一邊又躲著他,你一定要小心,據說這魔頭心狠手辣。”

  “好,我知道了。”

  陳三石起身,他看著徹底沉默的大船:“這個…”

  “我們這別的沒有,就是船多,我這就差人給你們換艘好船。”

  張順拍著胸脯說道:“死的人你們也不用管,他本來也不是跟我們一系的,你們又是打的賈先生名號,我自會交代清楚。”

  一場風波,宣告平息。

  半日之后。

  他們就換了艘新船,又經過數日的路程,才終于停泊靠岸。

  這里,已經算是南徐境內。

  “大人!”

  秦長旭說道:“此地再往東南是偏僻荒蕪之地,我等再跟著也無用,會在就近的小城里恭候,為你們安排回去的準備。”

  督師府派來的這些人,并不知道是去尋仙,只知道是秘密任務。

  他們不會多問半句,十分有規矩。

  而且都是些忠勇之士,對孫象宗就如同鄱陽出來的將士對陳三石一樣。

  “辛苦諸位一路同行!”

  陳三石重重作揖:“等回到涼州,找機會好好款待各位。”

  “大人何必如此多禮?”

  秦長旭說道:“我們雖然已不是軍中人,但還是督師府門下之人,奉命行事理所當然,再會!”

  “再會!”

  “千尋,我們走!”

  陳三石招呼一聲。

  “來了!”

  由于心意相通。

  他甚至有些幻聽,就好像千尋開口說了人話。

  先前在船上的時候,千尋有專人保護,船沉以后也自行跳到小船上,只要不是被人針對,基本都不需要專門操心。

  但其實…

  這一趟。

  陳三石本意是不想帶它來的,畢竟是去傳說中的仙界,自己都沒多大把握,帶著一匹戰馬,實在是有些危險。

  可千尋對此表示的很興奮,起初不帶它來,鬧過好幾次,后來再三保證自己不做拖油瓶,最后也就帶著它了,說不定也派的上用場。

  恰巧此時。

  面板浮動。

  技藝:御馬(大成)

  進度:0

效用:…,開靈竅開靈竅:人有靈根,獸有靈竅,人開靈根可入仙途,獸開靈竅,亦可入道  “噠噠!”

  千尋跺跺馬蹄,高傲地揚起頭來。

  “你也要修仙?”

  陳三石撫摸著它的馬鬃,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是面板的效果,還是千尋自身不同尋常,再或者是兩者都有?

  他嘗試著拿出一塊靈石:“你能用嗎?”

  然后,就瞧見一縷縷的靈氣,從靈石之中匯入到千尋體內。

  陳三石慌忙把靈石收起來。

  總共就七塊,暫時可供養不起…

  “你這馬兒不是凡品,但應該也不是什么神獸。”

  凝香分析道:“我看記載上說,神獸都會比較明顯的特征,但能修煉總歸是好事。”

  “出發吧。”

  陳三石騎著千尋。

  凝香兩人則是在后面跟著。

  目前為止,除自己以外,千尋好像只讓陳云溪那個丫頭騎過。

  不過凝香她們有武道傍身,又使了輕身的小法門,放慢速度倒是也能跟得上。

  一行三人。

  在山野之間走走停停。

  越往南方去,周邊的空氣就愈發濕潤,走到最后甚至有種水汽糊在臉上的感覺,一連穿過數座山峰,又是幾日之后。

  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小鎮。

  這里是抵達海岸之前,最后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南嶺鎮。

  鎮子不大,但是該有的都有,客棧、飯館、茶樓…

  由于這里靠海。

  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海腥味。

  跨過“南嶺鎮”的界碑之后,兩邊就有擺攤賣海鮮的,而且價錢還不算貴。

  大徐有一條海岸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海鮮這東西,不論是慶國還是大盛,都是沒有的,也算是領略一番風土人情。

  來之前。

  凝香和昭昭也都提前換好樸素的南徐服飾,不需要陳三石交代,就主動去走街串巷的去打探消息,然后就得知…

  此地有仙人。

  “當然是真的!”

  一個老頭兒說道:“我親眼所見,那天夜里有神仙踩著一把寶劍在天上飛!”

  “還有妖怪呢!”

  “你們是府城來的?”

  “該不會也是來求見仙人的吧?”

  “告訴你,不光有仙人,還有魔頭呢!”

  “之前有個仙人,就死在我們鎮子門前!”

  “吶前面就有魔頭的通緝令!”

  “賞!”

  易容的陳三石丟出一錠銀子。

  他注意到。

  街上有很多南徐的高境界武者。

  他們身上穿的是當地衙門捕快的衣服,但在這種偏僻之地,煉臟也就到頭,怎么可能這么多化勁之上…甚至連玄象都有。

  顯然。

  南徐的人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暗中派人過來。

  這一趟。

  本來是陳三石尋找仙界的入口,結果來到這里以后,“仙人”們竟然是扎堆往“凡間”來,說明此地恐怕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還有殺仙人的魔頭,南徐的官府都要通緝。

  他沿著街道往前走,很快就在菜市口看到了通緝令。

  上面,有著一幅畫像。</div

大熊貓文學    從箭術開始修行